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二連忙擺手,同掌柜一起將門窗收拾了,逐個落鎖封好。【無錯章節小說閱讀,google搜尋】
洛飛羽大搖大擺站在路中,一身紅衣格外顯眼。
「你衝動了。」無花落在洛飛羽身邊,毫無波瀾道。
洛飛羽沒好氣地拔出雙劍,也沒反駁無花,退了幾步開始轉名動四方。
那小二和掌柜縮在門後,顫巍巍冒出半個腦袋觀望。
整條街就數他們這裡最顯眼,便是洛飛羽站在路中,他們這兒也難逃被注目的命運。但好在有洛飛羽這樣的美麗「女子」吸引,那兩個倭人自是顧不上劫掠茶館了。
無花說他衝動,其實不全是。茶館是因他賴著不走才比平時打烊晚,不然即便來了倭人,也不至於因為沒歇業被盯上。
現在這麼近的距離,便是那小二和掌柜收拾東西的手腳再麻利,也無濟於事。
洛飛羽此人雖然狗比,這點道義卻還是有的。
要是事不關己,不管不招惹也就罷了;現在麻煩都到了眼前,幹嘛還當縮頭烏龜。他又不是沒有武力值,何必讓自己不痛快。
那兩個倭人形容猥瑣,看到洛飛羽眼睛都直了,口中嘰里咕嚕念著島國語言,洛飛羽聽不懂東瀛古語,下意識問無花道:「他倆講什麼呢?」
無花瞥他一眼,默了半天才道:「誇你漂亮。」
洛飛羽笑了起來,眉眼明麗動人,「我也知道我漂亮。」
無花側目問道:「你怎知我懂東瀛語?」
洛飛羽理所當然:「你父親不就是東瀛人,有什麼奇怪的?」
無花眯了眯眼睛,似乎還要再說什麼,那兩個倭人卻已經到了眼前,他於是便沒有繼續,而是不動聲色看了一眼茶館的小二和掌柜。
洛飛羽疊好了劍舞,蓄勢待發。
那兩個倭人一番對視,顯然也意識到洛飛羽並非好欺負的主,同時拔出長刀就向洛飛羽砍來。
洛飛羽旋身躲過,不待他們近身就將劍破砸了出去,落日餘暉中赤紅的夕陽映著鮮艷的紅衣,空中紅綢曼妙,仿佛他並不是在揍人,只是單純地在展現一場驚艷的舞蹈。
那兩個倭人武功至多也就是江湖二流水準,洛飛羽裝備再不濟也是95級,對付他們綽綽有餘。
只見他高速旋轉著,玳弦激射而出,飛快落在其中一人身上,疊滿三層立刻轉火另一人輸出,開梵音爆急曲,在兩者間切換自如。
那兩人被封住內力,本就吃了一驚,洛飛羽的攻擊落在身上後更是心驚膽戰,當即就生了退縮之意。
然而他們輕功無論如何都使不出來,情急之下便破口大罵。
洛飛羽雖語言不通,卻也能猜出不是好話,冷哼了一聲送了那嗓門最大的人一記劍氣長江。
無花靜立一旁,仔細觀察著洛飛羽的招式,腦中一邊想著破解之法,一邊篩查著洛飛羽的師承。
那兩個倭人越打越急,額上漸漸沁出汗來。
洛飛羽的輸出循環平日在遊戲裡不知實戰了幾萬次,自不會給他們逮到破綻,暴力電起來十分痛快。可他並沒能得意太久,因為他那抽搐不已的伺服器還在盡職給他添亂,轉火時一不小心卡過了急曲的時間,慢了半拍的技能立刻被對方橫刀擋住。
洛飛羽心頭一驚,上半身猛地後仰與地面平行,刀鋒險險自鼻尖盪過,他就勢一個後跳,頓時聽到自己腰間「咔」的一聲。
洛飛羽:「……」臥槽這技能對他這沒學過跳舞的小身板來說真是……
太特麼能折騰了!!!
