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章 圓房

2024-08-30 14:14:41 作者: 研研夏日
  「夫人去哪了?」衛寒舟冷冷地問。

  陳婆子嚇了一跳。

  雖然大人還是那個大人,可不知為何,她總覺得大人似乎跟從前不太一樣了。

  眼神也太可怕了一些。

  「夫人一早起來就離開了,一直沒回來。」

  聽到這個解釋,衛寒舟的臉色更冷了。

  竟然離開了!

  想到昨晚那個夢,一股怒氣,或者說,比怒氣還要多一些的恐慌從心底躥了上來。

  她離開了嗎……

  會不會如同夢中一般,一去不回?

  想到這一點,衛寒舟離開了椅子,站了起來。

  陳婆子小心翼翼地覷了一眼自家大人的臉色,見大人臉上一副肅殺之意,嚇得跪在了地上。

  「夫人許……許是去……去侯府……探……探望侯夫人了。」

  衛寒舟依舊沒說話,且,臉色更加難看。

  夢中的她,也是回了侯府。

  陳婆子嚇得開始發抖。

  就在這時,門外傳來了響聲,接著便是柳棠溪的聲音。

  「嬤嬤,你把布放到廂房裡去,這幾盆花搬到小花園裡去。」

  衛寒舟閉了閉眼,長長地嘆了一口氣。

  還好,她回來了。

  「哎,好,夫人放心,我記住了。那這些補品呢?」程嬤嬤問。

  柳棠溪猶豫了一下,抿了抿唇,說「先找個地方隨便放吧。」

  「是,夫人。」

  很快,柳棠溪出現在了正院之中。

  此時天色已黑,正院裡已經點起了燈籠。

  衛寒舟站在正屋門前,負著手,看著她。

  因著衛寒舟是背著光站著的,所以柳棠溪看不清他的臉色。

  回來之後,見著衛寒舟在家,柳棠溪還挺開心的,尤其是他似乎正在門口等著她。

  這種感覺讓她覺得很溫馨。

  不過——

  他早上做的事情她還沒忘呢!

  「杵在這裡做什麼?我跟你說,我晚飯已經吃完了,你愛吃什麼自己做去。」柳棠溪板著臉說。

  然而,越走越近,當她走到台階前時,發現衛寒舟的臉色很難看,像是在壓抑什麼一樣。

  下一瞬,她的手腕就被衛寒舟抓住了。

  柳棠溪嚇了一跳,低頭看了看自己的手腕。

  周圍正在忙碌的下人們也都停了下來,看向了這邊。

  柳棠溪正想說衛寒舟,卻聽頭頂上傳來一個低沉沙啞的聲音。

  「你幹什麼去了?」

  她竟然從衛寒舟的聲音里聽出來一絲脆弱?這不可能吧,定是她聽錯了。

  柳棠溪抬頭,看著衛寒舟說「去了一趟侯府。」

  衛寒舟看著這一雙疑惑的眼睛,深深嘆氣,牽著她的手,朝著屋裡走去。

  等二人到了屋裡時,柳棠溪看到了跪在地上的陳婆子,有些驚訝。


  接著,就聽衛寒舟用沒有一絲溫度的聲音說「都退下去。」

  下人都是柳棠溪的人,聽到這話,先看了柳棠溪一眼。

  見柳棠溪點頭,這才出去了。

  「你今兒是怎麼了,誰在外頭惹你不高興了不成?」柳棠溪蹙了蹙眉問道。

  衛寒舟實在是太奇怪了,柳棠溪的關注放在了他和以往不太一樣的表現上,倒是忘了剛剛生氣的事兒。

  難道是三皇子?

  衛寒舟想,惹他生氣的人,不正是眼前這個嗎?

  他一向是個自信的人,也相信自己的感覺。只是,因著昨夜那個夢,他開始變得不自信起來,而且開始患得患失。

  有些問題,他明明心裡清楚,可卻還想聽她親口說。

  等屋內所有的下人都出去,門被關好,衛寒舟張口問「你當初為何會暈倒?」

  聽到這個沒頭沒尾的問題,柳棠溪很是疑惑。

  什麼暈倒?

  她身體好得很,沒暈倒過。

  衛寒舟似乎也不需要她回答,她還沒把心中的疑惑問出來呢,只聽他又繼續問「為何在醒來後沒有回京?」

  柳棠溪聽明白衛寒舟說的是什麼意思了,可這事兒不是早就過去了嗎?

  衛寒舟為何要舊事重提?

