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糖憑藉著驚人的直覺為自己續上了一秒。
而此刻另一個正主正和他的乖孫陸鳴喧煲著電話粥,兩人之間雖隔了千百里,卻以同樣的姿勢癱在床上宛如倆中年婦女。
陸鳴喧對容鈺珩的清閒百思不得其解,「你不是已經簽了帆宇,怎麼沒接到工作?」
不提還好,一提這個容鈺珩就充滿幽怨,「本來有的,被截胡了。罷了,怪我太弱。」
「臥槽,截胡是什麼鬼!」陸鳴喧一聽就炸了,他不懂圈子裡的那套,他只知道先來後到。況且容鈺珩是他的死黨,管他什麼原因就是不能受這種氣!
陸鳴喧頗有捋袖子干架之勢,「誰截你了,截什麼了?」
「宰…什麼的,忘了。《客自遠方來》裡面一個三十分鐘的串場。」容鈺珩說,「算了算了,以後還有別的資源呢。」
「有個屁!要是你一直被截胡呢?你他媽簽了約是去當中轉站的?什麼資源都走你手裡過一下然後讓愛傳遞?」
容鈺珩覺得陸鳴喧一張嘴叭叭的都能和邊宸打擂台了。
「不至於,搶了一次還搶二次那就過於不要臉了。」
陸鳴喧「呵呵」兩聲,「但願不要,要是還有下次……你就等著爸爸們給你砸錢吧。」
容鈺珩既感動又無語,這些人民幣玩家果然無所畏懼。
……
也許是容鈺珩的嘴開了光,隔了幾天,徐蓀的電話又來了。
「鈺珩,有個新出的綜藝叫《尋寶大會》,要錄一期試玩版,雖然不是正式版的節目,但好歹有一個多小時時長。綜藝大咖蘇瑜殷帶著,多多少少有點收視率的。」
容鈺珩來者不拒,「謝謝蓀哥,我會好好準備的。」
徐蓀說,「誒這就對了!下周四錄製一整天,到時候我來接你。」
徐蓀的電話總是來也匆匆,去也匆匆。講好了事情就立馬掛了,也不知他手底下是帶了多少藝人,難怪資源那麼緊張。
前幾天鄒毅也簽了公司,他的資源很快就到位了,看得出來鄒毅的經紀人很欣賞他的才能,今天也帶他出去接了工作。
容鈺珩暫時沒有工作,便全身心投入到日常的訓練中去,堅持每天到音樂室練練舞蹈,開開嗓子。就像溫擇琤說的,好歹《王牌創星》的錄製能當個低保。
低保戶容鈺珩這會兒一進教室,就看見邊宸板著張臉又在生氣。
他懷疑邊宸一天24小時都在生氣,簡直就像個生氣ai。
邊宸對面站著於符,容鈺珩走近了,就聽後者說,「宸哥,你就幫我看看詞行嗎,你寫詞這麼厲害,大家都是朋友,相互幫助一下唄。」
邊宸臉上「噁心」兩個詞都快實體化了,他擰著眉說,「你他媽別在這兒逼逼叨叨,要點臉行嗎?」
於符被罵得有些難堪,卻依舊堅持,「我是真的很崇拜宸哥……」
容鈺珩看見邊宸的拳頭都他媽捏緊了,立即張開小嘴蹦出一聲嘹亮的「嗝~」
歡快活潑的響嗝打斷了兩人間劍拔弩張的氣氛,於符側頭看過來,「鈺珩啊。」
容鈺珩對於符實在沒有好感,抄襲是個底線,不管出於什麼原因都不能諒解。邊宸雖然脾氣暴躁,但一向耿直,對上一臉好人相的於符難免會吃不少暗虧。
容鈺珩沖兩人點點頭,拍拍小肚皮解釋道,「不好意思,我剛剛有點反胃。」
於符總覺得容鈺珩話裡有話,卻找不出後者這樣做的依據。
邊宸聽懂了,心情稍微好了點,伸長胳膊摟過容鈺珩的脖子就往另一邊走,「我倆練會兒。」
兩人到了教室另一頭,容鈺珩嘆了口氣小聲勸他,「攝像頭下面,好歹收斂一點。」
邊宸一副「老子天下第一」的囂張勁兒,「憑什麼要收斂?鏡頭裡面外面老子該罵就罵,不然總有些傻逼台上做一套背地做一套。都他媽是慣的!」
容鈺珩為他的精彩發言喝彩鼓掌,「罵得好罵得好…但我看你的排名都掉到第五了,再不注意就要掉出前六的出道名額了。」
他說著補充了一句,「於符是第八。」
邊宸,「……」草他媽。
和容鈺珩一樣清閒的還有周漱白,有仇簡倫在,幾乎沒有公司敢找他簽約。
周漱白很生氣,他把仇簡倫送他的名貴手錶上那一圈鑽石全部摳了下來,意圖報復資本。
容鈺珩見了,就嘆了口氣道,「可以但是沒必要。」
周漱白又對著枕頭拳打腳踢,「憑什麼不讓我混圈!憑什麼不讓庶民們瞻仰我的風姿!」
容鈺珩對前者的措辭早已見怪不怪。
他是真的很好奇,到底是怎樣一個組合式家庭,才能僅憑後天的力量培養出一個王子病、一個霸總癌。
周漱白得不到回應,又開始放歌,無比勵志激昂的「逐夢演藝圈圈圈圈圈圈圈……」循環迴蕩在宿舍里,洗腦又魔性。
容鈺珩聽了兩遍就要吐了。
如果對方不是周漱白,他早把人給超度了。
在「逐夢,逐夢,逐夢演藝圈」的歌聲中,容鈺珩的手機忽然響起。
屏幕閃爍的備註是「終結者」,配上這不太動人的音樂,他還沒接起來就有一種不詳的預感。
「喂,蓀哥?」
徐蓀一來就開始打太極,「小容啊……上次和你說的那個綜藝,競爭其實是有點激烈的,你才簽練習生,又還沒出道。咱公司的宰岸……」
容鈺珩深吸一口氣——
他有證據懷疑徐蓀有套鴿人的模板:這套說辭根本就和上次一毛一樣!連一個字都沒變過,這也太他媽過!分!了!!!
