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乙!!?」
蔣遲面色劇變,震驚到聲音都變形了。
這位【戰爭】的信徒來幹什麼?
他也是獵人之一!?
程實到底是織命師還是欲望主宰!?
這些人不會都被他洗腦控制了吧!
蔣遲不敢大意,見那一縷隙光直衝自己頭頂,他狠狠咬牙,一劍揮出迎了上去。
隨著涌動【時間】之力的劍尖在他的頭頂划過半個圓弧,剎那間幾乎攻至蔣遲門面的大乙,突然在鐵刺就要正中目標前的那一瞬間凝滯下來。
與他一同凝滯的,還有周遭的風雪。
空間被【時間】截停了!
蔣遲見控住了近在咫尺的【戰爭】刺客,心中卻沒有任何準備反擊的念頭,剛剛抬手的長劍又朝著身前快速揮出,同時整個人飛速後撤,幾步退到了高牆之下,後背貼牆而立。
而就在他後撤的過程中,公羊角的身影從一陣颶風中顯現,同樣凝固在他的身前,並且就在他原來的位置上。
所有人都動了!
尖嘯伯爵抓住了機會,但明顯指針騎士的反應更勝一籌,他適時的阻止了對方的突襲,可還沒來得及喘口氣,獵人的箭矢又破風而來。
蔣遲長劍揮動如傘,格擋開最前方幾支利箭,但無奈連珠箭一發接著一發,他輾轉騰挪的空間太小,只能再次將所有箭矢凝滯在半空之中。
遠處的變色龍看到這一幕後眉頭微蹙,立刻變換位置尋找角度,重新張弓抽射,而四位獵人中的另一位,毒藥,她......
消失了。
就在蔣遲凝神靜氣眼睛眨都不敢眨的尋找著她的身影之時,他的腦後那厚重的城牆之中卻突然傳來了一聲輕笑。
「騎士先生,是城牆更硬還是柿子更硬啊?」
蔣遲被嚇了一跳,他猛地收劍以劍柄向後擊去,同時周圍的【時間】之力瘋狂凝聚將身後的城牆空間凝滯不動,而後就聽「砰——」的一聲清脆之音,劍柄敲在了一堵實心牆上,身後哪裡有什麼毒藥的身影。
是假聲!
蔣遲眉頭一皺側過半臉向後輕瞥,可就在他側頭的一瞬間,他身前的某片雪花之後猛然激射出一個雪白的身影,一身刺客服的毒藥毫無預兆的貼近了他,勾著嘴角眼中帶笑,手中的欲我共舞上下翻飛,在他震驚的眼神中手起刀落給這位指針騎士的大腿開了條口子。
毒藥的目標本是蔣遲拿懷表的那隻手,她觀察覺得那枚懷表或許才是蔣遲能夠凝滯時間的力量來源,所以她想直接把蔣遲的左手廢了。
可蔣遲雖驚,反應卻是一點都不慢,在毒藥現身的一剎那,他就已經抬腿提膝反攻,這一擊的時機抓的太好,正是毒藥憑空無處借力的時候。
無奈之下,刺客小姐只能就近給他的大腿劃開一條口子。
鮮血飛濺,入肉三分,這條傷口劃的很深,並且在欲望的拉扯下,蔣遲整個人都激顫了一下。
刺客一擊即走毫不拖沓,可蔣遲哪肯吃個悶虧,他再次抬手將懷表指向毒藥離開的方向,在毒藥消失之前凝滯了那片空間。
儘管刺客早已借著風雪隱匿了身形,被凝滯的空間中看不到任何人的身影,可憤怒的指針騎士還是有辦法給對方回饋一些傷害,而這個辦法便是AOE。
只見蔣遲忍著劇痛高躍而起,先是躲過了變色龍兩輪攢射,而後長劍揮動如風,在毒藥消失的空間裡無差別的切割起來。
在場的幾個獵人里,他唯一有正面硬剛之力的只有不以戰力見長的毒藥。
而在對方被控後,他就更有底氣了。
這形似亂砍的無差別攻擊非常有效,很快這片空間的上方便出現了四五條猙獰的血痕。
熾熱的鮮血滾滾流出,在半空中勾勒出一個凹凸有致的身形,在受到攻擊的那一刻,刺客破隱了。
而一旦失去偽裝又被硬控在地,一個刺客便很容易迎來等死的悲局。
蔣遲見找到了對方位置,冷笑一聲,甩手就將手中長劍飛擲出去,直擊毒藥後心!