洛飛羽臉色發青,覺得自己可能會是第一個因為技能動作幅度太大而閃了腰的七秀。
……說出去都覺得丟人……
這耽擱的時間,那倭人自以為逮到了機會,壞笑著衝上來,想趁勢擒住洛飛羽。
無花此時方才出手,曲指彈出一縷銳風,精準射中他的穴道,那人穴位上「噗」地一聲爆出一叢血花,半條手臂都不能行動了。
他二人驚疑不定,始知碰了硬釘子,又聽無花冷然對他們說了句東瀛語,這才驚慌失措連滾帶爬地跑了,連掉在地上的刀都沒顧上撿。
洛飛羽揉了揉老腰,雖知無花出手只是為在那兩個平民面前做個樣子,卻還是對無花謝道:「謝了。」
無花點了點頭,狀似關切:「你方才……」
洛飛羽生怕他腦補,立刻打斷:「不過是太久沒活動筋骨,閃著了!」
無花果然也沒有追問,而是彬彬有禮沖門板後面的兩人鞠了個佛家禮,轉頭離開。
洛飛羽剛才動作突然停滯,不像是閃了腰,倒像是內息不順才導致出招慢了些許。這對無花來說是個意外的收穫,洛飛羽掩飾得越緊張,無花反而更肯定他武功確有些岔子。
他行在前頭,後面跟著小跑追上來的洛飛羽,逆光的面龐漸漸凝出一絲極淡的微笑。
「南少林好歹也是天下武宗,這群人如此囂張,你們就放任他們劫掠百姓?」
無花語氣淡漠,回頭瞧了他一眼:「管得了一時,管不了一世。」
洛飛羽被他這全然不把人命放在心上的眼神涼到,心中像驟然被潑了盆冷水,瑟瑟生寒。
雖然無花很快就恢復了平日的溫和,對他溫柔笑了笑,但洛飛羽還是怔在了原地。
好半晌,他才回過神來,頓覺氣悶。
他又不是滿腦子熱血的衝動少年,這人明明能用更好的辦法叫他理解少林的做法,幹嘛非要嚇他一下?!
死禿驢!
洛飛羽跟著他到了寺門,沒忍住道:「你這人腦子裡,到底都在想什麼?」
無花慢慢停下來,就站在門口,同他講起故事:「從前有人快要渴死,佛祖憐憫,便將一大湖置於他面前,但那人卻滴水不進。佛祖問他緣由,他說:『湖水甚多,而我的肚子太小,一口決不能將它喝完,不如一口都不喝。』,佛祖遂笑道:『弱水有三千,只需取一瓢飲』。」
他背後落日一點一點被西山吞噬,鋪天蓋地的夜色籠下,將最後一絲光明收斂,配上他此刻令人如沐春風般的微笑,明明該是同他的月白僧袍般乾淨無瑕的形象,卻讓洛飛羽從這蠶食光明的余暈中,瞥見了他眼底深淵最濃的黑暗。
人一生會遇到很多東西,有很多所求,但貪得無厭的人,其實是什麼都把握不住的。
無花此人清醒、且冷靜的可怕,當他知道自己當前最需要什麼的時候,旁人生死、親情友情、諸般外事,都可為之避讓。
他說的好聽,叫弱水三千只取一瓢;說穿了,這就是典型的只要認準了目標,便可為達目的不擇手段。
他意思很明白,他腦子裡想的從來只有中原武林,至於凡夫的生死,與他何干?
只是,他在此時此地,同自己說這樣的話,又何嘗不是在玩雙關的把戲,矇騙南少林里的耳朵。
洛飛羽深吸了一口氣,冷笑道:「你猜你在這門口同我講這個故事,天峰老和尚會不會以為,你是在同我告白?」
無花面色不改,冷靜回道:「秀姑娘聰慧通透,自然懂得其中真理。師父知我一心向佛,亦會懂我。」
洛飛羽不甘心老被他這麼吃得死死的,哼道:「好,你同我講故事,那我也同你講個故事!手伸過來!」
無花先怔了怔,隨即乖巧伸出手掌,一臉看穿了洛飛羽要講的話的樣子:「姑娘若要同我講皈依之言,我實已爛熟於心……」
洛飛羽拉住他的手,挑釁道:「你既聽過,定知這誓言講究『虔誠』二字。我的故事同你看的可不一樣,我敢說,就怕你心不誠,不敢跟。」
無花於是笑道:「我將手給了你,我要什麼,你便能給我什麼?」
洛飛羽自信滿滿:「那是自然。」
無花遂妥協:「姑娘請說。」
洛飛羽一字一句道:「皈依佛。」
無花暗道果然如此。他格外淡定,十分誠心似的:「皈依佛。」
洛飛羽接著道:「皈依法。」
「皈依法。」
「皈依僧。」
無花沒有半分猶豫:「皈依僧。」
洛飛羽露出壞笑:「皈依……秀姑娘。」
她看到陰姬眉頭緊鎖,目中流露出歉疚和掙扎,心中既快意又痛苦。
「宮主,此人自入神水宮以來始終不服管教,終日以媚俗顏色污濁人心,致使近日宮中大興梳妝打扮之風,怠慢修行。南燕提醒她多次,都未被放在心上,唯有請宮主出面,震懾管教之。」宮南燕神色倨傲,信心滿滿:「若她仍不思悔改,懇求宮主將她逐出神水宮!」
她身後跟了數名高級弟子,其中不乏陰姬寵愛之人,幾女同氣連枝,便襯得洛飛羽這邊勢單力薄、可憐的緊。
陰姬對她們的話一耳進一耳出,此時完全沒心思管洛飛羽換不換白衣,只想同秀秀解釋清楚,自己並非有意要在她面前隱藏身份。
秀秀喝醉的時候,什麼知心話都同她說;她也喜歡同秀秀談心,因為秀秀許多想法都語出驚人,令人醍醐灌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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