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夢12

2024-08-30 15:41:21 作者: 宋墨歸
  美夢12

  一想到第二天要去見陸懷洲他爸, 許梁宜有點睡不著覺。

  雖然還有一部分原因,可能是她白天睡太多了。

  抬眼看了下將她抱得有些緊的陸懷洲, 重新閉回眼去, 努力醞釀睡意。

  和陸懷洲商量好的是第二天睡到自然醒出發。

  第二天,陸懷洲比她先起的床,許梁宜醒來時, 房間裡只有她一個人。

  她起身, 出門找陸懷洲,在陽台上看見他。

  男人手上夾著支煙, 躬身靠在陽台護欄上, 站姿懶散, 另一隻手拿著手機, 在打電話, 隱約聽見他說:「臻叔, 今天我帶個人去見我爸。」

  「女朋友。」

  許梁宜心魂顫了下。

  今天陽光和昨天一樣明媚,大片的金黃色光芒傾斜在陸懷洲身上,照得不是她, 她卻覺得心裡是暖的。

  產生一種踏實感。

  「醒了?」

  男人打完電話, 發現她在偷聽, 懶洋洋朝她走過來。

  許梁宜沒說話, 漂亮的臉上還帶著倦意。

  她不說話的時候, 看起來要多乖有多乖,陸懷洲把人抱住, 往她臉上親。

  許梁宜躲了一下, 可陸懷洲捧住她的臉, 沒讓她躲。

  「陸懷洲,大早上的, 你煩不煩。」

  許梁宜道。

  陸懷洲好像親不夠一樣,喉嚨滾出輕笑。

  過了會,許梁宜終於忍不住說:「陸懷洲,我還沒洗臉。」

  *要去見長輩,許梁宜選了一條淺灰色收腰襯衫長裙,這條裙子是她所有裙子裡看起來比較得體的了,而後化了個精緻的淡妝。

  「還行嗎?」

  打扮完,許梁宜對陸懷洲問。

  陸懷洲早就弄好,一直坐在客廳的沙發上等著她,他摘下嘴上叼著的煙,骨骼修長的手指撣了撣菸灰,道:「還挺好看的。」

  許梁宜翹了下唇。

  「那我們現在走嗎?」

  許梁宜問。

  陸懷洲「嗯」了聲,從沙發上起身。

  兩個人走到玄關處,許梁宜認認真真往鞋櫃裡選鞋。

  一時拿不定主意選哪雙。

  不像陸懷洲,他的鞋幾乎都一個色號一個款式,隨便穿哪雙都是一樣。

  「這雙可以。」

  她舉棋不定,陸懷洲便幫她選了一雙。

  他眼光實在不怎麼行,他選的那雙並不適合穿去見長輩。

  陸懷洲好像很喜歡她穿高跟鞋,尤其是藍顏色系的,最好腳踝上還有綁帶的那種。

  許梁宜拿了他看中的旁邊的那雙。

  陸懷洲輕笑了聲。

  「你笑什麼?」

  許梁宜問。

  陸懷洲:「你可真是一點不給我面子。」

  許梁宜道:「可是你選的那雙真的不行啊。」

  陸懷洲沒說話了,拿走她選中的那雙鞋,蹲了下去。

  他怎麼又想幫她換鞋?

  他願意伺候,許梁宜也不拒絕,低頭入神地看著他。

  腳踝感受到他的掌心微涼,心頭感覺到的卻是熱意。

  陸懷洲以前沒留意,慢條斯理給小姑娘換鞋時,他不得不承認一個事實,她身上,好像就沒有不好看的地方,包括這一雙腳。

  五根腳趾頭白皙勻稱,粉紅色的甲片長在上面。

  他低頭,往許梁宜的腳背親了口。

  「……」「陸懷洲,你幹嘛啊。」

  陸懷洲沒說話,沉默著把她的腳塞進她選的那雙鞋裡。

  等他終於換好了鞋,許梁宜提著包包往外走,聽見陸懷洲喊她:「許梁宜。」

  許梁宜回頭。

  陸懷洲模樣吊兒郎當,有點半開玩笑的樣子:「希望到時候你不會被嚇到。」


  到時候?

