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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回

2024-08-31 02:40:37 作者: 清歌一片
  徐家三爺雖不過才十五六歲,卻早是花叢高手,論色膽,絲毫不遜於他長兄徐若麟,初念徐家待過,自然清楚這一點。7k7k1從前那幾年裡,連她一開始也遭遇過他幾次調戲,只不過被自己嚴加喝斥,身邊人也隨得緊,他見無機可趁,後來這才慢慢消停下來。所以對於雲屏如廁卻撞到他與別房丫頭暗處廝混事,既沒被他覺察,也不干己事,初念便沒放心上,回去後沒向丈夫提半句。沒想到是,幾天之後,自己竟被他給截了路上。

  當日傍晚,因房中另幾個大丫頭各自有事,初念便只帶雲屏一人去了司國太處。出來行至一半,忽然想起尺素早起時嚷了幾句頭重,仿似染了陰暑,白日裡也不過含了幾片桂枝而已,老太太那正有散風極好紫蘇香薷丸,便差雲屏回去向金針要幾丸過來,自己懶怠再走路,只坐到邊上一個水上涼亭里等。正托腮望著池子裡幾尾紅鯉爭食落花,冷不丁便見小叔子從側旁花叢里似大馬猴般地躥了出來,倒是嚇了一跳。

  徐邦瑞整整衣裳,站到亭子外朝初念一本正經地見禮,喚她「二嫂好」。

  初念淡淡叫了聲小叔,起身要走時,徐邦瑞伸手攔了她身前。

  初念見去路被擋,皺眉看向他,道:「三爺這是要做什麼?攔我路?」

  徐邦瑞縮回手,望著她笑嘻嘻道:「嫂子,你便是借我一百個膽,我也不敢攔你路啊。不過是正巧路過此處,遠遠瞧見嫂子一人坐這,怕嫂子無人照應不便,這才過來瞧瞧。」

  初念淡淡道了聲謝,避過他下亭階而去,剛走兩步,徐邦達又趕了上來,道:「嫂子,前晚上前頭園子裡時,我依稀像是瞧見你身邊那個丫頭撞了來。她回去是不是跟你說了什麼?」

  初念一怔。

  聽他這話,原來那晚他已瞧見了雲屏。只是當時想來正勁頭上,見雲屏識相跑了,也就作罷而已。便仔細看他一眼,見好生漂亮一張臉,此時卻布滿涎笑,絲毫不見羞慚,壓下心中厭煩,道:「不曉得你說什麼。我要走了。」

  徐邦瑞不以為意,笑道:「便是跟嫂子你說了也沒什麼。秋蓼那丫頭是風騷,自己貼上來,我也就隨意弄幾下而已。原本還有些擔心,怕嫂子你會跟太太說。不想竟沒。可見嫂子面上別管怎麼冷淡,心裡還是疼我。弟弟多謝嫂子愛護之意。」

  初念被他這一番話倒弄得好笑又好氣了,搖頭道:「三爺,你是邦達親弟弟,老太太太太對你都寄予厚望,我自然也希望你好。」說罷繼續往前,加了腳步。

  徐邦瑞嘻嘻一笑,並不走,反隨她一側,壓低聲道:「嫂子,我聽府里下人說,我二哥那個不行?嫂子你豈不是要苦死了……」

  沒等他說完,初念猛地停下腳步,轉頭冷冷道:「三弟,邦達是你親哥哥。無知下人亂嚼舌也就罷了,你怎也跟著糊塗?放心,你二哥好得很。你若再這樣沒輕沒重,我跟太太去說,到時就難看了。」

  徐邦瑞沒料她突然變得疾言厲色,看著她背影匆匆消失後,終於訕訕地摸了下了頭,嘀咕道:「什麼好得很,還不是苗而不秀,一桿銀樣蠟槍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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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初念獨自回了濯錦院,沒多久,取了藥丸子云屏也回了。初念叫她把藥遞給尺素,便回了房。徐邦達正手持書卷半躺南窗邊一張貴妃榻上,見初念進了,坐起身道:「你怎麼了?我方才從窗里望見你過來時,仿似不大高興。」

