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 夢境

2024-08-30 14:14:41 作者: 研研夏日
  見柳棠溪哭了,衛寒舟被嚇到了。

  他沒料到柳棠溪會是這般反應。

  他抱著她不住地安撫,一遍又一遍順著她的背。

  柳棠溪哭了將近兩刻鐘左右,且,最後,哭著哭著,抱著衛寒舟睡著了。

  抱著睡在懷中的娘子,衛寒舟毫無睡意。

  娘子這般,定然是受了什麼委屈,亦或者,在害怕什麼。

  她到底在怕什麼呢?

  從他考中狀元回家的那一日,他就發現了她的不對勁兒。且,離京越近,她越發變得奇怪。不怎麼愛說話,會看著一處發呆,亦或者心事重重的模樣。

  從前他曾懷疑娘子並未失憶,且知道自己的身世。

  可,若真是如此,很多事情又解釋不通。

  比如,若娘子未曾失憶,她出身侯府,還是嫡女,家中爹娘那般想念她,她為何不回來?

  且,離京越近,也就離家越近,她應是喜悅才是,可卻為何越發緊張。

  從今日娘子的反應來看,她回京的路上,那種情緒與其說是緊張和喜悅,倒不如說是害怕。

  她似乎在害怕回京。

  而且,據他觀察,娘子似乎除了對岳母上心,對侯府的一切都不怎麼喜歡。要不然,她不會在他面前提都不提。

  娘子是侯府的嫡女,既然不是怕岳母,那便是怕別人了。

  還能有誰讓娘子懼怕呢?

  答案呼之欲出。

  侯爺。

  亦或者,那個比普通男子還要能幹,為三皇子出謀劃策的侯府二姑娘,柳蘊安。

  侯爺看起來對娘子有些愧疚,也補償了很多,娘子不應怕他才是。

  那麼,她怕什麼呢?

  衛寒舟想到了娘子出現在人牙子手中這件事情。

  這件事情對娘子來說,應該是最重要的。

  她怕,應該也是此事。

  他曾查過娘子被賣的事情。他初來京城,手中能用的資源有限,查了幾個月了,才終於查出來一些眉目。

  前些日子,他找到了送娘子回府的那個車夫,據車夫醉後吐露,柳蘊安是讓他把柳棠溪送回侯府,並未讓他賣了她。

  那麼,這件事情應該與柳蘊安無關。

  若與她無關,還有誰對娘子如此憎恨,想要用同樣的方法把她賣了解恨呢?

  而且,這件事情連懷恩侯都查不出來。

  這般一想,人基本就鎖定在比懷恩侯權勢還要厲害的人身上。

  來京城半年,京城中各方勢力他已了解得差不多。

  尤其是跟娘子有關的人和事,他打聽得更是清楚。

  比懷恩侯厲害的人本就沒多少。

  而那些人無一不是手握重權之人,又豈會跟一個小姑娘計較?

  跟娘子有仇,亦或者也可能是想要為柳蘊安報仇的人,也沒幾個。

  而能夠做成此事的,就更少了。

  一個人的形象漸漸浮現在衛寒舟的腦海中。


  正想著呢,躺在衛寒舟懷中的柳棠溪突然哆嗦了一下。

  衛寒舟心疼不已,用手輕輕撫摸著她的背,低聲安撫「別怕,別怕,為夫在。」

  漸漸地,柳棠溪的情緒又安穩下來,沉沉睡去。

  衛寒舟的手依舊在撫摸著柳棠溪的背,但,眼神中卻透露著冰冷。

  三皇子嗎?

  若那人真的是三皇子,很多事情似乎就能解釋得通了。

  聽說,娘子之前非常喜歡三皇子,常常追著三皇子跑,故意出現在三皇子所在的場合。

  可三皇子喜歡的人是柳蘊安,對娘子很是不耐煩。

  而娘子沒少欺負庶出的妹妹柳蘊安,破壞三皇子和柳蘊安之間的感情。

  三皇子因此更是對娘子不喜。

  仔細說起來,這事兒是娘子想賣了柳蘊安,也就是三皇子最喜歡的姑娘。

  那麼,三皇子會不會為了報復,亦或者想解決娘子這個麻煩,轉頭就把她賣了?

