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柔不過就是比她長得好看點,成績好點,還有什麼?
越想越氣,戴倩倩故意挑刺:「表姐,我們來幾次怎麼都只見你一個人來啊,姐夫呢?他怎麼沒來?」
話里話外透露著——你們夫妻感情應該不好吧。
外婆其實最擔心的就是這個,怕盛柔嫁進陸家,老公不疼愛受委屈。
陸繹琛之前來過一次,看上去彬彬有禮,對長輩尊敬有加,但要說兩口子很恩愛膩歪,那倒沒有。
外婆關心詢問:「是很久沒看見繹琛了,他最近比較忙吧?要是忙你得多關心關心他,男人在外面忙事業很辛苦。」
盛柔想起陸繹琛每每冷臉對她的態度,不知道該擺什麼表情,只能幹巴巴地笑:「我知道了。」
「再忙也不可能沒時間看外婆呀?就在市內,開個車過來能耽誤多少時間?」
戴倩倩這坑挖得又快又狠。
盛柔咬緊後槽牙,恨不得把戴倩倩從窗台扔下去。
這麼一說,外婆立馬有些擔憂:「說起來是很久沒看見繹琛了。丫頭,跟外婆說實話,是不是和繹琛吵架了?」
「……」
吵架不可能的,壓根沒機會見面。
「怎麼可能,他不知道對我多好。」
盛柔笑得嘴角發僵,腦海里不停閃過偶像劇里的甜蜜情節,強行麻痹自己。
「這幾天我讓他抽空過來看您,您放一百個心啊!」
聞言,外婆眼角的皺紋這才舒展開來。
盛柔暗剜戴倩倩一眼,心想,這關總算混過去了。
外面有人叫「賀醫生」,盛柔趕緊起身,說去找醫生聊病情。
徹底逃離那個「是非之地」,盛柔才松下一口氣。
「你慌什麼?」
賀州見盛柔小巧的鼻尖冒出一點細汗,笑問。
盛柔拍拍臉:「別說了,你救我一命。」
賀州是盛柔的大學校友,兩人都是學校學生會代表,雖然隔了幾屆不同系,但也算熟悉。
不等他說話,盛柔又問:「賀醫生,我奶奶一個月後手術,順利的話,大概多久可以恢復?」
「情況較好的話一個月左右。」
盛柔想了想——
一個月,加上等手術的時間,前後就是兩個月。
奶奶出院後辦理離婚,應該還沒有顯懷。
那……
她是不是就可以瞞天過海生下寶寶,也不用擔心陸繹琛有任何動作。
想到這,盛柔心中包袱卸下不少,至少還有一條退路。
黃莉沒坐多久就拉著女兒走了。
戴倩倩沒好氣甩掉她的手:「媽,我話還沒說呢,走什麼走?!」
「你以為我不知道你在打什麼算盤。」黃莉點了幾下戴倩倩的腦袋,說:「不過是一個工作的事,你自己去應聘一樣可以。現在我們開口求了盛柔,下個月你弟進高中的事怎麼辦?」
黃莉也知道自己在出醫藥費這個事過分,跟盛柔提太多要求,她肯定不會答應。
那錢要花在刀刃上,求人也是同理。
在她眼裡,兒子入學的事肯定比女兒去陸氏集團上班的事重要。
「兒子兒子兒子,你眼裡就只有你的寶貝兒子!」
戴倩倩跺腳,氣不打一處來:「合著我就是你從垃圾桶里撿來的對吧?當初外婆說婚事的時候也沒見你替我說過一句話,在你眼裡,我就是處處不如人,處處不如盛柔是吧?」
「胡說什麼!」黃莉想拉女兒的手被她一把甩開,「是陸家指明了要盛柔,這事由不得我做主。」
戴倩倩:「都是外公的外孫女,憑什麼我就不行?!好,你們都不幫我,我自己想辦法!」
「盛柔又沒給陸家生孩子,以後能不能坐穩陸家少夫人的位置還不一定!」
怒氣沖沖說完,戴倩倩轉身就走。
……
盛柔覺得自己好慘,慘到飯都吃不下。
她拿出手機來回滑動,調出電話薄又關上,調出又關上。
如何才能求一個討厭自己的人配合自己演一場戲呢?
其實也不是完全沒辦法,反正她是陸繹琛眼裡的「惡老婆」,她可以打電話給陸奶奶,陸繹琛不敢違抗奶奶的指令,一定會陪她去。
可質量不敢保證啊。
陸大少爺平時對她冷言冷語就算了,要是對外婆也冷臉,那還不如就讓外婆誤會著。
唉,好難,比寫論文都難。
盛柔愁雲滿面,正想著,大門突然響起輸密碼的聲音。
心一驚,盛柔看向門口。
樓道的柔和燈光傾瀉一縷進來,跟著就是陸繹琛那張凍人成冰的冷漠臉。
盛柔:??
他來幹嘛?
莫非心有靈犀?
啊呸呸,去他的心有靈犀!跟鬼通靈都不可能跟他通靈。
「你怎麼來了?」盛柔納悶問。
「你以為我想來?」
陸繹琛將鑰匙重重扔在玄關櫃,話里有氣。
他怎麼會來?還不是老太太不知道從哪聽來的消息,說他不住熙龍灣,直接一通電話劈頭蓋臉地罵,把他罵來的。
還說每天晚上要視頻電話,別想矇混過關。
他嚴重懷疑又是盛柔搞的鬼。
陸繹琛脫下外套,盛柔見狀,眼睛一亮,這是個表現的好機會。
她忙走過去接。
「別碰我。」陸繹琛冷冷地說。
盛柔手尷尬地懸在半空中,訕訕收回,聲音柔軟:「你還沒吃飯吧?我正好做飯,要不要一起吃……」
陸繹琛不客氣打斷:「不吃,九點出來跟奶奶接視頻電話,其他時間不要煩我。」
話落,他徑直進了次臥,「砰」一聲關上門。
「……」
盛柔摸了摸鼻子。
好像被拒絕過太多次,心情沒那麼糟,估計是麻木了。
九點,陸老夫人準時查崗。
盛柔安靜地坐在客廳沙發看書,落地燈昏黃的燈光落在她發間,整個人氤氳著一層溫柔的光澤。
見陸繹琛出來,她忙放下專業書,坐直身子,知道是陸奶奶打視頻過來了。
「過來點。」陸繹琛坐在沙發另一頭,斜睨她一眼,「坐那麼遠是你看的鞋還是我的鞋?」
盛柔往他那邊挪了挪。
「還過來點。」
陸繹琛皺眉,他又不是洪水猛獸,怕成這樣?
見她半天挪不過來。
「麻煩!」
陸繹琛索性起身,挨著盛柔坐下。
男人獨屬的冷香幽幽傳來。
盛柔的身子一瞬緊繃,這是他們除了那一晚,距離最近的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