容鈺珩緩緩將那口氣吐出,「蓀哥,有話直說。」
徐蓀念模板的聲音一卡,輕咳了兩聲,「宰岸真的需要鏡頭,不如先讓給他,等他出道了,之後的資源再給你。」
容鈺珩繞是再好的脾氣,這會兒也有點冒火,「蓀哥,誰不需要鏡頭?上次不就讓給他了嗎?」
徐蓀有些心虛,「誒……這個,我們昨天才看到最後剪出來的片子,宰岸的鏡頭被剪得只剩十分鐘不到了,根本不夠嘛。」
容鈺珩佛了。
宰岸自己不爭氣,憑什麼讓他來背鍋。
他都被氣笑了,「那他上了《尋寶大會》就保證不被剪鏡頭了,是嗎?」
「那好歹能有多少有多嘛。」
「……」容鈺珩無語。
他默了兩秒沒說話,接著把手機拿開了些,伸手就摁開了擴音器——
一瞬間,周漱白的背景音像是開閘泄洪般衝進麥克風裡:
「人們都說演藝圈很
亂亂亂亂亂亂亂亂亂亂!
那些被曝光的醜聞壞蛋
瞬間都讓我覺得好難好難~」
電話那頭的徐蓀,「………」
徐蓀,「你……」
容鈺珩下一秒又切回了聽筒,語氣淡淡,「啊,不好意思,按到擴音器了,我室友放的歌有點吵。」
一旁的周漱白聽到了,就微微探頭,「剝蛋機,我吵到你了嗎?」
容鈺珩搖搖頭,伸手給他音量又調大了幾度,順便薅了他腦瓜子一把,以示嘉獎。
徐蓀被噎到說不出話,一口氣憋在胸口不上不下的。他平復了半晌,這才說,
「那我把宰岸的微信推給你,你們兩自己商量。」
容鈺珩想了想,「可以。」
徐蓀正要掛電話,又忍不住良心發現,不知是在提醒還是警告他道,「宰岸的叔叔是大公司的老闆,經常給一些節目組投資的,你可別把自己後路堵死了!」
容鈺珩,「好,謝謝蓀哥。」
掛了電話,容鈺珩抿著嘴看不出情緒。
隔了半分鐘,一條微信好友推送就跳出屏幕,「宰岸」的名片躺在對話框裡,容鈺珩沒有半分猶豫就點了進去,發送好友驗證。
對方回得很快,估計和徐蓀通過氣。
【宰岸】:容鈺珩是嗎?蓀哥已經說好把資源給我了,我不會退讓的。
容鈺珩覺得對方需要回小學重學語文。
退讓的人從來都是自己,宰岸那分明是得寸進尺。他懶得多逼逼,對於一個三番兩次截胡自己資源的人,不需要締結友誼。
【容鈺珩】:別說讓不讓這種話,我們就直接搶吧。
【宰岸】:我該說你不愧是才進圈子的新人,不懂規矩??教你一句話吧,適者生存,弱肉強食。你說對嗎?
容鈺珩是沒想到,對方搶個資源,居然搶出了優越感。他本一心規勸,奈何對方趕著超度。他虔誠地在對話框裡打出一排字:
nsdd
【宰岸】:你罵我??
【容鈺珩】:怎麼會,我是說哥哥你說得對。
發完這句話,容鈺珩就切了窗口,戳進豪門小憨批的群組。
群里正在討論下周要組團去哪個國家度假,容鈺珩直接插播一則GG:
我這兒有檔節目,保證之後爆火,想投資或者贊助的gkd!
群聊里都是些一天吃飽了沒事投資當玩玩的富二代,一聽有能爆火的節目,紛紛放棄了度假的話題,轉移了興趣。
【萬梓疇】:什麼節目??
【游天予】:珩珩,沒錢也不要搞傳銷。
【楚隨喻】:什麼東西?我正愁沒地方花錢。
……
【容鈺珩】:有一檔綜藝叫《尋寶大會》,還沒開錄,你們有興趣可以往裡砸錢,我保證能火。
【陸鳴喧】:什麼鬼,為什麼你保證能火?
【容鈺珩】:因為我要去。
眾人:………
槽多無口但莫名地無法反駁!
容鈺珩還沒傳銷完,陸鳴喧一個電話就打了進來。不愧是死黨,後者立馬猜到是發生了什麼事。
陸鳴喧,「怎麼回事,你不可能平白無故號召我們去贊助一檔綜藝。是不是資源又被截胡了?」
容鈺珩「嗯」了一聲,手指摩挲著胸口的玉觀音,「本來只是想爭個試玩版的資源,但是我現在改變主意了。」
他掛了電話,就在群里發了條消息。姿態乖巧,語氣靦腆:
「爸爸們準備一下,我要帶資進組。[羞澀]」
畢竟適者生存,弱肉強食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