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夢13
不合時宜的是, 這個時候陸懷洲的電話響了。
這殘忍地掐斷了許梁宜心頭翻湧出的繾綣。
曖昧的氛圍也受到影響。
陸懷洲摸出電話,看了眼, 沒掛斷的意思, 她摟在她腰上的臂力鬆開,聲音有些啞:「等我會兒。」
許梁宜道:「你接吧。」
許梁宜沒興趣站在陽台上聽他講電話,挪步離開。
她不如去把妝卸了, 然後洗個澡。
她背影很瘦小, 裙子也不夠顯身材,但陸懷洲盯著不放, 等人進了臥室, 才接起電話。
陸懷洲這通電話打得不長, 許梁宜剛抹完卸妝油, 身後出現陸懷洲, 他沒打斷她正在做的事, 只是把雙掌撐到化妝櫃邊沿,有點兒從後面將她圈起來的意思。
他通過對面的玻璃鏡好整以暇地看她。
許梁宜不理會他,繼續弄自己的。
等會要洗臉, 許梁宜擦乾淨手, 準備把頭髮都束起來, 她手剛往上抬, 陸懷洲比她先了一步, 骨節分明的手指節颳了下她的頭髮,將她的頭髮攏到頭頂握成一綹。
許梁宜乾脆把皮筋拿給他, 讓他幫她捆上。
不過他扎頭髮的技術實在不怎麼樣, 最後扎得不夠緊, 有些往下歪,但也勉強可以接受, 許梁宜湊合著這個髮型,起身去了衛生間。
等她洗完臉,被陸懷洲拉到面前抱住,他低頭就吻了下來。
許梁宜道:「你先去洗澡。」
陸懷洲輕笑:「一起?」
「誰要跟你一起。」
陸懷洲扶住她後腦勺,吻加深了,許梁宜感覺滿身都衝刺了他身上的尼古丁味。
他動作漸緩,慢慢在她脖頸上吮著,有隻手掌輕摁她衣服里的肩帶,可好像一直都是克制的。
他停了下來,刮她耳尖:「許梁宜,我今晚得回明城一趟,可能明天再見,才能滿足你了。」
「……」他在說什麼玩意!什麼叫滿足她?
許梁宜道:「你要走就趕緊走,我巴不得呢。」
「口是心非?」
陸懷洲笑了一聲,摩挲到她頸子上,那裡有塊紅印,是他的傑作。
許梁宜道:「並沒有謝謝。」
「明天下班,我去接你。」
他說。
當天晚上,陸懷洲還真走了,許梁宜有點後悔之前的主動。
但也在心裡確定了一件事。
她想辭職,回明城。
當初來燕城,一半的原因是伊致林拋出橄欖枝,伊是她的偶像,她沒辦法拒絕偶像,一半的原因,到底還是她想逃避對陸懷洲的感情。
以為換座城市,她和他再無交集,怎麼也沒想到,陸懷洲會追來燕城,也沒想過,他們還能重新開始。
離開的心思已定,卻沒想到第二天去雜誌社,肖淳告訴她,她之前寫的一篇報導獲獎了,華文新聞優秀青年記者一等獎。
華文新聞獎是國內最權威的一個新聞獎項。
當時她沒想過參賽,是肖淳鼓勵她試試,就抱著試一試的念頭把文章投了,沒想到最後會摘得一等獎。
一整天下來,凡是碰見一個同事,都會說一聲「恭喜她」,還有人說只要她好好干,以後定能成為簡談的王牌,這讓下定決心要辭職的許梁宜一時不知道該怎麼應對,快下班的時候,肖淳還交給她一個新的採訪任務。
採訪對象是凜雲遊戲公司的總裁厲雲。
比起她獲得了華文新聞獎,或許這個採訪任務更讓她心動。
因為她喜歡打遊戲不是一天兩天了,後來成為凜雲的忠粉,凜雲旗下發行的遊戲她幾乎都玩過,凜雲公司是厲雲一手創辦的,他是遊戲界之光,這次採訪機會,對許梁宜而言,無疑具有極強的誘惑力。
*下班的點還沒到,陸懷洲說他在雜誌社樓下了。
許梁宜自然不可能為了他提前下班,就讓他等著,等把工作都忙完了,才提著包包下樓。
「想去哪吃飯?」
陸懷洲問。
這個問題真是個很難回答的問題,每次陸懷洲問她,她都要思考半天。
「隨便吧。」
許梁宜道。
陸懷洲就帶她去了一家日料店。
以往吃完飯,陸懷洲會問她想不想去逛逛街,或者去哪兒看看夜景,今天吃完飯,倒是許梁宜主動提的,她說想去三里屯逛逛,買套水乳,她的水乳快用完了,但陸懷洲沒同意她,將她拉上車,他道:「水乳明天再買。」
許梁宜道:「我就想今天買。」
陸懷洲重複:「明天再買。」
他有些蠻橫地將她腰上的安全帶扣上。
「今晚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他湊到她耳邊,唇角勾著,吐出來的呼吸好像會把她的耳蝸燃燒起來。
許梁宜:「……」
「什麼更重要的事情?」
許梁宜問。
「你說呢?」
「喂,你……」許梁宜臉有點發熱,「也不著急啊。」
陸懷洲沒理會她了,給她系好安全帶後,就蓋上了門,而後快步繞去駕駛位上車。
他不管是頭髮絲,還是挺拔的側身,都寫著「不著急?
