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我與惡鬼
聞嬌直起腰：「傅老先生看上去不太好，是病了嗎？」
傅昊臉上的笑容減了一半：「……大概年紀到了吧。記住本站域名」
聞嬌好奇地問了一句：「傅老先生今年多大的歲數了？」
「九十七。」
聞嬌驚訝地回頭看了看傅老先生，他還呆呆坐在椅子上，目光直直落在了那張掛起的遺像上。
傅昊拔腿走到了聞嬌的身邊，低聲道：「我之前有兩個哥哥，但都人到中年突然沒了。
我是父親的老來子……」
可惜也沒了。
聞嬌的目光閃動，所以這就是傅昊得以回來的原因。
傅家上下，只剩下一個年邁的傅老先生。
他只能憋著那一口氣，死也要回來。
傅昊嘴角上翹，笑著說：「如果太太可憐我的話，那是不是能多喜歡我一點？
順便早點和晉天豪離婚？」
聞嬌斜睨他一眼：「你需要別人的可憐嗎？」
傅昊沉默一下，然後才笑了：「……也是。」
因為他不甘心死去，所以才有了傅家的今天。
如果是靠別人的可憐和同情存活，他早活不到今天了。
這時候有傭人來提醒，說廚師已經將晚餐做好了。
「走吧。」
傅昊當即道。
不再糾纏於剛才那個沒意義的話題。
聞嬌點了下頭，多嘴問了一句：「傅老先生不一起嗎？」
「他這幾天已經吃不下東西了。」
傅昊垂下目光，漫不經心地笑了下：「不過沒關係，很快就會好了。」
有什麼能將人，從自然衰老、精神氣被抽走的狀態，迅速又變回健康的樣子呢？
聞嬌想起了那天酒會上的傅老先生。
兩相對比，差異不可謂不大。
聞嬌差不多明白，為什麼他們會成為副本boss的惡鬼了。
一個人的力量有多大，決定了他的欲望有多深。
鬼神的力量，總會有一天反過來侵蝕他們自己。
聞嬌抿了下唇，什麼也沒有說。
傅昊顯然也特地做過功課，知道她愛吃什麼，長長的餐桌上，擺的都是聞嬌喜歡的食物。
等到吃飽，聞嬌才淡淡出聲：「今天在沙畫展覽上，你的表情不太對。」
傅昊聞言笑了起來：「太太這麼關注我嗎？」
聞嬌：「我對人的情緒比較敏感。
是喜歡我，還是討厭我，我都能一一感知到。」
傅昊臉上的笑頓時就轉變成了訕笑：「以前呢，確實不該輕視太太……」大男子主義害死人！
聞嬌眨了下眼：「我能問你以前為什麼樣的軍隊服役嗎？」
傅昊臉上的訕笑又變成了真真切切的笑，他笑著問：「太太想看我表演嗎？
等會兒消了食，我脫了上衣給你打一套拳……」
聞嬌無奈地打斷了他：「不能說嗎？
因為是執行秘密任務？」
傅昊訕笑：「太太真聰明。」
坐在對面的傅昊，這會兒看上去哪裡還有之前的痞氣？
現在看著倒跟只大狗差不多。
聞嬌緩緩站起身：「我該回去了。」
「這麼快？」
傅昊盯著聞嬌的身影，有點心癢難耐。
「你家廚師的手藝比較一般。」
聞嬌說著就往門外走。
傅昊立刻跟上去，滿不在乎地笑道：「好，那我下次去請悅軒的私房菜大廚！」
說話間，聞嬌已經跨出了那道門：「沒有下次了。」
傅昊臉上的笑容頓時收斂了個乾乾淨淨，他的眸色頓時變得深沉了：「……沒有下次？
太太這是什麼意思？」
（玩家觸發「惡鬼黑化」支線3。
）
（傅昊黑化度：20%）
不等聞嬌開口，傅昊就又緊跟著沉聲道：「太太是要和晉總和好了嗎？」
（玩家觸發「惡鬼黑化」支線3。
）
（傅昊黑化度：40%）
這麼幾次下來，聞嬌也摸清楚黑化進度條了。
陳年、晉天豪、傅昊，都是很容易觸發黑化條件的。
他們死的時候，都死得慘烈。
前者懷揣沖天的怨氣，後者含著無數的不甘。
當他們重生在人間的那一刻起，就已經是厲鬼了。
厲鬼的愛恨都是極端的。
普通人的一點情緒，在他們身上會得到百倍的放大。
