疑問
第67章緊張
當季喬再次坐在書房時, 隱約有種回到過去的感覺。閱讀
她猶豫了良久，解鎖了賀時禮的手機。
她以前也看過賀時禮的手機, 甚至在他忙的時候幫他回復過微信。
但是帶著這種類似於查證般的心情看手機還是第一次。
暈黃的檯燈下, 季喬的眼皮跳個不停。
賀時禮很忙，手機里的信息和電話也非常多。
季喬心臟跳得很快，手指微顫著打開了微信, 飛快地掃下去……
一個小時後, 季喬鬆開手機，頭朝後靠著椅背, 長長地舒了一口氣。
賀時禮的手機很乾淨, 所有她能翻到的記錄都沒有問題。
他和異性的交流很簡單, 比大學剛回復自己時還要疏離幾分。
對於有些略微過界的問題, 他基本都用女朋友的名義擋了回去。
有的乾脆就沒有回覆。
而陳格, 目前還不是他的好友, 也沒有找到申請好友的痕跡。
季喬在書房一個人發了會兒呆，帶著一無所獲的手機回了房間。
賀時禮依舊是原來的睡相，對於她的臨時出走絲毫不知。
夜色朦朧, 他的輪廓俊秀流暢, 呼吸均勻而綿長。
季喬躡手躡腳地放回手機, 鑽進被子抱住賀時禮的腰。
剛剛那一個小時, 她的心情經歷了大起大落。
在鬆了一口氣的同時, 季喬心裡又莫名生出了一股自我厭棄的感覺。
她好討厭這樣驚疑不定的自己。
前世她乾淨利落地離了婚，可在剛剛, 她居然有點害怕打開手機。
有一瞬間, 她想把手機放回去當作什麼都不知道也不在意, 就這麼自欺欺人下去。
當作她沒有見過陳格，也不知道她在賀時禮的公司。
季喬一個人胡思亂想, 不自覺收緊了手臂。
臉貼在賀時禮的胸口，平穩的心跳落在耳朵。
動作間，賀時禮迷迷糊糊地轉醒。
他順手摸到季喬的手，一驚：「怎麼這麼涼？」
都已經是五月天了，她的手腳居然是冷的。
緊接著，季喬的手被一雙溫暖的大手握緊，微涼的腳也被夾住，熨貼在溫熱的皮膚上。
季喬輕聲解釋：「去衛生間了。」
賀時禮翻身，伸手將季喬攬進自己的懷裡。
「背都是冷的。」
他低聲說，用力又不失體貼地扣住她薄瘦的脊背。
他的聲線微啞，在寂靜的夜裡顯得尤為溫柔。
這關心的聲音和動作讓季喬的鼻子瞬間一酸。
說不清是愧疚還是感動，她緊緊反摟住賀時禮，溫熱的吻落在他的下巴。
他有一點短短的胡茬，刺刺的，硬硬的。
賀時禮一時沒有反應過來，閉著眼睛下意識地笑了下。
季喬一個翻身，撐在賀時禮的上方。
賀時禮睜開眼睛，靜靜看著季喬，似乎在她動作。
她穿著白色中袖睡裙，方形領口露出大片白皙皮膚。
黑色的長髮略微凌亂著披散下來，襯得一張臉越發小巧精緻。
夜色中，她低垂著眼，看不清神色。
片刻，季喬抬起右手，細長的手指緩緩在賀時禮的臉上細細臨摹。
下一秒，柔軟的手心貼在他的臉頰。
非常溫柔的一個吻落在了他的唇上。
女孩子身上清新馥郁的香味襲來，黑色長髮掃過他的耳朵和脖頸。
兩人的鼻息漸漸纏繞在一起。
還沒有到目的地，她就被人拉了上來。
一切發生得自然而然。
風平浪靜後，季喬輕撫著他的後背，感受他在耳邊沉重的呼吸，心裡生出一種無與倫比的滿足感。
賀時禮緩了一會兒，扭過她的臉親。
指尖卻不期然地碰到了一絲濕潤。
「怎麼哭了？」
他連忙開燈，聲音里有一絲驚慌，「我弄疼你了？」
因為季喬的主動，他剛剛確實有些失控了。