我很著急」,這架勢著實有點嚇到許梁宜。
一路上,車裡的氛圍就有點描述不出的奇怪,好像有熱浪往許梁宜心口上拍,天氣預報說今天降溫,早上是有點涼,所以她早上出門上班的時候記得加了件針織衫,這到了傍晚,溫度應該更低,可是車裡卻有點熱烘烘的。
幾分鐘後,車開進車庫,許梁宜正低頭慢悠悠找安全帶的扣子,陸懷洲這時候就來到了副駕駛旁邊,將車門拉開,她正好找到安全帶扣子,將扣子解開了。
扣子剛解開,就被他抱了出去。
「陸懷洲……」許梁宜慣性掛住他脖子,因為他邁得有些大步,她怕摔下去。
所遇路人投來的目光她只能視而不見。
電梯還沒開,就被他壓住了吻。
「叮」地一聲,電梯在第五層打開了,但是門口的大爺大媽被嚇了一跳,紅了老臉趕緊捂住被他們牽在中間的孫女的眼睛,往後退了一步。
陸懷洲吻著不放,許梁宜推都推不開他,那兩個大爺大媽便沒能乘上這班電梯。
電梯門快合上那剎,許梁宜聽見對方的聲音充滿鬱悶:「現在的年輕人喲。」
為此許梁宜心裡生出愧疚,她無意在公共場合影響到別人。
只有陸懷洲好像沒有臉一樣,沒有人比他更陶醉。
「我發現你——」她再次沒能把話說完。
兩個人混亂著出的電梯。
「等,等一下,你等一下!」
許梁宜實在無法應對他這副急吼吼的樣子。
「等?」
陸懷洲痞烈烈地,像獵手終於露出了真面目,笑意低混:「你要老子等多久了?」
「……」他又鋪天蓋地地吻了過來。
「陸懷洲,我的包!」
有隻淺藍色的包掉在了703戶門外。
過了會兒,門才被裡面的人打開,將包撈進去。
好像有什麼東西被他們撞落到地上,許梁宜根本無暇去看,被陸懷洲一路親進了臥室。
「先洗澡。」
她無奈地說。
她聽見她的內衣扣被他解開,從他喉嚨滾出來的聲音像往沙面用力摩擦過,「一起。」
水聲響起,浴室里熱氣氤氳,晶瑩的小水珠一顆一顆從啞光木紋瓷磚上滾落。
地面鋪開一層層柔軟的水網,同時又收攏進漏水口中。
洗手台上的玻璃鏡蒙上一層厚厚的水霧,被人抹了下,出現一張嫩紅的巴掌小臉。
有深黑的頭髮絲淺游在她頸後,細碎的聲音在安靜的小空間裡讓人面紅耳赤。
鏡面被摁了兩隻手掌印,一大一小,挨得有些近。
因為浴室里沒那玩意,陸懷洲都是在外面作亂,沒進入半分,用一塊浴巾將許梁宜裹住,抱她出去。
「我上次不是買了一大包?」
陸懷洲問她。
「是啊,但是……我鎖起來了。」
許梁宜道。
上次她其實只是逗他玩,但他還當真了,她就乾脆真這麼幹了。
「鎖哪了?」
陸懷洲問。
許梁宜用下巴指了下:「化妝櫃第二層抽屜里。」
陸懷洲道:「鑰匙呢?」
「鑰匙……」許梁宜努力回想了下,「好像就在床頭櫃裡。」
陸懷洲嗤了聲:「你這不是閒的?
鑰匙也在這屋裡,還不如不鎖。」
男人走過去拉開床頭櫃的抽屜。
許梁宜道:「你說得沒錯,下次我應該把鑰匙找個好一點兒的地方藏。」
陸懷洲笑了聲,但過會他臉色就變了。
因為他沒在床頭櫃裡找著鑰匙,兩層抽屜里都沒有。
「可能在這邊?」
許梁宜指了指另一邊的床頭櫃。
陸懷洲走過去翻了,也沒有。
「怎麼會呢,我記得我明明就把鑰匙扔床頭櫃裡的。」
許梁宜坐在床頭櫃前沉思,有些苦惱。
他棍都杵那麼長了,這時候卻拿不著小衣服,怎麼想怎麼尷尬。
「陸懷洲,你只能跑一趟樓下超市了。」
許梁宜道。
忽聽見「砰」地一聲,陸懷洲不知道去哪裡找來一把扳手,把化妝櫃的鎖撬了。
許梁宜:「……」瑞斯拜。
怕扳手上有細菌似的,陸懷洲不急於一時,他先去衛生間洗了個手,才重新出現在許梁宜面前。
等他弄好,床褥往下深深一餡。
兩個人都跌到床上。
許梁宜被他往上提了提,整個人被他圈在領地。
過了會,床邊落下兩塊浴巾。
外面的天好像變了,烏雲輕輕翻滾,潑下漂亮的水簾。
雨珠敲打在地面上,滴滴答答,交織出的旋律不知道有沒有屋裡的聲音動人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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