所以恨的時候，就恨極；愛的時候，就愛極。
一不小心，就會黑化到極致。
眼看著進度條都跳到40%了，聞嬌還是一派淡定。
她走到車邊，拉開了車門，坐進去。
傅昊卻一手拉住了車門，他站在車門外，居高臨下地看著聞嬌，威勢壓人。
黝黑的眸子裡，更閃動著陰冷的光。
聞嬌這才嘆了口氣，慢吞吞地說：「33491。」
傅昊眼皮一跳，面色更冰冷。
（傅昊黑化度：40%）
聞嬌沒有停頓，她說著看似毫無邏輯的話：「傅老先生的年紀到了，強留，並不是一件好事。」
聞嬌抬眸看了看他：「過去，你是一名軍人。
很厲害的軍人。」
說完，聞嬌拽了下門。
傅昊緊緊地抓著門，沒有動。
聞嬌又拽了一下，這次卻輕鬆拽了回去。
聞嬌關上了門，發動了車子。
傅昊站在原地，身形如同一桿筆直的標槍。
他抿緊了唇，神色更冰冷陰沉。
（傅昊黑化度：45%）
（……50%）
（……70%）
聞嬌的車往前開，傅昊的黑化進度條就一路開始往上暴漲，最後卡在了75%的位置，不再動了。
傅昊堅持了這麼多年的事，一朝被她捅破，不黑化才奇怪呢。
傅昊眼看著車子徹底從視線里消失。
聞嬌說的話，又從他的腦子裡盤旋而過。
過去，你是一名軍人。
很厲害的軍人。
她想說，現在他就不是了，不配了是嗎？
傅昊叩緊了牙關，額上青筋微微突起。
他眼底的光明滅變幻，最後定格在了一個幽深的眼神上。
這時候傭人快步跑了出來：「大少，不好了，老先生怎麼叫也叫不醒，好像、好像是不行了……」
傅昊冷聲道：「送醫院。」
傭人愣了下：「可是，可是老先生已經……」
「沒聽見我的話嗎？
送醫院，立刻。」
「……是、是！」
聞嬌退掉了酒店的房間，又住回了聞家。
她掐指一算，估計自己在這個世界還要待的時間不多了。
她下了車，一進門，就看見了聞父聞母。
這二人本來正暢聊著倫敦音樂會，結果一看聞嬌進門，就齊齊僵住了。
聞母僵著臉說：「嬌嬌，我們正等你呢。」
聞嬌扭頭，有些驚奇：「那可真是太陽打西邊兒出來了。」
聞母表情僵住：「……」
「說吧，有什麼事嗎？」
聞嬌漫不經心地在沙發邊上落了座。
聞母怔怔地看著她。
聞母之前一直覺得這個女兒粗魯、沒教養，並且被養得格外刁蠻。
外頭人說聞嬌是潑婦，聞母都覺得那是說輕了。
但今天，她才突然間發現。
女兒還是那副刁蠻驕縱、頤指氣使的樣子，但她卻並不粗魯野蠻了。
她的舉手投足明明都是優雅氣質！
「什麼事？
不說？
不說我就走了。」
聞嬌作勢準備起身。
聞母飛快地出聲：「你什麼時候和晉天豪離婚？」
「關你們什麼事？」
聞嬌冷冰冰地掃了她一眼，連帶還掃了一眼旁邊的聞父。
聞母頗為難以啟齒地道：「聞總……讓我們勸一勸你。
既然你已經給晉總沒臉了，又和關律師有了點關係。
那不如就乾脆離婚，和關律師在一起。
也免得外面的人說笑話。
說咱們家出了個朝三暮四的女人。
聞總還說，將來不久，聞氏就得和晉氏對上。
你再留在晉氏，也不像樣子。」
「那不好意思，要讓你們失望了。」
聞嬌輕笑一聲：「我挺喜歡同時腳踩幾條船的。
特別有意思。」
「你！」
聞嬌連看都懶得看他們，徑直上了樓。
客廳里安靜了大約半分鐘，關宇軒從一扇門後走了出來。
鏡片後，他的眼眸冰冷。
關宇軒掃過了聞父和聞母。
聞母打了個哆嗦。
聞父一下子也侷促了起來，乾巴巴地道：「我們該說的都說了。」
「我沒讓你們那樣和她說話。」
關宇軒冷聲道。
聞父有些惱怒：「可她是我們的女兒，我們這麼說話，有什麼不對？
她這事兒，本來就做得不對。
難道不能教訓嗎？
剛才她說了什麼，關律師也聽見了。
哦，她說什麼，就喜歡同時腳踩幾條船，特別有意思……您聽聽這話……這是有教養的人說得出來的嗎？」
