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現代都市> 我讓反派痛哭流涕> 34、我要做皇帝34

34、我要做皇帝34

2024-08-31 00:26:21 作者: 初雲之初
  馬上就到驛站了,你還要去餵馬呢。

  還要去餵馬呢。

  餵馬呢。

  俞嬋臉上笑嘻嘻,心裡mmp。

  你們這麼壯一群男人,坐在篝火邊吃肉喝酒,叫我一個弱女子吃鐵蛋饅頭,還要去餵馬,良心真的不會痛嗎?!

  如果可以的話,燕琅一定會回答她:不僅不覺得痛,還美滋滋。

  俞嬋惡狠狠的吃了一個饅頭,就覺得自己口腔作痛,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居然覺得自己滿口牙都有些鬆動了。

  她有些擔憂,盯著剩下的那個饅頭看了會兒,到底沒敢再吃下去,捂著肚子、假惺惺的說了句:「好飽呀」,就偷偷把饅頭收起來了。

  燕琅冷眼旁觀,也不多說,其餘人更是如此,略微歇息會兒,便將篝火熄滅,再度開始趕路。

  俞嬋苦不堪言。

  當天傍晚,天色將黑未黑時,他們順利抵達驛館,準備歇息,而原世界裡楚楚可憐四處挖坑的盛世綠茶俞嬋,也被折磨的只剩了半條命。

  驛館門前,她又一次從馬上摔下去,腦袋扎進積雪裡邊,半天都沒能爬起來。

  燕琅從地上撿了根棍子,試探著在她身上戳了戳,俞嬋哆嗦兩下,艱難的把腦袋從積雪裡邊拔出來,目光呆滯,滿面風霜。

  老管家似乎有些不忍,道:「唉,畢竟是個弱女子,哪裡吃得了冒雪趕路的苦楚,不如……」

  幾個府兵見他似乎要為俞嬋求情,皺眉道:「人無信不立,難道不該言出必行嗎?既然之前說要餵馬,那現在就該餵馬!小嬋,你說是不是?」

  俞嬋:「????」

  俞嬋心裡mmp,真想找把大刀,把這群人都給劈了——我什麼時候說過要餵馬了?

  你們這群鋼鐵直男,見我一個弱女子如此艱難,就沒有半分同情嗎?

  她吹了一日的寒風,渾身上下的骨頭都在發冷,又沒吃過什麼熱食,胃部更是隱隱作痛,再見他們態度如此剛絕,簡直要堅持不下去了。

  好在俞嬋心裡記掛著慕容晟的囑咐,到底也沒一走了之,楚楚可憐的看著唯一一個良心未泯,叫她感受到人與人之間還有關懷存在的老管家,哀求道:「老人家,我實在是太累了……」

  老管家眼底閃過一抹憐惜,拍了拍她的肩,向燕琅道:「小嬋身體原就不好,趕了一日的路,臉色就更壞了,此後怕也堅持不下去。不如我們就近找個好人家,把她給賣了,豈不兩全其美?」

  「……」俞嬋:「?????」

  這是人幹的事嗎?!

  最叫她膽戰心驚的是,燕琅凝眉打量她一會兒,居然真的點了點她:「那倒也不壞。」

  俞嬋一顆心險些從喉嚨里跳出來,絞盡腦汁的分辨道:「救我的是少爺,可不是旁人,我為奴為婢侍奉的也該是少爺啊,怎麼能叫別人承少爺的恩呢?」

  燕琅略一思忖,似乎有些意動,卻為難道:「可你似乎堅持不下去了……」

  俞嬋露出個比哭還難看的笑:「我最喜歡餵馬了,餵馬使我快樂。一天不餵馬我就渾身難受,誰要是跟我搶,我就跟他急!」

  「那你去餵馬吧,」燕琅點點頭,毫無憐香惜玉之意:「我們吃飯去了。」


  幾個府兵路過俞嬋時,欣慰的笑了笑,道:「我們都不喜歡餵馬,不會跟你搶的,小嬋,你開不開心?」

  「……」俞嬋笑的猙獰:「開心的不得了!」

  燕琅知道俞嬋是個什麼人,自然有所防範,怕她趁機在坐騎上動什麼手腳,便叫人去盯著,待人走遠了,方才道:「她是慕容晟的人,叫俞嬋。」

  「啊,」老管家雖然早有猜測,但被她坐實,也覺有些吃驚:「她此來何意?」

  「我看她言行,倒像是打算留在我身邊,」燕琅若有所思道:「皇帝幾次三番被我落了臉面,慕容晟也是如此,恐怕再也按捺不得,沈家最大的依仗便是軍隊,派此女到我身邊來,未嘗沒有探聽消息,不防備時致命一擊的打算。」

