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2024-08-30 22:21:46 作者: 向陽葵
  杏娘收到信後,當即就收拾了醫箱過來了,她馬術好,直接騎馬過來,甚至還趕在送信小廝前面到了元府。閱讀

  下午元琛府衙回來見到杏娘的時候,眉心一跳,以為翁季濃身體不舒服。

  臉上不加掩飾的擔心:「怎麼了?」

  翁季濃搖搖頭,拉著他的手把他按到椅子上:「我請杏娘是來給哥哥診脈。」

  元琛嗤笑:「不過是流了點血。」

  打仗的時候,身上戳了幾個窟窿,他也都能面不改色的繼續奮戰,流鼻血根本值得他放在心上。

  翁季濃藏了心思,這會兒正心虛著:「診脈又不費事的呀!」

  說著朝杏娘使使眼色。

  杏娘此刻心情複雜,誰能想到身材高大,看著英武的大都督竟然……

  從醫箱裡拿出脈枕:「都督請吧!」

  元琛雖然覺得杏娘看他的眼色很奇怪,但拗不過翁季濃,想也不是什麼大事,就隨著她了,把手腕放在脈枕上。

  翁季濃搬了一隻杌凳坐在榻旁,緊張兮兮地看著杏娘診脈,小手死死地攥在了一起。

  在這之前,翁季濃想了很多,她已經決定,若是治不好元琛,她們不能有孩子,就從翁氏族裡抱個孩子來養,從小養在膝下,也同親生的差不多了。

  想到這兒,翁季濃抽一抽鼻尖,其實心裡還是有一點點難過的。

  翁季濃嚴陣以待的樣子把元琛搞得都緊張起來,想他每日清晨固定打半個時辰的拳,成婚後也很少會熬夜處理軍務,娶了翁季濃之後,只要和她一起用膳,飲食更是隨她清淡了許多。

  總不可能這樣還得了什麼不治之症吧!

  元琛舔了舔乾燥的唇瓣,跟著嚴肅起來。

  腦中也止不住的開始發散思維。

  翁季濃瞧他那樣子心疼的不得了,伸出小手,握上他放在膝上的拳頭。

  元琛瞬間反握。

  杏娘細眉蹙起,抬眸瞥了他們兩人一眼。

  這一眼看得翁季濃心尖兒直顫,手心緊張地冒著虛汗。

  杏娘心裡正奇怪,開口道:「都督換一隻手。」

  元琛咽了咽喉嚨,暗罵一聲,不會真有問題吧。

  翁季濃忙主動把元琛被她握在手裡的手掌遞上去。

  元琛黝黑的手掌上有幾道淺淺的指甲印,顯然是方才翁季濃留下的。

  杏娘輕咳一聲,手指搭在上面,細細探脈。

  一盞茶的時辰後,杏娘收回手,眼裡帶上了笑意,她覺得翁季濃怕是誤會了什麼。

  「都督身體康健,沒有問題。」

  元琛鬆了一口氣,也正是唬人,他就說他身體不可能有問題。

  翁季濃怕杏娘顧忌元琛臉面,不好直接說出來,可這裡只有她們三個人,她又是醫工,說出來也是無妨的。

  生病了,總要治病的呀!

  又細聲說了一句:「杏娘你確定嗎?沒關係的,你直接說就可以了。」

  杏娘見她是真的誤會了,溫聲說:「都督除了體內火氣重些,沒有旁的毛病,平日裡多喝些涼茶,少吃牛羊肉就行,若還是不放心,過會兒我開道調養的方子給都督。」


  翁季濃眨巴眨巴眼睛,傻眼了,嗯?

  元琛是個傻子也能看出其中有問題了,更何況他心思十分敏銳。

  回想最近翁季濃的異常,又是大補湯,又是薄衫寢衣,這會兒還請了醫工……

  這些原本他都沒有放在心上,現在細思全都是問題。

  轉頭再看看翁季濃滿臉疑惑,元琛心裡忽然有了個不好的猜想。

  額角突突直跳,胸膛起伏的厲害,儼然是動了氣。

  杏娘壓下上翹的唇角,為了不讓自己笑出聲,只能轉移視線,收拾起醫箱。

  微微躬身:「我先出去了,翁二娘子還在等著我。」

  大門打開,一絲刺眼的光芒照入屋內,很快又合上了。

  屋內恢復寂靜,只聽到一淺一深的呼吸聲。

  翁季濃坐在杌凳上不敢回頭。

  素白的小手揪著裙擺,手心捏著緊,原先手背上的福窩窩都不見了。

  原來是自己誤會了呀!

