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橘子還堵不住你的嘴。」
陸繹琛從喉間低低溢出一句,手指在她腰上輕輕捏上一把。
盛柔一下軟了。
她推開他,悶在男人懷裡,嘴唇麻意未消,「別鬧,長輩們會看出來。」
嘴唇紅腫成這樣。
陸繹琛緊了緊懷裡的人,只覺得怎麼抱都不夠,「下次別聽老太太胡說。」
什麼都往外說,他不要面子的?
盛柔憋笑,「你不是從不失手?」
「……」
「不是閉著眼睛都能爬上去?」
陸繹琛沒在意她的揶揄,抬手揉了揉她的頭髮,勾唇,「現在開心了?」
聞言,盛柔笑意凝住,訥訥抬頭。
「爺爺奶奶對傅簡玉親近是因為兩家交好,並不代表什麼。」
陸繹琛黑眸凝著她,解釋,「這種浮於表面的親近是禮貌,反而真正的一家人不會在意這些。」
「……」
原來陸繹琛看出來了。
那他爬樹摘橘子……是為了逗她開心?
盛柔抿唇,心裡泛過一絲甜意,看著男人滾動的喉結,忍不住踮腳要吻上去。
「繹琛。」
突然,一道聲音打斷兩人。
盛柔動作一頓,轉眸看去。
就見傅簡玉緩緩走來,笑意不達眼底,「原來你們躲在這秀恩愛,奶奶讓我來叫你們吃飯。」
「謝謝,那去吃飯吧。」盛柔牽起陸繹琛的手,禮貌疏離。
傅簡玉突然扯住陸繹琛的袖子,「繹琛,等等,我有話跟你說。」
盛柔回頭,她一隻手拉著陸繹琛,而陸繹琛的另一隻衣袖卻被傅簡玉拉著。
他看向傅簡玉,濃眉蹙起,「什麼事?」
「很重要的事。」
傅簡玉口吻淡然,但陸繹琛知道是關於什麼。
他鬆開盛柔,拍拍她的手背,「你先過去跟奶奶說一聲,我聊完就來。」
盛柔手心一空,心也跟著一空,她微蜷下手指,「哦。」
轉身離開。
陸繹琛的目光,一直追隨著那個白色身影直到拐角處看不見,才收回視線。
「再看要看出一朵花了。」
傅簡玉涼涼道,「想快點好就按時吃藥,不要大過年的還要我來提醒你。」
她將幾瓶藥從口袋裡掏出來給他。
陸繹琛垂眸看手裡的藥,眉越皺越緊,「怎麼比上次的藥多了一瓶?」
「緩解你晚上睡眠,安眠藥。」傅簡玉道,「再這麼下去我怕你病沒好,身體先垮了。」
確實是。
陸繹琛的睡眠質量越來越差。
「謝了。」
他將藥收到大衣內袋,抬腳就走。
「哎你怎麼回事,拿東西就走啊?」傅簡玉叫住他。
「還有事?」陸繹琛回頭。
傅簡玉看他一句不想多聊的樣子就來氣,按耐著脾氣道,「你這病得三個月重新診斷定製治療方案,過完年正好三個月,我和你去一趟德國。」
「不去。」
陸繹琛直接回絕。
他上次一出國盛柔就出事,這病就算不治,他也不可能再出國。
傅簡玉沒好氣看他,「你到底還想不想治好了?想就要配合治療。」
「你把每個療程的病情治療發給沈老,讓他估計著來。」陸繹琛建議。
「又不是買東西,怎麼估計著來?」傅簡玉無語極了,「既然你不配合治療,到時候好不了,別來怪我醫術不精。」
「你就是醫術不精。」
陸繹琛扎完刀,轉身就走。
傅簡玉連忙跟上,「你這人嘴這麼毒,也虧你有老婆……」
兩人走過低矮的灌木,絲毫沒發現後院另一處站著的人影。
