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一回生二回熟,他輕而易舉地便解了她的束縛。
月苓小聲呢喃著,不讓他繼續,上一次是隔著衣服,不曾想今日他居然如此大膽。
男人充耳不聞,依舊繼續探索著。
他單臂攬著她,細細密密地吻著,另一隻手四處點火作亂。
指尖的觸感嫩白細滑,令人著迷。
他憐愛她,怕她心中委屈,終是沒有進行到底。
月苓靠著他有力的臂膀才能站穩,整個人柔弱無骨,癱軟在他的臂彎里。
她像是察覺到了男人的隱忍,慢慢回應著他。
兩人都像是醉了酒一般,昏昏沉沉,不知今夕是何年。
她此刻就像大海中的一艘小船,隨著浪潮此起彼伏。
海風呼嘯著,船夫手下用力,賣力地劃著名槳,而她只能仰仗著他。
倏得一波浪潮拍了過來,她牢牢抓著他,眼角噙著淚水,險些翻了船。
「真敏感。」
陸修涼低低地笑著,替她抹掉眼角的淚痕,安撫性地一下一下啄吻著。
月苓紅著眼睛,依賴地在他懷裡蹭了蹭。
真乖啊……
陸修涼靜靜看著她,視線流連在她的每一寸皮膚,繾綣、纏綿。
怎麼看都看不膩,真想立刻把她帶回家中,日日夜夜地看著。
他想起那日去她家中,將婚期定在了八月初八,那時便已覺得滿足。
可如今,他真的後悔了。
然而後悔也無計可施,他又不能將傅家的人都殺掉,讓她無家可歸,讓她不得不依靠自己。
他既答應了會好好保護她的家人,便會做到。
「你好壞……我以後不要再跟你獨處了,就知道占我的便宜。」
少女的聲音沙啞,雙眸霧蒙蒙的,像一彎清泉。
陸修涼就像一隻餓狼,而她便是那肥美的羔羊,每次見她都要啃一啃。
「莫要騙我,我知你也歡喜得很。」
她的反應騙不了人,他能知道她是不是喜歡。
就如此刻,他在她耳邊說話,她的耳朵都變得緋紅一片,這反應著實是可愛又有趣,他都迫不及待地去探索更多的未知領域,想看她更多更激烈的反應。
一想到夢中那些揮之不去的濕濡的畫面,他便心猿意馬,心中的渴望蠢蠢欲動。
月苓不說話了,此時與他理論便是自取其辱。
這男人的臉皮當真是愈發厚了,她再一次自我懷疑,上一世她的夫君與眼前的人不是同一人。
她想不通,這一副軀殼中是如何能裝下兩個截然不同的靈魂的。
若是一早便知曉他的內里是這副模樣,當初她絕不會去千方百計地撩撥他!
見她久不說話,男人也不急,他徐徐開口,在她耳畔輕聲呢喃:「小騙子。」
月苓的耳朵實在是酥麻地很,偏偏這人一再地引誘她,再也受不了,一鼓作氣圈住男人的脖子,掛在他身上一通亂親,讓他再也沒有說話的機會。
陸修涼眼角的笑意愈發的深,輕扶著她的腰,任她為所欲為。
……
寧王府。
「殿下。」
姚震彎腰行禮,額角滲出了汗珠。
「舅舅來了。」
蕭彧平靜地站在窗前,看著窗外枝葉繁茂的綠樹。
他的手上拿著一份卷宗,另一隻手置在身後,整個人深沉又內斂。
轉過身,「為何我離京幾月,再回來會變得一無所有?」
姚震臉色難看,唇顫了顫,說不出話。
蕭彧離開前,他們與大順二皇子的合作很順利,青龍堂的人遍布天下,袁立軒掌控著碧海閣,江湖上的消息他們一直都十分靈通。
還有軍中,也安插著眼線,但那一個個暗線在數個月之內都被拔除乾淨。
姚震皺著眉,突然有個大膽的猜想,「殿下……這一切會不會都是鎮國大將軍所為。」
「何出此言。」
姚震觀他神色如常,也不知自己說的話是否有問題,可此刻他也只能硬著頭皮說下去。
「陸修涼在前線與大順對峙了那麼多年,偏偏從去年開始,一改往年的作風,開始強勢反攻,短短數月便將國土盡數收復,而後二皇子被俘,被斬殺,我們的計劃夭折。
恰在這個時候袁立軒也出了事,然後他就回來了。」
蕭彧神色淡淡的,他側對著姚震,不知心中在想著什麼。
「只有他有能力做到這些,並且滴水不漏,讓人找不到破綻,殿下,我擔心袁立軒也已經被他殺死了。」
「若當真是他……」蕭彧抿了抿唇,垂下了眸子。
「殿下,不管之前的事是不是他,但之後他也是我們的敵人,若想對付他,怕是只能讓陛下對他失去信任,先奪了他的兵權。」
可是很難。
蕭彧知道這很難,他萬萬沒想到,仁景帝會放心把兵權放在別人身上,這對於一個帝王來說是十分危險的事,他不能理解。
在他看來,這種事情簡直是匪夷所思。
不論如何,眼下都到了最艱難的時候,若是不奮力一搏,那這麼多年的努力便都付諸東流了。
蕭彧語氣無波,淡淡道:「聽說構陷傅家的計劃事敗了?」
他的手慢慢摩挲著紙張,姚震瞥見他的動作,心中一緊。
吞吞吐吐地應了聲。
「嗯,知道了,舅舅請回吧。」
出了寧王府,姚震擦了擦頭上的汗,長嘆了口氣。
蕭彧雖看上去給人一種如沐春風的感覺,可他知道,蕭彧性格喜怒無常,剛剛那樣便是他發怒的前兆,不知這寧王府今夜又要添上幾條人命了。
「父親。」
姚之騫一直等在府門外,見姚震踉踉蹌蹌走出來,連忙迎了上去,「可是寧王說了什麼?」
姚震嘆了口氣,感覺一下子蒼老了許多,「騫兒,我姚府怕是要完了。
寧王殿下他……他怕是要敗了。」
姚之騫紅著眼睛,「父親,這不像是你說的話,你當初拉我入局時不是這樣說的!」
怎能如此!