  而且還打算賣入青樓。

  以他對三皇子的了解,這個人未必做不出來這樣的事情。

  想到這些,衛寒舟眼神中透露著冰涼,如一把冰刀一般,而他手上的力道也在無意識間加重了一些。

  他自己沒察覺到,柳棠溪卻是忍不住又瑟縮了一下。

  衛寒舟連忙控制了手上的力道,把柳棠溪抱入懷中,沒再拍她。

  娘子此事縱然做得不對,可三皇子亦不是沒有錯。他有很多種方法能夠擺脫娘子的糾纏,讓娘子死心,可卻選擇了最卑劣的一種。

  這種人,即便是打敗了太子當上皇上,又豈會是一個好皇上?

  對一個弱女子尚且不能心慈手軟,那對於那些得罪過他的大臣呢?怕是要把太子一系清理乾淨。

  太子只是蠢,他卻是真的狠。

  若此事當真是三皇子所為,那就別怪他不客氣了!

  衛寒舟低頭親了親睡得不□□穩的娘子,摸了摸她的臉頰。

  巧了,他跟三皇子一樣,他視若珍寶的人,也是不容人踐踏的。

  想清楚事情之後,衛寒舟嗅了嗅柳棠溪的頭髮,閉上眼睛睡了。

  然而,這一晚,衛寒舟卻做了一個夢。

  一個匪夷所思的夢。

  不到寅時,天還黑著,衛寒舟就從夢中驚醒過來。

  這一覺,他睡了不到兩個時辰。

  看著依舊睡在自己懷中的妻子,他突然有些分不清,究竟夢是真實的,還是,他此時是在夢境之中。

  因為,眼前的這一切似乎太過美好了,美好到不真實。

  而那個夢,卻處處是修羅場。

  過了約摸一個時辰左右,柳棠溪漸漸轉醒了。

  醒來之後,見衛寒舟正睜著眼睛盯著她,柳棠溪嚇了一跳。

  「怎……怎麼了

  ?」柳棠溪瓮聲瓮氣地問。

  許是因為昨晚大哭過一場,柳棠溪的聲音有些沙啞。


  衛寒舟沒答。

  柳棠溪眼睛有些腫,正困著。

  雖然衛寒舟有些奇怪,但她也沒怎麼在意。

  衛寒舟醒得比她早也不是一次兩次了,所以被嚇了一下之後,她緩過來,也沒再想這事兒。

  抬眼看了看天色,見天蒙蒙亮,離衛寒舟去上朝還有一段時間,她又閉上了眼睛。接著,往衛寒舟懷裡鑽了鑽,抱著他的腰,又睡了起來。

  衛寒舟看著懷中如同小貓一樣的女子,更覺不真實。

  這怎麼可能呢?

  同樣的人,在夢中卻做著不同的事情。

  仙子和惡魔,究竟哪個才是她?

  一刻鐘後,柳棠溪徹底清醒過來。

  她打著哈欠,從床上坐了起來,說「你再躺會兒,我給你做飯去。」

  衛寒舟依舊沒答,一直緊緊盯著柳棠溪看。

  柳棠溪從他身上爬過去時,習慣性地低頭想要親他一下。

  可這次卻被他躲開了。

  柳棠溪心頭不悅,睜開眼睛看了他一眼。

  卻見他依舊用奇怪的眼神盯著她看。

  柳棠溪有些生氣,哼了一聲「哼,不讓親就不親,真當我想親你不成?以後你想親我也不讓你親!」

  說完,柳棠溪卻趁著衛寒舟不注意,抱著他的臉狠狠親了一口,把口水都沾到了他的臉上。

  見他蹙眉,柳棠溪更覺得意。

  不讓親?我偏要親,看你能拿我怎樣。

  哼,下次再這樣,她就親他脖子,讓他丟臉。

  想罷,柳棠溪心情甚好地哼著歌去做飯了。

  衛寒舟卻冷著一張臉,盯著她離開的方向看了許久。

  不過是一刻鐘,柳棠溪就把飯做好了。

  昨晚哭得她腦仁疼,今早她也沒怎麼弄花樣,直接給衛寒舟下了肉絲麵。

  她此刻還不餓,就沒給自己做。

  做好之後,衛寒舟已經穿好了朝服。

  柳棠溪招呼了他一聲。

  衛寒舟沉著臉過來吃飯了。

  柳棠溪就坐在他的對面,托著下巴看著他吃飯。

  然後,她發現衛寒舟今日的確跟平時有些不太一樣。

  看她的眼神很是奇怪,臉色也比以往難看了幾分。

  難道是因為昨晚……她哭得太慘敗了興致?

