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道殿內,
蒼千雪眼眸微抬,見沈忘塵抬手抓住一道流光,不由一笑。
「怎麼?小雲卿發來的?」
沈忘塵聽完紙鶴中的傳音,臉色微微一變,睫羽微垂,隱隱壓制著怒意。
能看到沈忘塵生氣發怒可是件稀奇事,蒼千雪坐直了身子,抬手欲碰那隻紙鶴,沈忘塵卻指尖輕輕一捻,栩栩如生的紙鶴頃刻間便碎成了紙末。
蒼山雪收回手,聳了聳肩膀,調笑道:「我都不能看啊?莫不是,和你那位女弟子有關?」
他指尖撐著下巴,慢悠悠道:「你那弟子倒是好酒量,我只喝了一杯,剩下的可都是她喝的。」
沈忘塵薄唇緊抿,並未做聲,眉宇緊蹙又鬆開,好一會兒才啟唇,同時起身,一把將手邊的本命劍迎雪拿起,負於身後,雪白長發垂落身後,一縷自臉頰一側滑落。
「你自便,我出去一趟。」
「哎——」不等蒼千雪出聲,沈忘塵雪白身影便化作陣陣螢光,消失於原地。
蒼山雪面上露出了幾分驚訝的表情:「消身為光……是什麼緊急的事情?」
他歪頭思索一陣,卻也並未想明白,只是搖頭無奈一笑,端起茶杯將茶水一飲而盡,長袖拂過,亦起身往外走去。
主人家都不在,他再留下來,可就沒有意思了。
行至殿外台階處,蒼千雪腳步一頓,卻是並未如往常般下山離開,反而慢悠悠的朝不道山一側的弟子住處而處,隨意找了間無人住的屋子走了進去。
那體內的情毒雖然並未發作,但也弄的他有些不得安寧。
沈忘塵到後山寒冰澗時,看到的便是落湯雞般的二人。
他本便清冷的面色越發寒如冰霜。
慕雲卿見了他,面上露出一抹如釋重負,隨即便苦笑起來。
「師尊。」
他身旁,蘇酒正被他用縛仙索綁了起來,渾身置於冰冷徹骨的水中,渾身在打顫,一張面容卻泛著詭異的艷色,唇邊亦有鮮血流下,呼吸微弱到近乎沒有。
沈忘塵目光落於蘇酒身上,渾身冷凝成冰。
「你師妹這般模樣,你才傳信於我?」
他嗓音極冷,隱帶著微怒。
慕雲卿不敢辯駁,低頭道:「是弟子的錯。只是師妹所中之毒格外詭異,弟子還未找到解毒之法。」
沈忘塵長袖一揮,被縛仙索從頭綁到腳的蘇酒身子便從水中飄出,輕盈的落到了沈忘塵身旁。
腳尖一碰地,少女身體便如同沒有骨頭的柳枝般往一邊倒去。
慕雲卿正欲過去接住她,便見沈忘塵衣袖一揮,將少女接入懷中。
滾燙的體溫透過濕潤的衣裳,傳至沈忘塵手臂上。
他眉頭緊鎖。
慕雲卿見狀,連忙道:「我方才問了師妹此毒如何解,她說她也不知道,但……」
慕雲卿抬頭去窺沈忘塵的神情,見他低眸看著懷中昏睡過去的蘇酒,話音頓了頓,才接著道:「……但師妹心聲卻道,要解此毒,唯有兩個法子。」
「說。」
沈忘塵淡淡道。
慕雲卿噎了一下,耳尖微紅,聲音亦低如蚊吶:「要麼就是得靠,靠,男女之歡……」男女之歡四字,他聲音極低。
但沈忘塵修行近千年,如何聽不明白。
他呼吸微窒,渾身上下越發冷冽,抿唇不語,長睫下琉璃般的眸子中划過萬千思緒。
慕雲卿不敢再停頓,又道:「還有一個法子,就是得修為在合體之上的大能,親自以身化毒,化毒之時,需赤身坦誠……」
說到最後,他聲音又低了下去。
如今修仙界,修為最為高深者不過六人。其中超過合體期的大能堪堪三人,自家師尊和蒼千雪蒼師叔便是其中二人。
另外一人乃佛宗宗主,更不可能為一個女弟子破戒。
場面陷入了死一樣的寂靜。
眼看著蘇酒呼吸越來越弱,饒是慕雲卿再怎麼不好意思,也不得不開口道:「師尊,您認為……」
這樣大的事情,他拿不準主意,只能請沈忘塵做決定。
慕雲卿咬咬牙:「若是用第一個法子,弟,弟子願——」
他話未說完,沈忘塵涼涼一眼便掃了過來。
慕雲卿抿唇,低下頭去,不再言語,
沈忘塵開口,語氣中的怒意已消了下去,又恢復了以往的淡漠清冷。
「你先回去。」
「師尊……」慕雲卿抬起頭,愕然看著沈忘塵,卻見他一手將蘇酒抱起,身影化作流光,往天際而去。
慕雲卿知道,師尊這是同意救蘇酒了。
他長長的吐了口氣,放下心的同時,心底又生出一絲異樣來。
其實,剛剛在說出他願意幫師妹解毒時,慕雲卿心底是躊躇猶豫的。
一方面,他覺得自己身為師兄,在這種時刻義不容辭。
可另一方面,他卻怕。
怕蘇酒清醒過來後厭惡於他。
畢竟她情願讓不認識的人幫她解毒,都不願意讓他們靠近。
沈忘塵答應幫蘇酒解毒,明明自己該放下心來的。
可不知為什麼,慕雲卿心頭卻有種說不上來的感覺。
沈忘塵剛把蘇酒帶到寢殿,她便醒了。
她已經徹底被情毒逼的失去了理智,見自己在男人懷中,下意識的便把身子貼過去。
「熱……」她喃喃著,努力從沈忘塵身上汲取一絲涼意。
沈忘塵動作微頓,低眸看去,便見少女跟剛出生的小羊崽子似的,一個勁的往他懷裡拱。
濕漉漉的頭髮,把他的衣襟都弄濕了。
「別動。」
沈忘塵冷淡開口,指尖輕輕一點少女的額頭,她頓時便暈了過去。
沈忘塵伸手接住,剛想把人扔到一旁的床榻上,目光落在她濕漉漉的衣裳上時,頓時有些嫌棄的擰了擰眉。
就這樣扔上去,會弄濕他的床。
他乾脆三下兩除二將蘇酒身上的外衣脫了,裡頭是同樣濕漉漉的貼身長裙。
沈忘塵眉頭微蹙,掌心抵在她的肩頭,將靈力傳輸過去。很快,蘇酒身上蒸騰處陣陣熱氣,沒一會兒的功夫,衣服便幹了個徹底。
沈忘塵輕輕點了點下巴,將蘇酒扔到床上。
他是要替她解毒,可不是要弄個麻煩回來。
把人弄暈,倒省的她拱來拱去,弄得人心煩。
沈忘塵如此想著,抬手,將被蘇酒蹭濕的外衫脫去,隨意搭在一旁的架子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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