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章

2024-08-30 20:30:43 作者: 梟藥
  但想明白之後, 蘇磬音一時間卻有些回不過神:「齊君行,他也是侯府子弟,又不是寒門,皇親國戚、皇后娘娘的母家, 趙王府怎麼敢……」

  就算是有君臣之別, 是兵權在握的趙王府, 齊君行給郡主當郡馬,不同於尋常人家的娶妻, 算是入贅尚主……

  可是這也太囂張了些!

  吳瓊芳主僕算不得什麼, 趙王府為郡主出面,便是乾脆打殺了也不算是什麼大事,可這小王爺卻偏偏要齊君行親手將自個有孕的外室雙手呈上,再親眼看在自己的血脈兒女養在府中為奴為婢, 說不得連王府有臉面的下人都可以隨意折辱, 賤如草芥。寫到這裡我希望讀者記一下我們域名

  子女是如此, 那他齊君行自個又算是什麼?

  更說夫主了,趙王府甚至壓根沒拿齊君行當作女婿,如此手段, 說是調-教不馴的家臣奴婢, 只怕也就是如此。

  齊茂行聞言低了頭:「上一個被丹城郡主刺傷的新晉探花, 說起來,也不是沒有門第的,他乃是河西劉氏子弟,打前朝便有名有姓,傳了幾百年的世族,無辜被刺,一句委屈都沒敢訴, 反而帶傷自貶楚南去了,劉氏都未曾說一個字。」

  蘇磬音聞言便也忍不住沉默起來。

  當今即位才不過二十來年,便是算上太-祖,本朝也才傳了將將三十年功夫,這幾大前朝開始就有名的世家,雖明面上不如這開朝的武勛權貴,但是樹大根深,便是一時枝葉不顯,積累與沉澱也都在下頭,當真輪起來,只有比齊侯府強的。

  楚南那地方,過去就與流放無異,至今未歸,也就是說劉氏這般一個前途無量的嫡支子弟,就算是這樣廢了。

  這麼說起來,一個齊君行,又算什麼?

  最起碼,齊君行還好好的,沒傷沒殘。

  「趙王爺為國盡忠,痛失滿門,只留了下這一絲血脈,還落下了這瘋癲之症,忠臣之後,受些蔭蔽,原也是該得的。」齊茂行低著頭,又平靜開了口,只是面上卻也隱隱露出幾分冷眼來。

  其實磬音的確說的沒錯,老趙王爺忠心耿耿,肝腦塗地報效的君王只有是太-祖爺,□□爺征戰半生,開國立朝,也的確一直都對這個義子諸多私心偏袒,比親子更甚——

  可太-祖爺早已駕崩幾十年了。

  上一任沒能定下的劉氏子傷後,是當今陛下親自出面,加官授權,安撫了劉氏。

  一次且罷了,陛下或許還看著往日的情面,並不往心裡去,可趙王府父子一脈相承,卻還是陷在往日的風光中不知收斂。

  功勞總有耗盡的時候。

  當今陛下還是出了名了好脾氣、念舊情,等到日後改天換地,龍椅之上,坐上了如今的殿下呢?

  天下太平,將軍卸甲,往日再是風光無限,手握重軍,那時候也已過去了,懸在西邊的日頭,終究是要落下去的。

  「你莫在意,也就是一時的風光罷了,囂張不得幾日。」

  看著面前的蘇磬音面色似有幾分低沉,齊茂行便又上前與她安慰起來,面上滿是關懷之色,說罷,又低頭保證道:「今日是我疏忽,你放心,日後,我必不叫這些礙眼的東西,再鬧到你眼前。」

