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我與惡鬼
聞嬌眸光一動。記住本站域名
時機還沒到,不行。
聞嬌抬起胳膊,白嫩嫩,纖細。
她皺著眉,不快地道:「你們摸摸。」
晉天豪和陳年眼皮一跳,瞬間就冷靜下來了。
「摸……摸?」
陳年啞聲道。
晉天豪倒是飛快地抓住了聞嬌的胳膊,觸手冰涼。
聞嬌斜睨他一眼,道:「摸起來涼不涼?」
「……涼。」
晉天豪才剛來得及吐出一個字。
聞嬌就冷笑一聲:「可不是涼嗎?
你們倆就把我夾在中間,對著我放冷氣。
嗯?
拿我撒什麼火?
你們倆身上的陰氣有多刺骨頭,你們自己心裡沒有數嗎?
是不是想把我活活凍死在這兒?」
陳年輕輕地捧住了她的胳膊。
他的手也是涼的,摸不出什麼。
倒是感覺到細滑得要命。
陳年的呼吸窒了窒:「……對不起。」
認起錯倒是十分乖覺的。
晉天豪黑著臉抓住聞嬌的胳膊,從陳年手裡掙脫,他冷聲道:「陳少自重。」
然後才又放軟和了口氣:「我怎麼捨得把你凍死?」
「我要回去了。」
聞嬌冷冷道。
「好,好,跟我回家。」
晉天豪在聞嬌面前,不自覺地矮個半個頭。
聞嬌又斜睨他一眼,輕嗤道:「晉總,誰跟你回家?
和你回去,等著你像掐死馮輕輕一樣,掐死我嗎?」
晉天豪噎了噎,臉上剛浮現一點怒氣,就又被他自己死死壓了回去。
晉天豪難得學著好聲好氣地道:「我怎麼會呢?
你不一樣的。」
「我要回酒店。」
聞嬌冷聲道。
「我送你。」
晉天豪馬上說。
「我自己開了車過來,我能自己再開車回去。」
晉天豪一下子想起來,他在院子裡看見的那輛車。
哦,那還是之前聞嬌從他那兒開走的。
那是他的車。
她還肯用他的車。
晉天豪的心情一下子愉快了不少。
「好,那你自己開車。」
晉天豪妥協了。
陳年臉色僵硬了一瞬。
他陡然意識到,哦,原來聞小姐是別人的妻子。
哪怕晉天豪對她再糟,但他們是合法夫妻。
合法夫妻。
這四個字光是在腦子裡過一遍,都讓人感覺到糟心。
聞嬌掃了一眼水果盤:「……下次過來不吃甜瓜了。」
陳年眼底亮起了一小簇光。
「下次吃梨吧。」
「好。」
晉天豪倒是一下子被挑得想起了關宇軒。
又是梨。
晉天豪又想到了關宇軒拿著離婚協議來找他的樣子,走起路都是意氣風發。
呵。
「我走啦。」
聞嬌往樓下走,一邊走,她還一邊回了頭:「今天謝謝陳少,給我講了個有趣的故事。」
陳年嘴角高高牽起,像普通校園裡的青蔥少年一樣,露出了笑容。
那不再是充滿絕望與怨憎的過去,而僅僅只是作為一個有趣的故事被講出來。
晉天豪在一邊又黑了臉。
講故事?
他們還講故事?
什麼故事?
黃色小故事嗎?
聞嬌卻加快了步子,下了樓,走到了門邊。
晉天豪只好迅速跟上去,先把難看的臉色收一收。
走到門邊,聞嬌又回頭看了一眼。
陳年還笑著立在樓梯口,身後無邊的黑暗幾乎將他吞沒。
他手裡還端著水果盤,看上去形容有些滑稽,但還有點可憐巴巴。
聞嬌沖他笑了下,這才走得沒影兒了。
聞嬌上車往酒店開,晉天豪就默默地跟在了後頭。
沒了馮輕輕,也就少一個搗亂的。
之後還可以再努力。
陳年,毛頭小子。
傅昊,一個半死不活的人。
關宇軒,不知道是個什麼玩意兒的玩意兒,反正都沒他好。
晉總開車跟在後面,看著聞嬌開的那輛車,越看越覺得信心大增。
黑化度就這麼生生被卡在了99%。
劉婉等啊等啊,都沒再等到下文。
別墅里已經重歸於寂靜。
劉婉抬頭,小心翼翼地看了一眼陳年。
就這麼完了?
