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有多遠?」
「馬上到了。」
「你說了好多次了……」
「再堅持一下,馬上就能出去了。」
「也許一輩子也出不去了。」
「不會,別胡說!」
「我可能要不行了。」
「別說傻話。」
「別丟下我。」
「嗯,我不會的!」
……
「我們出來了!你看那裡,看到沒有,公路!」
那一條灰暗的泥土公路,你最後還是沒有看到,我會帶你回去的,一定。
END
音樂,字幕……
「嗚嗚……疼死了。」
「誰讓你動了!」楊帆用藥棉幫白馳堵住剛剛磨好的牙洞,「等三天消腫後就好了,這幾天不要吃硬的東西哦!」
「嗯。」
「哭什麼?」楊帆不解地看眼圈紅紅的白馳,「多大了,拔牙還哭?」
「不是!剛剛那個片子太感人了!」白馳埋怨楊帆,「你怎麼給我看這種片子。」
「喂,你講不講道理啊?」楊帆也無奈,「你自己說你怕牙醫,那我給你拔牙,你還說怕,要放個片子看,這回看了,還哭?!」
「這是什麼片子啊?」白馳捂著半邊還腫腫的腮幫子,湊過去看DVD的盒子。
「《狂醫鎮》?」白馳皺皺鼻子,「很文藝的片子麼,幹嘛封面弄那麼可怕,平時我一定不會看。」
「我也沒想到原來不是恐怖盤。」楊帆望望天。
「哦!」白馳不滿地看楊帆,「你想放來嚇唬我的是不是?」
楊帆一聳肩,收拾了東西,「我回醫院幹活了,記得不要吃生冷的東西,三天後我來給你複診!」
「嗯。」白馳點了點頭,跟楊帆道謝。
再低頭看光碟上的劇情介紹——卻發現不對不上!
《狂醫鎮》的劇情簡介上寫的是,一個瘋狂的醫生到了一個小鎮,將鎮上所有的人都用來做醫學實驗,後來引發大型疾病爆發,整個小鎮的人都變成了怪物,到處殺人的恐怖故事。有些像《行屍走肉》《□28天》之類的末世情結恐怖片。可是剛剛盒子裡拿出來的光碟明明就是講一對情侶走入一片無人森林,迷失在那裡,努力走出來,尋找回家的路的溫情故事,只可惜結局還是悲劇。
「馳馳,好了沒?」
這時候,門被推開,展昭走了進來。
白馳牙疼了幾天了,原來是長智齒,疼得他連飯都沒法吃,臉腫出一大塊,楊帆幫他檢查了一下,說該去拔牙了。
原本早就說好了去看牙醫的,可前陣子趙禎慫恿他看了部叫《牙醫驚魂》的恐怖片。片子裡的牙醫是個變態殺人狂,用磨牙那把電鑽還有亂七八糟一對工具,直接從嘴開始往裡將人解剖了。看了那本片子之後白馳似乎就有些的了牙醫恐懼症,於是今天推明天,明天推後天,就是不敢去牙醫診所,他原本就怕牙醫,這回更怕了。
公孫說給他拔牙,讓他去法醫室。
白馳還納悶,問他,「法醫室里沒有牙醫床啊。」
公孫笑嘻嘻說,「趟解剖台也一樣的麼!」
驚得白馳上SCI都躲著公孫走。
幸好楊帆是有牙醫執照的,跟一個牙醫朋友借了診所的一間房,給白馳拔了那顆折磨人的智齒。
「哥,片子很好看哦,不過放錯了盒子不知道名字了。」白馳拿著碟片和展昭走到了外面,就看到了楊帆那位朋友,秋衣雯,秋醫生。
「馳馳,疼不疼啊?」秋醫生今年三十五歲了,看起卻像是二十出頭的樣子,時尚又漂亮,只是一直都沒結婚。
「不疼。」白馳有些不好意思,丟人啊,都是趙禎不好,看那種恐怖片。
「這個片子叫什麼名字啊?」白馳問秋衣雯。
「哦……我也不知道,光碟買來的時候就這樣放的!」秋衣雯笑著說,「可能是放錯了。」
「這樣啊。」白馳覺得實在太巧了。
「你喜歡啊?」秋衣雯道,「那送給你吧,反正我也不太愛看這種文藝片,我比較喜歡看恐怖的。」說著,對白馳眨眨眼,「《牙醫驚魂》看了沒?」
白馳臉刷白,趕緊拉著展昭告辭了。
「好慢。」白玉堂在車子裡正看報紙等著呢,見展昭他們回來了,就發動車子。
展昭頗為無奈地看著他手上的報紙,「小白,現在只有老頭子才看報紙了,給你買的掌上電腦呢?」
白玉堂望天,「那個用起來多麻煩,還那么小。」
展昭無奈,坐在這麼帥的車裡那麼帥一個人,刷拉拿著一張報紙看——視覺刺激太強烈了!