  這句話讓許梁宜一頭霧水。

  「你在說什麼啊。」

  許梁宜道。

  陸懷洲道:「我爸那個人……」「算了。」

  他走過來摟住她:「走吧。」

  許梁宜道:「你爸很可怕嗎?」

  陸懷洲道:「也不是。」

  許梁宜道:「那是什麼?

  你說話能不能不要只說一半。」

  陸懷洲道:「去了你就知道了。」

  許梁宜折回身:「那我不去了。」

  陸懷洲將她打橫抱了起來,口氣混不吝:「你不去也得去。」

  「……」陸懷洲為什麼給她一種她即將要上賊船的感覺?

  陸昂傑她在電視上見過的,印象里是有些嚴肅,冷酷,一看就是個嚴父。

  聖瑞的掌舵者,名震中外的首富,其威嚴能想像得到有多大。

  但就算不是嚴父,沒有首富的光環,她也是緊張的。

  沒有見長輩不緊張的道理。

  陸懷洲就不應該跟她說那些有的沒的。

  *在樓下一個餐廳吃早飯的時候,許梁宜問:「見你爸買什麼好?」

  陸懷洲道:「不用買什麼。」

  許梁宜抬起頭,「不用買什麼見面禮嗎?」

  陸懷洲道:「不用,買了也帶不進去。」

  許梁宜:?

  陸懷洲說不用買什麼,許梁宜便沒堅持了。

  「陸懷洲,不然算了,我緊張。」

  陸懷洲都發動車了,許梁宜打起退堂鼓。

  她不是個會臨陣脫逃的人,也不是輕易害怕什麼的人,陸懷洲父親雖然是首富,但她不覺得因為他的身份,她就該戰戰兢兢,這種緊張,只是出於一種見男朋友長輩的緊張。

  她覺得就這麼去見陸懷洲他爸,有些突然。

  她跟他複合也沒多長時間,或許應該再談談。

  陸懷洲道:「許梁宜,你不可以後悔。」

  許梁宜道:「下次吧。」

  陸懷洲道:「你覺得可能嗎?」

  「……」好吧。

  她沒再矯情,靠到座椅靠背上。

  一開始許梁宜靠打遊戲消磨時間,到後面她有點困了,在椅子睡著。

  醒來時發現身上多了塊小毯子,但窗外行道樹遊動,一副還沒到的樣子,而且眼看著車越開越接近郊區。

  許梁宜看了下表,中午十二點半。

  她記得他們出發的時候是十點,怎麼開了這麼久的車都還沒到?

