展昭他們回到了SCI,就投入了最後的結案工作中。
所有的人都抓齊了,宋墓那邊也將有關的犯人都統統拘捕……這一次幾乎是收網來了個大豐收,大賊小賊抓回來好打。
「乖乖!」趙虎看著長長的名單,「頭一回破這麼大的案子!」
「更像是破了一個組織。」馬漢看著名單道,「很大一部分是脅從犯。」
白玉堂指揮眾人將抓到的囚犯分為幾類,分批處理。
陳苾、辛格這兩個比較重要的犯人,還有相關人員都被關押入特殊監獄,嚴格監控,誰都不准見面。
廉家父子以及范醫生,等被帶進審訊室,接受重點審訊。
魏子強他們那一夥內奸差不多都認罪了,也關入特殊監獄,以後還有用呢。
最後還有三虎和彩票投注站大爺,以及幾個在考古隊內部的內應人員等,這些都算小嘍囉,依法處置就可以。
這次的案子主犯其實沒幾個,即便是廉桐里這樣的角色也是聽命行事。聽命行事的問題就是要找到主犯,然而展昭他們要找的主犯,就是那個困擾了他們多年的古怪組織。到目前為止,線索依然很少,而且這次除了陳苾之外,貌似抓到的還都是組織想要捨棄的棄子,價值有限。
展昭等將繁重的審訊工作結束後,又通過了大量的數據整理,把案子從頭到尾捋順了一遍,拼湊出了這次案件的事實真相。總結了一下,案子主要可以歸攏為幾個關鍵詞——實驗研究、資金緊張、遺傳記憶、珍貴文物、綁架勒索、某座島嶼、棄子。
某個島嶼上,盤踞著展昭他們一直想查清楚的神秘組織。他們一直進行人類實驗,這次是有關於記憶遺傳的。然而資金緊張似乎已經成了困擾組織的難題。原本他們想要通過找尋珍貴文物補充自己,後來轉向綁架勒索。組織內部似乎也有更新換代,於是就出現了一部分棄子。
白馳感慨,「之前製造的吸血鬼、洛天,還有趙爵……那個組織似乎做了很多很多事,他們是想要創造出和正常人類不一樣的人來麼。」
「這個組織存在的時間已經相當的久遠。」展昭將之前關於吸血鬼的案件資料拿出來,「幾乎可以追溯到一戰爆發之前,將近一個世紀的時間。」
「最早可能是作為軍方機構存在,有一定的軍費來源。」白玉堂搖了搖頭,「不過後來經過多次的戰爭,這種瘋狂實驗應該早就被摒棄了,然而參與實驗的人並不願意就此罷手,於是成為了獨立的組織」
「組織規模龐大,實驗投入也巨大,因此需要相當大的資金.」秦鷗看著之前案子裡關於這個組織的點滴,「他們究竟在研究什麼呢!」
「之前被趙爵藏了起來,的本票可能就是他們想要的資金,然而最終沒有成功。陳瑜的父母,傳說中的雌雄大盜,當年藏起來的所謂寶藏,也沒有找到,於是狗急跳牆了!」展昭略帶興奮地說,「急需用錢說明兩點,第一,資金緊缺沒辦法運轉了。第二,他們正進行一項重要的實驗,要資金。!」
「你們還記不記得上次趙爵送過來的視頻?」白玉堂問,「就是有的不老的人的背影那個!」
眾人都點頭,「記得。」
「嗯。」展昭聽到白玉堂提起,也點點頭,「我也覺得,那個拍攝背景,就是在一座島嶼上。」
「我再按照線索找尋一下位置!」蔣平記下線索,準備一會兒去找。
「廉桐里和廉淺忠之前就是組織的研究對象,對他們進行實驗和研究的就是辛格和范醫生。」趙虎說了對廉家兩父子的審訊結果「他們父子之所以發跡,完全靠祖上留下來的幾張盜墓圖。但是數量有限,他們也知道關於廉老大的傳說,於是就想通過找尋自己的記憶,來找尋廉老大留下來的地圖。他們手裡的那些地圖,很大一部分是偽造的,大概是他們記憶遺傳後畫出來的東西。」
「也就是妄想症的時候呀。」白馳搖頭,「想錢想瘋了麼?」
「那三個人,就是在古墓襲擊欣欣的那三個『清朝人』」展昭也從范醫生嘴裡問出了真相,「其實是被研究和實驗的對象,他們逃出來,假扮成石像鑽入古墓不過是躲避醫院的追捕。」