  想到自己鬧出的這個大烏龍,她簡直沒臉見人,她甚至請杏娘從大老遠過來看了一場大笑話,翁季濃都立刻找塊牆撞上去。

  翁季濃儘量忽略到背後那道灼熱到嚇人的目光。

  縮了縮瘦弱的小肩膀,努力減少自己的存在感。

  翁季濃聲若蚊蠅:「哥哥你餓不餓,我去看看晚膳備好了嗎?」

  說完小心翼翼的起身,頭都不敢回的往外走去。

  元琛冷笑一聲,大步跨過去,擋在翁季濃跟前。

  翁季濃看著突然出現在眼前的肉牆,嚇得打了個嗝,忙伸手捂住嘴巴,連抬頭的勇氣都沒有。

  元琛拎著她跟拎個小雞崽子一樣,拎著她就往內室走去。

  到了臥榻,手臂固著她的腰,就要往床上丟。

  不過他腦中尚存一絲理智,還記得她愛乾淨,大掌三下兩下的除了她的繡鞋,才把她放到臥榻上。

  翁季濃一碰到榻,就手腳並用地慌張地往裡面躲。

  抱著一大坨的被子才稍稍有了絲安全感。

  偷偷覷眼瞧他。

  元琛站在榻前,雙手插著腰,背著光,眼闊深邃,狹長的眼眸陰陰暗暗,眼神晦澀,冷著張臉,胸口的怒氣還沒有喘勻。

  元琛已經記不起,他有多久沒有生過這樣的氣了。

  敢情之前自己滿腔體貼柔情都拋給了瞎子,竟給她造成了這樣的誤會。

  她哪裡是沒有開竅,是開得太過了。

  翁季濃知道到底是自己的錯,看元琛那樣子,顯然是真的同她慪了氣。

  想也是,他因著她丟了大面子,她哄哄她是應當的。

  猶豫了片刻,爬到塌邊,揪著元琛的衣擺:「哥哥,你消消氣。」

  聲音又嬌又酥,元琛差點兒就心軟了。

  元琛揉了揉眉心,像抱孩童一樣把她豎著抱起來,自己坐到榻上,把她放到自己大腿上。

  面對面的瞧她:「來,你同我說說,你在想什麼?」


  元琛被氣狠了,倒是覺得好笑起來。

  他面上帶著笑,只不過這笑陰森森的。

  翁季濃哪裡敢說出口,支支吾吾地逃避這個話題。

  元琛手指捏著她的面頰,逼著她看向自己:「嗯?」

  翁季濃知道他今天是非要追根究底,不說清楚,他是不會放過她了,心驚擔顫地開口:「我以為你,哥哥不行。」

  說完翁季濃閉著眼,恨不得當場死去。

  元琛深吸一口氣,慢慢吐出。

  確定了自己的猜想,元琛心口被顆大石頭牢牢的堵住。

  簡直是荒唐到可笑。

  元琛收緊手臂把她往身上按壓:「我不行?」

  「不,不,不,哥哥你行的,行的。」翁季濃紅著臉,慌亂的直搖頭。

  「誰告訴你的。」元琛聲音淡淡的,面色也平靜下來。

  翁季濃是個有義氣的小娘子,這會兒不可能告訴她是翁維溱和宛嬤嬤幫她猜測的,虛聲說:「是我自己猜的。」

  元琛又樂了,戲謔道:「你猜的,你怎麼猜?」

  「就是隨便猜的,」翁季濃說著說著竟覺得自己占理了,導致這個誤會發生,元琛也不是沒有責任。

  「要不然哥哥怎麼不碰我?」

  元琛點點頭,隨便就猜他不能人道?

  呵!是她做得出來的事情。

  抱著她起身:「沒關係,阿濃有理由這樣想,是我做的不好!」

  她過會兒就知道他行不行了。

  元琛的話聽著溫柔又體貼,可動作全然不是。

  元琛抱著她重重的踢了一腳臥榻,掛著紗幔的金勾晃了幾下,紗幔隨即灑落。

  兩人罩在紗帳中,翁季濃還沒有反應過來,就被元琛壓在了榻上,白嫩嫩的手臂還勾著他的脖子。

  因驚嚇死死的貼著元琛,道真像是投懷送抱。

  宛嬤嬤十分盡心的把那本秘戲圖講給她聽,翁季濃大抵是猜到了下面要發生什麼。

  這一天情緒跌宕起伏,事情發展到翁季濃無法控制的地方,她腦子一片空白,只嬌嬌的喊:「哥哥!」

  元琛下腹一陣邪火,停住挑開她衣服的動作,勾唇,啄了啄她的耳垂,聲音暗啞:「昨兒夜裡是我辜負了阿濃的一番心意,今日不會了。」

  翁季濃瞪圓眼睛,耳朵連帶著面頰染上一層紅霞。

  ……

  太陽落下,玉蟬當空,側廳內擺上的膳食熱了一輪又一輪。

  宛嬤嬤喜氣洋洋的守在正屋門口。

  這大概便是柳暗花明了,都是誤會就好。

  「嬤嬤,廚房又來人了。」秋梨從外廳過來。

  宛嬤嬤拉著她走下迴廊,輕聲說:「讓她們別熄爐子,等著就是,熱水也要備好。」

  「誒!」秋梨應聲。

  夜晚蟲鳴消散,巡夜的侍衛敲著三更鼓,穿過府中大大小小的路。

  翁季濃裹著大巾子被元琛從淨室走出來,榻上的被褥全都換了一套,空氣中尚且存留者一絲麝香味。


  翁季濃迷迷糊糊地看著帳頂,她覺得自己都要死掉了。

  雨露相逢,嬌花折枝。

  翁季濃面上還帶著潮紅,半合美目,菱唇鮮艷,嫵媚動人,裸露在外面的皮膚上分布著曖昧的紅痕。

  元琛從外間過來手裡端著托盤,與翁季濃嬌弱的神情不同,他眉眼間儘是意氣風發。

  高大的身影罩過來,翁季濃手指顫了顫,泡過熱水的細腰又隱隱作痛,慌張地想要往裡滾。

  元琛忙道:「不動你了。」

  翁季濃扁扁嘴:「你騙人。」

  往日裡軟糯的嗓聲沙啞。

  翁季濃一愣,隨後委屈的吧嗒吧嗒直掉眼淚。

  元琛趕緊把托盤擱在小几上,半抱起她:「怎麼了?是不是還疼?我看看?」

  身心得到飽足的男人,語氣溫柔。

  翁季濃搖搖頭,哭唧唧地說:「我覺得哥哥還是不行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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