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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我要做皇帝23

2024-08-31 00:26:18 作者: 初雲之初
  馬暉聽她如此言說,又驚又怒,嘴唇動了動,似乎是想要訓斥句什麼,然而在那幾個遊俠虎視眈眈之下,終究也沒說出口。

  最後向燕琅行了一禮,他有些狼狽的離去。

  那幾個遊俠目送馬暉走遠,實在按捺不得,朝他背影吐口唾沫,忍怒道:「若非親耳聽聞,親眼所見,誰知世間竟有這等腌臢狗輩!」

  「這樣的大臣,這樣的皇帝,忠臣無立足之地,反倒是這些卑鄙小人,如魚得水……唉!」

  燕琅靜靜聽他們說完,眼底似乎浮現出一抹笑意,說了句:「回去吧。」便提燈往返回前院。

  林氏雖在席上,卻也憂心繼女,見她回來,神情微安,忙關切道:「如何?都說了些什麼?」

  燕琅但笑不語,幾個遊俠性烈如火,卻忍耐不得,將方才馬暉所說的話講與眾人聽,末了,又說起燕琅要在三日後進宮,在朝議上與皇帝當堂分辨之事。

  眾人聽得群情激奮,怒不可遏道:「簡直欺人太甚!」

  林氏也道:「這,這如何使得!」

  皇帝兩次遣人來此,說的話一個比一個不中聽,連拿沈平佑屍身要挾這種事都做出來了,難道還能指望他講仁義道德嗎?

  萬一當場鬧起來,皇帝惱羞成怒,該當如何?

  若是皇帝將她扣住,直接幽禁,屆時直接嫁到柔然去,又該如何?

  「你啊你,」林氏道:「實在是有些冒失了!」

  老管家反倒笑了:「咱們姑娘不是那種沒成算的,夫人不妨先聽她講一講緣由,再說別的。」

  燕琅道:「該有的底線,我分寸不讓,但該有的道理,也是分寸必爭。」

  「父親死了,武將們幾次三番上疏,可直到此刻,朝廷都沒個交代,我身為沈家之女,如何便問不得了?咱們堂堂正正,走到哪兒都不怕。至於惱羞成怒,又或者是將我扣下,逼加柔然……」

  燕琅自若道:「一個人若想在絕境中活下去,固然千難萬難,但若是想求死,卻再簡單不過。民不畏死,奈何以死懼之,陛下若決議如此,我唯有一死了之,既不失沈家清名,來日史書工筆,較之昏君佞臣,也多三分氣節。」

  不是誰都能將生死置之度外,如此坦然應對的。

  眾人聽得心潮激盪,熱淚盈眶,紛紛道:「敬沈姑娘!」

  燕琅笑了一笑,將杯中酒一飲而盡:「多謝!」

  ……

  這場宴飲一直持續到半夜,方才漸漸停歇,林氏不勝酒力,被春華扶著去歇息了,老管家則去安頓今日因義勇而來的遊俠浪人,又囑咐底下人分隊巡邏警戒,以防萬一。

  燕琅酒量甚好,回房之後,眼中不見醉意,反倒更添鋒銳清厲之色,簡單洗漱之後,便遣退身邊僕婢,沒有往臥房安置,反倒去了書房。

  系統道:「來這兒做什麼?」

  燕琅自書房暗格之下摸出沈平佑的私章,道:「等人。」

  系統奇怪道:「等誰?」

  這話剛問完,不等燕琅回話,便見窗外砂紙上人影一閃,老管家低啞的聲音在外響起:「姑娘在裡邊兒嗎?」

  「在,」燕琅似乎不覺得意外:「您進來吧。」


  老管家應了聲,推門進來,又迅速反手將門合上:「我猜您必然有吩咐,果然。」

  燕琅笑了一笑,道:「雖是做好了殊死一戰的準備,但也不能引頸受戮。」

  老管家聽她這般言說,便知她已經有了主意,低頭道:「不知姑娘有何吩咐?」

  「鬧成這個樣子,皇帝對沈家必欲除之而後快,而我們所能與之抗衡的資本只有兩點,」燕琅眼底似乎有一片波瀾不興的海洋,抬眼看他,道:「一是物議人心——父親死後朝廷卻沒個交代,已經叫人不滿,再殺沈家一門,更將令天下側目;二來,便是父親治軍多年,於邊軍樹恩深重,威望之高,遠非常人能比。」

  老管家目光微亮,道:「姑娘的意思是——」

  「皇帝未必肯見我。」燕琅道:「我們要做的,就是叫他迫於局勢,不得不見。」

  老管家道:「沈家兩次遣退皇帝來使,又有諸多豪俠前來襄助,市井之間,只怕已經開始說皇帝刻薄寡恩,鳥盡弓藏了吧……」

  「還不夠。」燕琅道:「皇帝不會到市井之間去,也不會聽平民百姓說他們有多不滿,真正有能力迫使他讓步的,是勛貴高門,是滿殿公卿,是國子監內意氣激昂的士子們。」

  老管家點頭道:「我明白了。」

  「將沈家的去路與滿門生死寄托在虛無縹緲的聲望上,這是最無用的法子,但勢不如人,卻沒有更好的破局之法。」燕琅說的略有些喪氣,神情卻是堅毅,自袖中取出一條白絹,咬破手指,寫了血書上去,驗看無礙之後,蓋上沈平佑的私印,又取出先前收起的銀票,一起交與老管家。