  「還要多久啊?」

  許梁宜懶洋洋地側過臉,對駕駛位上的人問。

  陸懷洲道:「還要一會兒。」

  許梁宜道:「你父親住在郊區?」

  陸懷洲道:「比郊區還偏一點。」

  「……」首富可能喜歡清淨。

  許梁宜心想。

  許梁宜又睡了一會,等再醒過來時,恍惚以為陸懷洲將她賣了。

  因為窗外走動著幾個衣著相同的黑衣男人,他們都身材健壯,戴著墨鏡,看起來生人勿近又冷酷。

  耳邊又傳來遊戲聲。

  駕駛位上的男人好像在打遊戲。

  「陸懷洲,到了嗎?」

  許梁宜問。

  陸懷洲頭也沒抬,好像遊戲正進行到關鍵處,他「嗯」了聲。

  外面看起來像一個組織基地,沒有煙火氣,不像首富會住的地方,環境也荒蕪得很,只有遠處有扇看起來還算個樣的大鐵門。

  但鐵門面前守著的那兩大排黑衣人讓人不自覺犯怵。

  許梁宜打量半天,心裡愈發奇怪。

  陸懷洲那一局遊戲也終於打完了,他關掉手機,對她道:「下車吧。」


  許梁宜「嗯」了聲。

  外面的黑衣人似乎都眼觀鼻鼻觀心,見他們有下車的意圖,快步走過來拉開車門。

  「歡迎二少。」

  「歡迎許小姐。」

  她聽見他們聲音很齊地說道。

  許梁宜故作平靜地跟他們說了聲「謝謝」。

  男人走過來摟住她,聲線蘇沉:「你不用跟他們說謝謝。」

  他摟著她徑直前往那扇大鐵門。

  許梁宜以為他們走到門口,那些黑衣人會跟之前一樣,服務周到地給他們打開鐵門,但沒有,鐵門是打開了,但只開了一條縫,從裡面走出幾個緊身服男女。

  男人手裡端著盤子,女人手裡拿著……安檢儀?

  她應該沒有看錯,就是機場裡會看見的那種安檢儀。

  她們手中的,或許還要更高級一點。

  她看見陸懷洲摘下手腕上的金表,而後把手機也摸了出來,統一放到一個男人手裡端著的銀盤中。

  許梁宜投來疑惑的目光。

  陸懷洲抬手,落到她後頸,很輕地捏了捏,說道:「一一,照做。」

  他每次叫她的小名,都讓她心魂找不到北。

  來都來了,她沒什麼好怕的。

  一切都透著古怪,但陸懷洲陪在身邊,讓她不去畏懼。

  許梁宜也摘下了手上的表,把手機摸出來。

  黑衣人讓她脫掉鞋站去一個小台子上,她也依了。

  緊身服女人手裡的安檢儀開始在她身上掃描,神色嚴謹,一絲不苟。

  等這一套「安全檢查」流程終於走完了,那扇大鐵門才向他們打開。

  許梁宜往裡投去目光時,掌心被陸懷洲握住,十指相扣。

  「走吧。」

  他說。

  這種神秘又嚴肅的氛圍讓許梁宜吐槽一下都不好開口,她忍下了好多話,低低地「嗯」了聲,被陸懷洲牽著往裡面走。

  「許梁宜,」陸懷洲突然叫她的名字。

  許梁宜輕應:「嗯?」

  陸懷洲停下來,轉過身,面朝她,許梁宜感覺到他的掌心收緊,將她握得用力了些,他道:「許梁宜,有我在,等會遇見什麼,都不要怕。」

  「怕什麼啊,你能不能不要說一些奇奇怪怪的話嚇唬我!來見你爸,我本來就很緊張!」

  等她抱怨完,他湊到她耳邊,嗓音低渾:「你不可以反悔。」

  「我沒後悔,這不都跟你來了嗎?」

  許梁宜道。

  陸懷洲笑了一聲,「很好。」

  他牽著她,繼續往前走。

  半分鐘後,許梁宜的臉變得慘白,腿有些發軟。

  「陸懷洲……」她皺起眉。

  下意識朝後退,被陸懷洲從後面攔住,他將她抱住,手臂的力道很緊,「一一,要去見他,必須過這個坑。」

  許梁宜:「……………」

  她現在有點沒辦法形容眼下的心理狀態。

  只覺得頭皮越來越麻。

  因為陸懷洲口中的「坑」,不是水坑,火坑,而是一個巨大的蛇坑。

  鐵門後面不是房屋,也沒有陸懷洲他爸,而是一個有足球場那麼大的蛇坑。

  坑裡爬滿各種各樣的蛇,它們光滑修長的身軀在坑裡蠕動,一條纏繞著一條。

  有些蛇想往坑上爬,可坑壁上或許塗了什麼東西,氣味不好聞,它們便縮了回去。

  「你爸爸喜歡吃蛇?」

  許梁宜問。

  「怎麼會這麼想?」

  陸懷洲道。

  「不然他養這麼多蛇做什麼?」

  她聽見他發出一聲笑:「他不吃蛇,他是想這些蛇吃別人。」

  「……」

  首富是個變態吧?

