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硯還處於極度的尷尬中,薄紅從耳後蔓延到脖頸,幾乎不敢去看紀覺川手裡拿的東西。
他閉了閉眼,要不是紀覺川還壓在他身上,他甚至想要落荒而逃。
因為滿腦子都是「完蛋了」這幾個字,言硯也就沒聽清紀覺川剛才說了一句什麼。
他舔了下還在隱隱發燙的唇肉,緊張地問:「什、什麼?」
紀覺川沒回答他的問題,只是垂了下眼,又去看包裝上的字。
言硯想要從沙發上起來,但紀覺川沒有讓開的意思,他只好繼續躺著,眼神緊張地往紀覺川臉上瞟。
也不知道紀覺川為什麼看包裝看了這麼久,難道是在研究牌子嗎?還是在看尺寸合不合適?
紀覺川看完了包裝上的字,卻遲遲沒有動作。
他在想言硯是什麼時候把這個放進口袋的。
包裝上寫了是S國製造,可以推斷是言硯來到S國之後才買的,可剛才出門的時候他們一直在一起,不可能是那個時候買的。
所以這是言硯來找他之前買好的?
紀覺川想起剛才逛街時,言硯盯著那幾排安全套看,等紅綠燈的時候還問他知不知道要買什麼尺寸,他還以為言硯只是一時興起。
原來在那時候,言硯口袋裡就已經放了一盒。
言硯躺在紀覺川身.下等了半天,已經有點惱羞成怒了,剛想要問「看夠了沒」,就聽到紀覺川悶笑了幾聲。
他愣了一下,不知道紀覺川在笑什麼。
下一刻,紀覺川就從他身上起來,沒有再壓著他。
言硯茫然地看著他站起身,嘴唇動了動,問:「是尺寸買大了嗎?」
他那時候因為不知道該買什麼尺寸,就買了最大的,難道真的不合適?
這句話問出口,他才意識到自己說了什麼,頓時想找個洞鑽進去。
他為什麼要問這句話!
就好像他在期待著什麼一樣。
言硯看到紀覺川唇邊的笑意僵了一下,黑如點墨的眸子裡閃過什麼。
還沒等他看清,整個人就被騰空抱起。
紀覺川在他後腰下方輕輕捏了一下:「去房間。」
言硯被他的動作嚇了一跳,下意識抱緊他的脖子,心跳也倏地加快了。
房間裡沒有開燈,被放在床上的時候,言硯還不肯鬆開紀覺川,只是抱著他的脖子讓他開燈。
他一直都怕黑,現在房間裡一片黑暗,他只能抱著紀覺川不撒手,才能減輕心裡的恐慌。
紀覺川只好又抱起他,走到開關處把燈打開,再把他放到床上。
房間明亮起來,言硯也安心了下來,他一抬頭,就看到紀覺川在打開那個東西的包裝。
塑料膜被撕開的聲音在耳邊異常清晰,盒子打開後,裡面裝著兩片輕薄的獨立包裝。
他看到紀覺川像是輕輕挑了一下眉,修長的手指把那兩片包裝拿了出來。
親眼看到紀覺川把他買的東西拆開,言硯只覺得渾身都在發燙,羞得想鑽進被子裡。
接著,那片獨立包裝就被紀覺川撕開,拿出了裡面的東西。
紀覺川抬起頭,發現言硯已經縮進了被子裡,像是不敢承認這東西是自己買回來的。
他有些好笑地掀開被子一角,把人撈了出來,在那張泛著薄紅的臉上親了一下,故意問:「躲被子裡幹什麼?」
言硯烏密的睫毛顫了幾下,強裝鎮定地指使他:「你快點戴上呀。」
他緊緊抓著被子,細白的手指陷進柔軟的布料里,眼神催促地看著紀覺川。
但當紀覺川的手放到褲腰上,他還是又躲開了視線,轉而盯著紀覺川的臉看。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不舒服,他看到紀覺川的眉毛輕輕皺了一下,薄唇也抿了起來。
言硯這回不好意思再問他是不是不合適了,只是坐在旁邊悶聲等他弄完。
「好了。」
這一聲讓言硯倏地揪緊了被子,身體都繃緊了。
紀覺川的氣息靠近,在他耳朵上吻了一下,被子也被推到了一邊。
言硯仿佛能聽見自己擂鼓似的心跳聲,他乾脆緊緊抱住紀覺川的脖子,什麼也不去看。
平安夜的凌晨,外面的街道格外寧靜。
不知道什麼時候又下起了鵝毛大雪,厚實的積雪越疊越重,樹枝承受不住地往下彎。
言硯的眼淚打濕了大片枕頭,又被抱了起來,蓄在眼睛裡的淚水都掉在了紀覺川的肩膀上。
這個動作讓他眼淚掉得更凶了,唇瓣微微張開,在紀覺川肩膀上咬了一口。
很快,他就連咬人的力氣也沒有了。
盒子裡的兩個獨立包裝都已經撕開,被隨意丟在了地上。
言硯之前的擔心確實不是多餘,只是他擔心錯了重點,該擔心的不是尺寸,而應該是盒子裡的數量合不合適。
