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覺醒來,衛桓的通訊系統就接收到了一條來自學校戰備部的消息。
[魏恆同學你好,經過戰備部的綜合考核,恭喜你順利獲得戰備資格,你的戰備組別為7號。請於上午十點前往主體育館參加分組動員大會。]
衛桓一下子從床上彈起來,「臥槽,又是七組!?」
兜兜轉轉快十年,自己居然還是回到了戰備七組。
等到衛桓哼哧哼哧跑去體育館的時候,發現七組下面已經站了仨組員了,校服倆紅一藍,就是燕山月揚靈和景雲。
「怎麼是你們?」衛桓大失所望,長嘆一口氣,「我還以為要交新朋友了,特地打扮了一下才出來,就是想留個完美的第一印象,真是浪費我感情。」
顯然另外三個已經在見彼此的時候就驚訝過一回,看見衛桓反而沒什麼感覺了,心有靈犀地沖他假笑了一下。
揚靈呵呵了兩聲,「這分組……真的一點也不意外呢。」
「不過學校還是有點數的,」衛桓湊到了燕山月的跟前,擠開了揚靈,「把山月大佬分給了我,很好很好。」
「什麼叫分給了你?」揚靈太陽穴直跳。
「因為我是隊長啊~」衛桓沒皮沒臉地朝著景雲挑了下眉,「是吧。」景雲見了連連點頭,「對,我贊同,阿恆很適合當隊長呀。」
揚靈的脾氣都快被衛桓這種二皮臉給磨沒了,只把他從燕山月身邊掀開,連連沖他翻白眼。
衛桓對這個分組結果很滿意,雙手一叉腰,環視了一下周圍的其他小組,「嗨呀,我怎麼感覺不管哪屆,七組都是顏值最高的一組啊。」
揚靈和景雲突然間異口同聲,「還有哪屆?」
「呃……」得意過了頭的衛桓眼神飄忽,看見燕山月一臉我看你怎麼說的表情,只好瞎扯,「不是,我這不是聽說,以前雲教官揚教官還有蘇老師都是戰備七組的嘛,你看他們仨,再看看我們四個。」衛桓一本正經,「可見山海的傳統,戰備七組就是恃靚行兇組。」
「他們三個,我們四個。」燕山月懶懶抬眼,盯著衛桓的眼睛,「還有一個是誰?」
衛桓梗了一下,「嗯……」
還有一個在你面前,就是大帥哥我。
揚靈先開口,「還有一個是衛桓哥哥。」
衛桓愣住了,這是他回來之後第一次從揚靈的嘴裡聽見自己的名字。
自從他知道自己死後被安上叛徒的惡名,就再也沒敢在揚靈的面前提過當年的九鳳,出事的時候她還那么小,大概沒有多少相處的回憶,唯一記得的事可能就是連累害死他父親的仇。
一直以為她會很恨自己,所以聽見揚靈叫他哥哥,實在是太意外了,意外到有點手足無措。
聽到這個名字,景雲小心翼翼開口,「你說的這個哥哥……是當年的九鳳嗎?」
揚靈的表情恢復成平日裡大小姐的樣子,「九鳳就是九鳳,為什麼要加一個當年。他現在就是不在了,也是九鳳。」說完她轉過臉,不經意看到衛桓,「你這是什麼表情,被洋蔥熏了啊?」
衛桓還沒開口景雲就替他回答,「他特別崇拜九鳳。」
台階都搭好了,衛桓咳嗽兩聲趕緊下了,「對,對。」
揚靈這才沒有說話了,可景雲又小心翼翼開口,「可是我聽說,不是,大家都這麼說,九鳳他好像……」