「范明達將妄想症和記憶遺傳弄混了,最後,只好將幾人當做棄子捨棄,派徐家三虎去處理。可後來千方百計想要毀掉屍體,可能是因為他們的研究和一系列實驗,在實驗體身上留下了痕跡。」公孫補充,「我和欣欣會進一步檢查屍體,尋求這方面的線索!」
「這幾個人說不定就是實驗的關鍵。」展昭說,「不然對方不會冒這麼大的風險,連魏子強這種在警局內部安插了將近二十年的臥底都動用了!」
「就好比是當年陽陽的出現一樣。」洛天略帶感慨,「從而導致了實驗方向的改變。」
「這是非常重要的線索!」白玉堂也點頭。
展昭接著分析,「根據范醫生的證詞,這三個人出現了一些特別的症狀,而這種症狀很有可能是引起這次實驗方向改變的原因!」
「什麼症狀?」眾人都好奇。
展昭苦笑了一聲搖搖頭,「這裡所有人都說不出重點來,范醫生、廉家父子,我觀察了一下他們,他們不是嘴硬,而是被催眠了。」
「催眠?」白玉堂皺眉,「有人不想他們說出一些事情,所以把這些事情封鎖了?」
「是的!」展昭點頭,「范醫生只是一直喊,好幸運,他們好幸運。」
「幸運!」所有人都面面相覷,「是指中彩票的事情麼?」
展昭微微一聳肩,「誰知道呢?而且他們是在逃命狀態,為什麼還要去買彩票,這表示他們知道自己一定會中!」
「難道有了幸運能力……或者預知能力?」眾人都看展昭。
展昭笑了起來,「怎麼可能。」
「三人在逃跑過程中受了傷,躲進了古墓堆里偽裝成泥胎。一個因為傷重死了,另外兩個也很虛弱。考古隊也有范醫生的眼線,因為發現了他們還沒來得及處理,所以在考古筆記記錄上才會出錯。他們之所以會襲擊馬欣,完全是因為本能反應!」公孫說著,拿出了三人的腦部X光片給眾人看,「根據腦部截面的分析,這幾人有比較嚴重的暴力傾向,我懷疑是實驗產生的副作用,總之他們襲擊欣欣完全是因為本能反應!」
「可惜讓我打死了!」洛天有些懊惱,「不然有個活人,會知道更多。」
公孫拍了拍洛天,「那幾個人已經嚴重脫水,虛弱到奄奄一息了!」
「我們最先的調查方向一直被廉家人所左右,現在看來,廉家只是個幌子,而之所以要殺廉淺易,是因為他發現了一些東西。」展昭給眾人看廉淺易的病例,「他之前一直接受妄想症治療,其實也是在不知情的情況下接受了實驗也許可以接觸到一些線索。我問他,結果和廉家父子一樣,他也不記得任何有用的東西。」
「所以才要通過狙擊手將他殺人滅口麼?」白玉堂嘆了口氣,「他爸爸和他大哥竟然都有參與,唯一被蒙在鼓裡的可能滯後妹妹廉淑禮。」
「之後的案情,正如我們所見。」白馳將長長的結案報告捲起來,「大家都瘋了,只為了保守秘密和搶錢。」
白玉堂也點頭,「就是這麼回事情,不關辛格他們是不是棄子,但這組織的所作所為讓有有那麼些窮途末路的感覺。」
「有這方面可能,所以要追緊一點。」展昭看了看白玉堂,兩人心中都瞭然——關鍵就在陳苾身上了。
散了會後,展昭拿著結案報告,站在走廊上發呆,不遠處是包拯的辦公室。
白玉堂走到門口,就見展昭一雙眼睛盯著那扇大門,眼光里有一種衝動,也有一種不服氣。
「貓兒。」白玉堂走上一步,輕輕拍拍展昭的肩膀。
展昭回頭看他,「玉堂,我不甘心,憑什麼不讓我們查陳苾?」
白玉堂見展昭這樣,也有些不忍,當然他也很糾結,然而幾位長輩就是不讓他們碰當年。
展昭一股勁上來,就想要衝進辦公室找包拯理論。
這時候,身後公孫急匆匆走了出來,一拍兩人,示意——跟他來。
展昭和白玉堂對視了一眼,跟著公孫進入了電梯。