「啪」的一聲。
一隻青花瓷擺件，砸在了聞父的腳邊。
聞父嚇了一跳，剎那閉了嘴。
（玩家觸發「惡鬼黑化」支線4。
）
（關宇軒黑化度：10%）
聞嬌接到提示的時候，剛散開頭髮進入到浴室。
她的動作頓了頓，然後就繼續打開花灑，洗澡。
聞父聞母會來說這些話，多半是出自關宇軒的暗示。
晉天豪死扛著不離婚，來一份協議書他撕一份。
關宇軒當然就希望，在這樣的時候，她能夠做出更直接而準確的選擇。
關宇軒多半就在聞家等著。
更何況她退房的時候，還特地給關宇軒打了個電話，說自己不住酒店了。
那聞父聞母和她的對話，守在聞家的關宇軒自然會聽得一清二楚。
聞嬌並不在意黑化度。
在她這裡，黑化和未黑化，只有哪個狀態更好利用。
而沒有哪個更可怕的問題。
她漫不經心地洗了澡出來。
關宇軒已經坐在她的沙發上了。
「關律師都不敲門嗎？」
聞嬌歪頭。
關宇軒頓了下，起身退到臥室外，重新敲了下門，然後再走進來。
聞嬌被他一板一眼的動作逗笑了。
「對不起。」
關宇軒還是決定先認錯。
「關律師追求人的手段，是真的很拙劣。」
聞嬌搖頭。
關宇軒的手指悄然攥得更緊了，他難得展露出一點急急的姿態，他低聲快速說：「我會讓人立刻送他們去非洲。」
「哈？」
「聞家本家有指派分配家中子弟的權利。
他們吃穿住花的錢，全都是來自聞總。
只要聞總不給錢，他們就會失去一切舒適的生活。
他們犯了錯，這是他們應得的懲罰。
既然做不好父母，那就不要做了。」
關宇軒頓了下：「這樣出氣，行嗎？
還是你覺得太狠了？」
「這樣出氣，行的。
也不狠。」
聞嬌搖搖頭，代替原身說出了那些積蓄多年的怨氣：「他們生下我，但卻從來沒管過我。
他們對我不親近，我對他們也一樣不親近。
他們去哪兒都好。
弄去挖礦都成。」
關宇軒鏡片後的眼眸，湧現了一點笑意。
他竟然還真的認真思考了一下，說：「好，那讓他們去挖礦吧。」
聞嬌哭笑不得：「好。」
反正她是不會心疼那對夫妻的。
關宇軒眼底的笑意更多了一點，他悄悄鬆了口氣，問：「聞小姐能原諒我了嗎？」
「能原諒，但是……」聞嬌抬眼看他，口中緩慢道：「無法喜歡。」
關宇軒眼底的笑被釘在了那裡。
（關宇軒黑化度：20%）
他的表情僵硬了一瞬。
大約過了十幾秒，關宇軒臉上的表情才恢復了正常。
他不知道她口中的「無法喜歡」，是單單指他吩咐聞父聞母來探口風的事，還是指，她就不喜歡他這個人。
關宇軒不知道，也不敢問。
和其他人相比之下，他的情緒波動都不大，並不是一招惹就會發怒的人。
所以他的進度條提升，相對來說要慢一些。
「你回去吧。」
聞嬌懶洋洋地打了個呵欠。
關宇軒的目光難耐地從她面上掃了一圈兒，然後才隱忍地起身往外走。
等走到樓下，客廳里都已經空下來了。
其他傭人戰戰兢兢地看著他。
關宇軒剎那間竟然生出了點胸悶氣短的感覺。
她不喜歡他嗎？
他對於她的作用，就只有起草離婚協議書嗎？
關宇軒閉了下眼，冷聲道：「好好照顧小姐。」
其他人哪有敢不從的道理？
連聲應了。
第二天，各大報紙頭條就都被一條消息占領了。
……《傅青華老先生於9月13日凌晨4點在友誼醫院逝世》。
聞嬌起床看見手機新聞推送的時候頓了一下，這次她沒有再忽略掉這條新聞，而是點開認認真真地看了一遍。
等她看完新聞，手機剛好就響了，傅昊嘶啞的聲音從那頭傳了出來：「我猜這個時候，你應該剛好起床。」
聞嬌穿著軟底的拖鞋，扶著欄杆往下走：「……我看見新聞了。」
傅昊的口氣反倒異常的平淡：「哦，媒體這麼快。」
聞嬌在餐桌前坐下，傭人們忙前忙後，態度異常的積極。
聞嬌問：「怎麼回事？」