  老管家見她沒有急著將俞嬋趕走,便知是已有安排,略一思忖,道:「君侯是想將計就計……」

  燕琅微微一笑,頷首道:「正是這個意思。」

  俞嬋這一日只吃了三個乾冷饅頭,根本不充飢,辛辛苦苦的將那幾匹馬餵了,已經累得前胸貼後背,只剩了一口氣。

  她搖搖晃晃的走進驛館,想找點吃的,卻見時間太晚,廚房裡的人都歇下了,壓根沒有熱食,東翻西找,才尋到了半碗涼粥。

  俞嬋端著那個豁口的碗,回自己那個巴掌大的屋子裡邊去,點上一盞油燈,躊躇了好一會兒,終於還是將先前藏起的那個饅頭摸出來,蘸著涼粥,慢騰騰的吃完了。

  她心酸的淌下眼淚來,蓋著那床潮濕的被子,委屈的陷入了夢鄉。

  第二日,另一場噩夢開始了。

  燕琅等人習慣早起,加之連日趕路,更不想在驛館中流連,天剛亮便起身梳洗,匆忙間用過膳食,備了酒肉,便動身出發。

  俞嬋是嬌生慣養長大的,昨日風吹雪打一整天,乾的也是勞苦活兒,吃又吃的不好,這會兒正躺在床上睡,夢中正跟慕容晟卿卿我我你,冷不防那扇柴門被人拍的咣咣作響。

  「小嬋,小嬋?!你怎麼還沒起?我們走了!」

  俞嬋睡得迷迷糊糊,聽到此處,猛地坐起身來,便覺腰酸背痛,關節疼痛,倒吸一口涼氣,叫道:「別走,等著我!」

  她匆忙間起身,蓬頭垢面的走出去,就見一個府兵站在門外,滿臉不耐煩的看著她:「你是來當丫頭的,可別把自己當小姐!少爺都起身多久了,你還跟個豬似的,一點動靜都沒有!再有下次,我們就把你丟這兒了!」

  俞嬋哪裡被人這麼訓過,聞言恨得要死,牙根緊咬,勉強應了聲:「是。」

  那府兵又道:「以後天不亮就要起,去廚房看看熱水好了沒,好了的話就給少爺和管家送過去,不好的話就去催,又或者去刷刷馬——記住了嗎?!」

  「……」俞嬋忍辱負重道:「記住了。」

  那府兵哼了聲,大步離開:「快點跟上,這就出發了。」

  俞嬋弱弱的掙扎了一下:「我還沒有梳洗……」

  那府兵頭也不回,沒好氣道:「那你就自己留下梳洗吧。」

  燕琅人在馬上,略微等了半刻鐘,便見那去傳話的府兵回來了,身後跟著神情恍惚,面色蠟黃的俞嬋。

  她差點笑出聲,卻正色道:「人都齊了,那就走吧。」


  此處距離河西的沈家祖宅已經算不得遠,眾人飛馳趕路,終於在傍晚時分,遠遠望見了沈家祖宅的府門。

  燕琅只在這兒住過幾日,卻格外的有歸屬感,林氏在此,沈平佑埋骨於此,那這兒就是她的家。

  林氏知道燕琅即將返京,這幾日一直都有人守在門前,見一行勁騎飛馬而來,便猜到了幾分,等見了燕琅本人,忙笑著迎上去。

  「君侯回來了!快去知會夫人!」

  燕琅翻身下馬,信手將韁繩丟下,大步進門,老管家自然隨行在後,一半府兵跟他們進門,還有一半留在門前,安排此後諸事。

  膳食都是早就備好了的,僕從們殷殷勸著叫去用些,最後幾個府兵搖搖頭,目光看向遠方。

  僕從們見狀,心下詫異:「難道後邊還有人?」

  府兵們語焉不詳道:「算是吧。」

  眾人等了小半個時辰,視線里終於出現了一個女人,滿臉菜色,精神萎靡,一頭長髮散開,野草似的在空中飛舞,東倒西歪的到了門前,「撲通」一聲栽倒在地。

  俞嬋還不到二十歲,就有了六十歲人關節疼痛的體驗,艱難的爬起來,按照慕容晟給她的劇本,顫聲道:「少爺他,怎麼到沈家來了?難道,難道他便是傳聞中的博陸侯?」

  沒有人理會她。

  那府兵指了指她,道:「這丫頭是君侯路上救的,家裡爹娘都死了,無依無靠,就賣身為奴。人卻也不壞,除了腦子笨點,幹活不麻利,還是個事精之外,就沒什麼毛病了,叫她去做個灑掃丫頭,給口飯吃吧。」

  「……」俞嬋:「????」

  她艱難的伸出了爾康手:「等等!」

  ……

  燕琅離開不過半月,林氏卻覺恍如隔年,雖說早有安排,然而皇帝是個什麼人,她比誰都清楚,怎麼可能安心?