「假的。我畢方家都沒說什麼,她們反倒一天天地胡說八道了,那種證據我要是想造,能給他們弄出一百個,反正我不信,衛桓哥哥不會叛變,他一定是被冤枉的。」
「可是你的爸爸……」
揚靈打斷他,語氣平靜,「我爸爸是死了,但他一定是不後悔的。我們畢方一族,不需要任何人可憐。」
哥哥已經很煎熬了。
但他從沒有讓我為此掙扎過。
他很肯定的告訴我,不管別人怎麼說,守住自己的心就好。
揚靈嘴唇倔強地抿起來,又戳了一下景雲的額頭,「小重明,你要是在我哥哥面前說這個,他肯定會生氣,然後就再也不理你了。這可是他的禁區。」
景雲嚇得捂住了自己的小嘴巴。
「哥哥說了,除了他以外誰都沒資格恨他,也沒資格議論他。」
這句話幾乎是會心一擊。
鼻子忽然間就酸了,衛桓低下頭,努力地掩飾著情緒上的轉變。
他突然間覺得自己是世界上最幸運的人。
儘管從小到大,在別人眼裡出生在起跑線的他接受的好像一直都是挫折教育,父母雙雙犧牲,自己沒多活幾年也死了,教官為了救他而殉職。
再睜開眼,他就從天堂墜落到地獄,前世天子驕子的光環和血統全部消失,變成最底層的沒有身份的人類,被欺凌,被瞧不起,卻還要苟活於世,找回真相。
他有時候甚至會想,自己反抗的念頭好像是下意識的,沒有思考過,就是想要和命運搏一搏。
為什麼?
他看向身邊的朋友們。
或許就是因為這些傢伙。
衛桓的視線轉移到揚靈的身上,她已經開始和景雲鬧起來,忘記了之前的話題。
這個扎著雙馬尾的女孩在光線的作用下忽然變了,變成當年那個白白嫩嫩的小糰子,也是扎著倆小辮兒,借著找哥哥的名義老纏著他,歡天喜地騎在他的脖子上,拿那雙軟乎乎的小肉手抓他耳朵,奶聲奶氣地叫他桓桓哥哥。
每一次見面的時候,衛桓都會用風變出一朵小花,插在她軟軟的頭髮上。
[桓桓哥哥,等我長大了你還會給我變花嗎?]
[那必須的。]
[等你長大了,我給你變一整片花海。]
「發什麼呆啊,笨蛋人類。」
揚靈的聲音打斷衛桓的思緒,他抬眼望過去,看見揚靈扭轉脖子看著他,表情還是那副小公主的傲嬌勁兒,「快走啊,要去集合了,我可不等你。」
「嗯。」
謝謝你等我。
衛桓默默地走在後面,看著地面上投射出來的揚靈的背影。小小的,和以前一樣。
這麼多年過去,揚靈從一個嬌氣又乖巧的孩子變成了一個強勢的女孩兒,大概也是一種被動的自我保護。看她在前面說笑,和燕山月撒嬌,拿自己的蓮火嚇唬景雲。默默聽著的衛桓忽然間發覺,活過來真好。
真好。
你在我不在的時候,自己好好地長大了。
只是不知道……
你是不是還在等我的風花呢。
動員大會上,還是當年的白虎教導主任發言,明明都是差不多的話,說來說去都逃不過責任兩個字,可第二次聽到的衛桓,心境卻完全不同了。
「戰備就是為了戰鬥時刻做準備,你們的背後是山海,前面是未知的危險。永遠不要忘記你們的責任。」
「在場的兩千三百二十五名戰備組新成員,歡迎你們加入這個大家庭。」林正則看向所有人,「希望送你們離開山海的那一天,這個數字不會有任何改變。」