  初念進屋前,已經整過臉色了,沒想到還是落入他眼,便笑著坐到了他身側,道:「哪裡有不高興,你看晃了眼。」


  徐邦達仔細看她一眼,終於柔聲道:「嬌嬌,你要是心裡頭不高興,跟我說就是,別悶肚裡。」

  初念笑著點頭,拿走他手中書,道:「我餓了。咱們叫人傳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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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再幾天過去,徐邦瑞並未再私下打擾初念了。有時國太那裡遇到,口中也是聲聲「二嫂子」,瞧著極是有禮。

  雖都是徐家兄弟,但徐邦瑞和徐若麟根本就沒可比性。初念面對他時,絲毫沒有怯意,也不怕他真會把自己怎麼樣了。但考慮到若真被這混世小魔王給糾纏住,遲早有風言風語出來,到時自己就難看了。所以初念前頭幾日裡一直提著心雖慢慢降下了些,但不敢完全放鬆。為防有機可趁,無論去哪,只要出去,身邊必定至少要有兩個人跟隨。不想這日,她從外回濯錦院院時,竟門口遇到了徐邦瑞。

  徐邦達與他雖是親兄弟,但大約性子有差異,兩人平日也不是很親近。初念嫁過來將近一個月,還是第一次自己院裡碰到他,有些驚詫地停下腳步。

  徐邦瑞滿臉是笑,道:「嫂子,我過來看看二哥,這就走了,不打擾嫂子與二哥。」說罷作了個揖,看她一眼,嘴裡哼著小調去了。

  初念覺他後看自己眼神透著一種說不出怪異感,讓她極是不舒服。想了下,便往裡而去。怕丈夫正睡覺,所以走路放輕了步子,撩開門帘進去,見徐邦達正臥於榻上,手上拿了本書,看得頗入神樣子。

  因長久臥於病榻,無聊之時,他便看書,所以臥室也像半個書房。初念對此早習慣了。見他醒著,便走了過去,發出腳步聲,徐邦達這才覺察到她靠近,整個人仿佛一跳,手飛地將書往枕下一塞,坐了起來看向初念,神情有些不自然。

  初念見他舉動反常,向來蒼白一張臉此刻卻兩顴赤紅,像上了層胭脂,嚇一跳,忙靠近了問道:「二爺,你怎麼了?可是身子不舒服?」說罷小手探到他額頭,覺得微微發熱。

  若換做他人,這麼點發熱自然無礙,但他,卻半點也不能輕視。慌忙道:「我叫人去請太醫。」

  初念剛起身,一隻手卻被他拉住,見他望著自己,目光微微閃亮,道:「我沒事。不用叫人。」

  「可是……」

  初念還是不放心。

  「真沒事。」徐邦達朝她笑了下。

  初念端詳了下他,見他確實不像病了樣子,這才吁出口氣,拿帕子擦了下他額頭。

  「方才看你樣子,倒嚇了我一跳。沒事就好,」見他嘴唇略微發乾起皮,又道,「我給你倒杯水吧。」

  初念倒了水,送到他手上後,道,「對了,方才見三弟過來,可是有事?」

  「沒什麼……只是兄弟許久未見,過來看下而已……」

  徐邦達喝了口水,表情又有些不自然了。

  初念其實不信。但見他吞吞吐吐,也不再追問了。笑了下便作罷。

  到了晚上,初念終於明白了過來,白天那個徐邦瑞過來是做什麼了。夫妻二人閉門上榻之後,照常那樣並頭說了一會兒話,初念要下去熄燈,卻被他拉住,從枕下摸出一本冊子,遞到她面前,輕聲道:「嬌嬌,你看看。」

  初念認了出來,好像就是白天自己進來時他匆忙收起那本書。當時也沒留意。此刻見他拿了出來要自己看,順手便接了來,翻開一頁時,臉頓時熱了。


  這竟是一本彩繪春宮冊,上頭男女人物栩栩,細節處描繪得纖毫畢現,大膽露骨至及。

  前世里,她雖與徐若麟有過肌膚之親,只加起來也就那麼寥寥數次,且每次幾乎都是處於完全被動情況,甚至連主動親吻一下對方舉動也沒有。這一世,與徐邦達做雖是正當夫妻,但於她來說,床笫之事一直難以放開。所以潛意識裡,覺著夫妻之事,大抵就是男攻女受而已,根本沒想到女子還能如此不顧矜持大膽淫放,不過只翻了幾頁,臉便紅成一片,慌忙合上要丟開,手卻被徐邦達握住了。

