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呵」
王寶頗有深意的笑了笑,掃了眼臉色難看的馬軍,身子往外探了探,看著坐在宵夜攤上陳國忠一行人:
「這麼巧啊陳sir,大晚上的在這裡宵夜啊?!」
說到這裡。【Google搜索】
他又轉而看向了馬軍:「馬sir,你剛才不是餓了麼,好了,這裡正好有個宵夜攤,下車將就一下隨便吃點東西湊合一下?!」
馬軍坐在座位上,臉色鐵青沒有接話,放在膝蓋上的雙手緊捏成拳,指關節發白。
「馬sir!」
陳國忠眼角眯了眯,並沒有搭理搭話的王寶,目光死死的盯著跟王寶坐在轎車后座的馬軍:
「你說你去盯著王寶,沒想到你竟然會如此盡責,都坐上了王寶的車子,二十四小時貼身盯著他了?!」
他牙關緊咬,一字一頓的從牙縫裡面擠出來幾個字:「馬軍、馬高級督察,你還真是盡職盡責啊!」
「我就說了,難怪了,你跟在王寶後面盯了他這麼久,竟然一點有用的消息都沒有,原來你們都湊得這麼近了啊?!」
「」
馬軍嘴唇蠕動了一下,看了看那邊眼神都快能夠殺人的陳國忠,思考了一下還是沒有再廢話解釋。
這種情況下,自己怎麼解釋都沒用,褲襠進黃泥,不是屎也是屎了。
更何況這還真的,自己跟王寶這麼和平的坐在一台車子裡,無論怎麼去解釋都沒有人相信的。
「哈哈哈」
王寶聽著陳國忠的話,整個人開心的仰頭大笑了起來:「看來,陳sir今天晚上的脾氣不怎麼好啊,看上去火氣很大的樣子。」
說話間。
他沖陳國忠挑了挑眉頭,擠眉弄眼語氣曖昧的說到:「陳sir如果火氣大的話,晚上可以去我的場子找幾個小妹聊聊天深入交流一下感情。」
「報我王寶的名字,我可以讓小姐給你打個對摺,只收你一個成本價,怎麼樣?夠對的起你了吧?」
「撲街!」
「王寶,你在說什麼東西!」
陳國忠身邊坐著的下屬聽到王寶的話,立刻拍桌子指著王寶呵斥了起來。
「怎麼?!」
王寶眉頭一挑,壓根就不吃他們這一套:「我只不過是關心陳sir一下而已,你們就這麼大火氣想抓我,是不是有點無法無天啊,港島可是講法律的地方。」
他語氣玩味的看向馬軍:「不要以為只有你們穿了這身衣服,馬軍馬高級督察也是穿這身衣服的,我跟他可是好朋友好兄弟來著。」
馬軍臉色難看的掃了王寶一眼,深深的瞪著他,但是到底沒有說話。
「我有必要提醒一下你們這小小的警員們。」
王寶臉上的笑容濃郁,伸出右手倒騰著自己的手指甲,漫不經心的說到:
「陳國忠馬上就要退休了,等他一退休你們可都是要被馬軍馬sir管的。」
「等那個時候,你們這些警員在街上見到我王寶,那都要老老實實給我原地立正站好,畢恭畢敬的沖我王寶敬禮跟我說早安!
」
此言一出,就如同點燃了火藥桶。
「放肆!」
「王寶,你簡直無法無天!」
這幾個夥計一個個被氣的不行,拍著桌子直接就站了起來,大聲呵斥著,掀衣擺就要掏腰間的點三八來。
「行了!都給我閉嘴!」
陳國忠皺眉呵斥一聲,伸手示意下屬安靜下來:「你們老老實實吃飯,不要多嘴!」
「陳sir。」
「老大。」
有下屬心有不服還想說話,再度被陳國忠呵斥了一句,也只能老老實實閉嘴了。
「王寶。」
陳國忠扭頭看向志得意滿的王寶,伸手點了點他:「還是那句話,只要我陳國忠還在一天,我就會盯死你的。」
說完。
他又看向了車裡坐在王寶身邊的馬軍:「馬sir,今天晚上你讓我有點意外了,看來,我有必要好好調查一下你的底子了。」
說到這裡。
他的語氣重了幾分:「小心點,保不准明天icac就會來找你去喝茶!」
馬軍拳頭緊攥,鼻息沉重的出了口氣,沒有說話。
「謝謝陳sir關心。」
王寶抬起手來,像模像樣的沖陳國忠敬了個禮:「馬sir說你的關心他收到了。」
「如果可以的話,我們這邊建議陳sir先照顧好自己的安全再說。」
說完。
他沖司機擺了擺手,笑呵呵的說到:「走了走了,一群撲街仔大晚上的狗叫吵的要死,換個高檔的餐廳夜宵先。」
轎車一腳油門直接開了出去,留下一地的尾氣。
「媽的!」
一干夥計看著遠處的轎車尾燈,氣的咬牙切齒,但是又無可奈何:
「陳sir,剛才你就應該讓咱們出手,把王寶抓回警署去。」
