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章

2024-08-30 20:30:38 作者: 梟藥
  月落星升, 轉眼之間,天色便又一點點的亮了起來,直到日頭都也一點點的攀到了窗外,一夜好眠的蘇磬音, 便已經慢慢的睜開了眼睛, 只是因為宿醉, 一時沒有起來,只是睜著眼睛在床上躺著, 像是還沒有回過神的模樣。Google搜索

  迷迷糊糊中, 她覺著自己好像落了什麼很重要的事。

  月白輕手輕腳的進來,原本是要叫人的,見她已睜了眼,便抿嘴一笑, 沒有開口, 只是轉身將床帳窗欞都一道掛起打開。

  蘇磬音在家裡住的小廂房, 也只有清早的時候,才正巧能照進來陽光。

  今日是個大好的天氣,晨曦明媚的有些刺人眼睛, 蘇磬音在這光線里坐起身來, 一手遮在眼前, 愣愣的呆了半晌,才終於慢慢的從暈暈沉沉的混沌里,稍微清醒了一點。

  石青這時也端著熱水進了門,看著她便是一笑,給她手裡塞了一杯漱口的清水:「醒了?非要逞強和那嶺南的燒酒,這會兒該難受了吧?」

  的確,昨天晚上從胃裡泛上來上來, 叫她飄飄然的暖流早已的消了下去,蘇磬音張張口,發覺自己嘴裡又苦又澀,乾渴的厲害,額角也有些不太舒服,也不嚴重,就是隱隱的眩暈發沉。

  她在石青的利落照料下,愣愣的漱了口、又喝了一碗半溫的清茶,在茶水的刺激,她又發覺自個個嘴唇裡頭有些疼,舌尖稍微碰一碰,像是破了似的,明顯能感覺到腫了。

  這個腫疼像是提醒了什麼,蘇磬音忽的一個激靈,猛然清醒了來——

  燒酒,喝醉,昨晚,齊茂行……

  「嘶……」

  她倒抽一口冷氣,杏眸猛地瞪大,臉上哪裡還有剛醒的混沌,只剩下一派震驚至極的無措。

  石青嚇了一跳:「這是怎麼了?」

  「我!」蘇磬音剛發出一個字,便又猛地閉了口,眼神驚慌的床外看了一遭,壓低了聲音小心翼翼道:「齊茂行呢?」

  石青疑惑的轉過頭:「一早就起來出去了,說是在咱們家裡不好練箭,就趁著清早去園子裡轉轉也好。」

  聽到齊茂行現在不在,蘇磬音略微平靜了一絲,她踩著繡鞋從架子床上站起來,語氣急促:「他昨個是在哪兒睡的?還是小叔的屋裡嗎?我醉了睡了以後夜裡有沒有再鬧騰?」

  石青和月白面面相覷著,一言一語的,一道回了她這一連串的問題:「沒有啊,就是在姑娘屋裡,就這旁邊兒的美人榻上。」

  「原是說咱們屋裡的床小,要收拾出前頭住處請姑爺睡的,只是姑爺說太晚了不必折騰,就叫將榻上收拾出來就是了。」

  「夜裡有沒有鬧……我們還當真不知道,走的時候都是很安生的,原本想著姑娘醉了,要留一個守著值夜的,只是姑爺也說不必麻煩,說他就在旁邊歇著,若是有事,他立時就能聽著,到時再叫人也不礙事。」

  「應當是沒鬧罷?我們就在隔間,也沒聽著動靜。」

  「是,倒是我看簍子裡的茶壺動過了,茶杯也用了兩隻,是姑娘半夜口渴,自個起來倒的不成?」

  聽著這話,蘇磬音扭頭往床邊的桌案上看了一眼,就又忍不住的愈發苦了面色。

  別說她壓根就不記得半夜有起來喝水,只看看那兩隻茶盞吧,白底青釉,正面杯壁上的蘭花都是正正的對著東邊,貼著一條線擺得整整齊齊——

  說是她自個擺的,黑燈瞎火的,她都沒有這個本事!