眼看著爆發就在一瞬間,但是就這麼輕描淡寫地被聞嬌壓下去了?
劉婉只能恍恍惚惚地想。
他們對她的迷戀程度,究竟到了什麼樣的地步?
如果他們那裡也有迷戀進度條的話,那是不是已經走到一萬零八千了?
陳年迴轉身,指著地上的馮輕輕:「知道怎麼處理嗎?」
劉婉:「……知道。」
「那你去處理吧,這是你身上最後的價值了。」
陳年笑了下:「要抓住啊。」
劉婉打了個寒噤:「是。」
第二天,幾乎所有人都知道,陳老先生在身體孱弱、神經不太正常的幾年之後,突然鬧失蹤了。
而身體更為孱弱,長期坐輪椅的陳少,竟然在情急之下,突然站了起來。
這位少年鬼才,過去就是誰也不敢輕視的對象。
現在雙腿好了,能跑能跳了,當然更叫人不敢輕視了。
傅昊和關宇軒不是蠢人,他們立刻就從中嗅到了不一樣的味道。
陳年最近總邀請聞嬌去做客。
這究竟做的什麼客,誰也不清楚。
陳年突然恢復,也不知道打的什麼主意……
因為身體恢復,陳年也不再深居簡出,他開始出席陳氏的各個重大場合。
雖然他的臉色依舊蒼白,但一雙黑色的眼眸卻格外明亮。
不再像是過去一樣,總給人以死氣沉沉的感覺。
當時網上都還掀起了一陣風潮,就討論現在年紀輕輕長得又好看的總裁們。
陳年在參加完又一個慈善晚會的第二天,他拍下無數名畫的新聞又上了頭條。
記者難得採訪到這位年輕的陳家少爺。
「您很喜歡收藏畫作嗎?」
「不,我的父親喜歡。」
記者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原來您參加慈善拍賣,心中一直惦記著陳老。
這些都是拍給陳老的。」
陳年那張格外精緻的面容,在鏡頭下好看得有些近乎鬼魅。
他掀了掀眼皮,淡淡道:「不是。」
記者不知道為什麼,突然升起了一點不太好的預感。
他張嘴,竟然結巴了一下:「……那,那是要贈給誰的呢?」
「聞嬌。」
聞嬌是誰?
記者愣了下。
啊!
那不就是傅大少口中的聞小姐!晉總口中的太太!關先生口中的小姐嗎?
靠!
聞嬌在酒店裡消極怠工了兩天,打開手機就收到了八卦新聞推送。
《誰是海城最有魅力的女人?
》。
聞嬌撇嘴,忽略該消息。
傅昊的電話飛快地打了過來,緊跟著還有關宇軒和晉天豪的。
三個聯繫人先後在她的手機閃啊閃。
聞嬌挑了一圈兒,最後選了傅昊。
畢竟還有個傅昊的死亡之謎沒弄明白。
「會展中心,辦了一場沙畫展,你要去看看嗎?」
傅昊在那頭問。
傅昊倒是深懂得,怎麼從聞嬌的愛好入手。
現在的聞嬌雖然不感興趣,但以前的聞嬌喜歡。
聞嬌問了時間和地點,又窩著打了會兒遊戲,然後才慢騰騰地出了門。
她到會展中心的時候,傅昊已經在了。
沙畫展現場有藝術家進行沙畫表演,一進門,就能看見好幾個展台,每個展台前都有現場表演,然後再投影到大熒幕。
聞嬌直接走近了第一個展台。
第一個展台前的藝術家,是個年輕的扎著馬尾的女孩兒。
女孩兒低著頭,一聲不吭地開始作畫。
細沙流在屏幕上,散開、聚攏,慢慢成形。
那是一面五星旗幟。
她抬手又往上面繼續加流沙,圖形很快被打亂,重新散開又聚攏,然後上面慢慢出現了一架形狀更大的直升機。
「這是直升飛機?
