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靈素心中充滿激動和辛楚,她聽到洛飛羽的傳音入密,身體微微顫抖,幾乎要落下淚來。【無錯章節小說閱讀,google搜尋】
三年了……自任慈染病、他們被南宮靈軟禁以來,她忍辱負重,小心照料任慈,明知南宮靈毒辣的真面目,卻無法對任何人說起、無法向任何人求助……她眼睜睜看著任慈一天天衰弱下去直至死亡,這樣艱苦絕望而淒涼的日子,已然三年了。
她費盡心思,終於借南宮靈之手送出了四封假求財、真求救的信,期盼著能得到援助,卻沒想到給任慈招來了殺身之禍。
若非發現任慈得貴人暗中相助,並未真的送命,她恐將為此愧疚一生。
無論是誰在幫任慈,這份恩情都足以令秋靈素感激涕零。
扎木合四人位居天南海北,能在短時間內趕到此地相助的,唯有海南劍派靈鷲子。
她不敢開口,怕被門口那名丐幫弟子察覺屋內異樣,只用一雙仿佛會說話的秋水剪眸,向洛飛羽表達無盡感激。
洛飛羽撤去了偽裝,在她面前顯出身形,秋靈素略微睜大眼睛,有一瞬錯愕。
她方才聽到的傳音入密分明是個男子,怎麼對方看起來……咦??
來者的衣著和……額,武器,也並不像海南劍派之人……這莫非是靈鷲子找來的幫手?
洛飛羽瞧出她的困惑,密聊解釋道:「女裝打扮是……咳,掩人耳目!夫人莫要見怪。」
秋靈素順從點了點頭,洛飛羽躡手躡腳湊到任慈的棺木前,無聲推開沉重的棺蓋,往裡瞧了一眼。
任慈安靜躺在裡面,氣息全無,身體冰冷,頭頂血條只餘1滴,正是洛飛羽無比熟悉的重傷狀態。
很完美,正適合心鼓弦拉人。
他關掉了技能光效,拎起手中武器,輕盈跳到了棺蓋上,旋轉著身體揚起手臂——
秋靈素卻大吃一驚,因為在她眼中,洛飛羽手裡的不是雙劍,而是兩塊結實的方磚,這一磚頭若砸下去,任慈就是沒死,也得被砸個頭破血流!
她快步衝上來抓住了洛飛羽,驚愕的眼神閃動,似譴責似驚怒。
【他都已經這般苟延殘喘,你怎麼還用磚頭砸他!太亂來了!!】
她心中所想自動通過系統密聊傳輸到了洛飛羽這,洛飛羽哭笑不得,連忙道:「夫人別怕,我是在救他。」
秋靈素哪裡肯信,她發現洛飛羽能聽到她心裡的話,立刻警告:「你若不講述清楚,我絕不會讓你動他的身體!我可以幫你,但也可以現在就喊來門外的弟子捉你。」
這外柔內剛的任夫人當真謹慎小心至極,洛飛羽能理解她的心情,也沒生氣,「這是本門秘法,喚做『心鼓弦』,只要他還有一口氣,就能救回來。」
秋靈素見他目光澄澈,確無惡意,這才猶豫著鬆開了手。
弦牽六脈,心開天籟,洛飛羽一磚下去,那棺中沉睡之人的身體漸漸回暖,內息也復甦過來。
洛飛羽順手給他打了繃帶奶上,微微緩了口氣。
秋靈素瞧著任慈的變化,幾乎喜極而泣,當即就在洛飛羽面前跪了下來。
「!!」洛飛羽嚇了一跳,忙去扶她,「夫人這是做什麼!」
秋靈素眼神脈脈,溫柔而堅定凝視著他,懇求道:「我與閣下素不相識,您冒險前來相救,已令我無以為報,但眼下實有一不情之請……我也許再也沒有機會向外求助了,唯有托望於俠士!」
洛飛羽手足無措,「我知夫人想說什麼,但……」
秋靈素道:「現任丐幫幫主南宮靈實是一位叫『天楓十四郎』的東瀛武者的遺孤,並非任慈親子!任慈與他生父比武,誤殺了他的生父,因此對南宮靈多有愧疚,將他視如己出百般寵愛。任慈苦心隱瞞南宮靈的身世,生怕他知道身世後會生出偏激之心,但沒想到最後還是被南宮靈所害……」
「此人狼子野心,殘忍狠毒,天下英雄卻皆當他是萬里挑一的少年英傑,懇請俠士揭穿他的真面目,莫讓丐幫基業落在賊子手中!」
洛飛羽就知是如此,大為頭疼。
秋靈素的請求在他意料之中,若他是個了無牽掛的普通俠客,定然當場就答應了。但他其實不僅知道這些秘密,而且還和南宮靈、無花算得上是一夥的,讓他去揭穿南宮靈的真面目……首先他要能保證自己那時還能活命。
他拍著秋靈素的手背安撫道:「非我不願相助,只是這件事比夫人想像的還要複雜一些,而且其實已經有人在著手調查此事,若我們輕舉妄動,恐打草驚蛇。」