樹木陰影處,陸燁手指在腕錶上輕輕摩挲,神情不明。
陸繹琛和傅簡玉的對話不多,但透露的信息已經足夠多。
病情,出國,沈老。
隨便哪一個詞,費心去查都能查到不少東西。
陸繹琛,原來他的軟肋不止盛柔一個。
陸燁唇角慢慢浮現一抹令人扭曲的笑意。
……
一家人難得其樂融融吃完飯,天色暗下來。
陸爺爺喝了不少酒,心情大好,非拉著幾個小輩去後院放煙花。
後院的紅燈籠高高掛起,亮出一片紅彤彤,照著盛柔的臉都是紅的。
陸繹琛忍不住低頭親她一口,「冷不冷?冷就進去,爺爺喝了酒愛鬧,你別理他。」
聞言,老爺子「咻」地轉頭,「我鬧什麼?大過年的誰家不放煙花?」
盛柔裹緊身上的羽絨服,戴著帽子,笑道,「不冷,算我穿得多。」
傭人搬來幾箱煙花,隨著老爺子一聲中氣十足的「放」,開始點火。
「咻——啪——」
煙花在夜空炸裂開來。
深色夜幕被煙花照得明亮,光亮落在盛柔溫柔的眼眸里,像含了星星。
「新年快樂,寶貝。」
一雙手從她後腰攬過,陸繹琛環著她低頭,將帽子咬下去,薄唇虛虛貼在她耳邊,嗓音溫柔繾綣。
風吹過,飄起一縷頭髮迷住她的眼。
陸繹琛身上的熱度傳來,盛柔眼眸彎起,「新年快樂。」
「嗯?」陸繹琛環腰的手緊了緊,「沒有稱呼?」
「……」
稱呼?要她說「寶貝」兩個字嗎?
盛柔裝傻,「什麼稱呼?」
「夫妻間老婆應該叫另一半什麼?」
他的唇得寸進尺貼近,含住她柔嫩的耳垂,循循善誘。
「……」
那兩個字盛柔更說不出口。
正想著怎麼混過去,陸爺爺一回頭,「你倆膩歪什麼呀……陸繹琛,過來放煙花,這不是你小時候最喜歡放的?」
天降救兵,盛柔連忙推他,「快去放煙花,我想看你放的煙花。」
「待會兒再收拾你。」
陸繹琛輕咬下她的耳廓,鬆開她往煙花那邊走去。
傭人遞上點火器,陸繹琛一口氣點了五六個。
瞬間炸成一片,陸爺爺罵,「你個兔崽子還跟小時候一樣,一點點一片,不怕起火啊?」
陸繹琛躲開陸爺爺打過來的手,「不是你讓我點的?玩不起別玩。」
陸爺爺更氣了,追著他打。
盛柔看著,笑意融進眼眸,比煙花還要璀璨。
「好看嗎?」
傅簡玉走到她旁邊,回憶以前,幽幽道,「小時侯我和陸繹琛也是這樣點菸花,總被兩家大人追著打,每次逮到我們兩個陸繹琛就擋在我面前,生怕大人打我。」
「……」
「我記得有一次陸繹琛為了護著我手還被打傷,我愧疚得很,就再也沒有亂點過煙花……」
「你們小時候的事不用跟我說。「盛柔出聲打斷,笑意收斂,「我也不感興趣。」
傅簡玉一噎,訕笑,「我只是想分享,沒別的意思。」
「可我聽出了別的意思。」
盛柔聲音輕柔卻絲毫不留情面,「你和陸繹琛是從小到大的朋友,但現在長大成人,他已經結婚,我認為你們以前的事完全沒必要說給我聽,聽在我耳朵里很不舒服。」
「……」
傅簡玉就是故意拿以前的事膈應盛柔,沒想到被她全數懟回,頓時有些惱怒。
「盛柔,我不過是說些兒時的趣事,你就上綱上線,會不會太敏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