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繹琛和其餘人站在門外,門內傳來男人悶哼的聲音。
聽得一幫人僵硬尷尬。
任泊不自然清咳一聲,「陸總,這樣會不會不合適?」
陸繹琛掀開眼帘,冷冷道,「他差點殺了我老婆,我讓人揍他一頓不合適?」
原……原來是揍人啊。
任泊和幾位保鏢同時露出一個恍然大悟的表情。
一幫大老爺們想到什麼地方去了。
陸繹琛皺眉看著,正想罵人,突然眼前一黑。
「停電了?」
黑暗中有人出聲。
濟海月子中心有兩條電路,就算一條出問題,也有備用電供上,不存在停點這一說。
「去看看。」陸繹琛沉聲道。
「是。」
一名保鏢往走廊另一邊走,還沒到電梯,突然聞到一股灼燒的氣味,窒息的熱浪延著空氣席捲上來。
「不好了,著火了!」
一個護士舉著手電筒從樓梯撲上來。
陸繹琛第一反應就是往爺爺奶奶在的房間跑。
老人家經不住疲勞休息得早,這會兒估計已經睡了。
一腳踹開門,煙霧繚繞,火感報警器響個不停,細密的水噴灑而下。
爺爺奶奶急忙穿衣服,嚇一大跳,「怎麼回事?」
「先出去再說。」
陸繹琛衝進洗手間,快速打濕兩塊毛巾扔給爺爺奶奶,「你們先跟保鏢出去。」
說著,邁腿往外跑。
「你去哪兒?」陸奶奶捂住口鼻,焦急地喊,「你不跟我們一起走啊?」
「你們先走,我還有事。」
火勢來得又凶又猛,煙霧迅速瀰漫整棟樓。
陸奶奶走出去沒幾步就被嗆得彎下腰,捂著口鼻咳起來。
陸爺爺一把扯過她懷裡的寶寶扔掉,「都什麼時候了,還抱著假東西不放。」
「太入戲了……咳咳……」
陸奶奶咳個不停。
見狀,陸爺爺背對著奶奶半蹲下去,「上來,老太婆。」
陸奶奶連連擺手,「你那把老骨頭別逞能,待會腰斷了,不行不行……」
「廢什麼話!上來!」陸爺爺咬牙道。
他行!
誰說他不行!
陸奶奶犟不過他,只好趴上去,結果陸爺爺剛起身,就聽見一聲清脆的「咔嚓」,在煙火瀰漫的走廊顯得尤為清晰。
「哎、哎,我的腰……」陸爺爺趕緊放下陸奶奶,扶著腰,「要斷了要斷了。」
陸奶奶滿臉黑線,「……」
她就知道!
一旁的兩名保鏢趕緊蹲下去,嘴上叼著手電筒,背起爺爺奶奶往樓梯走。
月子中心一樓,煙霧比二樓少一些,但明顯溫度更高,更靠近火源。
因為停電的緣故,場面一片混亂,只能靠著緊急照明燈看清一點周圍的情況。
陸繹琛抓住一個慌亂往外跑的工作人員,「從哪起的火?」
「好、好像是監控室那邊。」
「怎麼走?」
「啊?」工作人員懵了。
所有人都往外跑逃命,這人怎麼還往火里沖?
「說話!」陸繹琛眸光一瞪。
「那邊,靠近後門那裡。」工作人員指了一處,趕緊掙脫跑了。
陸繹琛往她指的地方,越靠近溫度越高。
他用抬手捂住口鼻,到達監控室門口,卻發現這邊並沒有想像中的火勢兇猛,反而比外面還好一些,只是門被反鎖,打不開。
他退後兩步,長腿狠狠踹過去,門「砰」一聲打開,兩名月子中心的保安躺在地上,手腳被綁,昏迷不醒。
他蹲下身探了下保安的鼻息,還有氣,於是打電話給任泊讓他帶幾個人下來先把人弄出去。
他起身在監控室轉了兩圈,並沒發現任何異常。
看來是有人先到監控室確定情況,然後去控電室動手腳,再放的火。
想到這,陸繹琛轉身就往外跑,他得趕緊找到起火源,或許還能抓住來不及撤離的縱火人。
跑出去兩步,陸繹琛猛地停下腳步。
不對!
哪裡不對!
他轉身回到保安面前,蹲下身細細端詳綁住保安的繩結。
一個看起來很普通的繩結,他卻越看眉皺得越深。
驀地,似想到什麼,陸繹琛眸光一凜,身上氣息冷厲如殺。
……
火勢兇猛,蔓延迅速,但好在月子中心的消防設施齊全,消防來的也快,除了大樓損壞嚴重,並無人員傷亡。
爺爺奶奶被折騰得夠嗆,陸繹琛讓保鏢先送他們回老宅。
工業風的一處休息室里,兩名被打昏迷的保安悠悠轉醒。
一睜眼就見幾個醫生模樣的人圍著他們,見他們醒來,立即轉頭對後面的人道,「陸總,人醒來了。」
保安懵得很,一動發現手還被綁著繩,頓時激動起來,「你、你們是誰?為什麼綁架我們!」
另一個保安一聽,更激動,直接從床上彈坐起來,「綁架?!我們沒錢,你們綁錯人了,住我們那的才是有錢人,我們真沒錢!」
「是不是我有巨額遺產等我去繼承,你們才來綁我的對不對?」
保安腦洞大開,說出來的話雷人得很,「啊……我爺爺沒騙我!我家真的是皇親國戚……」
「就你那慫樣是皇親國戚?長得不美想得倒美!」
「你才慫,你全家都慫……」
兩個保安還吵上了。
陸繹琛聽得頭疼,長腿一伸從高腳椅上下來,保鏢自動分開讓出一條路。
「看見打你們的人長什麼樣了沒?」
低沉的嗓音響起,聲音不大卻帶著上位者的絕對氣場。
吵嘴的保安立馬噤聲。
「說話。」陸繹琛冷冷看過去。
保安身子一僵,背挺得筆直,磕巴道,「沒、沒看見……那人突然進來,從後面敲了我一棍,我就暈了。」
「你。」陸繹琛又冷冷看向另一個。
那保安還沉浸在自己是皇親國戚的美夢中,聽到這句,一時有些無法接受,「你們不是綁架我的人啊,那我的遺產……」
「再不老實回答,你身上那點錢就是你子女的遺產。」
保安被嚇到,呆呆道,「我、我也沒看見。」
陸繹琛蹙眉,「廢物!」
就算他隱隱有猜測,可沒有證據就沒法把人釘死。
唯一和縱火人有接觸就是這兩個保安,可這兩個蠢貨什麼都不知道。
陸繹琛往吧檯走,陰沉地倒了杯酒,輕抿一口,突然想到什麼,他手指勾了勾,示意任泊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