紀覺川猝不及防被推開,一時有些沒反應過來。閱讀
直到言硯又往沙發里縮了縮,他才抿唇站直身子,往後退了兩步。
「你抽菸了嗎?」言硯躲在柴犬身後,只露出兩隻眼睛看他。
「沒有。」紀覺川像是怕他誤會,幾乎是瞬間就否認了,頓了一下,又說,「我不抽菸。」
應該是剛剛在餐桌上沾到了其他人身上的煙味。
只是席間根本沒人抽菸,就算沾到了煙味也應該是別人在外面帶進來的,按理說味道應該很稀薄了,他自己一路上都沒聞到,卻被言硯一靠近就聞了出來。
紀覺川突然有些慶幸自己沒有抽菸的習慣。
見言硯仍然跟他保持距離,他又往後退了點,薄唇抿了抿,開口解釋:「可能是沾到別人身上的煙味了。」
言硯長睫眨了兩下,「你不是在公司嗎,怎麼會沾到煙味?」
他上次可是看到紀覺川一個人占一個大辦公室,電梯也是獨立的,再說,也沒有人會在公司抽菸吧?
紀覺川看他認真的樣子,一瞬間覺得自己有點像因為晚回家被小妻子盤查的丈夫。
這個想法讓他心情莫名有些好,還有心思多解釋兩句,「今天晚上有應酬,人有點多。」
這句話剛說完,就看到言硯清澈的眸光閃了閃,像是月光下泉水的波粼。
沒等他看清,言硯就低頭把面前的柴犬拿開,離他近了點,跪坐在沙發上仰頭看他,瓷白的下巴微微揚著。
「老公,那你快去洗澡吧,我去床上等你。」
這句很有歧義的話讓紀覺川額頭青筋跳了跳,但言硯對這句話的理解顯然只停留在字面意思,那雙水光瀲灩的眸里一片乾淨坦然,似乎不知道自己說了什麼令人誤解的話。
想起剛剛那個被打斷的擁抱,紀覺川罕見地出現了一絲猶豫。
雖然言硯喜歡跟他撒嬌,但大多時候都是拉他的袖子和衣角,很少跟他有肢體接觸。
剛剛那個擁抱,似乎是兩人最親密的一次接觸。
他現在去洗澡,身上沒有煙味後,言硯會再抱他嗎?
這個想法剛冒出來,就被紀覺川黑著臉壓了回去。
他覺得自己有點不正常,為什麼會產生想讓言硯抱他的想法?
紀覺川站在沙發旁臉色變來變去,最後還是上樓去洗澡了。
等他洗完澡出來,言硯果然坐在床上等他,他手上拿著手機,認真地不知道在看什麼。
紀覺川在床邊坐下時隨意瞥了一眼,看到了他屏幕上顯示的銀行卡餘額,只有可憐的三位數。
他臉色一僵,雖然知道言硯沒錢,但沒想到他已經沒錢到這個地步。
那幾百塊錢說不定還是今天直播粉絲打賞的。
過慣了大手大腳生活的小少爺,突然全副身家只剩下這幾百塊,換作其他人早就要鬧翻天了。
可他卻沒在言硯臉上看到一絲不開心,小少爺唇角微翹,眼裡亮晶晶的,仿佛卡裡面有幾個億。
見他出來,言硯把手機放下,一手撐在床上去拉紀覺川的手:「老公,我給你按一下手吧?」
紀覺川剛洗完澡出來,身上到處都是燙的,言硯微涼的體溫讓他感官更加清晰,能感覺到言硯每一根手指嚴絲合縫貼在他肌膚上。
他目光不自覺地落在那幾根修長瑩白的手指上,微頓了下,點了點頭。
言硯對按摩一竅不通,他側躺著,從紀覺川骨節分明的手開始往上揉捏,因為不敢用太大力,揉捏的力度如同貓爪子輕撓。
紀覺川垂眸看他動作,被細膩的手指碰過的地方一陣酥麻,除此以外沒有其他的感覺。
雖然言硯的按摩沒有任何作用,但他沒有阻止言硯,任由他霸占自己的手。
慢慢的,揉捏的力度越來越小,言硯腦袋一歪,枕著他的手臂睡著了。
看到他睡著,紀覺川不自覺把呼吸放輕,用另一隻手關了燈,再把被子扯到兩人身上。
言硯長睫顫了幾下,把他手臂抱得更緊了些,還用臉在上面蹭了兩下。
手上的觸感柔軟,紀覺川在黑暗中緩緩眨了下眼,眸色有些沉。
一開始被安排跟言硯的婚約,他以為只是多個結婚證的事,沒想過會有其他意義。
後來他才知道,婚約還意味著兩人同居,意味著生活中要多出一個人。
那時他還有過排斥,現在突然覺得,家裡多一個人陪伴的感覺,似乎還不錯。
如果言硯不提出解除婚約的話,他倒是可以如老爺子的願,把這段婚約維持得久一點。
等待了幾日後,言硯終於收到了他在網上買的酒保服。
一接到電話,他就飛奔到鐵門,接過盒子跟快遞小哥說了聲謝謝,開心地抱著盒子往房間走。
現在雖然已經是下午,不過還沒到晚飯時間,他想著先試一下衣服合不合身,如果沒問題的話,明天直播就能穿上了。
把衣服洗了一遍烘乾後,他拿著衣服進了房間的浴室,準備換上。
紀覺川回來的時候,家裡到處都靜悄悄的。
今天公司的事比較少,他處理完今天的工作後,拒絕了陸極把第二天的工作拿給他的建議,早早地下了班。
工作狂提前下班的新奇事不僅讓陸極嚇了一跳,就連公司樓下值班的大叔都吃驚地多看了他幾眼。
紀覺川幾乎沒有這麼早下班過,他開車回來的路上,看到接小孩放學的家長,牽手過馬路的情侶,還聞到家家戶戶的飯菜香。
人來人往中,他突然有點想回去看看言硯在幹什麼。
他知道言硯上午都要直播,但從來不知道言硯下午都會做些什麼,他也沒問過,因為知道那個小騙子不會跟他說實話。
紀覺川在客廳四處看了看,沒看到言硯的身影,就徑直朝樓上走去。
臥室的門大開著,裡面傳出些聲響,他猶豫了一下,抬腿走了進去。
臥室里的浴室亮著燈,門卻沒關,他隨意往裡面瞥了一眼,一雙長腿就釘在了原地。
言硯背對著他,雪白的軀體一覽無遺,光滑流暢的脊背上有一對漂亮的蝴蝶骨,他白細修長的腿微微屈著,正在往上面套一條黑色的西褲。
紀覺川愣了許久,等他穿好了褲子才回過神,轉身想出房間,卻一腳踩扁了地上的快遞盒,發出不小的聲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