戰鬥機?」
聞嬌出聲。
傅昊沉聲道:「這是殲—6戰鬥機,2010年退出了編制。
現在演習很少見到了。」
聞嬌扭頭看了一眼傅昊:「傅大少懂得很多,很厲害。」
但傅昊卻面沉如水,絲毫沒有被誇獎的喜悅。
傅昊並不是個喜怒形於外的人,他也很少在她面前露出不快的一面。
聞嬌垂下目光,看著女孩兒再次變幻,把那架戰鬥機,變成了坦克。
之後則是長長的一截火車。
聞嬌笑了下:「真有意思。」
傅昊卻沒有出聲。
聞嬌:「走吧。」
傅昊問:「不買一幅?」
聞嬌搖搖頭:「成形的那一剎,是最美的。
之後就覺得沒意思了。」
傅昊臉上這才恢復了輕鬆帶笑的表情:「今天能請太太吃飯嗎?」
聞嬌斜睨他一眼:「再順便讓記者拍到?
拿去刺激一下晉天豪?」
傅昊厚著臉皮笑道:「我覺得這樣很好。」
聞嬌搖頭:「我覺得這樣不好。」
黑化進度還剩最後1%。
她要用在刀刃上!
聞嬌眼波流轉,突然改口道:「不過可以去你家吃。
正好,我還有話想問問傅大少。」
傅昊求之不得。
他恨不得把聞嬌抄起來就跑。
「走吧。」
聞嬌當先走在了前面。
傅昊立即跟了上去。
兩人還是各自開車,一前一後到了傅家。
等進了門,傅昊吩咐了廚師去準備晚餐。
而他則和聞嬌上了樓。
傅家別墅里還是光線昏暗,只不過今天有人氣兒多了,至少一轉眼就能瞥見幾個傭人。
傅老先生還坐在之前那間房間裡。
傅昊指著說:「這是我以前用的書房。」
他並不避諱她,大概是因為反正最大的秘密她已經發現了。
他巴不得她接觸更多一些。
然後如果她能在這樣的情況下,依舊毫無芥蒂地面對他。
他會更高興的。
聞嬌走進門,而這一次,她看得更仔細,也就發現了更多的東西。
傅老先生腿上放了一條毯子。
而蓋腿的毯子上放了一沓報紙,報紙的顏色和毯子的顏色接近,在光線昏暗的條件下,還真不太好辨認。
聞嬌微微躬腰,湊近了傅老先生。
傅老先生還是呆坐在椅子上,眼皮耷拉著,和之前酒會上健步如飛的仿佛是兩個人。
他身上散發出了一股腐朽的氣息,但聞嬌並不覺得難聞,甚至還湊得更近了一些。
傅昊在不遠處看著這一幕,並沒有動。
他只當她在好奇,以為傅老先生也是一個死人。
傅昊在不遠處笑了笑,說:「太太放心,我父親是個大活人。」
聞嬌抿了下唇,她將那沓報紙上的內容收入了眼底。
報紙的年份已經比較久了,是2010年7月發行的。
留著這樣一沓舊報紙,抱在懷裡。
報紙邊緣泛黃、變脆,還有嚴重的卷邊兒。
說明曾經有人無數次地翻看它們。
很明顯它們有著別樣的意義的。
聞嬌的目光一轉,終於從泛黃的紙面上搜尋到了一行字:
「無法返航的33467,截止至今已搜尋20日」
下面一行小字:
「仍舊沒有下落」
聞嬌輕輕「啊」了一聲。
她好像知道傅昊的死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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