  「你怎麼了,可是在生我的氣?」柳棠溪試探地問。

  衛寒舟夾麵條的手頓了頓,看也未看她一眼,說「沒有。」

  「我怎麼覺得你今日奇奇怪怪的。可是我昨晚睡覺不老實打擾到你了?」柳棠溪又問。

  她想,昨晚不還好好的嗎?睡前他還對她說了那樣的話。他還柔聲安慰她來著,讓她覺得很是幸福。

  「沒有。」衛寒舟又做出來相同的回答。

  柳棠溪又盯著衛寒舟看了一會兒,心想,看這樣子,衛狗蛋是不想跟她說了。


  她知道,他這個人嘴巴一向很嚴,若是他不想說,想必她也問不出來答案。

  既如此,那他就自己憋著去吧。

  「你中午想吃什麼?」柳棠溪問。

  衛寒舟抿了抿唇,說「隨便。」

  柳棠溪瞥了他一眼,說「好啊,那就生薑炒雞蛋,生薑炒土豆絲,生薑炒茄子,再多放醋,多放辣,如何?」

  衛寒舟不喜吃生薑,也不怎麼喜酸和辣。

  終於,衛寒舟抬頭看向了柳棠溪。不過,他依舊什麼都沒說,拿起來帕子擦了擦嘴,說「我吃好了,去上朝了。」

  「哦。」柳棠溪應了一聲。

  見衛寒舟這般冷淡,柳棠溪也不想送他了,坐在座位上一動不動。

  直到大門打開再次關上的聲音傳來,柳棠溪才從座位上站了起來,回屋去補覺了。

  宅子外,衛寒舟上了馬車之後,臉色徹底冷了下來,眼睛也閉上了。

  他剛剛極力忍耐,才沒能在柳棠溪面前失控。

  昨晚那個夢,又浮現在了眼前。

  太過真實了些。

  他能清楚地感覺到父親去世後,母親的悲痛,家裡人被村子裡的人欺負的憋屈,伯生的倔強,扶搖的勇敢,舒蘭的哭聲。可他那時太過弱小,什麼都做不了,只能眼睜睜看著家人受苦。

  等到中了狀元,他在京城見到了那個害得他家破人亡的罪魁禍首。

  得知了她的身份是懷恩侯府的嫡女,又是三皇子的側妃。

  而且,他還知道,她逃跑是為了來找三皇子。

  見著他時,她眼神中的嫌惡讓他此刻依舊難以平靜。

  母親心善又被人誆騙,救了她,可她卻騙了母親。

  若她沒有欺騙母親,若她沒有趁機逃跑,父親不會一病不起,家裡也不會因為沒了救父親的銀子而眼睜睜看著父親去世。

  但凡她開口,他定會允許她離開,不至於打了他措手不及,也讓父親一氣之下喪了命。

  夢中的他,對她進行了瘋狂的報復。

  他站在了太子身邊,處處與懷恩侯府、與三皇子為敵。

  然而,他終究還是輸了,敗給了三皇子和柳蘊安。

  他很不甘心。

  而她,也在三皇子登基後,被三皇子處死。

  呵。

  衛寒舟冷笑了一聲。

  正想著呢,宮門口到了,東升停下了馬車,提醒「大人,到了。」

  衛寒舟收斂起笑,平復了一下心情,板著一張臉,走下了馬車。

  剛下馬車,走了一段路,衛寒舟就看到了同樣來上早朝的謹王。

  衛寒舟心頭升起來一絲異樣的感覺,朝著謹王走去,不過,還沒走到謹王身邊,就不冷不熱地說「見過王爺。」

  謹王同樣冷漠地點頭,直視前方,看也未看他一眼,像

  是不認識他一般,大步從他身邊走過。

  衛寒舟看著前面謹王的背影,垂了垂眸,繼續往前走去。


  謹王。

  在夢中,謹王在來京的路上被跟了十幾年的親隨殺了,不止謹王,還有小郡主,一同死在了離京不遠處。

  也就是他和娘子來京時歇息的茶棚里。

  從這一點看,夢真的很真實。因為,若不是娘子,那茶水裡的毒根本化不開。所以,今生,謹王和小郡主還是會死。

  是誰殺的謹王呢?