「就算治不了他什麼罪,那也要噁心他一頓才好,讓他沒有好日子過。」
「好了!」
陳國忠再度皺眉呵斥了一聲,打斷了大家的話:「這件事情沒什麼好說的,如果這麼簡單的就能對付王寶,還用的著你們說出來?!」
他端起面前的啤酒仰頭喝了一大口,擺了擺手:「行了,今天晚上大家都辛苦了,大家都回去早點休息吧。」
眾人你看我我看你,也只能起身道別,各自離開,沒多久,桌子上只剩下陳國忠跟他的下屬陸冠華督察。
「陸sir。」
陳國忠抬手搓了搓臉蛋,深呼吸一口拿起桌上的香菸來抖出一根叼上,點燃大口的吮吸一口:
「馬軍這個點好像有點問題,這件事情就交給你來辦吧,明天開始,你帶人單獨對馬軍開始調查。」
隨著煙霧吐出,濃烈的煙霧在兩人之間蔓延開來,將兩人籠罩在了裡面。
「我感覺,剛才他們這樣子應該不是裝的。」
陳國忠到底是這麼多年的老警察了,眼光毒辣一眼就看出了問題所在:
「馬軍跟王寶之間真的有點什麼貓膩,今天晚上也是王寶故意把馬軍帶到這裡出現在咱們面前的。」
「他們之間應該發生了點什麼不愉快的事情,我感覺這件事情對咱們來說是一個非常重要的突破點。」
他夾著香菸的手指在陸冠華跟前的桌面上點了點:「所以,接下來的這段時間得要辛苦你了,一定要親力親為,好好的調查一下這個馬軍。」
陸冠華是陳國忠的絕對親信,所以這件事情他可以放心的交給陸冠華去做。
自己的想法也可以毫無保留的告訴他。
「最近幾天,灣灣那邊的警方不是出了個大桉子麼?」
陳國忠夾著香菸用力的嘬了一口,在他的吮吸之下菸草燃燒菸頭忽明忽暗:
「尖沙咀警署的宋子傑聯合什麼灣灣的警方打死了個大毒梟搗毀了那邊的一個販毒集團。」
「也就是這件事情發生以後,王寶手下場子裡前一段時間忽然爆紅的白粉行當又偃旗息鼓了。」
「我懷疑二者有什麼聯繫,這件事情咱們可以好好調查一下,我懷疑馬軍收了王寶的黑錢一直在幫王寶做事。」
他的目光落在陸冠華的身上,理所當然的說到:「不然,前一段時間無論咱們怎麼抓怎麼行動,都抓不到王寶的人在販毒,這就很沒有道理。」
「我懷疑就是馬軍一直在給他們遞點,提前泄露了咱們的行動。」
「額」
陸冠華沉吟了一聲,挑眉看著頭頂上夜宵攤的頂棚,簡單的思考了一下,斟酌道:
「陳sir,咱們這樣是不是有點太過於著急了。」
「馬軍好歹也是個高級督察,馬上就要接替你的位置了,咱們在沒有任何證據的情況下就去調查他的話,這樣會不會落下什麼口舌」
「老陸!
」
陳國忠的音調忽然就拉高了好幾分,面色一沉盯著坐在對面的陸冠華,燃燒著的香菸冒著煙霧向上:
「怎麼?你不敢啊??」
「你害怕我馬上就要退休了,這個時候你去調查馬軍,萬一沒有找到他的什麼問題點,你怕我退休以後馬軍專門對付你,給你穿小鞋啊?!」
陳國忠的言辭非常尖銳,也很直白,一套下來直接問的陸冠華啞口無言。
「不不是這個意思。」
陸冠華連忙搖了搖手,表明自己的立場:陳sir,我跟你這麼多年,我什麼樣的人你是清楚的,我陸冠華肯定是不會怕他的。」
說到這裡。
他嘆息了一口,露出了憂心忡忡的表情來:「我只是覺得,在眼下這種關頭,咱們只憑今天晚上看到的事情就去調查馬軍,不是很合適。」
「你好好想想,馬軍什麼人啊?」
「他以前因為毆打嫌疑人各種被投訴,一直都升不上來的人,為什麼現在忽然好好的,在嘴角沒有破獲任何桉子、斬獲任何功勞的情況下忽然就被提上來了?!」
陸冠華的心思同樣通透細膩,開始給陳國忠仔細分析起中間的原因來:
「我懷疑馬軍在裡面也是有人的,有人幫他站台,所以他才能夠突然升職被提拔。」
「不然,就按照馬軍以前那種爛性子,他即便本事再大也不可能提拔上來的。」
陸冠華挑眉看著對面陳國忠,拿起桌上的香菸來給自己點上一根:
「所以,我不贊成咱們現在這個節骨眼上去調查馬軍,我怕到時候咱們沒有捕捉到馬軍的什麼證據,反倒是到時候被馬軍反咬一口。」
他吐了口煙霧,身子前探,語重心長的說到:「老陳,這麼多年我是跟在你的後面一步一步走上來的,我們是上下級關係,更是朋友,咱們能到這個位置很不容易。」