  這會兒見了燕琅,林氏眼眶禁不住有些發酸,拉住她手噓寒問暖之後,到底沒忍住,垂淚道:「金陵的事情,我都聽說了,罪魁禍首伏法,沈家大仇得報,你父親若是知道,想來也可瞑目了。」

  燕琅回首此事,也是感慨,拍了拍林氏的手,笑著寬慰道:「這是好事,您快別哭了。」

  久別重逢,自是叫人格外感懷,林氏知道燕琅還沒用晚膳,便催著人去張羅,又叫人請了老管家與蘭亭來,四人相對而坐,歡然暢飲。

  河西地域偏北,遠比金陵寒冷,內室中火爐燒的也更熱,叫人頗覺舒適。

  或許是鬱結心緒得以紓解,又回到家人身邊的緣故,第二日燕琅少見的睡了懶覺,待到起身,已經是巳時中(上午十點)了。

  她伸個懶腰,起身梳洗,照舊往院中去修習槍法之後,方才去同林氏請安。

  沈家留在金陵的探子送了消息過來,有燕琅此前斬殺傳旨內侍一事,皇帝到底也沒再提叫榮安郡主做楚王側妃一事,反倒給楚王和昌平侯之女鄭茜芳敲定了婚期,來年四月,便行大禮。

  兜兜轉轉,這倆人還是走到一起去了。

  燕琅心裡有些感慨,卻懶得過問這些破事,細細問過軍中近況,察覺無礙之後,頷首道:「知道了。」

  對於她而言,這只是一個小小插曲,隨意拋之腦後,便開始與林氏一道準備迎接新春。


  新年的前一日,河西下了一場大雪,放目遠眺,天地遍是一片素白,第二日清早,侍從們將院中積雪掃清,亭台廊閣里都掛了燈籠,又在府內燃放鞭炮除晦,氣氛很是歡暢。

  過去的一年裡,沈家遭遇了太多的不幸與坎坷,但好在一切都已結束,自低谷中爬起,奮起直上之後,便是一片坦途。

  這夜府外放了半夜的煙花,絢爛綺麗如一場夢境,燕琅與林氏、老管家、及一干府兵心腹開懷暢飲。

  系統似乎有所感染,笑著說了句:「新年好呀。」

  燕琅笑道:「你也是。」

  子時在鐘漏聲中悄然而至,眾人含笑道別,各去安歇。

  ……

  俞嬋一身粗布麻衣,蓬頭垢面的守在廚房門口,見裡邊廚娘出來,忙笑著迎上去,卑微道:「張姨,裡邊可還有熱水嗎?我想洗個澡。」

  張姨皺著眉,道:「小嬋啊小嬋,你一個婢女,怎麼還有小姐的精細身子呢?天這麼冷,燒一桶水要多少柴火,你想過沒有?只知道要熱水、要山參、要護手膏、要漱口香鹽,君侯救你回來,你不知感恩也就罷了,怎麼還成天要這要那?真是……」

  她哼了聲,沒再說下去,但臉上已經明晃晃的掛著「白眼狼」四個字了。

  「那,那我想見一見君侯,」俞嬋小心翼翼道:「可以嗎?」

  「當然不可以!」張姨瞪著她,道:「君侯那麼忙,哪有時間見你?」

  她警告道:「奴婢就要有奴婢的樣子,老爺的孝期還沒過呢,你若是敢仗著自己那幾分姿色勾引君侯,壞了規矩,別說夫人,我都不饒你!」

  俞嬋喉頭一甜,卑微的低下頭,訥訥道:「是,我知道了。」

  張姨見她如此,倒也有些心軟,拍了拍她的肩,道:「你一個人無依無靠,終究不是那麼回事,門房老李的兒子,這會兒在外院當差,性情好,人長得也周正,改天我幫你問問,看能不能撮合一下……」

  俞嬋艱難的笑了笑,道:「不必了,多謝你。」

  頭髮六七天沒洗,油膩膩的,已經有些癢了,她撓了幾下,慢吞吞的回到自己住的集體宿舍,忍受著其餘幾個人嘰嘰喳喳的說笑聲,蓋著被子,聽著窗外呼嘯的風聲,流下了心酸而又無助的眼淚。

  大年初四這日,慕容晟終於收到了打進敵人內部的探子俞嬋的來信,展開一看,上邊全都是斑斑血淚:「阿晟我要回家!他們都是魔鬼嗚嗚嗚嗚……」

  作者有話要說:  加更進度仍然停留在4/15_(:3∠)_


關閉
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