  難道他又在外面聽說了什麼嗎?

  「我不是說過了嗎?我不記得了。」柳棠溪說。

  「那你為何在回京後沒有回侯府?」衛寒舟最後問道。

  這個問題他倒是沒問過。

  她之前把事情歸為自己失憶了。

  柳棠溪抿了抿唇,不敢看衛寒舟的眼睛。

  雖然衛寒舟沒問過,但她自己卻想過這個問題。

  初時,她的確是想侯府的,無非是懼怕衛寒舟這個反派,又覺得自己莫名其妙穿越了不說,還嫁了人,覺得很不爽。

  可慢慢的,她卻,卻……

  不知什麼時候起,喜歡上了衛寒舟。

  既然喜歡他,他又是她的相公,她為何還要去侯府。

  她表現得難道還不夠明顯嗎?

  她之前在莊子裡不是已經說過了嗎?

  這狗男人竟然到了現在還在問她!

  「我這不是嫁給你了麼,我是你的娘子,回侯府做什麼。」柳棠溪有些生氣地說道。

  衛寒舟似是對這個答案不太滿意,一把抓住了柳棠溪的手腕,把她帶入了懷中。

  柳棠溪坐在衛寒舟懷中,眨了眨眼,抬眼看向了他。

  「到底為何沒回去?」衛寒舟看著柳棠溪的眼睛問,不僅如此,還抬手摸了摸她的臉。

  瞧著衛寒舟這個樣子,柳棠溪不自覺地緊張起來。

  昏黃的燈光下,她感覺衛狗蛋的輪廓更清晰了。

  不過,他今日到底是怎麼了,從早上開始就奇奇怪怪的。

  「怎麼,你難道希望我回去嗎?若是你希望我回去,那我走好了,反正你今天也怪怪的,從早上起來就不搭理我。」柳棠溪開玩笑地抱怨。不過,說著說著,倒是真的有些不開心了。


  然而,她嘴上說著要走,可卻沒有要走的動作,依舊靠在衛寒舟懷裡。

  卻不想,衛寒舟聽到這個回答,臉色瞬間變了,手上的動作也緊了一些。

  「你想離開?」

  如夢中一樣離開嗎?

  衛寒舟聲音低沉地問。

  柳棠溪發現,衛寒舟竟然認真了。她明明是在開玩笑,他竟然以為她說的是真的?

  衛狗蛋到底是對自己不自信吃醋了,還是又聽了什麼風言風語?

  要是吃醋了還好說,萬一是聽了什麼對她不利的話,那就說明他不信任她!

  好氣!

  柳棠溪從衛寒舟懷裡跳了下來。

  「衛狗蛋,到了這時候,你竟然還在問我這個問題。我想不想離開,你心裡真的不知道嗎?我怎麼就喜歡上你這個榆木疙瘩!」

  聽到「喜歡」二字,衛寒舟眼神微動。

  「你喜歡我?」衛寒舟問,聲音里有著明顯的不確定。

  柳棠溪更氣了,他竟然不知道她喜歡他?

  這個木頭!

  「我要是不喜歡你,我會允許你上我的床?管你凍死,我搭理你作甚?我要是不喜歡你,我會給你做衣裳做荷包,我會把私房錢給你?你沒衣服穿,關我屁事,裸奔好了!我要是不喜歡你,我天天早起給你做飯作甚?我回我的侯府去享福不好嗎?要是不喜歡你,我會讓你親我?你見我讓別的男人親過嗎?」

  柳棠溪越說越氣,也越發口無遮攔。

  話音剛落,下一瞬,她就被衛寒舟拉回了懷裡。

  還沒等她反應過來,唇就被人堵住了。

  這吻霸道極了,親得柳棠溪差點喘不過來氣。

  很快,這個吻結束了,衛寒舟冷著臉說「不許再說這種話。」

  竟然敢說親別的男人,當他是死的?

  柳棠溪最後那句不過是氣話罷了,然而,見衛寒舟這麼說,她卻有些聲音。她為什麼會說,還不是被他氣的,不對,是被蠢他哭的!

  「我想說就說,你憑什麼管我?」柳棠溪一副你能奈我何的表情。

  她就是要氣他,偏要說!