而恰在此時,大乙恢復了。
那片最初被凝滯的時空終於破碎,這位【戰爭】的刺客暗罵一聲,眉頭一緊便朝著蔣遲的方向掠了過來,幾步路的距離對於一個身手敏捷的巔峰刺客甚至連眨眼時間都不用。
大乙敏銳的抓住了蔣遲擲劍的空檔,從即將中劍的毒藥身後一閃而過,絲毫沒有施以援手的念頭,目標鎖定直衝蔣遲。
他手中的鐵刺翻飛如蝶在昏暗的風雪裡竟然折射著詭異的亮光,條條光線猶如甩出的細絲將蔣遲包圍困在牆下,整個人看上去魁梧雄壯,但身形之敏捷當真稱得上是鬼魅二字,呼吸之間依然貼近了蔣遲。
蔣遲臉色雖然陰沉,但卻仍沒懼意,他不知何時又抽出了一柄只有之前時針長劍一半長短的短刃,渾身上下暴鼓起力,沒刺向眼前的大乙,卻一擊砍在了周身纏繞的光線之上。
那如細絲般的光線本應無影無形,可劍刃砍在其上時竟真的傳來了金鐵交擊之聲,嗡鳴不止,但這一擊力道似乎不夠,並未砍斷這將他禁錮在原地的隙光陷阱。
大乙見此,哼笑一聲,抓住時機抬手便是一記上刺。
六刺同出!
「嗤——」
蔣遲的胸腹瞬間破開六個血洞,鐵刺如梭,直接將光線細絲穿過了他的身體,六枚鐵刺從空中折返,大乙一把握住再次一拉。
「噗——」
細絲如刀,直接將蔣遲的身體切割成了無數碎塊。
在眾人的驚愕中,這位【戰爭】的刺客似乎瞬間終結了戰爭。
可事實真的如此嗎?
不,假的。
贏得了勝利的大乙突然覺得一陣晃神,而後就發覺剛剛發生的一切似乎並不真實,那漸漸在意識中消解的記憶慢慢化為一片虛影,讓人抓不住任何細節。
他滿臉驚愕的再次睜眼,發現自己仍停在最開始襲擊蔣遲的地方,毒藥被長劍釘在高牆之上,公羊角不知何時前進了幾米卻又陷在另一片時間凝滯之中無法脫身,只有那位變色龍......
此時正手持長弓,與剛剛突出包圍圈的指針騎士近身相搏,打的有來有回。
看到這一幕,大乙心中既驚且怒。
【時間】的推演陷阱!
這位指針騎士不知何時居然在他的頭頂布置了一片推演陷阱,就等待著自己往裡跳!
還好這推演中他贏下了戰局,否則如果對方還有覆寫推演的道具,那後果將不堪設想。
這位戰士......怎麼有如此多的手段!?
戰士不應該就是橫衝直撞的莽嗎,為什麼打起來全是算計?
不過有一說一,蔣遲戰士的形象在大乙眼裡確實有些扭曲甚至是變形,這位指針騎士確實很有實力,但這實力卻不太匹配「指針騎士」這四個字。
對方有抓timing的敏銳直覺,但實際操作下來其抓timing的成效卻大多依靠於【時間】凝滯;對方也有戰士的體格,可這力量上......卻又堪堪只比得上一個巔峰獵人。
對方確實看著像個戰士,只是戰力不像巔峰戰士那般狂暴,攻擊手段更多的是結合天賦技能,但問題是指針騎士本就應該是一個戰力狂暴的戰士,要知道【時間】給予他們的賜福是精準捕獲時機,如果這種戰士不強力的話,即使抓準時機又有什麼用呢?
就如現在,他明明硬控了這麼多人,卻還是選擇了抽身而退向外突圍。
如果這控場的人是自己又或者是公羊角,或許被控的敵人此時要被錘的連骨頭渣都不剩了。
「姥姥的,真怪!」
大乙猛啐一口,不再糾結自己遭遇了什麼,轉瞬又加入了戰局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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