翁維溱心裡五味雜陳,摸著翁季濃的頭,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好。
翁季濃到現在還是懵懵的,被翁維溱弄得心頭慌慌。
屋內正沉默著,宛嬤嬤就過來,跑得滿頭大汗。
宛嬤嬤進了屋,關緊屋門,走到翁季濃和翁維溱跟前,把那本壓箱底的秘戲圖呈了上來。
秘戲圖外面還裹著紅封,紅封上還貼著一張紅雙喜,一看就知道從來都沒有拆開過。
翁維溱又深深的看了眼宛嬤嬤。
宛嬤嬤擦了擦額頭上的汗,嘆了聲氣,她是翁氏家生子,從十歲開始就進屋服侍主子了,還從來沒有犯過這麼大的錯誤。
翁維溱其實也不過才十八歲,成婚一年多,麵皮到底還是有些淺,拿著秘戲圖尷尬地看著翁季濃。
宛嬤嬤見狀知道是發揮她作用的時候了,盼著能將功補過:「二娘子還是老奴來吧!」
她雖沒有嫁人,但她受過教導,照顧過翁老夫人和如今的翁夫人,懂得房中秘事。
翁維溱頷首把秘戲圖和翁季濃交給她。
宛嬤嬤帶著翁季濃轉身進了內室。
一盞茶後,她們才出來。
翁季濃揪著絹帕,小臉像是染了胭脂,紅的厲害。
天吶,這竟然世上這麼羞人的事情啊!
翁季濃愣愣地坐在軟塌上,原來是她鬧了個大烏龍,原來要那樣做了才是真正的夫妻,她和元琛那麼長時間都只是單純的睡覺而已,她卻以為這樣就能生小娃娃了,是她想的太簡單了。
翁維溱默不作聲地看著她,等到她臉色緩和了一些,才對她道:「阿濃可曾想過你們為何沒有同房?」
翁季濃面上的潮紅退卻,慢慢變白,臉色難看起來。
「為什麼?」翁季濃搖搖頭,她也不知道。
從來都沒有人與她說過這些,所以她不懂,
可元琛呢?
翁季濃想到那晚他對她做的事,忽然明白元琛是知道的,至少比她懂得多。
那他為何沒有告訴她,也沒有教過她!
翁季濃想得腦袋都疼了。
翁維溱雖是心疼她,但畢竟事關她一輩子的幸福。
她還是要說出來的。
「萬一是他身體有問題呢?」翁維溱冷酷地說道。
「這不可能的。」翁季濃聽到這句話,就像踩到了貓尾巴,炸毛了一樣。
精緻的眉眼帶著怒氣。
翁維溱看她這麼維護元琛,心裡不是滋味兒。
「你又這麼知道不是!」
翁季濃細眉蹙起,滿臉的認真:「他身體很好,姐姐你沒有看過他跑馬射箭的樣子,雄姿勃發,厲害極了,我再也沒有見過比他更康健的人了。」
翁維溱淡淡地說:「你知道,我說的不是這些。」
翁季濃卡住嗓子,大段大段為元琛辯解的話吞沒在喉嚨里。
她鼓鼓面頰,氣惱道:「這些都是姐姐猜測而已。」
翁維溱點點頭:「對都是我的猜測,但也不是沒有理由。」
翁季濃情緒低落下來,美目染上憂愁迷茫,是呀!
二姐姐的猜測都是有可能的。
不然為什麼他這麼長的日子都不碰自己呢!那晚到了那個地步了,他也能停下來。
翁季濃從沒有遇到這樣的事情。
下意識看向翁維溱,向她求助。
翁維溱性子果敢堅定:「若是真的,我立刻書信回吳郡,讓兄長們來帶你回家。」
翁季濃一聽就急了:「這怎麼可以呢!」
「怎麼不可以,咱們翁氏的娘子,和離再嫁算得了什麼!」翁維溱道。
她們家阿濃合該得這世上最好的郎君,元琛是不錯,可他不能人道啊!
「不行,不行的,我,我不想離開他。」
翁季濃哪裡捨得,他那般的好。
她只要一想到要離開他,心就像被針扎了一下,密密麻麻的疼。
「那你下半輩子可就完了。」翁維溱怒其不爭。
她算是看出來了,她這個傻妹妹怕是喜歡上元琛了,若是沒有這種事,夫妻感情好是好事,但偏偏……
翁季濃頂著翁維溱的怒容說:「我們現在這樣就挺好的,我不在乎那個。」
翁維溱恨恨地說:「不知道他給你下了什麼**湯。」
「二娘子,夫人,你們先別急,先不說事情還沒有定論,便是萬一……」宛嬤嬤開口,「這世上名醫多的是,也不是沒有治好的可能。」
「嬤嬤說的對。」翁季濃立刻附和。
翁維溱哼了一聲,冷靜地想了想,朝翁季濃招招手。
翁季濃把耳朵貼過去。
然後耳朵就慢慢便紅了:「可以嗎?」
「那你還想不想知道了?」
翁季濃忙點點頭。
等著翁維溱離開了,翁季濃松整個人都蔫巴了。
宛嬤嬤看得十分心疼:「夫人先別難別,還不一定呢!」
翁季濃輕輕嗯了一聲。
晚上元琛回府,進了屋。
屋裡正好在擺晚膳。
「哥哥,回來啦!」
翁季濃笑得燦爛,仿佛什麼事情都沒有發生,殷切地給他遞巾子擦手。
「今天這麼乖?」元琛笑著接過來。
翁季濃嘻嘻笑,拉著他坐到食案後。
元琛掃了眼食案,發現今日多了好幾樣湯,而且用料很豐富,都是些大補的湯。