他放棄了月苓,放棄了愛情,獻身家族,怎的事情到了最後會是這樣的結果?
他還沒有真正的開始,就要認輸嗎?
姚震搖搖頭,此一時彼一時啊。
「若我們的敵人是陸將軍,那……想翻盤,難。
除非他出什麼意外,死了。
或是離京再也不回來,亦或是陛下突然對他失去了信任,否則我們無計可施。
我們現在手中什麼都沒有……」
全都沒了,折了。
「我不信,他就這麼強。」
姚之騫心中的火熊熊燒著,不甘、嫉妒、悔恨,交織在一起,五內俱焚。
他看著父親慢慢走在前面的身影,漸漸握緊了拳頭。
……
正陽宮中,虞樂瑤正陪著皇后說話。
宮人輕輕給皇后捶著腿,御膳房將新做的湯羹端了上來。
皇后揮退宮人,對樂瑤笑道:「嘗嘗。」
湯汁濃稠,味道鮮美,喝下去整個人暖暖的。
嚴皇后神色猶豫,擔憂地看著她,「崔貴妃最近沒有再去找你吧?」
那日太子在宮中發怒,消息傳到正陽宮時可把她嚇了一跳。
自從蕭恆成親後,性子沉穩了很多,上一次發火還是成婚前有個紈絝調戲樂瑤。
幸好崔貴妃本無根基,只有個清河崔氏的名聲,否則此事還真的不好辦。
輕聲細語:「母后,阿恆他是為了我,您別怪他。」
樂瑤撫著肚子,神色溫柔。
嚴皇后嘆了口氣,她的兒子她也管不住,蕭恆從小就有主意,長大後的手腕更是強硬,也幸虧他攤上了有個不願當皇帝的父皇。
先帝多疑,最後挑了個性格最軟,最聽話的仁景帝當接班人,他最喜歡聽話、好拿捏的皇子。
若蕭恆是先帝的兒子,他這樣強勢霸道,恐怕早就被驅出京城了。
「他什麼心思我如今也懶得管,但你還是要多勸勸他,現在他根基還未穩,前朝許多人對他不滿,讓他別太囂張了。
在你肚裡的孩子沒出生前,你還有場硬仗要打。
不要怪母后說話難聽,男人的心最經受不住考驗,不是我對恆兒沒信心,而是事實如此。」
樂瑤手指微顫,垂眸斂眉,不作聲。
嚴皇后拍了拍她的手背。
這兩個孩子的心性她都了解,但萬事都可能會出意外,提前給她打好預防針總好過到時候受不住打擊。
「恆兒比一般的孩子都要堅定,你們夫妻若是有了分歧,要彼此信任、彼此毫無保留,這是母后作為過來人給你的建議,你要好好記在心裡。」
「我都知曉的,母后。」
「退一步講,若是他變了心,納了別人,你也不要自怨自艾,保住腹中的孩子才是首要的,有了這個孩子,無人能動搖你的地位。」
樂瑤乖順地點點頭,眼眶微熱。
她幼年父母早逝,嚴皇后當真是把她當親生女兒在疼愛。
不管往後她與蕭恆會如何,她對嚴皇后的敬重之心永不會變。
嚴皇后看著虞樂瑤的樣子,便想到了曾經的自己。
少年時候她便嫁給了仁景帝,兩人互相扶持走了這麼多年,可是帝王如何能專寵一人呢。
帝王的愛從來都不是她一個人的。
登基之前,他是她的夫君。
可如今,他也是別人的陛下。
她也曾怨過、恨過,但那無濟於事,幸好他的心還在她這裡,也不算太糟。
蕭恆遲早是要登上那寶座的,他與仁景帝不同。
仁景帝軟弱,會屈服於朝中各種勢力,他要維持朝局平衡,許多事不得不做。
但蕭恆不同,他強勢、霸道,且有手腕、有計謀。
嚴皇后相信,他定能護好要護的人,不會讓心愛的人受委屈。
只這一點,樂瑤就比她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