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火兒著急,我一樣亂了陣腳。
無奈之下,我以右手食指凝聚劍氣,施展起崑崙盪妖劍法。
當年的九陽為了對付汐月,曾偷偷潛入崑崙藏書閣竊取劍招,妄想尋找對方劍法中的破綻。
因為心魔的緣故,他只偷到了前二十四招。
我本不想動用崑崙秘術,但突然間的靈光乍現,我想到了魚目混珠的辦法。
不能一昧的施展紫薇秘術,那要是再加上崑崙秘術呢?太虛子憑什麼斷定我的身份?
「分影。」
一劍出,劍光交錯,縱橫主峰廣場。
道火兒有意放水,故作不敵,火光漸漸熄隱。
我一鼓作氣,步步緊逼,三招盪妖劍法後,我攻勢一變,以紫薇洞天經里的招式隔空拘魂。
太虛子慌忙起身,顫聲自語道:「怎麼可能,你,你如何會兩脈秘術?」
「盪妖劍法十招以後,非親傳弟子不能學。」
「二十招後,非各大長老不能練。」
「分影,這是劍二十三式。」
「洞天經,更屬紫薇無上寶典,掌教與接班人方有資格修習的絕對秘術。
「你……」
「你到底是誰?」
老頭眼露驚恐,再難保持鎮定坦然之色。
「砰。」
最後的對抗,我用上了道門「撞天鍾」。
這一招,算不上道門秘術,卻是我特地給太虛子加深印象的。
給他造成視覺思維上的錯誤,讓他覺得我精通各脈術法,無所不能。
道火兒爆退數千米,懸浮半空,氣息變得絮亂。
我不再猶豫,轉身沖向主峰大殿,直奔香案上供奉的數百張大小不一的神位牌。
「不好。」三長老率先發現我的目的,臉色驟變道:「大師兄,快,快解開火兒身上的束縛。」
太虛子雙眼欲裂,十指掐訣道:「靈淨歸一,神魂無垢……」
「嗡嗡嗡。」
隨著太虛子的動作,香案抖晃,擺放整齊的神位牌齊齊翻落。
其中一張成人掌心大的黑色神位牌憑空飛掠,一閃而逝。
不遠處,道火兒身上的靈力波動節節攀升。
從武力十七層一躍漲至武力十八層巔峰狀態。
太虛子熱淚盈眶,傷感且悲涼道:「火兒,老夫愧對你,愧對道門歷任祖師。」
「這,這僅有的底牌毀在了老夫手上。」
「望你不要記恨我,不要怪罪道門。」
「是道門的劫難,亦是你道火兒與生俱來的責任與使命。」
小丫頭一副視死如歸的堅毅表情,青袍烈烈。
她冷冷的望著我,無限眷念的環顧整個道門。
從主峰到各峰山脈,到雜役院,最後看向太虛子等人。
後者嚎啕大哭,掩面自責道:「老夫有罪,罪無可恕。」
道火兒鼻頭一酸,小聲哽咽道:「老酒鬼,千萬別想我。」
「我,我的小抽屜里還有沒吃完的糖果,你別偷吃好不好。」
「我的糖紙,你要保管好。」
「真要是想我了……」
「恩,算了,還是別想我了。」
白髮老頭痛哭流涕道:「答應你,都答應你。」
小丫頭深深吸了口氣,抬頭眺望夜空天際。
她右腳輕踩,身影於火浪中模糊消散。
「嗖。」
紅芒沖天,越飛越高,似要穿透雲層。
這一幕像極了電影《功夫》里,周星馳領悟如來神掌的那一場景。
在場所有人仰頭等待,等待道火兒落下。
似乎在她歸來之時,就是我命喪黃泉的那一刻。
五秒,十秒,三十秒……
大家等了很久,久到脖子開始發酸。
太虛子抹著淚道:「這個大招,是不是久了點?」
三長老感慨道:「武力十八層的全力以赴,久一點實屬正常。」
「咱們沒到那個境界,無法領悟其中的玄妙。」
太虛子保持姿勢不動,望穿秋月。
我掐著大腿根,生怕自己笑出聲來。
等吧,繼續等,等個一兩年,也許道火兒就回來了。
趁著眾人無暇顧及我的空隙,我快速設下防禦陣法,心神感應地下,捕捉地魂。
地魂乃一脈氣運所聚,看似是活了數千年的老怪物。
可它只是單純的靈體,不曾擁有修為。
這樣一來,當心神靠近地魂,我幾乎沒花什麼力氣就從它身上逼出了兩滴紫紅色的霧氣精血。
盛放魂血的器物是靈溪為我準備的,說是靈玉打造,不染俗世塵埃,爭取不讓外界濁氣污染魂血。
搞定完一切,我小心翼翼的將玉盒放在胸口。
而這個時候,太虛子怒不可歇的悲憤咆哮響徹九峰山間。
「道火兒,你個叛徒。」
「我%¥#@……嗚嗚嗚,你怎麼能置道門於不顧?」
「王-八-蛋,老夫待你不薄。」
「完了,完了啊。」
他踉蹌走動,搖搖欲墜。
三長老勸慰道:「大師兄,再等等,或許是出了意外。」
「火兒幾十年沒與肉身融合,說不定……」
太虛子破口大罵道:「說不定個屁,道沉老祖留下的秘法,我與火兒能彼此感應。」
「就在剛才,那股感應斷了。」
「這丫頭根本不是在憋大招,她跑了,跑了懂不懂?」
白髮老頭歇斯底里,口水亂噴道:「都是你們給慣的,你們,你們得負責。」
三長老叫屈道:「這和我們有什麼關係?平日裡接觸火兒最多的是你。」
「你不許她吃糖,不許她亂跑,整天給她立規矩,羅里吧嗦的。」
「要我看,火兒八成是被你氣走的。」
「她臨走時的樣子,眼淚婆娑的,那分明是捨不得道門。」
「既是如此,何故狠心不管不顧?」
「大師兄,你得學會自我反省。別遇到噁心事就往師弟師妹身上推,都是道門掌教了,要點臉行不?」
太虛子抬腿就是一腳,踹在三長老屁股上,不容反駁道:「這件事你來背鍋。」
「來人啊,將三長老囚禁主峰大殿,讓他跪在歷代祖師的神位前承認錯誤。」
「道門氣運的丟失,皆因三長老而起。」
「此事,老夫必須給道門交代。」
三長老抖了抖嘴,彎腰跪地,慘然應下道:「弟子有罪,請掌教責罰。」
這一夜,道門氣運「莫名其妙」的丟失三分之二。
掌教太虛子站在觀星台上罵了一夜。
一邊罵,一邊咬牙切齒的吃糖。
橙子味,巧克力味。
而那些疊放整齊的糖紙,被他拋入無盡深淵。
月光的照耀下,翩翩起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