  後來,謹王世子跟太子聯手,想要打敗三皇子上位。

  不,不對,世子的目的不是打敗三皇子,他的目的是幹掉祐帝。後來被太子得知,雙方決裂。

  所以,謹王是祐帝殺的嗎?

  衛寒舟抬頭看向了宮殿方向,眼睛微微眯了眯。

  這朝堂,當是比他想像中的還要波濤洶湧。

  柳棠溪睡醒一覺之後就去看鋪子了。

  被衛寒舟搞的,她沒什麼心思做飯了,而且,今日天晴了,又熱了起來。

  出去之後,柳棠溪就在小吃街上逛了起來。

  一邊吃一邊逛,還在路邊看了會兒雜耍的,聽了會兒書,玩兒得很是開心。

  她卻不知,有兩雙眼睛正盯著她看。

  柳蘊安今日跟三皇子約好一起去皇明寺,路過這裡時,恰好看到了笑著看雜耍的柳棠溪。

  瞧著柳棠溪看起來無憂無慮的模樣,柳蘊安眼睛裡流露出來一絲訝異。

  三皇子看到了柳蘊安的眼神,嘴角露出來一絲譏笑。

  「你那個惡毒姐姐,如今跟變了個人似的。許是腦子摔壞了。你若是看她不順眼,找人再賣了她,讓她遠遠離開京城便是。」三皇子輕飄飄地說出來兇狠的話。

  柳蘊安放下來車簾,轉頭看向了三皇子,說「那倒也不必。她回來這幾個月,倒是沒找過我麻煩,許是真的失憶了。若她不來找我麻煩,我自是不想跟她計較。」

  三皇子握住了柳蘊安的手,一臉深情地說「安安,你就是太過大度了,才會縱容你這姐姐欺負你。」

  柳蘊安笑了笑,沒說什麼。

  「你那嫡母呢?我聽說她回府了,最近可還老實?」三皇子問。

  柳蘊安想了想,說「嗯,也跟從前不一樣了。許是病過一場,想通了。」

  當然了,有些事情她隱去沒提。

  這嫡母確實比從前好了,不過,卻也沒少針對她。

  比如,府中三個庶女,她卻故意給那兩個用料子好的做衣裳,給她用差的。再比如,她去請安的時候,她陰陽怪氣地暗示自己生病是她搞的鬼。

  不過,這些都是小事,她自己不在意,也不想講給三皇子聽。因為,她知道,若三皇子知道了,保不齊又要做一些事情。

  「嗯,那便好。若她再敢害你,你無須忍著,本皇子定會為你做主。」三皇子說。

  柳蘊安無意提這些後宅之事

  ,跟三皇子說起來朝堂上的事情。

  「太子那邊須得注意,謹王這邊也不得鬆懈。我聽聞,鄭相昨日去了謹王府……」

  柳棠溪並不知這二人在她不遠處經過了,吃吃喝喝逛過去之後,就去幾個鋪子裡轉了轉。


  轉完之後,眼看著快到午時了,柳棠溪直接在自家酒樓里叫了幾個菜,讓人給衛寒舟送了過去。

  她自己也沒回去做飯,直接在酒樓里解決。

  衛寒舟吃著嘴裡的菜,皺了皺眉。

  這飯菜,一吃便知不是自家娘子親手做的。

  她這是生氣了不成?

