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飛羽初來乍到,自然從未見過陰姬,所以就算系統備註早暴露了陰姬的身份,洛飛羽還是把戲演得足足的。【寫到這裡我希望讀者記一下我們域名】
陰姬抱歉似的對他笑了笑:「我瞧你在專心繡花,就沒好意思打攪你,嚇到你了?」
洛飛羽趕緊搖了搖頭。
飄紅的延遲影響了他正常的行動傳輸,陰姬等了小半晌都沒聽到洛飛羽的回覆,反而見洛飛羽一眨不眨盯著自己瞧。
她五指在秀姑娘眼前晃了晃,這才讓這古怪的姑娘回了神。
洛飛羽搖頭道:「沒有沒有,你叫什麼名字?我瞧著我們差不多大,你和她們一樣喊我秀秀吧。」
陰姬不想打草驚蛇,所以並未回答,只狀似不經意問:「我長得不好看嗎?你怎麼一直盯著我?」
水母陰姬並不難看,甚至還挺帥,她生了一副濃眉大眼,鼻樑堅挺、五官英俊,有種不怒自威的御姐范;但同時,她的身材也十分傲人,讓人絕對不會因為臉而弄錯她的性別。
久居高位的氣質加成,在水母陰姬身上形成了唯我獨尊的女王氣場,這要是放在現代,不知有多少小姑娘要舔著屏喊「女孩子帥起來還要男人做什麼」。
但一個長著男人臉的女人,在古代的審美里就顯得不同尋常了。
洛飛羽有些尷尬,他總不能跟陰姬解釋自己是網卡了。
他腦子轉的飛快,臉色微紅快嘴道:「不是的……我剛剛乍一眼覺得你同靜兒有幾分相似,才不免多看了一會兒……你是她姐姐麼?」
水母陰姬沒有挑明宮主身份,顯然是來試他的,洛飛羽沒那麼不識趣兒,主動給了陰姬一個台階下。
陰姬聞言挑了挑眉。司徒靜是她和雄娘子的女兒,但這事並沒有第三個人知道,就連司徒靜本人也都只以為陰姬是她師父。
而且她和司徒靜長得並不相像,不然也不會十幾年都不露馬腳。
「你還是第一個說我同她長得像的。」陰姬好奇打量著洛飛羽,問道:「你從哪裡瞧出來的?」
「……」洛飛羽沉默了一會兒,是真沒從陰姬臉上找到半點和司徒靜相似的影子,只好硬著頭皮道:「奇怪,你這麼一說,我再仔細看時,又覺得哪都不像了。」
陰姬暗自好笑,食指比在朱唇前對洛飛羽道:「噓——她不太喜歡我,也從不跟人提,你若見了她,也別在她面前提起我,不然小丫頭要跟你生氣的。」
理解理解,幫你把戲演足嘛!
洛飛羽一點兒不介意跟陰姬對飈演技,「司徒姐姐找我是有什麼事嗎?」
陰姬對自己的新身份接受得極快:「神水宮弟子都著白衣,我遠遠瞧見你院中紅色艷烈,便好奇來瞧瞧。」
這倒確是洛飛羽故意的,他就是想儘快接觸陰姬好得到接近天一神水的機會,不過理由他早就想好了。「這是我……」
「……」
陰姬見洛飛羽又發起呆,忍不住無奈搖頭:「我聽過你的故事,難道這身舞服也有什麼淵源,會勾起你的傷心事?」
洛飛羽的「我」拖了長長的尾音,數秒後才接上:「……我師門的裝束,我入神水宮只是討厭男人,並未叛出師門,不能隨意易服欺師滅祖。」
「她」出神了那麼久,陰姬肯定她是想到了別的事,便沒信這說辭。
她帶著些警告意味勸道:「你既來了神水宮,還是早些將外面的臭男人都忘了吧。男人是這世上最不可信的,根本不值得我們付出感情。」
洛飛羽盡職盡責扮演著「我愛的人是基佬」的秀姑娘角色,聽到陰姬的「我們」,忽然福至心靈。他眼神亮了起來,晶晶閃閃的,帶著同情和希冀盯著陰姬道:「原來司徒姐姐也同是苦命人嗎!」
「……?」水母陰姬微微一僵,總覺得哪裡好像不大對。
洛飛羽雙手捧住了她的手,憂愁道:「我來到神水宮半個月,身邊都是沒接觸過外界的小丫頭們,她們雖純善友好,可終究不明白情為何物……司徒姐姐看來是過來人,哎……慚愧,你定是瞧出了我心中糾結才來見我的吧!」
陰姬心道你對渣男舊情未了的樣子是個人都能看出來,哪還需要「過來人」。她在洛飛羽的手上拍了拍,笑容溫柔端莊:「妹妹如今還放不下麼?」
「放不下?」洛飛羽冷笑了一聲,「看得起他!姑奶奶我說愛就愛說干就干,喜歡二字有什麼不敢承認的!我就是……」
洛飛羽又揮著手呆在半空不動了。
「就是?」
