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妤在白思楠走去世一天後,才真正接受白思楠已經去世的事實,然而,更多的打擊接踵而至。
白思楠是心臟病突發去世的,在這之前,她已經因此住過一次院,家裡、辦公室,甚至她的包里,都常備著急救的藥。
根據白思楠的助理邵陽的講述。那天,白思楠在她去世的那家酒店參加一個商務聚會,但是遇到了谷梅,兩人言語間爭鋒相對,谷梅一氣之下,把一杯紅酒潑在白思楠白色裙子上。
白思楠在酒店開了一間房,讓邵陽回公司取一套新的禮服過來。並囑咐邵陽,將她放在辦公室的藥一起帶過來。
邵陽問她是否不舒服,白思楠只說了一句「以備不時之需」。
邵陽趕回公司取了衣服,便往酒店趕,遇上堵車,耽誤了二十分鐘左右,等她到酒店,怎麼敲門都沒人來開,打電話也不接。她很擔心,便找到酒店的工作人員,拜託人家幫忙開門。
邵陽看到穿著睡袍倒在地上的白思楠,臉色烏青,面目猙獰,嘴裡和地上都是嘔吐的穢物,嚇得她跌坐在地。酒店的工作人員及時打了120和110,其實那時候,白思楠的身體已經僵硬發涼。
法醫認定,白思楠是突發心肌梗塞而導致的意外。但是突發心肌梗塞的誘因是什麼,警察表示還需要繼續調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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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思楠年輕時曾是小明星,長得漂亮,在上流社會有些名氣。後來,她生下白妤,便轉行去做生意,因為積攢了上流社會的人脈,生意做得風生水起。去世前,她已經在上流社會站穩腳跟。
她有姿色、又單身,吸引了許多中年富商的關注。豪門太太們個個視她為眼中釘,肆意的將髒水潑到她身上:說好聽點兒是創業成功,誰知道爬了多少男人的床才有的今天?
白思楠的死,在上流社會引起了不小的轟動,還上了浦城當地報紙。
雖然報紙上只是陳述了事實情況,卻提到了一個關鍵地方:白思楠在酒店套房去世,死的時候只穿了睡袍。
看報紙的人立刻根據這隻言片語,腦補出了一出大戲。
她的離世,給大家留下了很多談資,被以訛傳訛,傳的很難聽,什麼樣的污言穢語都有。甚至不少人開始猜測到底是誰,把白思楠搞得突發心臟疾病去世。
白思楠的葬禮來了很多人,他們中的大多數並不是真的來悼念她,只是想觀賞一下她的去世後淒涼的葬禮,以求得心理上滿足。
這些內情,白妤都不知道,還以為,他們都是白思楠的朋友,用盡力氣支撐著自己,對她們說謝謝。
蕭穆何一直都陪在白妤身邊,那些上流社會的貴婦們,怎麼可能不認識蕭家公子?
私下裡說起來,都在感慨白家母女倆真是好手段,老娘沒擠進蕭家,便讓女兒來。
「蕭家是倒了血霉,被這對母女纏上。」
「白思楠這女兒,真的不是蕭正的?」
「我聽說是陳峰的。」
「真的啊?我還奇怪呢,谷梅那麼討厭白思楠,怎麼沒來送她最後一程呢。」
幾個中年婦女毫不顧忌的談論著,忽然看到蕭穆何迎面走過來,便緊閉嘴巴安靜下來。
蕭穆何停在她們對面,少年的他,長相和身高無疑都是最拔尖的,而他一身黑色西裝將他的凌冽的氣勢映襯的特別足,她們在他看到了蕭正的影子,不覺屏住了呼吸,一時間竟忘了,他才是個十八歲的少年。
「這裡不歡迎你們,請立刻離開。」蕭穆何沉聲說道。
幾位貴婦都懵了,在蕭穆何銳利的目光下,好半晌才反應過來,其中一位說:「你怎麼能這樣和我們說話?我們好歹也是你的長輩。」
「輪年紀的確是,但是行為太低劣下作,配不上『長輩』二字。」
那一刻,她們的表情十分精彩,想發怒,卻又努力隱忍,眼睛睜的圓圓的,眼珠子幾乎要凸出來了。
蕭穆何不疾不徐的繼續說:「未來在各位的葬禮上,應該也會有像你們這樣的人,說著難聽的風涼話,慶祝你們的離世。」
其中一位忍不住厲聲尖叫起來:「蕭穆何!你不要太過分了。」
蕭穆何根本不把她的控訴放在眼裡,還算禮貌的做了一個「請」的姿勢,「再不走我喊保安了。」
幾個人十分不甘心,但是又不敢和他正面起衝突,氣呼呼的走了。
蕭穆何一直看著她們,確定她們真的離開,才理了理襯衫領子,朝著白妤走過去。如果可以,他希望她永遠不會知道那些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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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白思楠的葬禮上,還來了一位不速之客。