「錦堂叫我們,他在墓園遇上趙爵了!」公孫說完,展昭和白玉堂都是一驚。
「大哥單獨遇上趙爵了?」展昭皺眉,「他沒事吧?」
「不用著急。」公孫搖頭,「錦堂說,趙爵今早到了他辦公室找他,說帶他去給白燁掃墓。
「白燁究竟是誰?」白玉堂忍不住問。
「不知道,不過錦堂跟我說,讓我把你們也帶去。」公孫一笑,「趙爵貌似有秘密要告訴你們。」
展昭雙眼微微一亮,白玉堂則是覺得喜憂參半。
三人上了車,開車趕往那墓園。
白錦堂告訴眾人的地址,並非在公墓。而是在一個僻靜的鄉村,那裡有一座精緻的小教堂。
教堂前的院子裡,開滿了馬蹄蓮。展昭和白玉堂看到那一大片一大片潔白的馬蹄蓮,突然想到了當年趙爵所在的特殊病房。
順著小路往後走,就看到一個人影一閃出了一旁的院門外,展昭一愣,想走過去看,因為那個背影他熟悉……有些像白玉堂的那個人。
「貓兒。」白玉堂伸手指了指遠處,就見不遠處,在一棵高大的紫楠木下,豎立著十幾個墓碑,墓碑潔白……在國內這樣的墓碑非常少見。
每一個墓碑前,都放著一朵潔白的馬蹄蓮。
趙爵和白錦堂坐在一旁的一張長椅上,雙胞胎站在稍遠一點的地方,看著滿地的墓碑,似乎是滿臉的費解。
白錦堂和趙爵不知道正在說什麼。
展昭等快步走過去,公孫坐在了白錦堂身邊,拉著他的手看他神色,見沒有任何異樣,也放心了下來。
「這裡怎麼那麼多墳啊?」展昭走到趙爵身邊,問他。
趙爵指了指那些墳墓,低聲跟展昭說,「很久以前死了的,被刻意遺忘的一群人。」
白玉堂環視四周,終於明白為什麼雙胞胎費解了——這十幾座墓碑上,都沒有字,連個名字都沒有的墓碑,說不出有些淒涼
趙爵說完了話,站起來準備走。
「唉!」展昭攔住他,「你不是有事情說麼?」
「我說完了,有空來拜拜。」趙爵指了指墓碑,「這裡沒什麼秘密,只有悲傷往事。我給包拯打電話了,說已經帶你們來過這裡,他們會讓你們參與調查的,不然你們就會追查這些墓碑主人的身份。」說著,趙爵狡黠一笑。
「那白燁是誰啊?」白玉堂忍不住問。
趙爵回過頭,指了指左手起第一個墓碑,「他。」
「他們都是怎麼死的。」展昭不解,每一個墓碑都一樣,每一個碑前都有馬蹄蓮,說明都是趙爵認識的人。
趙爵走近了一步,靠近展昭低聲說,「別問他們為什麼死,已經不重要。重要的是,該死的沒死,不該死的卻似了,正義什麼的,都是狗屁!」說完,轉身走了。
展昭和白玉堂對視了一眼。
這時候,外頭一輛車子急匆匆開了過來,車門一開,就見包拯和白允文急急忙忙下車,展啟天也從后座走了出來。
跟正要上車的趙爵打了個照面,趙爵對三人微微一笑,輕輕地擺了擺手算是打招呼。隨後就上車,車子開走。
包拯等都皺起了眉頭,走進了教堂後的墓園裡。
墓園之中,眾人走了個臉對臉,默默對視,有些尷尬。
三人都下意識地看了看墓碑,展昭忽然微微挑眉,問,「為什麼呢?」
三人都一愣,看著展昭,展啟天問,「什麼?」
展昭端詳著三人,「你們很排斥這裡,眼裡有羞愧。」
公孫趕緊伸手拽了拽展昭,小孩兒這樣說話要被罵了。
果然,就見展啟天沉下臉,展昭卻不怕死地追問,「為什麼是愧疚大於傷心,什麼叫不該死的死了,該死的卻沒死?」
「唉!」包拯趕緊阻止展昭,「小展你不了解內情,我們不想來這裡是因為……」
「因為到現在還沒有為他們報仇,所以感到羞恥,是麼?」白玉堂從展昭身後走了上來,和展昭站在一起,看可稱之為父輩的三人。
包拯無奈搖頭,看了看展啟天和白允文,兩人也是轉臉看別處,似乎輕輕嘆息。
「我們想參與調查,當年的案子,交給SCI,不會影響正常的工作的,我們會暗中辦事。」展昭對三人說。
