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夭勾了勾唇，接上話：「只怕是藏不住了。【記住本站域名】」
狐狸尾巴一旦露出來，在有的獵人眼裡，那一整隻傻狐狸便無所遁形。
很不巧，自家域主是一個非常優秀的獵人。
「萬一他們就此沉寂了呢。」白漪攤開血淋淋的雙手，抬頭微笑。
放眼望去，神似一殺人魔蹲在案發現場。而且還是面帶變態微笑的那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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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夭目不斜視，挪開自己踩在血泊邊緣的一隻腳，留下一個鮮明腳印。
她皺了皺眉：「這血做得挺真的。」
白漪捻捻手指，將沾血的指尖放至鼻下嗅了嗅，下一秒就要將手指朝嘴裡送。
白夭眼角一抽，眼疾手快地蹲下去抓住自家熊孩子的手：「不怕中毒？」
以身試毒的行為被阻止，白某人有些可惜地嘆了口氣。
她認真看著自家夭夭，語氣嚴肅：「咱要有求真務實為科學獻身的精神——」
「這些是實驗室的活，你這純粹是作死。」白夭面無表情。
白某人眼神飄忽一下，聲音低了下去：「我好奇嘛。」
她家夭夭面不改色：「好奇心害死貓。」
白漪：「可是這玩意兒真的很有研究價值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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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你花錢供著實驗室是為了什麼。」白夭皮笑肉不笑地放出絕殺。
於是乎，西澤眼睜睜看著自家域主捏住自己白色制服的衣角，左右蹭了蹭，留下倆鮮明的血色指印。
後知後覺意識到自己滿手都是血跡的某人動作一頓，略顯心虛地開始下一輪霍霍。
西澤嘴角一抽，也在「屍體」另一側蹲下身，看自家域主不知從哪個旮旯掏出一個菱形的精密放大鏡，用匕首刃尖挑開肌理，到處翻找。
手法極其簡單粗暴。
他臉上的笑容又僵了僵。
直面自家域主的兇殘，即使不是第一次了，依舊覺得背上在嗖嗖冒冷氣。
對此，他只能委婉地試探性建議自家爺從哪裡下刀，能保存最完美的組織。
一邊搗鼓，白漪一邊嘖嘖稱奇：「瞧瞧這精密程度喲……」
如若不是自己精神力足夠高，觀察細緻入微，能分辨出極其微小的物質差別，她一定會誤認為，自己正在解剖一個真正的人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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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奈何，隨著西澤的講解，她尋到了一顆搏動著的心臟——通體晶藍，其上無數數據流正在涌動。
這下，說這是真正的人類都不會有人相信了。
但在體檢之時，卻無人發現絲毫異常。
搗鼓半晌，白漪咂咂嘴：「你別說，他們的科技還蠻發達的誒——」
沒等自家倆副官接話，她又意味不明地笑笑：「和真人一樣一樣的，真好。」
對於這絕對算不得誇獎的讚揚，西澤只得表情微妙點頭附和：「的確，這水平已經超越聯盟了。」
至少，以現今科技水平，就算仿生人做得再逼真，也絕不可能在全身體檢時與人類一模一樣。
而地上躺著的這具「屍體」，卻是硬生生挺過了至少三輪全身檢查。
就是不知道，到底是他們幽冥軍團的醫生出了問題，還是他們幽冥軍團的醫療設備出了問題。
興致來得快去得也快。打量幾眼那顆幽藍心臟後，她接過西澤早已準備好的消過毒的棉巾，拭淨指間污漬，將棉巾與那造型奇異的放大鏡一同扔在「屍體」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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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送去實驗室？」白夭蹙眉詢問。
「不，送去郁齊那兒。」垂下眼帘，白漪沒什麼笑意地扯扯唇角，「真可謂是，將仿生人做到了極致。」
「域主，郁齊是醫生——」西澤提醒。
白漪拍拍手，雲淡風輕：「就讓他跨專業唄。」
在心底默默替兄弟鞠了一把同情淚，西澤表情嚴肅：「……好的。」
經過這波，星域的其他醫生已經被列上懷疑名單。至於提供器材的實驗室那邊，也不見得有多安生。
綜上，郁齊反而是最好的人選。對於天才而言，跨專業並不難。
思及至此，西澤也站起身，居高臨下地看向地上的人形。
透過被扔在「屍體」上的微型放大鏡，可以看到無數肉眼不可見的齒輪相互咬合。縱使主體已經失去生命跡象，它們依舊按著既定軌跡運轉。
隨著時間推移，齒輪轉動速度越來越慢，越來越慢，直至徹底停止——完美模擬了人類死亡後的機體運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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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虧我解剖了幾刀。」白漪雙手抱臂，語氣涼薄，沒有絲毫多餘情緒。
瞅瞅地上明顯業餘的成果，白夭和西澤識趣地保持沉默。
很顯然，她也不需要任何回復。
銀髮美人歪歪頭，眸光沉冷，語氣卻是輕鬆異常：「咱這不分青紅皂白宰了諾亞首富的崽……真不錯，又有麻煩了呢。」
「不過宣戰罷了。」白夭靠在一旁的陳列柜上，目光沒有移開「屍體」分毫。
西澤活動活動脖頸，唇角噙著溫潤笑意：「無妨，域主。不過是與全星際為敵罷了。」
讓羅蘭皇室顏面掃地，炸了聯盟的星球，現在又「殺」了諾亞首富幼子。
與全星際為敵，不過如此。
不過是與全星際為敵罷了——三年之前，尚且還名為幽冥軍團的他們，不正是如此麼？
不過是建立星域之後，外交收斂了許多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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聞言，白漪驀然失笑：「也是，習慣了。」
語罷，她將目光重新投回地面。
三人安安靜靜地站在「屍體」旁邊，隨著時間推移，在某一瞬間，三張臉上的表情達到了驚人的統一——
冷漠，唇角壓下，無一絲笑意。
等到菱形鏡面上放大的齒輪徹底停止旋轉，白漪眨眨眼，徑直轉身離開。
在她身後，白夭二人對視一眼，一起目送自家域主踏出店門。
她離開時，並沒有隨手將門帶上。
從大開的門扉朝外看去，原本熱鬧的街道上再無行人，空曠蕭條。店門兩側，分別站了一隊裝備精良的幽冥星域精銳。
轉角處，白漪彎下腰，雙手撐在輪椅扶手上，側頭微笑著與董游對話。
夕陽餘暉為那頭銀髮鍍上一層溫暖光暈，一派歲月靜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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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日將盡，夜幕即將來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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