「哥,你幹嘛不進去?」白馳問白玉堂。
展昭悶笑。
「笑什麼?」白馳好奇。
「咳咳。」白玉堂發動車子,帶著眾人回SCI。
展昭小聲告訴白馳,「對於一個潔癖的人,最怕進牙醫診所看到牆上那些恐怖的病變牙齒照片!小白為了避免有蛀牙,每天刷牙都一顆顆地刷過去。」
白馳驚訝地睜大了眼睛,原來白玉堂神勇無敵也是有弱點的啊。
SCI的辦公室里,馬欣抱著個暖手爐,正在看秦鷗拆卸一個取走了炸藥的炸彈。
展昭他們進來,白玉堂笑著問他,「怎麼了,手癢?」
秦鷗笑了笑,「最近炸彈更新換代很快,不練怕手生。」
其他人過來參觀白馳拔掉的智齒,順便讓白馳張嘴,要看看楊帆的手藝怎麼樣,以後有機會讓他幫著拔牙,原來不少人都有牙醫恐懼症。
展昭坐下,準備繼續研究手頭上的一大堆資料。
自從包拯他們不再阻擋兩人調查當年的案件厚,兩人就將資料都整理了出來。實在沒想到信息量竟然如此之大!要分析可是一個浩大的工程,還有大量的密碼等著破譯。
「有案子。」
這時候,包拯推門進來,順便對身後的人擺了擺手。
白玉堂等都往外看,就見公孫身後三個警員,推著一張滾輪床進來,床上放著一個黑色的屍袋。
公孫跟馬欣對視了一眼,都走出去看,「怎麼回事?」
警員將屍體推到了法醫室,趕緊退出來。
包拯對他們點點頭,人就走了。
「是這樣的。」包拯對不解的白玉堂說,「前不久,醫科大學後面的一座建築物里,發現了一具男屍。管理員報了警,那男人好像是被車撞了還是別的什麼原因,總之是死在了停車場裡。原本送去法醫師楊法醫準備驗屍的,可是剛剛脫了衣服一看,楊法醫就說讓給公孫送來,說著好東西,公孫看了準會樂死,不過SCI又有連環殺人案破了。」
眾人都覺得好玩,這發現了一具屍體就有連環殺人案破?楊法醫最近越來越神了。
「我去看看。」公孫和馬欣興匆匆地跑到了法醫室,其他人也好奇地跟了過去看。
包拯叫住展昭,道,「對了,最近幾天,醫科大學想組織一次大型的心理學研討會,希望你參會。」
展昭皺眉,「我是犯罪心理學研究,又不是醫學諮詢方向的,去幹嘛?」
「你名氣大,長得還帥,是不是理由啊?」包拯拍拍他,「你就當支援莘莘學子門的心理學研究吧,你一去,說不定還能多折騰點經費。」說完,就對展昭擺擺手,走了。
展昭無奈,就看到白馳在一旁的轉椅上坐著,還在盯著那張光碟看。
「馳馳,中毒啦?」展昭問他。
「不是哦!」白馳笑道,「突然覺得很微妙,這邊光碟上介紹,原本那本恐怖片裡,只有兩個人從狂醫鎮逃了出來,可沒有結局。而裡面那部文藝片也是兩個人逃出來,好像是有人特意放錯的,預示著某種結局麼?」
展昭伸手摸了摸白馳的腦袋,道,「馳馳,你知不知道為什麼世界上大多數的戲劇和文學作品名作,大多都是悲劇?」
白馳搖了搖頭,「悲劇讓人記憶深刻吧?」
「這涉及人類的末世心態和求生本能!」展昭嘖嘖兩聲,「這兩種是相輔相成存在的,不面臨末世,不需要求生,求生行為也只有在末世之中才最有意義。而結局的悲劇,則滿足了宿命論的無奈,三管齊下可以對人造成極大的折磨,於是就記住了!」
白馳聽得雲裡霧裡,正想再問,就聽到隔壁傳來了一陣驚呼聲。
