錢小朵還以為自己聽錯了。
她很是震驚地朝著江夏至看去。
模樣是一樣的。
可……
氣質不一樣了。
從前的夜鶯雖然生活的艱苦，可是朝氣蓬勃。
現在江夏至渾身名牌，但缺少了一種韌勁。
不是一個人。
她甩開了江夏至的手。
「不用騙我！」
她這些年被很多人追殺。
更是被綁架起來威脅過。
但她不會背叛自己的老大。
所以即便是現在有個跟老大相似的女人出現，她也不會動搖心智。
她後退了兩步。
眼神尖銳。
「你們要是敢上前，我就自殺！」
她身上有一個剪刀，保潔的時候需要幫忙修剪一些花草。
所以隨身攜帶。
沒想到就這麼用上了。
剪子很鋒利，已經在她的脖子上劃開了一道血痕。
江夏至心疼的無以復加。
這還是她的小朵嗎？
怎麼會這麼敏感，還有自殺傾向。
其實她剛才並沒威脅到小朵的安全。
可是小朵的應激反應很大。
這就說明，之前小朵遇到過無數次這樣的情況。
自殺，是解決問題最好的辦法。
江夏至的眼眶濕潤了。
這些年，錢小朵真的受苦了。
都是因為她。
她欠小朵的。
「小朵，巨鱷跟我說，你之前就因為扮成我的樣子，才被那些人追殺。」
「你替我引開了很多人，讓我過了幾年安全的日子。」
「對不起，可是我失憶了，我不知道你在為我受苦，否則，我不會讓你這麼難過的。」
祁墨城在一邊看著，心裏面一陣陣的酸楚。
失憶這件事，是他決定的，並且實行的。
江夏至雖然不說，可還是心裏面在怨恨。
她失去的這三年，可能會做更多的事情。
她恨自己不能做到。
可是，他不後悔。
在江夏至身上，他向來是寧可負天下人，不讓天下人負夏至。
錢小朵的確是受苦了。
但在此之前，江夏至為了她也曾經多次徘徊在生死邊緣。
她們之間，早就說不清楚誰欠誰。
錢小朵還是很激動。
祁墨城想了想，開口。
「不相信她，相信我嗎？」
他的聲音低沉。
猶如沁入水中的大提琴。
錢小朵愣了一下，這才意識到江夏至身邊跟著一個男人。
之前她沒注意看男人的樣子，現在看過去，才發現很熟悉。
三年了。
很多人都記不清楚了。
可祁墨城的長相，卻像是在大腦里落下了烙印。
「是你！」
錢小朵手中的剪刀緩緩放下。
整個人都放鬆了很多。
看到她不自殺了，江夏至瞬間鬆口氣。
「是我。」
祁墨城看江夏至準備開口，立刻按住了她的肩膀。
既然錢小朵認識他。
他來談判。
更簡單。
「她在我身邊，你就應該相信她的身份。」
祁墨城的語氣里多了幾分責備。
仿佛錢小朵這麼做，就是故意，是不近人情。
江夏至生怕錢小朵傷心，猛地捶了他一下。
祁墨城只能將語氣儘量放的溫柔一些。
「錢小朵，你還在逃避嗎？「
「你一直沒有找到你的老大，你的隊友一直在責怪你。」
「所以，你覺得她死了，死了的人你自然是找不到的。」
「夏至最近這幾個月很出名，你就沒在社交平台見過她？」
錢小朵的身體都在發抖。
不是因為害怕。
是因為祁墨城說到了她心裏面最隱蔽的事情。
她跟夜鶯情同姐妹，是真的患難之交，生死不棄。
所以夜鶯被軒轅名抓走之後，她就想辦法將人找回來。
要是她扮成夜鶯的樣子吸引火力。
她逃到了國內。
因為國內安全。
這裡有武器管控。
她覺得可以生活的很好，並且還能尋找老大。
可是誰曾想，變故太多，反而托住了她的腳步。
她心中一開始後悔，後來就已經麻木了。
至於江夏至出名？
可笑，她每天都是忙的腳不沾地，怎麼有時間去看這些亂七八糟的會耽誤時間的東西。
而且現在的她根本就沒手機，怎麼聯繫別人？
她早就不是當初的錢小朵。
她就是一個失敗者，徹頭徹尾 失敗者。
「小朵！」
看著錢小朵忽然哭起來，江夏至更是心疼，給了祁墨城一個超級大白眼。
這誰什麼跟什麼啊。
能不能關注一下小朵的情況。
都已經變成現在這個樣子了，就證明小朵的情況不好。
祁墨城居然還一直說風涼話。
簡直就是不可理喻。
她氣的咬牙，給了祁墨城一拳，隨後上前拉住了錢小朵。
「我是夜鶯，如假包換，只是這幾年發生的事情，不是一句兩句就能說清楚，這樣把，你先跟我去江家，我們慢慢說？」
錢小朵一開始還還覺得這個是冒充的。
可是在近距離看著江夏至眼睛的時候，她的心裏面已經認定了對方的身份。
只有夜鶯有這樣眼神。
不管是經歷過多少的痛苦跟心酸。
她的眼神，永遠這麼明亮，永遠溫暖。
永遠，對小隊的人，存著最大的善意。
「小朵，跟我走吧？」
錢小朵如夢方醒。
立刻再次後退，避開了江夏至。
她不能！
不能離開太久。
「我不能走，我要回家，我要回去，我要離開，你放我離開！」
她瞬間慌亂的很。
心已經亂了。
江夏至有些驚訝。
但是沒有強求，便點點頭。
「好，你先回去吧，若是你想到怎麼跟我說了，就聯繫我。」
江夏至伸出手，「你的手機呢，將我的手機號存上。」
錢小朵捏住自己的衣服。
「沒有。」
江夏至微怔。
「你不想跟我交換聯繫方式？」
其實她做好了錢小朵埋怨她的準備。
只是沒想到這樣的事情來的這麼快。
她甚至都還沒準備好。
當年她失憶了，一走了之。
小分隊的人卻是承受著巨大的悲傷。
她對不起這些人。
他們不願意原諒她也很正常。
江夏至的眼神不由慢慢地暗淡下去。
錢小朵有點緊張，趕緊解釋。
「我沒有手機，沒辦法留下聯繫方式。」
「我真的沒騙你，但是你可以告訴我地址，我會儘量去找你。」
若不是眼前的人是自己的摯友，江夏至都會覺得聽到冷笑話。
這個時代，沒有手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