  想到今早的事情,衛寒舟突覺有些頭疼,心想,不知晚上回去要如何哄她。

  可巧,二皇子又來蹭飯了。

  衛寒舟這次直接大方地把飯菜讓給二皇子吃了。

  許是二皇子吃膩了宮裡的飯,吃到宮外的飯菜覺得還挺香的。

  草草地吃完飯之後,二皇子想到今日的來意,說「寒舟兄,我跟你說,柳棠溪真的不是一個好姑娘,你趁早跟她和離吧,免得她帶壞了你。」

  卻見,衛寒舟突然冷了臉,說「二皇子抬愛,下官擔不起一個『兄』字。且,她是我娘子,二皇子說這種話未免不太合適。」

  二皇子被衛寒舟的態度驚到了。之前他雖然覺得衛寒舟冷,但那只是臉上冷,心還是熱的,可今日他敏銳的察覺到,衛寒舟是真的冷。

  「這……我也是為了你好。」二皇子繼續說。

  「我跟娘子夫妻一體,若您覺得我娘子有什麼不對之處,那我也做得不對,衛某在這裡給您道歉了。」

  二皇子沒想到衛寒舟會說這麼重的話,而且太與他生分了。他怎麼說都是皇子,見他如此,也不再自討無趣,轉身離開了。

  吃過飯後,柳棠溪不想回家,想到幾日沒見殷氏了,便直接去了侯府。

  殷氏醒來之後得知女兒回來了,自是非常開心。

  「你剛剛怎麼沒讓人叫醒我?」殷氏埋怨。

  柳棠溪吃著葡萄,笑著說「我常常來,又不是什麼客人,何須如何?您身子不好,該好好休息才是。我若是擾了您的覺,豈不是不孝?」

  殷氏笑著點了點她的頭,說「你啊,當真是越來越會說話了。」

  母女倆坐在一起說了一會兒府中的瑣事。

  再說起來柳棠溪的庶弟即將會有孩子時,殷氏舊事重提「你大弟弟都快要做父親了,可你這做姐姐的還沒動靜。如今回了京城了,可得好好跟女婿相處。我瞧著女婿性子不錯,人又聰明,長得也是一等一的,你們生的孩子定不會差到哪裡去。」

  柳棠溪差點被噎到,這話也不好接,就沉默不語,點了點頭。

  「一會兒你帶些補品回去。」

  這話卻是不得不接了,柳棠溪說「娘,不用了,女兒身子好著呢。」

  殷氏拍了拍柳棠溪的手,笑著說「你呀。娘不僅給你準備了,也給女婿準備

  了一些,從莊子上回來,娘就開始準備了。」

  柳棠溪聽了這話覺得不自在極了。

  她若是給衛寒舟吃了補品,不知衛寒舟會是何等反應……

  晚上,衛寒舟早早地回府去了。

  到了文曲街的拐角處,馬車停了下來。

  過了一刻鐘左右,見著有一熟悉的人騎馬而來,衛寒舟讓馬車繼續往前行去。


  下馬車時,黃府丞的馬恰好來到了他們家門口。

  兩個人雖然陣營不同,但畢竟同朝為官,見了面多少會打個招呼,讓雙方面子上過得去。

  「黃府丞。」

  「衛修撰。」

  兩個人每次都這般,誰也不跟誰多說話,就客套地見個禮就完事兒。

  即便是說話,也是黃府丞陰陽怪氣挖苦衛寒舟。

  可這次,衛寒舟卻突然多問了一句「聽說黃大人昨日被人打了,如今身子可還好?」

  黃府丞有些摸不著頭腦,詫異地問「我被人打了?我何時被人打了?衛修撰聽錯了吧。還是說衛修撰盼著我被人打?」說著說著,又開始陰陽怪氣起來,臉上的神色也不太好看。

  衛寒舟卻仍是之前那副淡定模樣,說「哦,原來沒被打啊。昨兒我怎麼聽說你被太子打了,剛想過一會兒去探望您。看來是我聽錯了。」

  衛寒舟從來不說廢話。

  可今日卻突然停下來跟他講一些莫名其妙的話。

  黃府丞不是傻子。

  衛寒舟話里的意思很清楚,也很明了。

  「太子為人謙和,想來也不會做這等事。」衛寒舟又道。

  想到昨日衛寒舟曾被皇上叫到宮裡去,黃府丞立馬正了正臉色,說「多謝衛大人。」說完,掉轉馬車,不知去了哪裡。

  衛寒舟收回來目光,仿佛剛剛那一番話不是他說的一般。

  隨後,他推門進府。

  然而,進入府中之後,衛寒舟卻發現柳棠溪並不在家。

  他的臉色一下子冷了下來。

  作者有話要說三個皇子,一個蠢,一個憨,一個狠。


關閉
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