翁季濃怕他起疑:「哥哥最近好辛苦,都受了。」
說著親自給他盛了一碗參湯。
元琛只當她心疼他,特地吩咐廚房燉湯給他補身體。
欣然接受,她盛多少,他就喝多少。
翁季濃鬆了一口氣,見他喝完了又忙給他添了一碗。
這就導致這一晚元琛菜沒有吃幾口,竟喝湯了,那大半碗參湯都進了他的肚子。
元琛發現翁季濃熱情的有些怪異,不過也只當她一時興起,沒放在心上。
用完膳,各自去沐浴。
翁季濃躲在淨室內,摸摸自己的臂膀,想到過會兒要做的事情有些害羞。
聽到外面響起熟悉的步伐聲,翁季濃緊張地舔了舔紅唇,深吸一口氣,掀開淨室的帘子慢慢走了出去。
一道美景猝不及防地映入元琛的眼底。
翁季濃微垂著頭,纖直白細的脖頸下是薄如蟬翼的銀紅色大袖對襟衫,透明薄衫松松的套在她身上,只腰間有根系帶,可以清晰的看到裡面褻衣緊緊的貼她的起伏的胸口,下面是件同色褻褲。
在元琛視線看不到的地方,翁季濃白嫩的背脊顯露無疑,一片光滑。
元琛喉嚨滾動,口乾舌燥,渾身緊繃,覺得自己快要炸開了。
翁季濃小臉熏紅,徐徐抬起頭,羞赧嬌媚的面容在燭火的映襯下,美得讓元琛心顫。
元琛腳步沉沉地往她面前走去,卻見翁季濃忽然臉色大變,指著他,吶吶說不出話來。
元琛頓住,疑惑地低頭往自己身上看去,一滴血落在他鞋尖前。
元琛這才察覺到自己鼻下忽然溫熱,伸手一抹,遞到眼前,果然手指被鮮血染紅。
翁季濃慌張地跑到他身邊,死死地抓著他的手臂:「怎麼流鼻血了啊!」
元琛閉了閉眼,回想今晚的晚膳:「那碗參湯?」
翁季濃眨眨眼:「那是一株百年人參熬得參湯,是我從我嫁妝里翻出來的。」
元琛無奈,可不就要流鼻血嗎!
補過頭了!
「我讓春蕪去請醫工。」翁季濃看他鼻血流個不停,心下焦急,慌張地往外跑。
元琛仰著頭,捉住她的小手:「不用,讓她們打盆冷水再往裡放些冰送進來。」
翁季濃照做。
片刻後,元琛平躺在軟塌上,面上的血跡已經洗乾淨,額間搭著一條沾了冰水的濕巾子。
翁季濃坐在一旁滿臉擔憂地看著她。
元琛扯了扯嘴角:「別擔心,我休息會兒就好。」
翁季濃喪氣地點點頭,心裡自責,她好像搞砸了,早知道就不給他喝那麼多湯了。
元琛不忍心看她那樣的表情,捏捏她的手:「巾子不冷了。」
翁季濃忙拿起巾子,走到銅盆前換了條一直浸泡在冰水裡的巾子,重新搭上他的額頭。
來回換了幾次,敷了一刻鐘,翁季濃才放他起身。
讓春蕪撤了盆,兩人上了臥榻。
元琛看她還有些悶悶不樂的,摟著她的腰:「怎麼今天穿這件衣服。」
翁季濃才記起自己的計劃,嘟嘟嘴,悄悄瞥了他一眼。
「收拾衣服,新發現的,從來都沒有穿過。」
元琛手掌貼在她腰上能感觸到她的肌膚,怕又流鼻血,不敢胡思亂想:「以後可以經常穿。」
按捺住心裡的那些小心思,打算等他把那棵人參消化了再說。
更何況讓也要讓她慢慢接受自己的親密,免得一下子嚇著她。
徐徐圖之……
翁季濃聽他的意思,他也是喜歡這件衣服的,羞怯地問:「是不是很好看?」
「嗯。」元琛親了親她的額角。
翁季濃從來沒有這麼期待著他同那冊子裡的人一樣,進行下一步動作,結果等了許久,元琛都沒有旁的動作了。
翁季濃咬著唇,主動用小腦袋蹭了蹭她胸膛。
元琛低笑一聲:「乖,我看看今天給你講什麼故事……」
翁季濃只得收回她躍躍欲試,拙劣的勾引。
次日一早,翁季濃從睡夢中醒來,呆呆地擁著被子坐在榻上。
想起昨晚元琛的不為所動,有些絕望,看來二姐姐的猜測都是真的。
宛嬤嬤進屋,看著翁季濃,等著她說話。
翁季濃紅著眼,搖搖頭。
宛嬤嬤心裡一咯噔,完了。
「老奴這就去請醫工。」
「不能請醫工,嬤嬤!這樣別人不都知道了嗎?」翁季濃趕緊拉住她。
翁季濃也知道這種事情最傷自尊了,她一點兒都捨不得讓別人笑話元琛。
她已經想過了,他不行,她真的是沒有關係的。
「哪能這樣啊!娘子可還想要子嗣?」宛嬤嬤一著急,以前的稱呼都出來了。
翁季濃當然想要啊!她最喜歡香噴噴,軟軟的小孩子了。
翁季濃試探地問道:「這樣,也不能有孩子嗎?」
她突然有些難過。
宛嬤嬤見她尚存理智關心這件事,鬆了口氣:「這當然,夫人怕別人知道,請個靠得住的醫工不久可以了嗎?」
翁季濃看她。
宛嬤嬤道:「夫人前幾日不還同老奴說過,您在草原上認識了一位女醫工?」
翁季濃驚喜地點點頭,她都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