他無比後悔沒有選單只裝的包裝盒,現在只能自己受罪。
在第二個用完後,言硯吸了吸鼻子,勉強停住了眼淚。
他眼睫都被淚水沾濕,看起來可憐極了,卻還要強撐著去指使紀覺川:「我要洗澡。」
紀覺川還沒拿出來,縱容地在他眼尾親了一下,抱著他去了浴室。
沒過一會,言硯剛停住的眼淚就又開始掉了。
他在這時才意識到,不管他買的盒子裡有多少個獨立包裝,都不影響紀覺川發揮。
不知道過去了多久,意識模糊間,他又回到了床上。
外面的雪下得更猛了,陽台上剛長出的花骨朵被大雪無情摧殘,懨懨地垂下了頭。
厚厚的雲層烏壓壓一片,想來在天亮之前,大雪不會有停下的勢頭。
言硯聽著外面簌簌的落雪聲,長睫緩慢地眨了幾下,沉沉睡了過去。
雪在天亮的時候停了,言硯則是一覺睡到了中午。
他眼尾還留著哭狠了的紅,唇瓣也有點腫,但身上乾淨清爽,沒有留下東西。
紀覺川見他醒了,湊近了點問他:「有哪裡不舒服嗎?」
言硯只是睜著濕潤的眼睛看他,也不回答他的話。
紀覺川被他看得心癢,低下頭在他唇瓣上親了一下,不出所料地被咬了一口。
昨晚從第二次開始,言硯的嘴除了哭和求饒,就只會咬人了。
紀覺川也沒躲開,又在他眼皮上吻了一下。
「起來吃點東西。」
言硯全身像是被碾過一樣,連根手指都不想動彈,嗓子也在昨晚哭啞了,一個字也不想說。
他被紀覺川抱著去洗漱,在鏡子裡,他看到自己渾身都是紀覺川留下的痕跡,連衣服也遮不住。
洗漱完後,紀覺川又抱著他去了餐廳,桌上已經準備了午餐,飯菜都還冒著熱氣,應該是剛送過來的。
言硯坐在紀覺川腿上,接過他遞過來的水杯,連著喝了好幾口,才覺得嗓子沒有那麼疼了。
在他喝水的時候,紀覺川已經把鮮嫩的魚肉挑好了刺,放在另一個碗裡,又幫他夾了菜。
「我自己吃。」言硯終於說了醒來後的第一句話,聲音還有點啞。
紀覺川也沒阻攔,把筷子給了他,看著他一點點把飯吃了。
填飽了肚子,言硯才有了點力氣,他賴在紀覺川身上,語氣委屈:「我身上好疼,走不動路了。」
紀覺川摸了一下他的額頭和臉,確認他沒有發燒,才安慰他:「我抱你回房間休息。」
回到房間,言硯一眼看到床頭柜上的鹿角頭飾,瞬間回想起昨晚的事。
記不清是第幾次的時候,紀覺川把鹿角戴在了他頭上,一直親他的眼睛,動作的力氣還越來越大,讓他眼淚都流幹了。
言硯咬了咬唇,沒忍住說出心裡的想法:「你是變.態嗎?」
紀覺川看到那個鹿角頭飾,也想起了昨晚的事。
雖然知道言硯容易哭,但他昨晚是第一次知道,言硯的眼淚可以那麼多。抱起來的時候,言硯的眼淚就像斷了線的珠子,大顆大顆的往下掉。
他喉嚨突然有點發乾,輕咳了兩聲,似乎是有些底氣不足:「不是。」
言硯瞪了他一眼,在床上躺下,像是不想理他了。
紀覺川走過去,幫他把被子蓋上。
言硯聲音悶悶地開口:「你一點也不疼我。」
紀覺川失笑:「怎麼不疼你了?」
言硯委屈地看著他:「我都說了今天是聖誕節,我要出去玩,不能再那樣了,你還不停下。」
紀覺川有些啞然。
昨天言硯確實是跟他說了這句話,他當時隨口答應了下來,可後面還是沒控制住。
「我還想今天跟你去看聖誕花車巡遊,還有主題公園的冰雪仙境。」
言硯越說越委屈,他來S國之前就想跟紀覺川一起去了,可他現在連路都走不動。
紀覺川心裡滿是自責,只能安慰道:「我們明年再一起去,好嗎?」
言硯翻了個身,用後腦勺對著他。
紀覺川抿了抿唇,他平時從來沒有關注過這些節日活動,也不知道怎麼樣才能補償言硯。
想了許久,才終於想到什麼。
他把言硯半抱進懷裡,低頭在他唇上親了一下:「寶貝,過幾天就是跨年,我們到時候再去,怎麼樣?」
S國的跨年夜也很熱鬧,而且就在幾天後,那時候他們一定不會錯過。
言硯這才點了下頭,算是答應了。
紀覺川鬆了口氣,幫他把被子蓋好。
剛準備在旁邊躺下,摟著言硯再睡一會,就被言硯推開了。
言硯指著床頭柜上的鹿角頭飾,聲音還帶著點鼻音:「先把那個扔了。」
作者有話要說:過程全部拉燈了!審核大大請高抬貴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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