  看他以後還敢不敢再氣她。

  衛寒舟眸色微暗,摸了摸柳棠溪的唇。

  既然說不過她,那就做些別的,讓她不敢再說。

  很快,柳棠溪被衛寒舟凌空抱了起來,朝著裡間走去。

  驟然被抱了起來,柳棠溪下意識圈住了衛寒舟的脖子。察覺到衛寒舟的意圖,她本想推開他的。然而,想到殷氏下午跟她說過的話,她遲疑了。

  而且,對於接下來發生的事情,她還挺期待的。

  接著,她被衛寒舟輕輕放在了床上,密密麻麻的吻也隨之而來。落在唇上的吻也不像剛剛那般霸道,變得溫柔起來。

  衛寒舟溫柔了,柳棠溪卻想到剛剛的事情,想要報復回去,狠狠地咬了他一口,咬得他嘴唇差點出了血。

  瞧著衛寒舟因痛鬆開了她,柳棠溪很是得意地衝著他挑了挑眉。

  別以為就他會,她也會!

  期待歸期待,她也要讓他漲漲記性。

  這樣子,卻是刺激到了衛寒舟。

  不過,再次親下來時,他還是如剛剛那般溫柔克制。

  柳棠溪也沒了報復的心思,腦中變得一片混沌,漸漸開始配合衛寒舟,雙手抱住了衛寒舟的脖子。

  緊接著,她頭上的髮釵不知何時散落在地上,再接下來,一件件衣裳疊落在一起。

  床幔散了下來,床搖搖晃晃,油燈忽明忽暗。

  半個時辰後,柳棠溪被衛寒舟抱去淨房沐浴了一番,隨後,床上的東西也全都換了一遍。

  此刻,她身上蓋著薄薄的被子,滿臉潮紅地躺在床上。

  衛寒舟在她身側躺著。

  柳棠溪還在回味剛剛的事情,想著想著,臉色越來越紅。

  就在這時,一聲「咕嚕」聲響了起來。

  柳棠溪第一反應是這咕嚕聲是她的,畢竟,如衛寒舟這般高冷的人,這種事情定不會發生在他的身上。

  兩個人剛剛深入交流完,她這會兒還在害羞,可不想在衛寒舟面前丟臉。

  因此,她把手悄悄伸到了被窩裡,按住了肚子,試圖控制它,不讓它再響。

  可——

  「咕嚕」

  又響了起來。

  柳棠溪覺得丟臉死了,閉上眼睛不敢看。

  然而,同時又有些詫異。

  她感覺,這聲音似乎不是從她這裡傳出來的?

  想到這裡,她狐疑地看向了躺在一側的衛寒舟。

  恰好,衛寒舟也看了過來。

  「娘子,為夫餓了。」衛寒舟很誠實地說。

  「哦。」柳棠溪很冷漠,也很開心。

  很好,丟臉的人不是她,是衛狗蛋。

  「為夫中午就沒用多少,被二皇子搶去了。晚上也沒用飯。」衛寒舟又說。

  說的那叫一個可憐啊。

  「哦,所以呢?」柳棠溪依舊冷漠。

  接著,衛寒舟跟柳棠溪對視起來。

  要不是他,她早就給他做飯去了。所以,怪誰呢?