  「將它交到可靠之人的手上,若真到了萬不得已的境地……」

  她頓了頓,眼底凶戾之色一閃即逝:「就叫他帶上這兩件東西,往北境去尋蔣世安!」

  老管家微微變色:「姑娘,難道您打算……」

  「皇帝即位之後,便大肆打壓武將,以文制武,數次裁減軍用開支,又時常以文臣宦官監軍,掣肘將領,邊軍將領怨之久矣,就像乾燥到了極致的木柴,只缺一粒火星,就會燃起燎原烈火,現在,沈家的遭遇,便是那一顆火星。」

  燕琅道:「蔣世安此人秉性桀驁,曾因與監軍交惡而被下獄,是父親為他求情,方才保全性命,得以再立軍功,升到這位置上。若在邊軍將領中挑選一個最不喜皇帝,又肯為沈家張目的,想必便是他了。」

  老管家聽她如此安排,便知她已經做了最壞的打算,心下酸澀,卻還是應聲道:「姑娘放心,我必不負您所託!」

  燕琅想起今日見過的兩個來使,發出短促的一聲冷笑:「即將滅掉大夏的不是我,也要給它添一抔土!」

  ……

  大夏與柔然交戰敵對幾十年,是戰是和這種大事,更是牽動著百姓們的心思,老管家叫人放出風去,將柔然國書的內容講了,又言說此後年年呈送歲幣之事,果然使得群情激奮,議論紛紛。

  近年來大夏國力漸衰,賦稅徵收卻一年多似一年,地方上水利失修,土地兼併,農民流離失所;中央冗官亦多,政治腐朽,財政艱難,再年年進貢歲幣,於百姓而言,無疑是雪上加霜。

  只有切身利益受到傷害,才能真正的同仇敵愾,老管家又適時的放出風去,將沈平佑蒙冤而死,皇帝卻逼迫他的孤女和親柔然之事散播出去,當日親眼所見馬暉醜態的幾個遊俠,更將此事大肆渲染,鬧的沸沸揚揚,滿城風雨。


  在皇帝看來,自己肯饒恕林氏大不敬之罪,已經是宅心仁厚,沈家女便該感恩戴德,進宮來謝恩,答允和親之事才是,待見了滿面青腫的馬暉,聽他講了今日之事,呆愣了大半晌,怒的兩眼充血,暴跳如雷道:「賤婦,賤婢,安敢如此放肆!」

  馬暉見他如此盛怒,應對之間愈加小心,低聲道:「那榮安郡主所說的入朝明辨一事……」

  「入朝?她也配!」皇帝大口的喘息著,捉起案上茶盞,猛地砸到地上,咆哮道:「簡直罪該萬死!」

  馬暉原本還想問一問此事如何處置,只是見皇帝狂暴至此,更不敢做聲,如此靜待半晌,方才聽皇帝喘著氣道:「好,好好好!她們所依仗的,無非便是朕想做個明君,不願為她們而喪失百年名聲!既然如此,朕便陪她們耗下去!」

  「著人暗中盯住沈家,若有異動,即刻回稟!」皇帝雙目冷光攝人,一字字道:「她們願意鬧,朕便奉陪到底,等再過些時日,此事淡去之後,朕便要看著那兩個賤人死無全屍!」

  馬暉聽得心頭一涼,情不自禁的打個冷戰,小心的道:「那和親之事……」

  皇帝所能用來要挾沈家人的,無非就是那麼點東西,可是燕琅連死都不怕,沈平佑的屍身都不要,他作為人間帝皇所具有的一切威懾,似乎都失去了作用。

  「暫且等等,」皇帝滿心憤恨的承認了這一點,咬牙道:「走著瞧!」

  計劃永遠都趕不上變化,皇帝如此說完之後的第二日,國子監的學生們便到宮門前靜坐抗議,更有諸多清流名宿上疏,請求徹查昌源戰敗一事,中止所謂的和親。

  皇帝勃然大怒,當場便將為首之人下獄,不想如此一來,反倒更使得人心激憤,國子監生中的激進者,甚至跑到馬暉這類議和派官員的家中去,一把火把他們的府邸點了。

  皇帝聞訊驚怒非常,一邊下令徹查此案,另一邊,卻也不敢再以高壓政策應對此事,與幾位宰輔商議過之後,終於低下頭顱,首肯了榮安郡主入朝明辨一事。

  燕琅聽聞這消息,不禁微鬆口氣。

  路總是要人走出來的,不試一試,怎麼知道不行?

  她喚了府兵統領與遊俠為首之人來,囑咐道:「我此去前途未卜,死生未知,唯有母親一人,如何也放心不下……」

  「郡主安心,」那幾人鏗鏘有力:「夫人安,我等便在,夫人不安,我們必已先死!」

  燕琅聽得動容,起身謝道:「諸君盛情,我實在無以為報,些許金銀,無需掛齒。」說著,便有侍女用托盤盛了銀錠子過來。

  眾人變色道:「郡主可是看不起我們嗎?!」

  「既然如此,」燕琅久久的注視著他們,再度施禮道:「我便先謝過諸位了!」

  朝議那日是個清晨,燕琅起個大早,喚人入內梳洗,進來的卻是林氏。

  她怔了一下,旋即笑了,輕輕喚道:「母親。」

  林氏也笑了,那神情中卻有些感傷,近前去道:「我來幫你梳洗更衣。」

  燕琅道:「好。」

  林氏便執起梳子,默默為她梳理長發,想要伸手自妝奩中揀支銀簪子,手卻忽然頓住了:「還是素淨些吧。」

  「不必了,」燕琅淡淡一笑,道:「淡妝素裹的人,未必心存哀戚,穿著龍袍的也不一定是皇帝,還有可能是戲子。」

  她將那支銀簪插進發間,目光明亮,神態從容:「我要漂漂亮亮的去。」

  作者有話要說:  明天怒懟皇帝~

  ps:明天上榜,更新應該會晚,大家多多見諒_(:3∠)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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