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乳啊。」
盛柔轉眸看他，不明白他為什麼反應那麼大。
剛出生的寶寶不是都喝奶麼？
陸繹琛眸光一暗，看一眼爺爺奶奶，覺得在這討論這個問題不方便。
「抱穩了。」
話落，他彎腰將盛柔穩穩抱起，打開門走出去。
外面的護士在服務台看檢查單，餘光察覺到人影，微笑抬頭，「有什麼需要幫……」
後面的話卡住，她被眼前的一幕震到。
女人抱著孩子，男人又抱著女人，這是什麼操作？
盛柔覺得沒臉，歪頭悶進陸繹琛懷裡，躲避走廊上震驚的目光。
到了房間，陸繹琛將盛柔放到床上，憋著的那句話才質問出口，「他為什麼不能喝奶粉？」
這語氣……怎麼聽著怪怪的。
盛柔抬眸，「醫生說母乳對孩子比較好……」
「我的兒子喝水都能長大。」陸繹琛一句堵住，很不講道理。
盛柔無奈看他，又無奈看眼懷裡的小人，突然意識到什麼，「陸繹琛，你不會連你兒子的醋都吃吧？」
聞言，冷臉的男人面色閃過一絲尷尬，但僅僅就那一下，他面不改色道，「我怕你辛苦。」
這話沒摻假，是他的心裡話。
盛柔生完孩子已經很辛苦，為什麼一定要母乳，累的還是他老婆。
「你別鬧。」
盛柔推他一把，「你去外面，我餵完了叫你。」
這是一間類似於家庭套房的房間，有客廳和獨立的臥室。
陸繹琛沉著臉沒動。
「再不出去我要生氣了。」盛柔也小臉一繃。
僵持數秒，陸繹琛臉黑得不能再黑，最後心裡暗罵了一句「操」，抬腿往外走。
客廳里，陸繹琛心煩意亂地用手機查資料，查出來的信息跟醫生說的大差不差。
母乳是比奶粉好。
「什麼破玩意兒。」
他將手機扔開，覺得不放心，又起身往房間走，人還沒到門口——
「不准進來！」
裡面的聲音輕輕柔柔，帶了些許尷尬。
盛柔和陸繹琛雖然已經結婚，但這方面卻比較空白，她……很不好意思。
陸繹琛停在門口，欣長的身形往牆上一靠，有些煩躁地道，「還沒餵完？」
吃個沒完了不是。
「快了，他好像睡了，你說話小聲點。」盛柔的聲音輕下去。
又過了五分鐘，在陸繹琛忍不住想衝進去的時候，聽見裡面輕軟的聲音響起，「可以進來了。」
陸繹琛走進去，睨眼盛柔系好的病號服，心裡說不上什麼滋味。
他都沒怎麼過，就先那小子得了嘴上的便宜。
盛柔把嬰兒床拉到床邊，手扶著床欄，下巴抵在手背上，垂眸看小被子裡的人，只覺得神奇。
明明只過半天，就感覺他長開了些，能看出點五官精緻的樣子。
「你覺得他長得像你還我像我？」
盛柔忍不住伸手去碰小寶寶的臉，輕輕的。
「你。」
陸繹琛壓根不看嬰兒床里的人，一雙黑眸像黏在盛柔臉上，定定地只看她，連背景都虛焦。
「哪像我？我倒是覺得他的嘴巴像……」
盛柔轉眸就對上他深可吞人的眸子，仿佛要把人吸進去。
她被看得很不自在，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臉，「我是不是胖了很多？氣色也不太好……」
「很好看。」他說。
「真的麼？」
盛柔自然不信，才生完孩子能好看哪去。
「真的。」
他說著，視線下移，曖昧地停在某處，「哪都好看。」
「……」
又來又來，這樣看一個月子裡的女人真的好嗎？
盛柔躺回床上，蓋好被子，用行動趕人，「我有點累了，你去陪爺爺奶奶吧。」
她閉上眼，沒再理會他。
房間安靜下來，連呼吸都不自覺輕柔。
盛柔迷迷糊糊，睡不踏實，總感覺有道視線盯著她，很近很緊。
她睜開眼，對上一雙好看得過分的眸子，輕嘆口氣，「陸繹琛，你這樣看我我怎麼睡？」
「你睡你的，我看我的。」
他的聲線低沉發啞。
這張臉，他覺得怎麼看都看不夠。
「有人盯著，我不可能睡得著。」
盛柔目光描繪他的輪廓，輕聲勸道，「我睡不好母乳就不好，母乳不好寶寶就長不好，這樣就等於耽誤了兩個人。」
「母乳不好就喝奶粉。」陸繹琛說。
正好，正合他意。
說不通，盛柔沒辦法了，只好拿出殺手鐧，「耽誤我休息就是耽誤我恢復，你難道不想我快點恢復嗎？」
恢復。
兩個正經不過的字一下讓陸繹琛聯想到某些方面。
耽誤什麼都不能耽誤她恢復。
沒錯。
陸繹琛突然湊近，鼻息纏繞在一起。
他的唇虛虛貼著她的唇，卻沒吻下去，而是親在嘴角。
「我最後再忍一個月，你好好休息。」
「……」
盛柔無奈閉眼，聽見房間有動靜又倏然睜眼，只見陸繹琛彎腰抱起寶寶就走。
「你把寶寶帶去哪？」
陸繹琛頭都沒回，「他影響你休息，要吃了再抱過來。」
……
盛柔吃吃睡睡醒醒，這樣持續了幾天，身體恢復比想像中要好。
醫生站在床尾看各項檢查報告，笑道，「果然還是年輕恢復快。」
陸繹琛將切成小塊的蘋果，叉起一塊送到盛柔嘴邊，轉頭問醫生，「她這樣的情況什麼時候可以出院？」
「想早點回家的話可以出院了，在家做好月子就行。」
「好的，謝謝。」
醫生檢查完離開房間，盛柔將蘋果咽下，看向床邊的男人，「是不是還要轉一次院？」
陸繹琛將玻璃水果盤放下，挑眉，「看出來了？」
能看不出來麼，撞見幾次他和爺爺奶奶神神秘秘商量著什麼，加上前幾天發生的事，細細想想，不難猜。
「你把所有計劃告訴我吧，不然就我一個人不知道。」盛柔盯著他道。
陸繹琛將滑落的被子給她蓋好，慢條斯理開口，把這幾天和爺爺奶奶敲定的計劃全盤托出。
盛柔靜靜聽完，不禁蹙眉，「這樣會不會太冒險？」
「這幫人比我想像中謹慎狡詐，不下點功夫引不出來。」
「可是……」
「沒有可是，已經決定好了。」
陸繹琛揉了揉她的頭髮，語氣溫柔又不容置疑，「你不用想這麼多，只管好好恢復。」
「……」
「恢復好了知道該做什麼嗎？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