  所以齊茂行半夜裡還特意起來,給她送水了?

  就算不說半夜裡她不記得的事,只說睡下前,她喝了幾杯酒,就捏他的臉,質問他和吳姑娘的事,還抬著下巴、叫齊二過來,還摸著她嘴唇調笑……

  一幕幕的場景都清清楚楚的浮現在她的眼前。

  越是想,蘇磬音就越覺著腦子都漲的疼。

  她喝醉了之後,為什麼會成為這個樣子!昨夜裡那個人真是她嗎?啊她怎麼會作出這樣的事?

  等等,她這嘴怎麼還腫了?

  蘇磬音舔到自個嘴唇上的傷處,就又是一口涼氣,她最後還投懷送抱了是不是?嘴還破了,難不成還親吻了?

  不可能!剛想到這,蘇磬音就是猛地搖了搖頭,她不記得有過接吻,嘴上應該是靠近的時候摔的,絕對沒有別的事!

  後來,後來……後來摔倒,然後月白石青回來,再往後的事就不大能記得清楚了!


  嘶,怎麼偏偏這麼要緊的事卻記不得了!

  應該是沒有?肯定沒有!

  雖然是這樣一口否定著安慰著自己,但是越是這麼想,反而越是不確定了起來。

  蘇磬音又是著急又是悔恨,忍不住的又啃起了自個的指甲,衣裳都沒披一件,就開始在屋裡團團打轉。

  月白石青也莫名其妙的跟著她一塊轉了幾步:「到底是怎麼了,您倒是先說……」

  話沒說完,門外便忽的傳來的輪椅的聲響,緊接著,便是房門推開的動靜。

  聲音一響,方才還在團團轉的蘇磬音便只如驚弓之鳥一般,小跑幾步,立即又躲回了床上去,瞧那架勢,若不是方才月白已經將床帳掛了起來,她簡直恨不得再往帳子後頭躲得更嚴實些。

  停在門口的當然就是齊茂行。

  隔著門檻,他微微抬高聲音,對屋內的月白問了一句:「夫人起了?」

  月白聞言,回頭看了一眼,門外看不見的架子床內,蘇磬音正滿面焦急的朝著她連連擺手搖頭。

  月白愣了一瞬,再轉過身,便只是笑道:「沒未起呢。」

  嗯?他剛在門口,分明是聽見蘇磬音已經起了的……

  齊茂行暗暗疑惑,只是卻也沒說什麼,因為怕自個再在屋裡,蘇磬音起身更衣都不方便,加上有門檻在,進出的確不方便,他便也並沒有進來的意思,只是在門外又繼續道:「時辰不早了,是不是該叫一聲了?」

  月白有些為難的又回過了頭。

  蘇磬音知道不能再拖,咬咬牙,只好在床內努力平靜的應了一聲:「嗯,我醒了已經,就是,還沒起……這樣。」

  比起她的勉強鎮定來,齊茂行便是真的平靜無波,聞言點了點頭,便又開口:「老管家送了兩碗豆腐仔來,說是你還在家時,最愛吃的口味,叫你起來趁熱喝用。」

  蘇磬音又忍不住的咬起了指甲:「知,知道了……」

  「還有一樁事,今日是侯府袁老太太的壽辰,我雖不願再進侯府,但京中閒人頗多,我們若不露一面送上賀禮,難免會落下些閒言碎語。」齊茂行又在門外接著道。

  只是這一次,他乾脆連祖母都不叫了,提起壽辰與侯府時,言語間也冷淡的驚人。

  蘇磬音聞言也是一愣,叫昨晚喝醉的事一鬧,若不是齊茂行提起,她都差點要忘了還有端午壽辰這一回事。

  這個的確是正事,蘇磬音回過神,也連忙應道:「是,我這就起來了,收拾妥當就立即與你回去。」

  齊茂行語氣平靜,說的也格外的耐心:「不必急,你我也不是直接回侯府去,一會兒用了早膳,咱們一道進宮一趟,去東宮裡求見殿下,有娘娘的體面在,老太太的壽辰,殿下與太子妃便是不親來祝賀,也是要派屬官宮人過來傳旨降恩的,我打算與東宮裡的人一道,露一面,便可立時回去。」

