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遠處蔚藍天空下涌動著,金色的麥浪,就在那裡曾是你和我,愛過的地方……」
藍天、白雲、麥田、微風,綠意盎然的鄉間小路上,一列車隊緩緩行駛著。
隊伍中間的一輛板車上,躺著一名俊逸少年,正枕著雙手,嘴裡哼著小調,一臉愜意的望著天空。
在他旁邊跪坐的綠意少女,雙手捧著下巴,陶醉於少年的歌曲中。
瓷白的臉上,大大的眼睛眯成一條縫隙,舒服得就像一隻慵懶的貓咪。
「殿下,你這是從哪學來的曲子?」
彩月從未聽過這種曲調的歌曲,不禁產生了好奇。
「好聽吧?」
少年扭轉腦袋,望著小侍女清麗的面孔,嘴角挑起一絲弧度。
此人不是別人,正是下來鄉間視察工作的王安。
這廝也不知發了什麼瘋,一到永寧縣鄉間,看著成片金燦燦的麥田,以及農人收割的景象,死活不肯再坐馬車,非要躺到板車上去。
這顯然和身份不符。
不過,彩月和鄭淳怎麼勸也沒用,用王安的話說,這叫親近大自然。
無奈之下,彩月也只好隨他一起坐上了板車。
還別說,一路微風拂面,麥浪喜人,倒是讓小侍女感受到一種奇異的享受。
彩月望著四周油畫般鮮艷的色彩,輕輕點頭:「好聽,就是歌詞有點……有點……」她似乎難以啟齒。
「有點什麼?」王安問道。
「那奴婢可說了,歌詞裡又是情又是愛,也忒大膽了……」
小侍女說到最後,聲如蚊吶,竟露出幾分羞赧來。
「哈哈……」
王安忽然坐起來,哈哈大笑,用手揉了揉彩月的腦袋:「這首歌也能算大膽?那本宮給你唱首十八摸,豈不得羞煞你?哈哈。」
「什麼十八摸,殿下又拿奴婢開涮。」
彩月小臉臊得通紅,儘管她不知道十八摸到底唱的什麼,但可以肯定,絕對不是什麼好詞。
「哈哈,那是你不懂個中精髓,不然的話……嘿嘿。」王安頓了頓,賤兮兮一笑,「算了,你以後遲早會懂的。」
騎馬隨行在車旁的鄭淳,也是一臉疑惑:「殿下,這十八摸奴婢也沒聽過,以後會懂嗎?」
「你?」
王安神色古怪地看著他:「由於你曾卸載過一款關鍵App,將會阻止你對藝術進行正確的鑑賞。」
「殿下,安……安普是啥?」
鄭淳聽得一頭霧水,摸了摸身上,自己有這個東西嗎?
你問個雞兒……王安當然不能這麼說,要保持修養,信口道:「那是一把開啟生命密碼的鑰匙。」
「生命密碼?」
鄭淳不明覺厲,十分遺憾的樣子:「原來奴婢曾有過這東西,奴婢真是沒用,這麼厲害的寶貝都弄丟了。」
「哎,不在乎天長地久,只在乎曾經擁有,看開點就好。」
你不丟的話,能進宮嗎……王安心裡吐槽了一句,剛安慰完,便聽到彩月好奇的聲音:
「殿下,王安和奴婢都是自小在宮裡長大,那個什麼密碼鑰匙,沒道理他有奴婢卻沒有,可奴婢為何沒聽說過呢?」
「不,你沒有,你只有寶箱。」王安一本正經道。
「寶箱?」
「還記得上次本宮給你們講的天蓬元帥嗎,這裡有必解鎖一個新人物,孫悟空,他有一根棒子,專打女妖精,每降服一個女妖精,就會開啟寶箱……」
小侍女求知若渴的模樣,讓王安一陣瀑布汗,索性扯遠一點,終止這種少兒不宜的話題。
車隊繼續前行。
正當王安說到孫悟空三打白骨精,把白骨夫人殺得死去活來的時候,車隊忽然停下來。
「殿下,到地頭了。」
凌墨雲打馬從前面過來,抱拳稟告道。
王安總算鬆了口氣,一拍大腿:「畢竟孫悟空和白骨夫人大戰三場,到底有沒有降服對方,最終開啟寶箱呢……欲知後事如何,且聽下回分解。」
不理會彩月和鄭淳遺憾的眼神,王安起身跳下板車,伸了個懶腰,眯眼打量著四周的田野。
老槐村,俺胡漢三又回來了。
此時,距離永寧縣抗災防蟲,已經過去差不多十天。
連日的奮戰,加上前天一場連夜豪雨,到了今天,田間地頭的蝗蟲基本已經看不到了。
偶爾還有零星的一點,也翻不起任何波瀾。
老天爺還是保佑大炎的,這次蝗災,終究只是一場小型災害。
那日大雨過後,這兩天接連放晴。
趁著天氣好,老槐村的村民全體出動,下田割麥,到處都是一片熱火朝天的豐收景象。
年輕夫婦們收割脫粒,老人也在幫忙,田埂上還有來回奔跑的稚童,手捧瓦罐,給家裡人遞水饑渴。
金黃的麥田裡,不時傳來人們的歡笑聲。
「是太子殿下,殿下來了……」
王安的車隊,極其顯眼,再加上他本人也曾來過,所以很快就被村民注意到。
村民們連忙丟下手中的農活,走上田埂,洗腳淨手,各自拾掇一番,隨後一起前來拜見。
對於王安,他們心裡充滿了感激之情。
等行過禮後,這些村民便圍著王安,七嘴八舌說起話來。
「殿下,這次真是多虧你,我們老槐村才能有今天的豐收,殿下大恩大德,我們大夥這輩子都感激不盡。」
「沒想到殿下還會駕臨這裡,殿下若是不嫌棄,不如讓大夥招待殿下一行?」
「是啊,殿下為我們大夥付出這麼多,請殿下允許我們報答恩情……」
望著眼前一張張敦厚善良的面孔,王安內心大為感動。
這就是老百姓,你對他們好,他們便會百倍感激,多麼單純質樸的念頭。
見到這些多百姓,發自真心感謝王安,彩月和鄭淳一臉驕傲,也為自家殿下開心。
凌墨雲則是神色有些複雜。
平心而論,他為將多年,鮮少見到,有哪個身處高位的權貴,願意紆尊降貴跑到田間地頭,和一群泥腿子打成一片。
不知為何,凌墨雲胸中竟生出一股莫名情緒,不斷膨脹、激盪,幾乎要衝破胸膛。
似乎,不管此刻王安說做任何事,他都會義無反顧去執行,赴湯蹈火,在所不惜。
他看了眼其他隨行的太子衛,這些人也個個挺直胸膛,用崇拜的目光看著王安。
他忽然明白了,這就是民心所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