  蘇磬音聞言搖搖頭,只懨懨側過了頭,淡淡道:「這誰能料得到呢,也怪不得你。」

  齊茂行卻越發認真起來:「磬音,你若不高興,就說出來,與我生氣動手都成,不要這般自個憋著。」

  蘇磬音這才抬頭看他一眼,勉強抬了抬嘴角:「怎麼,我心情不好,不耐煩理你,你也難受啦?」

  說罷,見齊茂行坦誠點頭,她便又撇了撇嘴,帶了些小脾氣道:「原本就是你留的尾巴,活該你難受!」

  齊茂行聽著,卻反而笑了起來:「是,我都是該受的,我只是不願叫你因我不爽快。」

  「就是嘴上說得好聽……」

  蘇磬音瞪他一眼,雖是這般說著,面上便也漸漸鬆了下來。

  齊茂行這才也放下心來,他不知想到了什麼,張張口,又認真看著她說了一句:「磬音,往後,我若是再惹你生氣,你也要記著,不要為難自個。」

  蘇磬音聞言一愣,原本想要質問一句還有下次,可話未出口,垂眸看見了齊二眸中的認真鄭重,一時竟是不知為什麼也生出幾分隱隱的不安來,只是微微蹙了眉心,卻未置可否。

  ——————


  夫妻兩個的私語且不多提,送走了惡客,今日來探望蘇大哥一家子行程,卻還是要繼續的。

  蘇磬音站起身來,只叫齊茂行自個去與大哥解釋,她則是起身去了後院,先去見了一道過來的嫂子。

  大嫂是康梁人氏,當地習慣都將家裡沒出嫁的姑娘連著名字叫什么娘,大侄女叫芸娘,小侄兒才剛滿月,還不取名,就只叫二娘子。

  蘇磬音在後頭與她的大嫂見面,笑眯眯的給大侄女兒送了見面禮,誇了她聰慧懂事、小小年紀就是個美人坯子,又夸二娘子長得結實,嫂子養的好。

  這倒也不光是客氣,她這大哥隨了蘇父,是一副濃眉大眼,一瞧就忠厚正直的標準面貌,大嫂也是圓臉細眉的官家好女,兩個女兒一點兒沒有長歪,都是眉目標緻漂亮孩子,一個綿綿軟軟,細聲細氣的喚她姑姑,另一個小傢伙圓圓乎乎,小胳膊藕節似的小床上撲騰,吐著泡泡朝她彎著眼呀呀笑。

  只喜叫蘇磬音都忍不住慶幸起了還好齊二又多跑了一遭,若不然,她卻只拿幾個錁子來,都對不住這麼可愛小侄女兒。

  其實蘇家大哥一直跟在父母身邊外放,蘇磬音則是留在京城陪伴祖父,連正經的父母兄長都不怎麼親近。

  對大嫂自然就越發不熟,真算起來,她們兩個見面的次數,一隻手掌就能數得過來。

  不過,正是因為離得遠,不接觸,反而沒什麼齟齬,再加上齊茂行給備得禮又是十足的豐厚貼心,再是難纏的媳婦也不會這時候去找小姑子的不痛快。

  更莫提,蘇大嫂原本也不是個難纏的性子。

  這會兒一見面,兩個人就當真是一個塞一個的謙讓客氣,嫂子夸妹妹長得杏眼桃腮,身段風流,怪不得嫁的夫君這般能貌雙全,幾個月就給妹妹請了誥命。

  小姑子就贊嫂子端莊大方,連著生了兩個貼心伶俐的人女兒,芸娘貼心,二娘子又活潑伶俐,難道大哥這般敬重,實在是難得的好福氣。

  至於一邊兒夫君殘廢、命不久矣,一個連著生下兩個女兒,其實心下已很是著急的這種事,交淺言深,兩個人誰也沒提,另一個就也只當是不知道,只撿好聽的說。

  小小的屋內,慢慢瀰漫著誇誇團的和樂氛圍。

  而另一邊的前廳內,齊茂行對著蘇家大哥,就顯得端正認真的許多,剛一見面,就挺直了身子,對著他深深的彎下了腰去,為他大婚時的失禮,與今日的驚擾告了罪,又送上了精心準備的賠禮來,只請大哥看在他年輕識淺的份上,包涵一二。

  蘇大哥原本就是個老實人,加上大婚之時,這個妹夫的不好惹他還記在心裡。

  若是齊茂行不開口,他還能撐著面色教訓幾句,可妹夫一上來就這般鄭重其事的送禮認錯,他自個便先泄了七分的心氣。

  只勉強為自個妹妹抱了幾句不平,叫他往後再不許如此,見齊茂行立即答應之後,蘇大哥便徹底垮了,只叫著外頭下人趕緊上茶果點心,又連聲吩咐管家準備,要叫妹子夫妻留飯。

  齊茂行客氣幾句,見蘇大哥是真心留客,便也聽話應了下來,只是規規矩矩坐在下首,聽著蘇家大哥說話,時不時恭敬應和。

  說了幾句,齊茂行想到了什麼,便又忽的問道:「不知大哥回鄉守孝,又輾轉來回,可有耽擱了讀書,來年高中,有幾分把握?」

  若是換一個脾氣大的,見他一個武人來問自個春闈把握,說不得就要暗暗生氣的。

  不過架不住蘇大哥是個好脾氣的,聞言一點不在意,反而只是搖頭嘆息道:「為兄愚笨,雖不敢偷懶。但天下人才濟濟,祖父從前便說過,我之前中舉便已有幾分僥倖,戒驕戒躁,沉下心,春闈不必著急。」

  這個齊茂行之前也聽聞了,身為蘇家人,讀書上雖也不差,卻也並不算天賦異稟的那一撥。

  畢竟,若是大哥當真是神童,四年前就能下場應試了,蘇太傅也不會壓他三年。

  為此,齊茂行便略微壓了聲音,繼續道:「大哥可有考慮過,這一遭,也暫且不考?等來年恩科?」

  說前半句時,蘇大哥神情如常,直到聽著了後面的「恩科」二字,手下便忽的一顫。

  什麼時候才能開恩科?