「……就是眼力見兒不好!」
陰姬被他這口是心非的表現逗樂了。秀秀性子如火,是要強的烈性女子,但女兒家倔強起來的時候,居然也有些可愛。
她從一開始就沒掩飾同無花的糾纏和秀姑娘的身份,坦誠能增加信任,更何況她在陰姬面前表露出來的是如此直率瀟灑的形象。
陰姬基本打消了秀姑娘有邪念的判斷,剛要開口同她熱絡,就見洛飛羽猛地站了起來。
她一頭霧水瞧著洛飛羽鑽進了床下,然後吭哧吭哧抱出好幾罈子陳年竹葉青,擺在桌上一掀泥封,院內頓時酒香滿盈。
「相逢即是有緣,同是傷心人,擇日不如撞日,我請你喝酒吧!」
「……欸?」
洛飛羽拉著她坐下,十分霸氣地咕咚咕咚抱著酒罈子一氣兒幹了一整壇,面上泛著紅雲醉意,手背一抹嘴唇笑道:「神水宮中信佛,平日飲食都以清淡為主,少有飲酒,我遮遮藏藏才存了這幾壇,司徒姐姐千萬別告發我。」
「……」水母陰姬對這個展開有點懵。
洛飛羽的延遲在200和5w之間飄個不停,他可不敢繼續和陰姬「正常交流」,他是見陰姬沒有要走的意思,才出此下策。
酒喝多了再有什麼走神的異常表現,起碼都可以糊弄過去。
陰姬猶豫在桌上的佳釀和洛飛羽之間看了幾個來回,良久,嘆了口氣,也終於抱起一壇淺淺灌了一口。
當年雄娘子一心要離開神水宮的時候,她也曾像洛飛羽這樣,人前若無其事,人後對著任何東西都能發起呆、想起那人來。但她是神水宮的主人,是絕對強大且威懾八方的存在,她不能心軟也沒有弱點,更不該有男人讓她流淚。
要是那時候有人陪她大醉一場……
陰姬覺得很奇怪,她莫名其妙地就被洛飛羽給帶偏了,但又仿佛一切順理成章,她好像隱隱已經忘了來時的目的。
洛飛羽酒量是真的不行,但是他灌起酒來是真的豪邁,倒跟他現在放不下、求不得的人設很是切合。
陰姬生怕他喝出個好歹,便水到渠成般將自己和雄娘子的「當初」打了厚厚的碼,挑挑揀揀講給「爛醉」的洛飛羽聽,好勸他少喝,也是傾吐了自己壓抑多年的情感。
洛飛羽聽著聽著就有些清醒了,他一個性取向為男的女裝大佬,和陰姬一個性取向為女的御姐帥t,大白天的悶在庭院裡縱酒談情……
這劇本的走向……怎麼他媽的好像有點兒愈發不對了??
「……大家都是喜歡的人玩兒了命想擺脫自己的可憐蟲,司徒姐姐你別傷心,回頭我若見了你那負心人,定幫你手撕了他!」
這話命中了陰姬的心事,她失笑反問:「若我見了你那位大師,把他手撕了你樂意麼?」
「額……」洛飛羽心裡點頭都點成了搗蒜,面上還是搖頭搖成了撥浪鼓。
陰姬但笑不語,喝酒時眼中多了幾分別樣的情愫。
她依然喜歡秀姑娘這樣的女孩子,但又好像和對情人的那種有些不同。
在這與世隔絕的深宮,有個能偷偷講心事的朋友,似乎……也不錯?
那日之後,陰姬便時常來找洛飛羽談心喝酒。
宮南燕咬碎了一口銀牙,忍了十日終於再也忍不住,惡狠狠將洛飛羽指名帶去了瀑布水宮。
洛·不可置信·大驚失色·戲精·飛羽訥訥盯著陰姬那張溫柔可親的臉,恰到好處脫口驚呼:「是你!」
陰姬皺眉看了眼嫉妒得快發瘋的宮南燕,和周遭不明真相的吃醋女弟子們,對「深受打擊」的洛飛羽欲言又止。
洛飛羽:嗯……這是什麼倔強單蠢小白兔x霸道女王看上我的劇情啊……???
秋靈素心中充滿激動和辛楚,她聽到洛飛羽的傳音入密,身體微微顫抖,幾乎要落下淚來。
三年了……自任慈染病、他們被南宮靈軟禁以來,她忍辱負重,小心照料任慈,明知南宮靈毒辣的真面目,卻無法對任何人說起、無法向任何人求助……她眼睜睜看著任慈一天天衰弱下去直至死亡,這樣艱苦絕望而淒涼的日子,已然三年了。
她費盡心思,終於借南宮靈之手送出了四封假求財、真求救的信,期盼著能得到援助,卻沒想到給任慈招來了殺身之禍。
若非發現任慈得貴人暗中相助,並未真的送命,她恐將為此愧疚一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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