「最後,」他站到了體育館的最前面,親自升起山海的校旗,「戰備組全體成員,山海的校訓是什麼?」
偌大的體育館爆發出整齊而洪亮的聲音,鏗鏘有力。
「不破不立,仁者無敵!」
衛桓在心裡默念了一遍。
不破不立,仁者無敵……
過去聽不懂的校訓,現在也忽然就明白了。
衛桓不禁微笑,在隊伍之中抬頭望著那面飄揚的旗幟。溫暖的陽光一寸寸打在他的臉上,將他的胸膛照得通透敞亮。
現在就是不破不立的時候。
結束動員大會,衛桓原本準備直接回去,卻收到了燕山月的消息,他疑惑地轉身看向距離他不到十米遠的燕山月,對方卻使了個眼神。
[妖紋的事今晚解決。]
這個酷姐的行動力簡直了。衛桓不禁感嘆。
跟著景雲吃飯的時候他一直在想套話的事,就算是見到了燕山月的表哥,對方一個大少爺,肯定不是讓他幹啥他就幹啥的。
唉他當時應該要個艾遙的聯繫方式。這麼一想,衛桓有點後悔,但是他又想回來,人也不一定樂意幫他啊。
去哪兒找那種讓幹啥幹啥,又可以逼供的牛逼小妖怪呢。
冥思苦想的衛桓看見景雲把眼鏡取下來揉眼睛,揉個沒完,於是忍不住提醒了一嘴,「哎你別揉。」
景雲一抬眼,衛桓就看到了重瞳。
我去,這不是現成的嗎?真是踏破鐵鞋無覓處。
被衛桓跟抓小雞是的兩手抓住的景雲有點慌,「干、幹嘛呀?」
「不幹嘛,哥哥準備帶你去見見世面。」他飛快地給燕山月發了個消息,說自己要帶個小朋友,然後他就把來龍去脈跟景雲說了一遍,本以為就這麼成了,誰成想景雲居然拒絕了。他膽子小怕惹事兒,衛桓又沒他不行,於是道,「你想要幹什麼我都答應你。」聽了這話,景雲有點動搖,「那……你陪我去一次雲生結海樓?」
「你上次不是去了嗎?」
景雲支支吾吾,「吃飯的時候碰到揚教官了,他把我帶走了,其實我還是很想看的。」
「行,幹完這票我就陪你去,我給你捉水母。」
就這麼連哄帶騙的衛桓總算是把景雲帶了出去,燕山月跟他約在山海的側門外,沒穿校服的她一身黑色一字肩連身褲,衛桓也是一身黑,唯獨景雲穿著一件粉色的T恤,他有點尷尬地開口,「我是不是穿得不太正式。」
燕山月笑了一聲,沒說話。她領著兩人往外走,一邊走一邊交代,「我表哥現在被軟禁在家,我們可以直接用結界穿越術去。」說完她看向衛桓,「你確定你見到他就可以?」
「我不行。」衛桓用大拇指指了指景雲,「他可以。」
燕山月雙臂環胸,「暴力求解?」
「那哪兒行啊。」衛桓一副你等著瞧的小表情,「他厲害著呢。」
燕山月沒有多問,手指在面前劃出一個藍色的光圈,光圈越畫越大,最後變成了一扇橢圓形的光門,她先走了進去,衛桓和景雲跟在後頭。
剛踏出來,衛桓就發現周圍的景色變成了相當漂亮豪華的花園,正前面就是一個大理石噴泉。
「真有錢。」衛桓小聲逼逼了一句,卻發現燕山月走到他身後,手伸到光門裡頭,往外一拽,拽出來一個穿著黑色斗篷帶著黑色兜帽的傢伙,不過兜帽已經掉了下來。
這不是揚靈嗎?
