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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九章 觀亡師何青

2024-08-30 18:07:18 作者: 蘇皖
  等了起碼有十五分鐘,丁長友面帶笑容的走了出來。

  我急忙開口問道:「怎麼樣丁叔,有線索沒?」

  丁長友從兜里掏出一張摺疊的信紙丟給我道:「都在上面了,自己看。」

  我迫不及待的打開信紙,只見上面寫著:觀亡師,何青。

  簡簡單單的五個字,看得我是完全摸不著北。

  「啥意思啊。」我將信紙放在電腦桌上,迷茫道:「觀亡師是什麼?何青是個人名嗎?」

  丁長友不耐煩道:「你小子回去問靈丫頭不就成了?別耽誤我鬥地主。」

  我哪敢回去問靈溪啊,我今天是撒謊出門的,可不敢讓她知道我在暗中尋找至純之氣。

  所以我連忙掏出昨天在河間村買的香菸,諂媚的給丁長友點上,拍馬屁道:「我師傅最近忙,我沒膽子煩她,您老見識多,解釋一下唄。」

  丁長友被我這點菸的態度捋順了脾氣,裝腔作勢的坐在一旁說道:「觀亡師,這是個古老的行業,具體來說,就是請死人的魂魄上身和活人對話的。」

  「一般能成為觀亡師的人體質都比較特殊,連接陰陽,俗稱陰陽體。」

  「怎麼跟你說呢。」丁長友盤算了一會,舉例道:「比如你爺爺死了,你想知道他在陰曹地府過的好不好,就可以將你爺爺的姓名,生辰八字,壽終時辰告知觀亡師。他可以請你爺爺的魂魄上他的身,與你進行對話。」

  「這個名叫何青的傢伙是京都的觀亡師。」

  「準確來說,他是京都最後一位觀亡師。」

  丁長友愜意的吐著煙圈道:「你所需要的至純之氣在胎死腹中的嬰靈體內,有道是嬰靈易找,純嬰難尋。」

  「普通人無法連接陰陽,只有請觀亡師開壇做法,邀請嬰靈上身。你再與嬰靈談條件,滿足了嬰靈的願望,換取它體內的至純之氣。」

  「這麼說明白嗎?」丁長友問道。

  我捏著信紙,寶貝的放進衣兜里,點頭道:「差不多聽不懂了,不過我還有一個問題,為什麼這個名叫何青的傢伙是京都最後一位觀亡師?其他觀亡師都金盆洗手了?」

  丁長友掐滅菸頭丟出店外道:「差不多吧,這一行的陰陽飯不太好吃。再說了,陰陽體極為罕見。現在生活條件好了,就算有人身懷陰陽體,也不見得會樂意去和鬼魂打交道。」

  「最重要的是,常在河邊走哪有不濕鞋啊。每一行的規矩都深著呢,一不留神就犯了禁忌,還不如做點小生意混口飯吃,總比這神神叨叨的要好。」

  我贊同道:「確實如此,就像河間村的接生婆,正因為壞了規矩惹的一手陰瘡,那味道啊,能把活人熏死。」

  聽我提起河間村,丁長友打聽道:「紫金公雞冠到手了?」

  「恩,剛到手。」我隨口問道:「丁浩呢,找到那個道門掌教的徒弟沒?」

  丁長友目光明亮道:「找到了,是否可行還說不清。我已經讓丁浩全力以赴接近莫爭了,想盡辦法和他成為朋友。」

  「不錯啊,未來可期。」我打開礦泉水喝了幾口,準備離開道:「對了丁叔,光有名字沒地址嗎?聯繫方式呢?京都這麼大,你讓我去哪找何青啊。」

  丁長友神秘一笑,壓低聲音道:「就知道你小子會這麼問,也算是你找對人了,要換成旁人,還真不知道何青現在的下落,畢竟這傢伙好像也快金盆洗手了。」

  說著,丁長友拿起電腦桌上的紙筆給我寫道:「十年前我找過何青一次,但後來聽人說他出現了意外,死是肯定沒死,會不會幫你我就不知道了。」

  「給。」丁長友寫好了地址甩給我道:「蘇小子,商量個事唄?」

  「您說。」我看著紙上的地址,將它記在心裡。感受著丁長友火熱的目光,我頭皮發麻道:「丁叔,正經點行不行?」

  「嘿嘿嘿……」丁長友搓著手一陣怪笑:「那個什麼,紫金公雞冠你們割掉之後,那隻雞能不能給我?」

  「囔,別以為我占了你便宜啊。我這消息一百萬一次,謝絕還價。這次看在靈丫頭的份上我給你免費了,要你一隻雞不過分吧。」丁長友直言道:「失去雞冠的紫金公雞撐死也就值個幾萬塊錢,你沒吃虧哦。」