  知道她害怕極了,陸懷洲用一塊藍色的手帕蒙住她的眼睛,「不怕,我帶你過去。」


  「你呢,你不怕嗎?」

  許梁宜問。

  正常人,沒有不怕蛇的吧,更何況是這麼多蛇。

  如果掉下去,可能半分鐘就沒有全屍了。

  陸懷洲道:「我習慣了。」

  *

  她被陸懷洲抱了起來,好像走上一個吊橋,一晃一晃的。

  「喂,我還是自己走吧,不然到時候一起掉下去。」

  許梁宜出聲。

  她努力接受了陸懷洲他爸養蛇這件事。

  她以前就聽說過杜拜的很多富豪喜歡養兇猛的獵豹和獅子,首富可能覺得養蛇比養豹子獅子刺激,就養蛇了。

  陸懷洲道:「我不會讓你掉下去。」

  許梁宜沒堅持了,道:「那,那你慢,慢一點。」

  陸懷洲笑了聲:「嗯。」

  「這種時候你怎麼還笑得出來。」

  許梁宜無語。

  但她吐槽得很小聲,怕讓陸懷洲分心。

  「這不是難得見到你這麼害怕,挺新鮮麼。」

  他說話吊兒郎當的,一點也不嚴肅。

  「……」

  「你認真點。」

  許梁宜抓緊他的手臂,真怕他一個不留神,掉進蛇坑。

  晃了起碼有十多分鐘,才結束這場驚險和刺激。

  他揭開她眼上蒙著的手帕的時候,吻了下她的額頭,「許梁宜,過關了。」

  為什麼去見你親爸還要過關?

  !

  許梁宜面上不顯,但內心是無語的。

  同時又很震驚。

  這跟她想像中地見長輩場景完全不一樣。

  這更像,在玩大冒險。

  太閒了沒事幹,來過蛇坑尋找刺激?

  但,這還不算完。

  陸懷洲陪著她在坑邊休息了會兒,後帶她上了一輛車,在車裡有兩個很嚴肅的黑衣人守著他們,並且她和陸懷洲不能挨著坐,只能面對面坐,左右兩邊各守著黑衣人。

  車窗外,突然出現幾頭兇猛的獅子,過了會,有兩膘肥的老虎貼著車門走過,一雙虎眸與許梁宜四目相對了一瞬。

  許梁宜瞪向陸懷洲,用眼神詢問他到底在搞什麼,可陸懷洲還是那兩個字:「別怕。」

  獅子和老虎其實沒有那密密麻麻的蛇來得可怕,她完全可以當做來野生動物園一游,但心頭沒辦法不覺得詭異和奇怪。

  過了蛇坑,又過了野生動物園,她的眼睛又被蒙住,這一次,不是她一個人,陸懷洲的眼睛也被蒙住,之後她和他又上了一輛車。

  不知道過去多久,他們臉上的布終於被人解開。

  下車,眼前出現一幢氣派豪華的大別墅。

  這讓她像從離譜的夢境回到現實。

  後來她才知道,那些所謂的關卡,是陸昂傑出於警惕和防範弄的,他不相信任何人,包括自己的兒子。

  陸昂傑早些年讓陸懷洲開始接手聖瑞之後,就歸隱山林,通過手下人監督陸懷洲做事。

  網上查到的資料顯示陸昂傑今天有五十九歲,但本人比鏡頭上看起來還要年輕,老當益壯,雄姿英發。

  就是氣質過於冷凜,沒有一點慈祥和和藹感。

  他本人的性格與氣質也毫無半分差別,許梁宜那聲「叔叔」喊出來,沒有得到對方的回應。

  「叔叔,我是一名記者,現在在簡談工作。」

  許梁宜主動介紹自己,她自認為還算不那麼拘謹。

  陸昂傑雖然很威嚴,冷得嚇人,但從他的神情,許梁宜沒有看到一絲對她的輕蔑。

  他看她的眼神,甚至不帶一絲審視。

  好像她來到這裡之前,她的家世背景,職業和年齡,對方都已經查得明明白白。

  或許如陸懷洲所說,陸家的權勢,高到並不在乎她背後是否有資本支撐。

  陸昂傑道:「我送你一樣東西。」


  這句話是對許梁宜說的。

  許梁宜愣了下。

  這麼冷的老頭,還會送人東西?