展昭和白馳對視了一眼,趕緊跑了出去,衝到法醫室往裡一看。
只見床上躺著一具男性屍體,而讓人震驚的是……這人的身體就好像是用破布拼湊縫合起來的一樣,身體分為幾大塊,都用白色的塑料線小心翼翼地縫合。各種部位的皮膚狀況不同,顯然不是屬於一個人的,而針腳布線極其漂亮。眾人第一次覺得可怕的屍體竟然也可能是一件藝術品。
在加上死者樣貌十分英俊,接近完美,身材也是完美的比例。
「他的臉部也是做的!」公孫查看著那具漂亮男屍的頭骨。
正在這時,突然……就見那屍體猛一正眼。
「娘誒!」趙虎一嗓子蹦了起來。
馬欣也驚得往後退了一步,她驗屍那麼久,第一次碰到這種情況。關鍵是那人的眼珠子竟然緩緩地左右移動,似乎是在看人。
SCI眾人都白了臉。
不過這個時候讓人覺得更恐怖的是公孫。
就見他還捧著屍體的臉,盯著他一雙緩緩移動的眼睛看著。
「公孫?」白玉堂走了進去,展昭也好奇地睜大了眼睛,「詐屍了不成?這種屍體的狀況根本不可能沒死吧?」
「他的瞳孔是散的,不可能看得到我,也不可能活過來。睜眼是因為眼皮上蘸了什麼粘液,這裡溫度比老楊地下室的溫度要低,所以粘液收縮,眼皮撩起。眼珠子在動是因為眼裡灌了水銀,水銀做承載。只要稍有位置偏差一些,水銀就會像波浪一樣擺動起來,於是眼珠就跟著晃動了。
展昭等人都盯著公孫傻看。
公孫指了指桌上的餐刀對馬欣說,「他要是突然坐起來,就用銀刀插他的心臟,有時候也會有這種情況的,可能沒死透。」
眾人都嚯地往後退了一步,公孫微笑,「騙你們的!」
眾人的面部肌肉都不自覺地抽搐了那麼幾下,好強大的心理承受能力!
趙虎揉著頭髮,有些暴躁,「我不信,我不信你剛剛一點點都不害怕!」
馬漢在一旁無奈地拍拍他,「算了,認命吧。」
公孫笑著搖搖頭,「給法醫系那幫喜歡惡作劇的學生上幾年課,無論屍體發生什麼狀況,你都不會吃驚了。」
眾人倒抽一口涼氣,好可怕的工作!
公孫將屍體放到在金屬床上,盯著看了起來。
白玉堂走過去問,「身體部分……是不是一個人的?」
「看皮膚狀況應該不是一個人的!」公孫回答,「而且屍體經過了很好的防腐處理,聞得到福馬林的味道!」
「那內臟呢?」展昭走過來看那眼珠子還在轉來轉去的屍體,「我們找到的是科學怪人弗蘭肯家的怪物麼?」
公孫搓了搓手,一臉興奮地說,「解剖看看就知道了!」
眾人都微微皺眉,識相地退到後面。
公孫對屍體做了檢查後,開始解剖……可剖開了屍體,他和馬欣都是一愣。
「怎麼了?」展昭問。
公孫對眾人招了招手。
展昭和白玉堂走了進去,他們原本就納悶,這屍體為什麼一點都不臭,可如今仔細一看,都傻愣在那裡。
就見將皮膚打開後,有一層精細逼真吹塑肌肉。連血管都是細管,位置準確。一副不鏽鋼打造的骸骨,還有雪白陶瓷做成的形狀標準的內臟,以及一個最神奇的機械水泵式心臟。
看了良久,公孫突然仰起臉一臉認真地問白玉堂,「破案了屍體送給我行麼?行麼行麼?!」
眾人都望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