  這倒也的確是一個辦法,天地君親師,君王猶在父母孝道前頭,若能借著太子殿下的名頭,是再無人敢對他們拿著孝道說事的。

  更莫提,齊茂行的身份,在太子與太子妃跟前,既是親信下屬,又是血脈表弟,侯府里作出這樣噁心人的事,於情於理,他都得搶占先機,先去把事情說清楚,哭訴一番委屈才成。

  現成的靠山依仗,需要的時候,當然要拿出來用!

  想到正事,蘇磬音的神色恢復了不少,只正色答應:「是,我會裝扮的更隆重些。」

  門外的齊茂行聞言一笑,聲音也越發溫和了下來:「對不住,為了這些烏七八糟的人事,卻是麻煩你了。」

  「哪裡,應該的……」蘇磬音應了一聲。

  齊茂行聞言,說了一句他就在外頭等著,這才轉身離開了小廂房的門外。

  留下蘇磬音一個,正事說完,屋內安靜下來,她的心思就又想了她昨天晚上作出來的事。

  她長長吸一口氣,狠狠的揉了揉臉,表情里都滿是糾結。

  但一旁白月石青卻不能任由她這般耽擱下去了。

  聽到一會兒要進宮見太子妃娘娘,她們兩個只急的立即忙了起來,端水的端水,翻箱子的翻箱子,當真是一刻耽擱不得。

  起身洗漱、更衣梳妝,連帶著早膳,蘇磬音都窩在屋子裡沒出去。

  但這終究也只是暫時的,多半個時辰之後,所有東西都準備好了,再是不願意,蘇磬音也不得不,低著頭,如同上刑場似的,閉著眼睛出了門,


  齊茂行的確就是前院等著。

  他今日換了一身略微隆重的錦衣華服,頭插玉簪,手握摺扇,一頭烏髮垂在腦後,鴉羽似的既黑且密,俊美雅致,卻越發襯出了他的面若冠玉、唇色慘澹,削瘦單薄的挺直身姿,瞧著越發像是體弱多病的世家公子模樣。

  但是即便如此,卻也仍舊不掩他身上朗朗的少年元氣,迎著窗外初升的晨曦,絲毫不顯病弱的暮氣,仿佛在這樣削瘦單薄的身子底下,仍舊有一股勃勃的生命力掙脫出來。

  對著這樣的齊茂行,蘇磬音便忍不住的想到了昨夜裡,被她故意欺負時,在手下那乖順純粹的場景。

  連嘴唇裡面破了的口子都也隱隱的又疼了起來。

  夠了別想了,這摔的,不是親的!

  她的面上猛地一紅,深深的吸一口氣,低著頭,決定要正面這個問題。

  她無視了破了一道口子的嘴唇,一咬牙,對著身旁的齊茂行屈膝福了一禮,道歉道:「昨夜裡,我喝醉了,似乎……言行無狀,冒犯了您,二爺千萬不要在意。」

  齊茂行聞言看向她,面色也露出幾分複雜模樣,眨眨眼,便又垂了眼角,低聲道:「並沒什麼無狀冒犯。」

  「不,都是我一時糊塗,二爺也千萬不要剛在心上,」蘇磬音著急道。

  齊茂行微微抬頭,頓了頓,忽的開了口:「咱們都相處這許久,還叫什麼將軍二爺,實在是太客氣了。」

  蘇磬音張張口,仍舊有些不敢直視他,目光躲閃著,客氣推辭道:「府里不都是這般稱呼,不叫二爺,又叫什麼?」

  他回過頭看著她,便忽的抬了嘴角,只笑的眸光熠熠,聲音清朗:「叫齊二。」

  蘇磬音猛然一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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