  男人招手,一個黑衣人捧著一個木盒子走到她面前。

  「打開它。」

  陸昂傑道。

  許梁宜依言照做,盒子裡,是一把黑乎乎的刀。

  陸昂傑道:「這是陸家一代一代傳下來的,這把刀,上過古戰場,也沾過***的血,今天,這把刀是你的了。」

  許梁宜:「……」

  如果是普通的刀,她肯定不會忸怩拒絕,可陸昂傑說這刀是一代一代傳下來的……

  「叔叔,我可以不收嗎?」

  許梁宜道。

  陸昂傑冷著臉:「不可以。」

  陸懷洲對她道:「收下吧。」

  許梁宜沒辦法再拒絕,「行……」

  「謝謝叔叔。」

  許梁宜接過那個盒子。

  陸昂傑沒留他們吃飯,開口讓他們離開。

  陸懷洲帶她「翻山越嶺」來這一趟,真的如他所說,單純地帶她來見他爸一面。

  見面的那一會兒時間,遠遠短於他們在路上花的時間。

  跟想像中的大不相同,沒有過多的寒暄,也沒有熱鬧的晚飯。

  但許梁宜沒有因此對陸懷洲問一句「你父親是不是不喜歡我?」

  ,因為這種冷淡和疏離,不只針對她這個外人。

  陸昂傑和陸懷洲父子倆彼此之間的態度也是如此,甚至她都覺得陸昂傑對陸懷洲比對她更嚴肅更冷漠一些。

  兩個人若不是樣貌很像,處在一個空間裡的氣場更像敵人而不是父子,從進門到出門,許梁宜似乎也沒聽見陸懷洲叫陸昂傑一聲「爸」。

  回到家,許梁宜忍不住打開盒子,看陸昂傑送給她的那把刀。

  她其實想拿出來好好看一下,但想到這把刀被陸家很多先祖拿過,且沾過很多血,她沒有勇氣拿出來。

  算了,看看就行了吧,她還是別去玷污了這把刀。

  許梁宜把盒子重新蓋回去。

  把盒子找個地方放好,許梁宜出門去找陸懷洲。

  這個人可能是開了太長時間的車有點疲憊,回來之後話不多,又站去陽台上抽菸。

  早上那會,有明媚的陽光灑在他身上,現在天黑了,沒了陽光,只有薄薄的月色漏下來。

  一陣風吹來,他指尖的菸蒂變得更加猩紅。

  他抽了口,吐出青白的煙霧,掩蓋住冷毅硬朗的側臉。

  許梁宜總覺得此刻在他身上看到一種荒瘠。

  寡淡,又有點落寞。

  許梁宜慢悠悠走過去,扶住陽台的門窗,喊他:「陸懷洲。」

  男人瞭起眼皮,勾著唇:「在呢。」

  許梁宜走到他面前,道:「你抱抱我。」

  初秋的風帶著涼意,拂過女孩的烏髮,再拍到陸懷洲臉上,他怎麼覺得是暖的。

  男人張開手臂,將主動投懷送抱的人抱住。

  他摟著她,咬住煙,吸完最後一口,把煙扔了,而後延著許梁宜的耳廓緩緩吐出煙霧,眼尾笑意變濃。

  「你好煩啊。」

  許梁宜罵她。

  陸懷洲手臂收緊,發狠地吻了下來。

  他停下的時候,許梁宜嬌嫩的皮膚紅了一層。

  她已經感覺到他的棍杵起來了。

  那天她不讓他碰她,後來他真的自持住,每次到濃時會及時停下,不會有進一步。

  她明明不是真想讓他戒。

  「喂,」她腦袋靠進他胸膛,喊了他一聲。

  陸懷洲低頭。

  女孩的聲音擦過他的衣料,朦朧發出來:「做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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