  他表情也有些不自然,但看著她目光卻與平日有些不同,多了些熱切。

  「嬌嬌,你看,」他湊到了她耳邊,低著聲道,「咱們也照上頭做一遍,說不定我就能行了。」

  初念睜開眼睛,看見他翻到了中間一頁。頁上女子赤身俯跪於男子腿間,正張口含住那東西。臉愈發滾燙,直覺地便排斥,想搖頭,只丈夫殷切期待目光下,脖頸卻又僵硬難動。半晌,只憋出了一句:「是……三弟拿來?」

  徐邦達唔了一聲,「三弟平日雖跳脫了些,人卻還不錯。往後再處些日子,你便知道了。」說完,開始解她衣衫。

  初念身子有些發僵。

  「嬌嬌,沒事,咱們是夫妻。」他一邊撫她□肌膚,一邊繼續道,「先前咱們試時候,你都不大動,我覺著也不得趣。如今你便照上頭服侍我一回,說不定我就好了……」

  初念知道是避不過去了。

  從她內心深處來說,她是極其排斥這些畫面。且這冊子還是來自於徐家那個三爺。她不曉得徐邦瑞到底是怎麼跟徐邦達說,但現,卻忽然明白了自己白日裡碰到徐邦瑞時他那種眼神隱含意思了。

  徐邦達是她丈夫。若是她這樣做了,他真能好話,就算她排斥,她也會替他做。但現,有了突然冒出徐邦瑞,這就如同接下來一切,都有他邊上窺視一般……

  她感覺,不能比這再糟了。

  「嬌嬌,你不肯?」

  已經躺了下去徐邦達見她坐著只發怔,面上掠過一絲失望之意,問道。

  初念驚醒了過來,朝他勉強一笑,搖了搖頭,伸手過去,慢慢去解他衣衫。

  他很瘦,因為常年不大見陽光,身上皮膚也很白,涼潤而光滑。

  「親我……」

  初念丈夫滿含期待喃喃低語聲中,慢慢俯身下去,親上了他唇。然後他期待目光之中,漸漸向下,生疏地游移過他胸膛,腹部,直到那處所。

  那裡,還是安靜如同眠鳥。

  「嬌嬌……」

  她聽到他用一種緊張而急促聲音顫聲地叫著自己名,催促著。終於閉上眼睛。靠近之時,鼻端聞到一種淡淡說不出是什麼腥葷之氣,還猶豫之時,後頸忽然一沉,被他壓著,臉頰便撲上了那軟軟涼涼地方。

  「嬌嬌!」

  他又喚了聲她名,手還沒鬆開。她胸中卻忽然一悶,再也忍不住那種反胃之感,猛地推開他手,一把撩開帳子,身子掛出去,哇地便乾嘔了起來。

  徐邦達怔住了。

  終於壓下那陣反胃感初念拿帕子擦了嘴後,也是怔住了,呆呆地看著他,見他面上漸漸現出濃重失望之色,不安地小聲道:「二爺,我……不是故意,咱們再來吧……」

  徐邦達默默穿回自己衣衫,慢慢躺了回去,低低地道:「你不願,那就算了。我不會勉強你。」

  初念怔怔望他片刻,見他閉眼,神情平靜,仿佛已經睡了過去。心中一陣難過,試探著叫了聲「二爺……」

  徐邦達慢慢睜開眼,朝她微微一笑,道:「我沒事。咱們睡吧。」說罷再次閉上了眼。

  初念終於默默下榻,吹滅燈火,摸著爬上了榻,睡了下去。

  身側丈夫,呼吸平靜,再也沒發出任何響動了。初念蜷著自己身子,黑暗裡閉目良久之後,不知是夢,還是醒著,神思忽然飄悠到了那一年,那個梨花飄落如雪禪院,她第一次被那個覬覦了她許久男人禁錮他身下時情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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