黑色半身修身裙、黑色高跟鞋,帶著墨鏡,身材窈窕、面容姣好,除了一個翡翠鐲子,沒有帶任何珠寶,氣質卻完全碾壓那些參加葬禮還珠光寶氣的貴婦們。
邵陽偷偷對白妤說:「她是公司除了白總以外的第二大股東,蘇晴。」
蘇晴並不是一個人來的,還帶著隨從。
邵陽提醒白妤:「來者不善。」
白妤:「她會做什麼?」
邵陽搖頭,「不知道,她一直在美國,這次專程回來,感覺不太好。」
因為蘇晴和白思楠在公司未來定位上有些分歧,數次聯名其他股東,要求撤掉白思楠董事長的職位,都沒有成功。現在白思楠走了,雖然白妤可以繼承白思楠的股份,但是不滿十八歲,沒有公司經營權。蘇晴作為第二大股東,自然成為公司最有話語權的人。
葬禮結束後,賓客陸陸續續離開,蘇晴一直等到最後,走到白妤身旁,摘下墨鏡,微微一下,疏離感十足。
「你就是白思楠的女兒?」
白妤點點頭。
蘇晴忍不住又打量了她一番,「已經這麼大了。聊一聊吧。」
白妤看向蕭穆何,他說:「我陪你。」
蘇晴亦看向蕭穆何,又問白妤:「男朋友?不好意思,我不和無關的人談。」
她們登上了一輛商務車,蕭穆何和邵陽都在車外等她。
「我就長話短說了。當年你媽媽創業的時候沒有錢,所有的資金都是我出的。一年前我們曾經簽過一份協議,如果公司今年不能實現上市,她需要將所持股份的50%賠償給我。現在她走了,合同當然可以終止,但是,請將我投入的資金如數奉還。」
白妤愣愣的聽完,試著問:「多少錢?」
「1個億。」
白妤被這個數字砸懵了,好半晌才說:「我沒有那麼多錢。」
蘇晴莞爾一笑:「那就把你手的股份,折價轉讓給我。」
「折價?為什麼要折價?」
蘇晴理所應當的說:「因為你們違約啊。」
蕭穆何站在車外面,不停的看表,已經二十分鐘了,還沒有談完。車窗玻璃上貼著很厚的太陽膜,再加上陽光反射,除非眼睛貼在玻璃上,否則車裡的一切都看不清,顯然他不能把眼睛貼在玻璃上往裡看。只能忐忑的等著,不停看表。
那個女人一看就不是善茬,她和小白談判,小白必輸無疑啊。
蕭穆何簡直擔心死了。
正想著,車門打開,蘇晴彎著腰下車。看到立在門邊的蕭穆何,停下步子打量他,「你看起來很面熟,你叫什麼?」
蕭穆何面無表情的說:「無可奉告。」
蘇晴笑了一下,「蕭正是你什麼人?」
蕭穆何看向蘇晴,依然冰冷的說:「與你無關。」
連著被拒絕,蘇晴也沒有生氣,只是說:「我們還會再見面。」
邵陽和蕭穆何在蘇晴走後,上了車,白妤把蘇晴和她說的話,一字不落的轉述給她們,神色十分平靜。
邵陽:「現在是公司上市的關鍵時刻,白總似乎把流動資產都投到公司了。1個億,恐怕拿不出來。」
白妤:「就按她說的意思,把股份給她吧。」
邵陽有些不甘心的說:「可是白總的心血難道就這樣……」說道這裡,她堪堪停下來。她這是在做什麼?她為什麼要去為難一個剛剛失去媽媽的孩子呢?
白妤心被狠狠揪住了,白思楠留給她的……她沒有能力去守護,她真的太沒用了。
邵陽心疼的抱住白妤。
「交給我,我來想辦法。」
一直沒有說話的蕭穆何忽然開口。
白妤看著他,邵陽也不敢相信的問:「你說什麼?」
「1個億,我來想辦法。」蕭穆何重複道,他拉住白妤的手,緊緊握住,認真又深刻的說:「我說過,你還有我,我會陪著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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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思楠的去世,給白妤帶來了很大的打擊,她在家裡休息半個月,一直不願出門。
每天蕭穆何都會來家裡看她,帶各種好吃的、好玩的,還拉著時藍陪她聊天。他想,有些話她可能不想和自己說,她和時藍都是女生,應該有更多的話題可以聊吧。
沈黎他們偶爾也會跟過來,熱熱鬧鬧的亂上一陣才走。在那些時刻,白妤總會忍不住的隨著他們一起笑。
她很感激,在她低谷時一直陪著她的蕭穆何,很感激他的朋友們,在她不知道如何笑的時候,還來逗她笑。
半個月後,她才回學校上課。她不知道的是,在這期間,外界有關她媽媽的流言蜚語已經發酵成什麼樣子。
一早,蕭穆何就來接她,他們還像過去那樣,乘地鐵去學校,他帶了貓糧,路過廢工廠,拉著她進去餵貓。他請假的這些日子,小貓一直都是他在餵。
她卻提不起興趣,她覺得自己和這些流浪的小貓沒什麼區別,同樣可憐,她又有什麼立場去可憐小貓?
蕭穆何忽然抱住她,在她耳邊低聲有力的說:「不管聽到什麼不好聽的話,你都要記住,我會永遠陪著你。你是全世界最好的,獨一無二的白妤,是我要永遠喜歡和保護的白妤。」
作者有話要說:雙更結束了,謝謝大家支持!本章100個紅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