「就像你說的，年紀到了，本來就該自然地老死了。」
傅昊似乎在那頭用力咬了下牙，他沉聲道：「是我用手段，強行又留了他三年。
再留下去，我可能就要殺人了。」
要延長壽命，用的手段肯定不一般。
大多都是以命換命的路子。
聞嬌早就猜到了，所以並不驚訝。
她慢條斯理地吃著手裡的麵包：「你還在醫院嗎？」
「在。」
「那要我來陪你嗎？」
「要。」
「那你要多等我一會兒。」
聞嬌輕聲說。
傅昊竟然笑了下：「好。」
他喜歡她這樣和他說話的口氣，透著隨心所欲的味道。
好像他們很親近的樣子。
聞嬌鎮定自若地吃完了面前的早餐，然後才起身朝外走去。
還是親自開車，開了差不多十三分鐘，她抵達了醫院。
醫院門口蹲守了許多媒體，聞嬌並沒有要避諱的意思，她徑直穿過了記者群。
「聞小姐？」
「請問聞小姐你是來探望傅大少的嗎？」
「聞小姐你和傅大少是什麼關係？」
聞嬌頓住腳步，揚起笑容。
大家看著她這抹笑容都恍惚了一瞬，然後就聽見她說：「你猜。」
等大家回過神，聞嬌已經大步走遠了。
媒體們不好再跟進醫院去搗亂，於是只能又在門口蹲守。
心說一會兒會不會蹲到晉總來捉姦呢？
聞嬌一邊往裡走，一邊給傅昊打電話。
「你上六樓，出電梯，右拐。
我在最後一間房間裡等你。」
「好。」
電梯門很快打開，聞嬌走出去，找到了右拐走廊的盡頭的房間。
房間門是虛掩上的，聞嬌輕輕一推，門就開了。
裡面是一間VIP病房，乍一看上去，像是一個普通的一居室。
傅昊就坐在沙發上。
而沙發對面的病床，已經收拾整潔了，完全看不出有人躺過的痕跡了。
傅昊看著聞嬌走到面前，他的眼底亮得驚人：「坐。」
聞嬌挑了他手邊的沙發坐下。
傅昊抬手輕點了一下桌上的報紙：「你是不是之前在書房裡，看見了這些？」
聞嬌掃了一眼，點頭：「是。」
「當時很驚訝對吧？
我剛回家的時候，看見我父親坐在椅子上，跟丟了魂兒一樣，不停地反覆翻看這些報紙。
他看得憤怒絕望的時候，就會砸掉我的牌位和遺像。
砸完，又後悔。
又讓人重新給我掛上。」
聞嬌屏了屏呼吸，沒有說話。
傅昊自顧自地往下回憶：「我死的時候，20歲。
其實也不能算是死。
當時飛機相撞，發生爆炸、墜毀，落在了一片原始森林裡。
我和敵軍都開了降落傘。
他開慢了，當場摔死。
我開得快，但沒什麼用，降落傘損壞了。
不過有的用，比沒得用好。
我摔下去的時候，掛在了樹上，那根樹枝就這麼支棱著……」
傅昊抓住了聞嬌的手腕，將她的手扣在了他的胸口：「……樹枝從這裡，穿胸而過。
差一毫米，就能插中我的心臟。」
聞嬌沒有抽回手，還順勢按了按他的胸口。
傅昊頓時覺得那裡像是被填入了一把火，「噌」，燃了起來。
他眼底的光芒更亮了。
「我掙不開樹枝，就只能在上面硬掛著。
搜救隊搜救了很多次，都沒能搜尋到我的蹤跡。
我在上面一呆就是十三天。
飢餓、脫水、寒冷，我嘗夠了這世界上最難受的三件事。
到後面，我幾乎懷疑自己是不是還活著。
但我的確剩了那麼一口氣，就那麼一口氣。
我想著我得回家。
我兩個哥哥都沒了，如果我不回去，那麼我父親很快也就會死。」
回憶死亡的過程，對於誰來說，都不是一件輕鬆的事。
傅昊的眉頭漸漸擰緊，面容也變得陰森、冰冷。
聞嬌同時還接收到了新的信息。
（玩家觸發「惡鬼黑化」支線3。
）
（傅昊黑化度：90%）
「到第十四天的時候，我突然又恢復了意識，並且越來越清醒。
我在還剩那麼一口氣的情況下，魂魄離體了。
我把自己的身體從樹上弄了下來，費了大力氣才帶著身體，來到了樹林的外圍，然後就被當地的土著帶回去了。
他們收留了我半個月。」
（……91%）