季喬用手背擋了下燈光，轉身埋進賀時禮的懷裡。
聲音微啞：「沒有。」
賀時禮低頭，懷裡的人身上皮膚泛著淡淡的粉，被頭髮擋住的臉頰更是紅得徹底。
他不禁啞然失笑。
*
後面的一段時間，季喬努力說服自己不要再想陳格的事，將精力放在工作上。
年中大促在即，幾乎所有電商公司都忙得不可開交。
柚果雖然主打社區類內容，早在前幾年也免不了趟進電商這片海里。
新版本APP配合大促即將上線，季喬忙得腳不沾地，一周七天都在公司加班。
所以，當賀時禮邀請她和自己一起參加雲騰的員工出遊活動時，季喬只能婉拒了。
雲騰的公司戶外活動定在周六，從上午一直到下午。
季喬一邊在公司加班一邊等著賀時禮那裡結束。
下午5點半，季喬接到了賀時禮的電話。
「你們結束啦？」
她一邊接電話一邊走到洗手間，準備補妝。
賀時禮應了聲：「姚旭帶著幾個男同事聚餐去了，我就不去了。」
季喬知道姚旭十有八.九是又饞酒了，有些無奈。
「他真的戒不掉嗎？」
賀時禮也很無奈：「我提醒他助理了，應該不會喝太多。」
姚旭這人看上去吊兒郎當，倒是有點聽他小助理的話。
現在工作應酬時一般都是他助理在盯著他，防止他喝太多。
目前效果還不錯。
季喬「噢」一聲，稍稍放心。
掛斷電話後，季喬對著鏡子仔細補了個妝。
鏡子裡的人烏髮紅唇，皮膚光滑水亮，黑色長裙襯得身材纖穠合度。
季喬對著鏡子注視良久，抿唇離開。
距離賀時禮來還有一段時間，但季喬已經無心工作了。
她關掉電腦，索性坐在工位上再次登錄了小號。
果然，公司群里被今天的照片刷屏了。
季喬翻看著賀時禮的照片，邊看邊忍不住笑。
他跑了半程馬拉松，看上去輕輕鬆鬆的樣子。
照片上可以清楚看到他上臂流暢利落的肌肉線條。
季喬將和賀時禮有關的照片通通保存了下來。
一張張滑動過去，她的手指驀地一頓。
她看到了陳格和賀時禮的合照。
不，應該說是員工合照里恰好有他們兩人而已。
賀時禮和幾個男人站在烤肉架前烤肉，陳格站在他們後面的位置，遙遙看向賀時禮的方向。
這張照片說正常也正常，甚至連個肢體接觸也沒有，可季喬的心臟還是驀地一跳。
她定定地看了很久，將照片滑走，沒有保存。
*
晚上吃好飯回到家，兩人窩在沙發上看一部電影。
期間，賀時禮的手機響了好幾次。
季喬也下意識地看了他好幾次，目光幽幽。
賀時禮接完最後一個電話，垂眸看向坐在沙發的人。
她的心思顯然並沒有放在電影上，甚至從見面起就有些心事重重。
賀時禮的心臟微沉，走回位置摟住季喬的肩，聲音溫和地問：「怎麼了？
工作不順利？」
季喬看著他，欲言又止。
賀時禮笑著摸她的頭：「我們之間還有什麼不能說的嗎？」
電影光線明明暗暗地打在他的臉上，眉眼清雋。
季喬像被蠱惑了一般，脫口而出道：「那你能解僱陳格嗎？」
賀時禮一愣：「什麼？」
他皺了皺眉，想了會兒才想起陳格是誰，追問道：「她怎麼了？」
季喬猛然驚醒，這才發覺自己說了什麼。
她張了張唇，突然泄氣：「沒事。
你當我沒說吧。」
陳格什麼都沒做，自己根本就沒資格要求些什麼。
賀時禮卻是嚴肅起來，抬起她的下巴認真問：「到底怎麼了？
她欺負你了？」
季喬愣了一下，被他下意識的話逗笑了。
「她比我小，怎麼欺負我？」