秋靈素緊盯著他道:「俠士有難處,我不會同你為難,只求你將我如今的處境告知幾位故人。我曾去信向他們求助,但因身邊耳目眾多,信中語焉不詳,我擔心他們不解真意反被算計。」
「這……」洛飛羽有些尷尬:「實不相瞞,夫人送去信的那四位前輩,怕是沒法出現了。」
那四個人,白天剛被他親手下餃子似的扔進楚留香家附近的海里……
秋靈素陡然一驚:「他們……莫非遭了毒手?!」她身形搖晃,心中大痛。
洛飛羽趕緊道:「夫人寬心,他們性命無礙!江湖人以為他們死了,其實同任老幫主是一樣的。此事有盜帥楚留香著手調查,很快就能見分曉,在此之前,還請夫人先保證好自己的安全。」
秋靈素回過神來,立刻明白他們應也是被洛飛羽所救。她緩緩點了點頭,雙目隱隱含淚:「俠士大恩,他日定當湧泉相報!任慈身體虛弱,若被南宮靈發現他未死,恐難逃大劫,還請俠士將他帶走,安置在安全的地方。」
這個要求洛飛羽倒無法拒絕:「這個自然,我好不容易救了條命,又豈會看他去死。我幫二位並非圖什麼回報,夫人也不必對我感恩戴德。我不算什麼好人,本著良心做事罷了。」
他從背包里搬出系統出品的假屍體,將任慈換出來背在背上,時間剛好。
山下開始有人喊「走水啦」,丐幫弟子們紛紛趕去幫忙,洛飛羽回頭對秋靈素眨了眨眼,「在下先行一步,夫人保重。」
秋靈素知這動靜定是他提前做的安排,也不妨礙他脫身,急問道:「俠士可留名姓?」
六個字隔空傳入心中:
「七秀坊洛飛羽!」
海上明月潮生,楚留香平躺在甲板,吹著微冷的海風。海洋的懷抱里令他舒適、清醒,他藉此將白日獲得的線索在腦中一一理順。
神水宮天一神水失竊,秀姑娘失蹤,扎木合四人死於天一神水……這一切似乎都引向秀姑娘。
有兩種可能,一是秀姑娘偷了天一神水,殺了扎木合四人;抑或者,秀姑娘發現了偷盜天一神水的人,卻遇了不測,扎木合等人其實是那盜水之人所殺。
身為秀姑娘的朋友,無論哪一種,楚留香都寧願這不是真相。
可神水宮是什麼地方,誰又能從水母陰姬手下偷東西?若不是秀姑娘所為……
無花曾隱隱提到過秀姑娘的身世,楚留香猜到秀姑娘應是天下第一劍薛衣人的私生女。
她的公孫劍舞出神入化,能出入南少林若無人之境,普天之下除了薛家莊,也沒人能調教得出。她那母老虎姐妹薛紅紅,也是同樣以公孫氏「長歌飛虹劍」名震天下。
私生女如此不光彩的事,薛衣人愛惜羽毛倒也情理之中。秀姑娘性烈如火,五年前似乎就想在江湖大興風浪,引起父親的注意……
若她當初是故意潛入神水宮,就為拿到天一神水出來作惡,那……
楚留香細細回想,覺得今日無花的出現,很可能就是在為秀姑娘打掩護。
他並不想懷疑自己的朋友,於是停止思考站了起來,決定去拿一壺酒來。
艙下傳來女子的驚呼,楚留香微微一驚,只見一道粉紅色的身影飛快躍出了船。他憂心四個姑娘家,也沒顧得上去追,立刻輕功翻進船艙。
宋甜兒埋在李紅袖和蘇蓉蓉懷中,前頭是拔劍警惕的宮南燕,四人好像都受了不小的驚嚇,她們縮在角落顫巍巍道:「詐、詐屍了!!!」
洛飛羽目瞪口呆地看著眼前一身喜服的少年慢條斯理撕掉那張醜陋蠟黃的三角臉,露出易容下皎好溫文的面目,默默咽了咽口水。
「就算你不若嘴上說的那般情願嫁給我,在出龜茲之前,最好還是老實做好本分,莫讓人瞧出破綻。」
少年的聲音優雅清潤,聽來十分動人,語氣卻頗有幾分淡漠:「出家人戒七情六慾,我們雖成了親,但少林之事未定,中原未得手前,若無必要,我也不欲破戒。」
他取下假髮,露出光溜溜的腦門,褪去獐頭鼠目的偽裝之後,這神姿高徹的少年僧人終於顯露出卓然本相,端的是纖塵不染。
即便是見多了現代俊男美女的洛飛羽,也忍不住為之讚嘆了一聲。
好俊俏的小光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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