被當場抓獲的揚靈一臉尷尬,「山月姐姐……」
燕山月無奈地嘆口氣,「為什麼要跟著?」
「我就是想嘛。」揚靈委屈地癟起嘴,指著景雲,「為什麼這個小弱鳥都來了我不能來,我可以幫你呀。」
衛桓連忙打圓場,把燕山月拽過來,「來都來了,算了算了。」完了他又跟揚靈使眼色,「她肯定會聽話的,而且萬一咱們被抓了,就關門放揚靈,炸死丫的。」
他清清嗓子,抓過揚靈的手放在燕山月手上,疊在一起,像個老父親一樣拍了兩下,語重心長,「這也算是咱們戰備七組第一次非官方活動了啊,大家培養培養團魂,七組沖鴨。」
景雲指著兩人交疊的手,疑惑看向衛桓,「我怎麼覺得怪怪的?」
衛桓戳了一下他的小腦瓜,「因為你思想不單純,點名批評。」
燕山月鬆開手,「走吧,別廢話了。」揚靈本來還有點失望,手垂了下來,可下一刻,燕山月就抓住了手腕,低聲囑咐,「小心一點。」
嘴角一下子就不受控制地揚起來。
在花園裡燕山月再一次劃了個空間圈,用穿越術將他們幾個帶去了一個房間,踏進去之前她就交代,「一會兒你們會出現在燕山漠的房間裡,我不確定他現在在幹什麼,所以大家動作一定要快,在最快的時間封住他的嘴,如果招來保鏢和看守的人,我們就麻煩了。」
沒想到一進去就是最壞的可能。
他們抵達房間的時候,穿著昂貴綢緞睡袍的燕山漠正端著杯酒從臥室往外走,嚇得他們四散分布在客廳各處,衛桓躲在了一個烏木矮櫃後頭。紈絝子一邊往前走,一面打開全息屏幕,和那頭的一個不知道什麼妖怪撩騷。
對面還是個男的。
衛桓只覺得辣眼睛,眼睛一瞟,他看見不遠處亮起淡藍色的狐火,是漂浮著的一個洋酒瓶。燕山月的手指輕輕動著,沖躲在對面的衛桓使了個眼色。衛桓很快會意,動作極輕地脫下外套,在手裡慢慢絞成一個長條。
三,二,一。
酒瓶狠狠地砸向了燕山漠的後腦,把他砸得七葷八素,暈暈乎乎回頭。衛桓抓住機會從後面下手,用攢成長條的外套狠狠勒住燕山漠的嘴,兩手往後一拉,抬腳踹上他後頭的膝蓋窩,讓他跪下。
燕山月趁亂控制住他的手腳,全部都用狐火鎖上,景雲找來繩子將他纏住。單手扛起來扔到了沙發上。
「唔唔唔……唔唔!唔唔唔!」這個紈絝子還想掙扎,但是全身都被燕山月控制住,只能老老實實端莊地坐在沙發上。
揚靈眨眨眼,看了一眼各司其職的大家,小聲道,「好像我來真的沒太大用。」剛說完,她就想到了自己的用處,驕傲地甩了一下自己的雙馬尾,然後一腳猛踩到燕山漠的腿間,嚇得燕山漠一抖。
她轉了一下手指,一朵不大不小的紫紅色蓮火刷地一下在他腿間燃起。揚靈笑得嬌俏可愛,「你千萬千萬別亂動哦,也別吭聲,不然這個蓮火可能就會控制不住自己。」她故意輕聲在燕山漠耳邊學出爆炸的聲音,「它可是會爆炸的,炸得血肉模糊,接都接不回去呢。」
衛桓自己都打了個寒顫,腿往後一邁,「臣退了。」
「回來。」燕山月冷冷開口。
「是。」衛桓又往前一邁,「臣來了。」他揪住景雲的領子拽到那個燕山漠跟前,「占他的瞳!」
景雲哦了一聲,站到他的面前,有點嫌棄地用手掌貼上他的眼睛。對方掙扎了一下,忽然間不動了。
手掌放下來的瞬間,燕山漠睜開眼,之前那個黑里透著點兒藍的眼珠子已經完全變成了明黃色,景雲轉過來看向其他人,「你們誰要看。」
三個人居然同時舉手了。
「那好吧……」景雲手腕的妖紋散發著強烈的光,「我們要快一點。借瞳的人數如果多起來,時間上就不能保證了,可能會中斷。」
衛桓看著他施展借瞳術,很快,他的左眼就出現了其他的景象,可右眼還是現在這個奢靡豪華的房間,他伸手去,在身邊的揚靈跟前晃了晃,然後飛快躲開。
可揚靈居然沒有反應。