「如果再隱瞞下去其實也沒有意思。」白玉堂當然和展昭統一戰線了,「我們會自己追查的,一定!」
包拯皺眉,似乎是有些猶豫。
正在眾人僵持不下的時候,白錦堂忽然站了起來,他剛剛一直蹲在白燁那座墓碑前看著,突然伸手從碑前的草叢裡拿出了一樣東西來,遞給眾人看,「這是什麼?」
展昭等湊過去一看,就見是一個懷表。
白錦堂微微一皺眉,因為懷表蓋子能打開……打開了才發現,並不是懷表,而是一個可以放照片的項鍊。
照片上,是一個年輕男人,仔細看,和白錦堂很有幾分相似、也想白玉堂……也想白允文。
白玉堂和白錦堂可是驚訝,盯著白允文看,這是他們老爸很年輕那會兒的照片。
「他是誰?」白玉堂盯著看了好一會兒,問白允文,「爸,你有雙胞胎兄弟啊?」
白允文快步走了過來,伸手拿過項鍊,盯著相片中的人看了良久,搖頭,「沒想到還能看見……」
「他是誰啊?」白錦堂好奇。
白允文將項鍊還給他,「我。」
眾人沉默,一起開口,「騙人!」
白允文和包拯都尷尬。
展昭也說,「氣質完全不一樣麼,一個粗狂一個斯文的!」
「沒規矩!」展啟天上來瞪了展昭一眼,展昭只好望天。
白玉堂盯著自家老爸問,「他是誰啊?爸?」
白允文嘆了口氣,「我大哥。」
雖然已經有所預料,但展昭和白玉堂還是驚駭地張大了嘴——白大哥不是白家爸爸親生兒子麼?
「也是啊!」
公孫插了嘴,「我一直懷疑,白媽媽的年紀,根本不可能那麼早就生小孩!而且第一個孩子和第二個孩子相差了八年,這有些……」
這麼多人里,對這件事情最不在意的,卻反而是白錦堂。他淡定地站在一旁,似乎早就料到了,只是點了根煙抽,等著眾人往下說。
展啟天走過來,「錦堂出生不到周,白燁就過世了,一直是允文在照顧你,他不告訴你是因為不想你誤會,不是說不疼你,送你去國外也是因為保護你……」
白錦堂聽了,沒做聲。
白玉堂和展昭都斜著眼睛看白允文,這種事情有什麼好隱瞞的啊,還懷疑白媽媽有外遇咧。
展昭摸了摸下巴,父輩是親兄弟,難怪面容如此相似,DNA的匹配度都如此的高。
「那,那個人是誰?」展昭突然問展啟天。
「什麼人?」展啟天不解。
「和玉堂很像的人。」
「呵……」白允文一笑,「安插在某個中樞神經位置的定時炸彈。」
展昭和白玉堂沒聽懂。
「別問過去,那不是三言兩語能說清楚的!」展啟天將展昭拉到了身邊,「總有一天你們會知道。」
「那我們要……」
「行了。」包拯輕嘆氣,對兩人說,「你倆不就是想查案麼,資料都拿去。
白允文和展啟天都看著包拯,似乎還是為難。
「這兩人都是你們生的,什麼性子你們知道。」包拯還不滿了,「你倆往別處一眯就沒事了,我可得每天跟他們相處,到時候還是給我添堵,相查就查唄,反正孩子也大了。」
白允文和展啟天值得默許。
展昭和白玉堂對視了一眼,欣喜!
那天下午,兩人就從包拯手裡得到了到目前為止,搜集到的所有線索,加上之前展啟天給他們的資料,以及趙爵給他們的秘密檔案……幾乎可以完整地將過去的往事拼湊出來了。
辛格的記憶也被屏蔽了,唯一比較清醒的是陳苾。
可陳苾的意志力相當厲害,貌似經過嚴格的訓練。他被關押後就一直不說話,無論哪種方法都是不說。
展昭想給他催眠,但陳苾只笑他還嫩些,氣得展昭毛都炸開了,幸虧是被白玉堂攔下。
蔣平羅列出了關於那個島的候選位置,眾人開始有條不紊地查案,默契地暗下決心。無論那種實驗已經進行了多久,進行到了什麼程度,有什麼成果什麼野心,總之一切都該是畫上句號的時候了。人,不是用來實驗的對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