「我不希望,你還有幾個月就要退休的節骨眼上,到時候因為得罪馬軍,弄的你不能安然退休,萬一被革職了,以後退休待遇都沒有了!」
他嘆息了一口,有些無奈道:「忠哥,在這個世界上,黑的東西很多,就單單咱們永遠也不可能管得過來的。」
「……」
陳國忠看著坐在對面語重心長跟自己說話的陸冠華,一時間也沉默了下來。
他皺眉眯眼重重的吸著香菸,沒有再說話。
「來了!」
服務生端著兩盤澳門燒肉炒飯送了上來,往兩人面前一方:
「阿sir,炒飯來了,剛剛烤出來的燒肉,還脆著呢。」
「謝謝。」
陳國忠笑著點了點頭,隨手掐滅了手裡的香菸,拿起勺子來挖著炒飯往嘴裡送。
「吃啊,看著我幹嘛。」
陳國忠看了眼對面沒有吃飯的陸冠華,一邊吃一邊說到:「吃飽了好做事,我這個人在警隊做了這麼多年的事情,做事一直求個問心無愧。」
「只要我還在這個位置上一天,王寶的事情我就會調查到底的,馬軍同樣也是一樣。」
「好的吧。」
陸冠華聽著陳國忠語氣中的堅定,只得無奈的點了點頭,掐滅手裡的香菸低頭吃飯:
「既然你已經想好了,那就放手去做吧,我陸冠華肯定是聽你的。」
「你說調查,那我就一定全力去調查,輔左你。」
「呵呵。」
陳國忠聞言看了眼對面的陸冠華,笑著抿了抿嘴,低頭往嘴裡扒著飯。
得有好一會。
陳國忠率先放下勺子,招呼來服務生把晚上的宵夜單買了,隨手拽過桌上的紙巾來擦著嘴巴,再度點燃了一根香菸,幽幽的抽了起來。
繚繞的煙霧中。
陳國忠看著對面吃飯的陸冠華:「前一段時間我去醫院做檢查,你還記得吧。」
「嗯。」
陸冠華咀嚼著炒飯,點了點頭。
「我得了癌症。」
「啊」
陸冠華拿著勺子的手指一頓,繼續吃飯:「哪裡啊?」
陳國忠夾著香菸的手指點了點腦袋:「腦袋。」
「醫生怎麼說?」
陸冠華拿著勺子翻動著盤子裡的炒飯:「有的治嗎?」
「不知道。」
「不知道?」
陸冠華抬起頭來看著看著陳國忠,故作輕鬆的說到:「不知道那就是沒事咯,對不對?」
「滋」
陳國忠看著他,抿嘴笑了笑,用力的嘬了口香菸,澹澹的菸草燃燒的聲音蔓延來。
「呼」
他吐出一口濃烈的煙霧來,把菸蒂掐滅在菸灰缸里,拍了拍掉在手臂的菸灰,拿起凳子靠背上搭著的外套起身站了起來:
「行了,就這樣吧,走先。」
他伸手拍了拍陸冠華的肩膀:「早點回去休息,明天開始做事,按照我跟你說的做。」
「嗯。」
陸冠華鼻音濃郁的應了一聲:「知道了忠哥。」他頭也不抬的繼續低頭吃著炒飯,勺子挖著炒飯塞進嘴裡,大口大口的咀嚼著。
好一會。
他端起面前的酒杯來,仰頭喝了一大口。
「啪!」
端著的酒杯被他重重的拍在了桌子上,杯中的酒水濺了一桌子,震得桌子都顫了顫。
周圍。
食客投射過來不明所以的目光。
「呼」
陸冠華呼吸沉重,看著不遠處上車離開的陳國忠,身子微微顫抖著。
······
轎車上。
車子繼續平穩的行駛在公路上。
后座。
馬軍跟王寶兩人坐在座位上,沒有對話。
「馬sir。」
王寶臉上的笑容消失,面無表情的看著馬軍:「對於我剛才安排的節目可還滿意?」
「你套我!」
馬軍咬了咬牙,扭頭與之目光對視:「你他媽的套我?你知不知道這樣做陳國忠那條瘋狗會盯死我的。」
「怪我咯?!」
王寶理所當然的看著他:「你不是喜歡做中間人嗎?作為中間人,你不能只幫你上面的人做事不幫我做事,我來告訴你中間人該怎麼做,你應該感謝我才對。」
「現在咱們都綁在一起了,你必須得幫我做事,對不對?!」
「!」
馬軍牙關緊咬,目光陰沉的盯著王寶沒有再說話。
「行了。」
王寶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到處跑了一晚上也累了,走,我帶你去季布的新世界喝酒去。」
「說起來,你們還是舊識對不對?!」
他嘴角微微上挑:「你上面的人讓我去找季布要錢,正好咯,你陪我一起去。」
「我拿到雙份的錢,放心,肯定不會少了你那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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