  最常見的,便是舊帝駕崩,新帝登基,天下大赦。

  當今陛下還是在呢!背地裡議論天子聖躬,這可是大逆不道的事。

  蘇大哥雖還未當官,卻也知道厲害,面上一驚,立時起身,便朝外頭看了一遭。


  齊茂行當然是確定了周遭沒有耳朵才敢開口的,蘇大哥瞧了一圈,最近的下人也守在廊下,決計是聽不著屋裡的話的,這才驚魂未定的轉回身來,試探道:「妹夫是說……」

  齊茂行這一次卻不再開口了,只是靜靜看著他,微微頷首。

  沒錯,單從最近殿下對他的吩咐,他也看得出,宮中陛下,是撐不得多久了。

  以太子殿下的行事,等過了三月國喪,必要大赦天下、加開恩科,另取學子。

  春闈三年一次,可參考的學子,大致卻是有數的,明年春闈考一次,第二年再開一次恩科,便等於上一茬最優秀的已經被篩過一次,下一茬的卻還沒來得及跟上來。

  這實質上,便是等於沾了光。

  平常時候落榜的,說不得這一次就能得中,同進士說不得就能中進士,便是有把握得中的,說不得,這次就能得了三甲。

  這倒且罷了,更要緊的,所謂恩科,便是新帝登基之後,第一次定下的天下門生,不論什麼,第一次得來的,總是會多留意些,便是帝王,也不能免俗。

  而身為人臣,能讓君王記住你,卻是比一次春闈的功名排次,還更要實惠千百倍。

  只是事關陛下龍體,這樣的內情都是瞞得緊緊的,並不會外傳,尋常人便是想沾這樣的光,也並未能成。

  就像現在,雖說才是夏日,但是次年的春闈,就已經開始往送名了,送名也只有一月的功夫。

  吏部收了學子人名數目,才可以按著名字一步步開始查明資格、準備考場等諸多瑣事,而對參考的學子來說,名字一旦送上去,除非病重不起,亦或者父母長輩逝世守孝這等實在不成的緣故,無故缺考者,是要落罪的。

  要等恩科,這會兒便不能送名,可若是這一個月里不送名,之後又沒遇上恩科,那裡外里,便等於又要耽擱三年光陰再等下科。

  事關重大,蘇大哥不敢全信,卻更不敢不信,除了道謝之外,之後的對話用膳時,便都顯得有些心不在焉,滿腔心事。

  直到齊茂行夫妻告辭離去,半日裡都心神不定蘇家大哥這才回了書房,卻是親自磨墨,動筆寫起了家信。

  這事兒他自個定不了,最終,還是決定去問問遠在嶺南的父親。

  當然,什麼新帝恩科,是決計不能明寫的,蘇大哥思前想後,前頭寫滿了家常閒話,最後才提了一句,妹夫齊茂行來過,與他探討了一番學問,最終建議他等暫且不考,再等下次,可否?

  這麼說外人看見並無什麼毛病,可家裡人都知道,齊茂行是走了武路的,如何會考他的學問?

  知道這個的,便會看出其中的不妥當之處。

  而蘇德笙有自信,父親看到這話後,能猜得出其中內情。

  路途遙遠,家書送出去近一月功夫,宮中都已給丹城郡主與齊侯府長子齊君行下了賜婚的聖旨,加封齊君行為郡馬都尉,賜財銀萬兩,因為趙王府請旨,不必另修郡主府,著與趙王府完婚。

  趕在了送名前的最後兩日,蘇父的回信才又到了焦急不已的蘇大哥手上。

  前頭也照舊是一些家常囑咐,直到最後,才輕描淡寫了回應了兒子的詢問,只一個字——

  可。

  蘇大哥看著這字,靜靜沉默了兩息功夫,便起身將桌上的《時文集》都暫且合上,又將書架上的四書重新拿了起來。

  既然不送名,他的時間便一下子多了許多,可以將自個的學問好好的再從頭捋一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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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文案:

  上輩子的蘇妙娘,白長了一副妖媚身,頂著狐狸精的名聲,卻生生被人教成了木頭傻子,老老實實謹言慎行,夫主的偏寵都硬生生擋了,唯恐叫人誤會。

  可最終還是被誣陷紅杏出牆,活活絞殺,被拖走前,她聽到的儘是懷疑與惡意:

  「長得就是個狐狸精!」「早知道是個不安分的……」

  不料一睜眼,又回到了被當做禮物送給陳王的十六歲!

  蘇妙娘赤紅著眸子,摸了摸脖子上還沒消去的蝕骨之痛,一挑紅唇,媚骨天成。

  都知道王爺這次當差帶回了一個狐狸精,撒嬌弄痴、奢靡無度,沒骨頭似勾的王爺意亂情迷、不顧朝政。

  王府傳的沸沸揚揚,都在等著看她怎麼死——

  甚至妙娘自己也是這麼以為。

  但偏偏,夜夜專寵,日日長情,甚至頂著狐媚的名頭,聖恩眷寵,母儀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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