賀時禮的唇線依舊抿得很緊，語氣有些急切：「這和年齡沒有關係。
她做什麼惹到你了？
你告訴我。」
他想起季喬第一次見陳格時的表現就有點不對勁，心裡越發覺得是陳格在哪裡欺負了季喬。
季喬搖搖頭：「沒有，她沒有欺負我。」
賀時禮：「那你——」
「——她長得像渣過我朋友的人，所以……」季喬抿了抿唇，嘆了口氣。
「是我敏感了，你別放在心上。」
賀時禮目光沉沉地看著她，心中微盪。
半晌，他笑著摟過季喬的肩，鬆了口氣：「嚇我一跳。」
「如果她真的欺負過我呢？」
季喬抬頭，目光定定地看著他。
賀時禮想了想：「那我就不要她來公司了。
我給她找一家其他公司實習，或者就不管她了。」
他說得雲淡風輕，聽上去又很篤定。
季喬的心臟一顫，歪頭靠在他的懷裡，低低「嗯」了一聲。
原來做昏君女人的感覺，意外地有點……爽。
至少到現在為止，自己在他心中的地位還是無可取代的。
*
到了六月，季喬的工作越發忙碌。
這天周末，她照例在公司和同事一起加班。
連續幾天的忙碌，季喬對午餐沒什麼胃口。
草草吃了幾口果腹，她將筷子放下，邊等粒粒邊和她聊天。
兩人正說聊天的時候，季喬旁邊突然坐下了一個人。
季喬下意識轉頭，看到了找自己要常寧遠號碼的真真。
真真的神色愉快，開門見山地問：「季喬，我們上次遇到的那個帥哥是不是叫常寧遠？」
季喬點點頭：「嗯。」
真真笑：「我要到他微信了！」
季喬：「……」
「恭喜。」
她只能擠出一個禮貌地笑。
「我準備下周找個藉口叫他出來一起吃飯聊聊。」
真真挑了挑眉看向季喬，「有沒有什麼消息可以透露的，越多越好！」
粒粒一聽來了興趣，插嘴問道：「你準備怎麼約啊？」
「一開始當然是聊工作啊！他們公司不是做線上教育嗎？
我想著要不要拉過來入駐我們平台，我們給他們GG和流量，他們出一些科普和乾貨嘛，圖文或者短視頻都行。」
真真認真地說。
粒粒想了想，豎了個大拇指：「可以啊，這想法不錯。」
「是吧是吧？」
真真越說越上頭，「而且他們現在真的搞得挺好的。
我聽說已經拿到融資了。」
季喬聽著兩人的對話，心思漸漸放空。
線上教育？
這輩子雖然晚了點，他還是拿到融資了……
思忖間，季喬的手肘被人碰了碰。
「季喬，你還沒說。
你同學之前交過女朋友嗎？
喜歡什麼樣的女生啊？」
真真一臉期待。
季喬遲疑了下，搖頭：「我沒看過他交女朋友。
而且我和他不熟的。」
真真有些失望地嘆了口氣。
季喬抿唇，心想這也是事實啊，難道要說自己嗎？
——不，還有陳格。
季喬的腦子「嗡」地一聲，忽然靈光乍現。
對了，陳格！
這輩子的常寧遠和陳格有沒有聯繫呢？
如果有，那陳格來雲騰又是怎麼回事？
六月盛夏，季喬的脊背突然發涼。
這麼久以來，她第一次產生了去找常寧遠質問的衝動。
而這個機會在幾天之後來了。
周五那天，季喬早早和賀時禮約好下班後一起約會。
正站在樓下等堵車的賀時禮時，季喬突然聽到有人叫自己的名字。
她轉過頭，常寧遠的臉瞬間映入眼帘。
他穿著襯衫西褲，頭髮梳得整齊，臉上帶著驚喜的笑。
季喬沒有心思追究他為什麼在這，橫亘在心口幾天的問題脫口而出。
「陳格是不是你安排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