  我還以為多大的事呢,敢情是要公雞啊。

  我不假思索答應道:「沒問題,不過得等我找到菩提心和無籽向日葵,壓制體內惡靈後,我再把公雞送過來。」


  「行行行,多久都沒事。」丁長友開心的直舔舌頭,眼冒精光。

  我擺了擺手朝店外走去,走到一半,我突然想到了一些東西,轉身朝丁長友的下半身看去。

  「臥槽。」丁長友夾著雙腿,表情羞愧。

  我壞笑道:「丁叔,我師傅說紫金公雞燉湯可以壯陽,您老……」

  「你這臭小子,不說話沒人把你當啞巴。」丁長友拿起我喝剩下的礦泉水裝模作樣砸了過來。

  我順勢接住,作揖一拜,損笑著離開。

  回到鐵山的車上,我讓他送我去最近的駕校。

  鐵山問我:「黑市的東西搞定了?」

  我點了下頭,拿出丁長友給我寫的地址交給鐵山道:「去了駕校再去這裡。」

  鐵山默默看了幾眼,回神道:「駕校這邊我幫你走走關係,爭取半個月拿到駕照。」

  我咂舌道:「這麼快?能行嗎?」

  鐵山漫不經心道:「科目一死記硬背,沒啥難的,回去多看看駕車寶典。科目二和科目三,家裡車庫不是還有車嗎?讓你師傅教你,多練練。」

  「無非是倒車入庫,上坡下坡。」

  「至於科目四,這是個人都能過。你小子這麼聰明,還當回事?」

  鐵山說的簡單,我也不好反駁,只能硬著頭皮回道:「行,爭取不給你和師傅丟人。」

  二十分鐘後,我們到了遠洋駕校。

  報了五千四百塊的VIP商務班後,鐵山又開車前往觀亡師何青家。

  何青家住在京都北門的一條破舊胡同巷裡,具體哪家哪戶丁長友沒有標明。

  我讓鐵山把車停在路邊等我,我獨自一人前去打聽。

  「大爺,問您個事,您知道何大師家是哪一戶嗎?」我給巷子裡正在下象棋的兩位大爺發了圈煙,客氣著問道。

  其中一位大爺舉著象棋回憶道:「何大師?真名叫什麼?」

  「何青。」我說道。

  大爺細想了一會,看向另一位大爺道:「老胡,咱這一塊有這人嗎?」

  對面的大爺捧著個茶壺,夾著我給的香菸問道:「沒啥印象啊,小伙子,這何青是做什麼的呀?」

  「觀亡師,以前在京都開店,幫人請亡人上身的。」我描述道。

  兩個大爺相視一望,齊聲開口道:「他啊,喏,沿著巷子往裡走,最裡面,右邊那家就是。」

  「謝謝大爺。」我興奮道。

  我沒走幾步,只聽兩位大爺竊竊私語道:「現在年輕人都這麼迷信了?年紀輕輕的找觀亡師,這不笑話嘛。」

  「可不是,這東西壓根就是忽悠人的,傻子才信。」

  「不管他不管他,咱繼續下棋。」

  「該誰走了?」

  「嘿,將軍……」

  我聽著好笑,心想我找何青可不是打聽死人情況的,而是求取東西。

  按著兩位大爺的指示,我來到一家大門緊鎖的院子外。

  我確定了一下,恩,巷子最裡面,右邊這家,沒錯。

  「有人嗎?」我拎起門栓輕輕敲擊。

  院子裡半天沒人回應。

  我不死心的又敲了一遍。

  同樣是一點動靜都沒。

  就在我以為自己找錯了地方,或是何青家已經不住在這裡的時候,裡面突然傳來咳嗽蒼老的聲音:「誰啊?」

  「我,來找何青何大師的。」我透著門縫喊道。

  一分鐘後,木門被人從裡面拉開。

  一位裹著棉衣,頭髮花白,走路顫顫巍巍的老頭看向我道:「你找何青?」

  「對,請問何大師在嗎?」我問道。

  老頭招了招手,示意我進去。

  之後,他又將木門從裡面栓上,坐在屋檐下的躺椅上道:「你找何青有什麼事?」

  我搞不清老頭的身份,但他既然住在何青家,又知道何青這個人,顯然是親友之類。

  我老實說道:「我找何大師觀亡,獲取一縷至純之氣。」

  老頭哆哆嗦嗦的從袋裡摸出自製的捲菸,掏出打火機點燃,被嗆的咳嗽不斷,上氣不接下氣。

  我看著難受,上去幫他拍了幾下,建議道:「大爺,這種自己卷的菸絲味道沖。您年紀大了,還是得抽有過濾嘴的。」

  「嘿,那種抽不慣。」老頭夾著捲菸,煙霧籠罩道:「小伙子,何青已經不幫人觀亡了,你來錯地方了。」

  我心生失望道:「他金盆洗手了?」

  老頭表情木訥道:「快死了。」

  「什麼?」我吃驚道:「所以是住院了嗎?」

  老頭瞅了我一眼,大口吸著捲菸:「醫院救不了他。」

  我被老頭搞糊塗了,無語道:「那他到底在哪?」

  「在……」老頭正色我道:「在你面前,我就是何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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