「半個月裡，我身體上的傷口慢慢癒合。
但我的魂魄無法再回到身體內。
如果當時是在一個發達的城市，他們只要把我送到稍微大一點的醫院，就會發現我快要進入腦死亡，無法自主呼吸了。
在一般的醫院裡，腦死亡的患者，都會被拔掉呼吸機。
一個人腦死亡的時候，身體還不會死，他的頭髮、鬍子、指甲，還是會長。
但從醫學上來說，他已經死了。」
（……92%）
「但他們不知道，所以他們還在照顧我。」
「然後我終於回到了自己的身體內。」
（……93%）
聞嬌聽到這裡，又按了按他的胸口。
他沒有心跳。
「那時候我算是已經死了，我大半個身子都已經邁入了鬼門關，只僅憑那一口生氣，還留在人世。
我迫不及待地回了國，回到了傅家。
但我成了一個活死人。
而我自己對此一無所知。
我依舊正常的進食、睡覺。
我遊刃有餘能處理傅家的事務。
和活人沒什麼兩樣。」
（……94%）
「後來遇見一個半吊子的風水師，他說我是一個活死人。
再問，就不肯多說了。
只是讓我將常住的地方，用黑布蒙住。
又在家中供奉我的靈位，日夜香火不可斷絕。
並且讓我不要再回憶過去。」
（……95%）
「我不蠢，我很快慢慢意識到，我可能是死了。
但我不能仔細回憶。
只要我一堅定地想到，啊，原來我真的死了。
僅剩的那口生氣就會徹底離體而去。
我就會死。」
（……96%）
（任務9：傅昊的死亡之謎。
）
（完成度：1/1）
「我刻意忘記了那段過去，一熬就是七年。
我開始變得越來越貪心。
我希望我的父親能更長久地留在我的身邊。
像我一樣不老、不死。」
傅昊緊緊地盯住了聞嬌，眼底驟然爆發出熱烈的光：「我還希望你喜歡我，哪怕知道我不人不鬼。」
（……97%）
「也許將來我還會變得更加貪心。
我會希望你也不老、不死。
希望你只屬於我。
我會殺死所有試圖和我搶奪你的人。」
傅昊的語氣漸漸興奮，他的雙目猩紅，背微微弓起，顯然情緒有些失控了：「甚至，也許將來……我會因為得不到你，而殺了你。」
98%
99%
進度條卡了卡。
「你說得對。
我應該記住，過去的我是一名軍人，一名很厲害的軍人。
如果我再放縱自己的欲望，就這麼做一輩子的厲鬼。
換命、殺人。
沒有什麼是我不敢做的。
那我還是傅昊嗎？
如果我是你，我大概也不會喜歡這樣的人。」
傅昊掰開了聞嬌的手指，往她的掌心塞了一枚東西。
「我多『活』了七年，傅氏支撐到了現在，我的父親也自然老死。
我好像再沒別的要求了。」
他抬眸：「我只要你喜歡我。」
（任務6：讓傅昊愛上你）
（完成度：5/5）
（攻略任務完成進度：3/4）
傅昊眉間的痞氣卻在剎那間突然褪得乾乾淨淨，他面上的陰森之色好像也減退了很多。
那張英俊的面容，和遺像中那張英姿勃發、正氣凜然的臉完全重疊。
「我不死，是因為我不願意妥協於死亡。
如果我死了，那是因為我不願意妥協於厲鬼出自本能的欲望。」
（玩家觸發「惡鬼黑化」支線3。
）
（傅昊黑化度：100%）
（「惡鬼黑化」劇情完成度：1/4）
傅昊的面容迅速發生了變化，變得慘白中透出青灰。
他整個人倒了下去。
（任務10：殺死該副本boss傅昊）
（完成度：1/1）
（恭喜玩家開啟新成就）
聞嬌低頭看了一眼掌心，那裡放著一枚徽章。
「我還沒有親眼見過、摸過這個東西。」
「你喜歡可以送給你。」
聞嬌攥緊徽章，關掉遊戲面板，一瞬間卻不太高興得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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