  柳棠溪誠實地說「我累了,讓廚房去給你做吧。」

  想到剛剛的事情,衛寒舟輕咳一聲,臉色有些不自在,問「很累嗎?」

  柳棠溪臉也紅了紅,說「還,還好。」

  瞧著柳棠溪的臉色,衛寒舟覺得心裡痒痒的,剛剛的事情又浮現在腦海中,手不自覺地放在柳棠溪的臉上摸了摸。

  柳棠溪感覺渾身顫慄了一下,裹緊了被子,說「其實,還,還有補品的,娘讓我拿回來的。」

  「嗯?什麼補品?」衛寒舟疑惑地問。

  「就是,就是那種補品呀。」

  說完,柳棠溪臉上突然浮現出來一種奇怪的表情,抬眸上上下下打量了一下衛寒舟。

  衛寒舟不想懂,可他卻還是懂了。


  懂了的衛寒舟眼睛微眯。

  瞧著他這副神情,柳棠溪連忙補充「不是我,是娘讓我帶回來的。」

  衛寒舟手上的力道加重了一些,大拇指摩挲著柳棠溪的臉,問「娘子覺得為夫需要吃補品?」

  想到剛剛,柳棠溪眨巴了一下眼睛,連忙搖頭「不,不需要吧。」

  衛寒舟對這個回答很是滿意,低頭親了親柳棠溪的額頭,起床去吃東西了。

  然而,吃柳棠溪做的飯菜習慣了,衛寒舟吃不慣別人做的東西。

  他在家裡找了找柳棠溪做的點心,又吃了幾個她從莊子上帶回來的蘋果和桃子,回房去了。

  當他回去時,柳棠溪已經睡著了。

  衛寒舟吹滅油燈,躺了上去。

  躺床上之後,他把柳棠溪抱入了懷中。

  今日是他沒控制住情緒,險些嚇到她,他有些後悔。

  昨晚的夢,對他影響太大了。

  這一整日,他都在想夢中的事情。

  理智告訴他,夢裡的那個姑娘跟她娘子並不是同一個人,可一想到那女子長著一張跟娘子相同的臉,卻嫁給了別人,他就覺得心痛難忍。

  今日見她不在家,他第一反應就是她跑了。

  剛剛問的那些問題,也是他最想要確認的。

  可,那些又有什麼好確認的,他明明知道答案,可卻還是沒控制住自己,想要聽她親口承認。

  夢和現實,唯一的不同是夢中娘子成親當日沒昏倒,現實娘子卻昏倒了。

  夢中的那個人始終如一,從他第一眼見她,到在京城見她,都是同樣的性子,也跟他最近聽過的有關娘子之前的傳聞是一樣的。

  可現實中,娘子顯然跟他第一眼見她和之前的傳聞不一樣。

  若說她真的只是失憶,他是絕對不信的。

  一個人會失憶,但卻不可能突然多了別的東西。比如,廚藝,再比如那神奇的技能。

  若夢中的那個娘子有那般神奇的技能,不可能在夢中絲毫不顯露出來。

  所以,兩個人不是同一個人,娘子從來沒騙過他,她在他面前一直都是最真實的。

  娘子倒像是從天而降一般。

  她不會真的是仙子吧?要不然怎會有那麼神奇的技能。

  想到這一點,衛寒舟心底的恐慌又升了起來,抱緊了懷中的柳棠溪。

  她若是仙子,萬一跟突然到來一樣,以後再突然離開了怎麼辦?

  一想到這裡,衛寒舟就抱得更緊了一些。

  不行,他絕不能失去娘子,他一定要好好守著她。

  他們要生兒育女,生生世世都在一起。

  直到柳棠溪悶哼了一聲,衛寒舟才稍微鬆開了她一些。

  柳棠溪睡得挺熟的,並不知衛寒舟什麼時候睡的,雖然昨晚挺累的,但因為睡得早,她還是準時醒了過來。

  醒過來之後,就發現寒舟在盯著她。

  兩個人對視了許久,柳棠溪忍不住問出來她一直想問的問題。


  「你這兩日為何奇奇怪怪的?昨晚我回來,你臉色怎麼那麼難看?還有,你為何問我那些問題?」

  柳棠溪覺得,這些事兒,她總要問清楚才好,要不然她心裡難受。

  昨晚那是被別的事情干擾了,或者說被男色迷惑,忘了問。

  她本以為衛寒舟多半不會回答她,可卻沒想到,他回答得很是認真。

  「為夫這幾日聽說了娘子跟三皇子從前的事情,心裡很是嫉妒,便沒忍住發了脾氣。」

  柳棠溪頓時一驚。

  她眨了眨眼,感覺自己有些不認識面前的衛狗蛋了。

  他竟然會承認自己嫉妒?

  而且,她跟三皇子的事情他應該早就知道了吧?

  從前他只會悶不吭聲生氣,暗戳戳問她問題,今日卻坦誠地說了自己心中的嫉妒。

  「你真的是我之前認識的衛狗蛋嗎?」柳棠溪忍不住抬手捏了捏衛寒舟的臉問道。

  衛寒舟本打算要好好待柳棠溪,對她儘量溫柔一些,可聽到這話,神色一僵。

  又叫他這個名字。

  她果然還是沒長記性。

  見衛寒舟冷了臉,柳棠溪反倒是習慣了,拍了拍他的臉,說「果然還是我認識的那個衛狗蛋。」

  又叫了一遍。

  衛寒舟面無表情地看著柳棠溪。

  竟然敢給她使臉色?

  柳棠溪同樣板起臉,把手縮回了被窩,冷漠地說「我累了,還不想起,你自己出去吃吧。」

  話音剛落,唇就被人堵住了,而她兩條胳膊在被子裡,根本使不上勁兒。

  衛寒舟覺得,做比說有用。

  有些事情既然說不過她,那就讓她說不出來。

  許久過後,衛寒舟神清氣爽地出門了。

  柳棠溪卻氣得砸了砸床,發誓下次一定要找回來場子,不能再被衛寒舟掌握主動。,,,


關閉
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