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夕夜，傅簡玉怎麼來了？
盛柔有些莫名地看向陸繹琛，他也沒料到，皺了皺眉。
陸奶奶解釋，「小玉家人都在國外，我讓她來老宅過年，不然她一個人在家，怪冷清的。」
原來是這樣。
陸家和傅家相識幾十年，老一輩都認識，自然不忍心讓後輩在家孤孤單單過年。
傅簡玉將禮盒遞給傭人，進來親昵地挽上陸奶奶的胳膊，「本來我都不好意思來，結果我媽非要我來，打擾你們了。」
「你這孩子，這有什麼打擾的，人多過年熱鬧。」
陸奶奶拍下她的手，慈愛道：「你是奶奶看著長大，算我半個孫女了，別說這些話，生分。」
傅簡玉笑得明媚，「奶奶最好了。」
陸爺爺在一旁搭話，佯裝吃醋，「爺爺就不好了？」
「爺爺也好，最好的奶奶配最好的爺爺。」
兩位老人哈哈大笑。
氣氛頓時熱鬧起來。
盛柔淺笑看著，心裡說不上什麼滋味。
以陸家和傅家的交情，當初她和陸繹琛要是沒結婚，恐怕陸繹琛和傅簡玉才是一對吧。
陸景澤口中，真正的門當戶對。
幾個小輩陪老一輩聊天，客廳一片歡聲笑語。
陸繹琛懶懶靠著沙發，手支著下巴，視線始終落在盛柔側臉。
她笑意淺淺，時不時聊上幾句，幾縷頭髮從耳後滑出來，落在頸邊，發尾彎曲垂在毛衣上。
白皙的手指剝開一個橘子，細心去掉橘絡，順手送到他這邊，陸繹琛卻沒接。
盛柔舉了幾秒沒反應，轉眸看他，「你吃不吃……」
話沒說完，陸繹琛忽地一低頭，就著盛柔的手，舌尖一卷，將橘子吃進嘴裡。
動作曖昧。
「……！！」
盛柔的臉倏地一紅。
要是平常就算了，可長輩都在，他這是幹什麼！！
她下意識看向對面，幸好大家都在聊天，沒人注意這邊。
陸繹琛臉不紅心不跳，黑眸含笑，痞壞得很，「我還要。」
要你個頭！
盛柔把橘子放回桌上，嬌怒瞪過去，壓著聲音道，「要吃自己拿。」
陸繹琛挑眉，下一秒，他站起身，拉起盛柔就往外走。
「去哪？」
盛柔嚇一跳，被他牽著往前走幾步，「長輩還在這聊天呢。」
「聊天有什麼意思，我帶你出去轉轉。」
沙發上幾人抬頭看，陸奶奶揚聲問，「你們去幹什麼？」
陸繹琛頭都不回，擺擺手，「吃橘子。」
眾人莫名，默默看向桌上黃澄澄的橘子。
橘子不是在這嗎？
陸繹琛牽著盛柔往後院走。
老宅後院大部分是長青的樹，加上養護得當，所以就算冬天也是鬱鬱蔥蔥，沒有一點蕭條之色。
盛柔站在一顆橘子樹下，抬頭看一眼，「你要摘橘子？」
「想吃嗎？」
倒是沒吃過新鮮摘下來的橘子，只是這樹也不矮，就算是陸繹琛也只能夠到樹下的一片。
盛柔搖頭，「算了，這麼高弄不下來。」
聞言，陸繹琛低笑一聲，他脫下大衣勾開領帶讓盛柔拿著，然後開始卷衣袖。
盛柔愕然，「你不會要爬樹吧？」
「怎麼，沒見過會爬樹的總裁？」
陸繹琛回眸看她，神情有些少年般稚氣的驕傲，「就這種樹，我閉著眼睛都能上。」
「可是……」
話沒說完，陸繹琛轉身朝樹上去了。
隨著他攀爬的動作，黑色襯衣貼在勁瘦的腰上，拉出一道繃起的弧度。
這人身材好，就連爬樹都顯得賞心悅目。
盛柔仰頭看著，一顆心提起來，這顆樹長在池塘邊緣，枝幹延伸出去，大部分在水面上，看上去很不安全。
「小心點。」盛柔輕聲提醒，生怕聲音太大會驚到他。
「咚」一聲，一顆成熟的橘子因為樹枝晃動掉到水面，發出一聲輕響。
盛柔一看，急了，「隨便摘兩個就下來，不要那旁邊那些。」
越是旁邊的橘子因為日照原因，長勢越好，陸繹琛當然想摘旁邊的。
他將近一米九的成年男性，踩在並算特別結實的樹幹上，那一片都晃得厲害。
風一吹，葉子沙沙響。
盛柔的心也跟著晃，忍不住揚高了聲音，「陸繹琛，你下來！我不想吃了！」
陸繹琛站在樹幹上，一手扶著樹身，垂眸看她，低笑，「我給你摘橘子吃，待會我吃你。」
「……」
還有心思開黃腔。
摔就摔吧，反正死不了，大不了掉進水裡游上來。
盛柔不喊了，靜靜看著他去夠最好最大的橘子。
陸繹琛摘到橘子，兩三下從樹上下來，將橘子遞給盛柔。
盛柔接過，把外套給他，「摔死你活該。」
「嘶——」陸繹琛捏她的臉，「你這小姑娘怎麼這麼沒良心，給你摘橘子還咒我。」
「又不是非要吃這兩個橘子，大冬天的非要到冷水裡洗個澡才甘心？」
盛柔拍掉他的手，開始剝橘子。
「就這樹？」
陸繹琛嗤聲，回頭看眼樹幹，不屑道，「我五歲就會爬了，從沒失過手。」
「是嗎？」
盛柔撕一片橘子放進嘴裡，竟然意外的甜，「我怎麼記得你掉過一次池塘。」
陸繹琛矢口否認，「胡說。」
盛柔有理有據，「有照片，奶奶給我看過，你從水裡撈上來……」
話沒說完，陸繹琛抬手捏住她的後頸脖，低頭就吻下來。
橘子汁在齒間輾轉碾磨……
他像帶有懲罰意味地加重這個吻，盛柔手裡一個橘子不小心掉落，滾到兩人腳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