「這個記憶可以調時間嗎?」燕山月開口,「最好是可以,不然的話他這個人有很多記憶你們大概都不太想看到。」
景雲點點頭,「可以。大概多久以前?」
衛桓算了算,「十二年前?」
「好。」話音剛落,眼前的景象就飛快地倒流,像是加速播放的視頻一樣,越來越快,最終變成閃爍的白光,停了下來。
眼前出現的是燕山漠單圍了一個浴巾在浴室的鏡子跟前迷之扭動的景象。
氣氛一時之間變得安靜。
「嗯……好像不對,不過時間上就是這樣。我慢點調,阿恆你看著。」景雲說著,畫面開始了一點點地移動。
「講真的,我現在就想點燃我的蓮火。」
「冷靜冷靜。」
忽然間,衛桓看到了一個渾身被綁起來的男孩子,血順著額頭流到他的丹鳳眼。
「等一下。」
畫面停住。
果然,這就是清和。
「你再往前調一下。」
畫面一點點倒退,衛桓看到了燕山漠眼中完整的清和,那個時候他應該只有十一二歲,又瘦又小,全身上下都是血污,幾乎沒有一塊好皮,沾了血的麻繩幾乎要勒緊他的血肉里。被吊起來,被鞭打,甚至被倒吊著,但這些畫面並沒有太久,而且是透過一扇鐵柵欄門看到的。
他聽見自己的視角發出聲音,「給我住手,誰讓你們這麼打我的小美人的!打毀容了你們賠?」
原來是這個惡趣味的紈絝子。
手執鞭子的中年男人低下頭,「大少爺。這個人類太倔了,好幾次企圖自殺,被我們發現了,只能狠狠地打,打得動不了才算完。」
「誰讓你說話了?」
那個中年男人抬頭看向他,眼睛裡閃過一絲複雜的情緒,他後退兩步,扇了自己一耳光。
衛桓看著他的腿,「是個跛子。」
燕山月開口,「這是你要找的人?」
她的語氣有些意外,衛桓反問道,「還不確定,怎麼了?」
「這人是我表叔的心腹。」
視角不斷地向前,他們離清和越來越近,視野里,一隻乾乾淨淨的手握住清和的下巴,左右仔細打量,「皮相真不錯,就這個了,我直接拿走了。」
那個男人慾言又止,最後只道,「好的少爺,我先跟老爺報告一下,不然我們少一個人奴……」
燕山漠一腳踹到那個男人身上,活生生把他踹到地上,「我看你是當狗當太久,慣出狗脾氣了。我說了我直接拿走,你們幾百個人奴,少一個能怎麼樣?」
「一天天的把我的小美人跟那些下等人類下等貨色塞在一個破房子裡,一股子噁心的人味兒,我都替他心疼。」那雙手摸上清和的臉,「乖,跟了我,我保證讓你舒舒服服的。」
清和虛弱地睜開眼,直視前方。
視角太過真實,衛桓甚至覺得自己和他正在對視。
手指一點點撫上他的嘴角,沾著粘膩的血液,摩擦著他柔軟的嘴唇。清和乖順的張開嘴唇,任他將拇指伸進來。
空蕩蕩的眼神似乎終於對焦,一瞬間投出一股子狠厲的勁兒。他狠狠地咬上燕山漠的手指,鬆口的時候牙齒上都是血。
燕山漠疼得叫了出來,「你!你!」
他又氣又沒話說,轉頭看向一旁的男人,「看什麼看!狗東西!」
視野轉到背面,面對了兩個妖仆,「給我把這個人類帶回去!先把嘴塞上!」說完他轉過身,按住自己的手指惡狠狠對那個男人道,「你最好給我識趣點,我爸那麼大的產業,總有一天要到我手上,別跟我在這裝蒜,我哪天要是看你不順眼,就把你幹得那些噁心事兒全都抖落到凡洲,再把你逐出妖域,我倒是想看看,你這種販賣自己族人的噁心玩意兒,會不會被凡洲的那些窮鬼千刀萬剮啊?」
離開了地下室之後的燕山漠,將清和帶去了自己的住處,還趕走了那裡本來住著的七八個人類男孩兒,一個個都不大,身上也烙著同樣的花紋。
對小孩子下手……
衛桓的後槽牙不自覺咬緊,在視角不斷地靠近清和,伸出那雙骯髒的手時,他忍不住喊停了。
「別看了,我不想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