宿舍裡面一片安靜,仿佛時間都凝固了。寫到這裡我希望讀者記一下我們域名
有腳步聲響起,一步一步向葉遙走來。
葉遙後背繃直,現在再裝鴕鳥也沒意思,他緩緩直起身,關上衣櫃門。
葉遙的心情是相當複雜,他其實還沒完全想好怎麼面對陸尋。他既想嚴肅批評教育一下陸尋,又想跟陸尋說想做這種事情可以大大方方的說出來,還想抓著陸尋揍一頓。
當然同時,他也有些怕撞破了這個秘密後陸尋直接選擇撕開偽裝。電視劇里不是經常這麼演嗎,主角撞破反派做的壞事,反派便陰森的笑著說「既然你已經知道了,那我以後就不裝了。」
真是像洋蔥一樣可以一層又一層的剝開,每一層都給他新的……驚喜。
腳步聲走到了葉遙身後。
葉遙決定還是不能露怯,他先發制人,沉下聲音:「你有什麼想說的?」
葉遙沒有轉過身,依然保持著正面衣櫃背面陸尋的方向,所以看不見陸尋的表情,也不會泄露自己的表情。
葉遙沒有立刻得到陸尋的回覆,他帶著戒指的那隻手被握住了。
握著他的那隻手力度很小心,像是握重了他不高興,握的力度輕了又被他甩開。
陸尋在心虛。
陸尋害怕他生氣。
陸尋在乎他的情緒。
這個舉動一出來葉遙便知道自己占了上風,心中那份似有若無的忐忑放下,葉遙再次詢問:「我的衣服好摸嗎?」
「嗯。」陸尋說。
葉遙繼續問:「和你的有什麼不一樣?我們都是買的同款,跟我說實話。」
葉遙也知道自己問的這句話屬於廢話,對於陸尋來說,一件衣服被他穿過大概就已經是最重要的不同,摸起來時心裡的感受也就完全不一樣。
但他想讓陸尋親口說出來,將這一份狂野的欲.望說出,他再慢慢引導,讓一切變得合理化。
他們兩個之間不需要隱瞞,只需要坦誠。
這個場面對陸尋來說也很精神緊繃,葉遙表情嚴肅,他下意識的想要讓葉遙開心,想要順著葉遙的意思。
反正他也的確想不出合情合理的藉口了。
「你的衣服,比我的好聞。」陸尋說。
葉遙:「嗯,好摸……好聞?」
葉遙:「……」
陸尋:「……」
葉遙逐漸面無表情。
他把被握著的手抽出,活動了一下手部關節。
他今天,就不當這個文明人了。
這一場幹仗葉遙占盡上風,因為陸尋根本不對他還手。
葉遙也不能真的把陸尋怎麼樣,倒是陸尋開始心疼了。
「打得手疼不疼,不然你在邊上坐著,看我自己揍自己?」
葉遙真是被氣笑了:「你還真敢說,想讓我在打多幾下是吧?」
陸尋不說話,一雙狹長的眼睛看著葉遙。
葉遙的態度比他想像當中……要好上太多。
他以為葉遙知道他做的事情之後,生氣,責備,又或者接受不了乾脆和他疏遠。或者覺得正常人根本不會這樣做,強行責令他改正,面對他的時候感到恐慌,他想像過所有暴露之後最壞的後果。
但是這些都沒有,就連葉遙揍他的力度都是這麼輕飄飄的,不是真的要讓他感受到痛苦。
他能肯定葉遙其實不太能接受他的行為,因為葉遙發現的時候整個人都是呆滯的。他當初對於葉遙性格內斂,很可能不喜歡他這樣的分析並沒有出錯。
但就算這樣,葉遙也沒有大聲辱罵他,疏遠他。
他那在外人看來奇奇怪怪的喜好,這份行為之下很多人無法接受的有些過於濃厚的感情,被葉遙努力包容。
心臟像被溫水浸泡著,暖呼呼的融化。
葉遙最後還是收拾好了背包,和陸尋一起吃了晚飯後前往補課時住的屋子。
走在路上陸尋時不時看他一眼,吃飯的時候也時不時偷偷瞥他一眼,次數太多,葉遙想當做沒看見都不行。
「還生氣嗎葉哥?」陸尋試探著問。
葉遙面無表情:「你說呢,你還有什麼驚喜是朕不知道的?」
那可太多了,陸尋逃避性的轉回視線:「沒有啊。」
這種話葉遙是一點不信,冷笑一聲,繼續往前走。
大概是因為住的地方離得近,他們碰到了不知從哪回來的王女士和王學。
見他們兩個牽著手走過來,王學瞪大了眼睛,王女士雖然有些驚訝,但反而接受很快。
「是剛剛約會回來呢?」王女士問。
葉遙沒有反駁,朝著王女士他們笑笑:「好巧,您和王學也是剛剛吃完飯嗎?」
「是啊,我前幾天去了外省,跟他也幾天沒能見面,今天帶他出來吃點好的。」王女士說,「給他祈了一個說是很靈的願,希望能保佑他順利考上一本。」
陸尋突然開口詢問:「很靈的願?」
「你也對這些感興趣嗎小陸?」王女士起了聊天的興致,「那個廟據說很靈,但是只有第一次祈願的時候最靈,所以第一次求的東西要想好才行,你感興趣的話我把那個廟的地址發給你?」
葉遙本人不太信這種東西所以沒有出聲,但他身邊的陸尋是個地道的按需迷信者,只要是聽說有用的就會信一下。如果結局不錯,陸尋會覺得真靈,如果一旦算出壞東西或者不靈,陸尋就會立刻冷斥封建迷信。
葉遙看著陸尋和王女士交流了那個據說很靈的廟的所在地,王女士還給陸尋發了一個祈願流程。
他們向王女士道謝後離開,葉遙打開也發了他一份的祈願流程看了看。
整個流程不複雜,將心愿寫在一張據說被大師加持過的符紙上,然後穿上繩子,掛在一個不知道長了多少年的古樹上。
流程上邊特意強調,因為第一次最靈,所以一定要在第一次祈願的時候寫最想要實現的願望。
葉遙眼神微動,看向旁邊的陸尋。
陸尋也在跟他一起看,神色認真。
「想去?」葉遙問。
「再過一段時間就五一了,到時候連著周末五天假。」陸尋撞了撞葉遙肩膀,「一起去唄?」
葉遙不動聲色的再次翻看整個流程,心裡有了一個想法。
理論上來說,能被陸尋掛上去的符紙,就能被他取下來。
……這是一個窺探陸尋內心真實想法的好機會。
因為有了第一次最靈這個限定,他能直接面對陸尋心裡最深處的渴望。
正常情況下,大多數人都會為自己而祈願,寫一些【心想事成,萬事如意】、【伴侶永遠愛自己】、【發大財】之類的心愿。
陸尋如果祈願他永遠愛他,或者他們永遠在一起,又或者契約的內容和他無關,而是事業和自己的身體健康,那他能夠完全理解。這些都是再正常不過的想法,陸尋也算是沒有辜負他給予的信任。
如果陸尋寫類似於【骨灰一起合葬,埋入同一個墳墓】、【死也要死在一起】的內容……那他可能還要再探究一下為什麼陸尋會想到寫這種東西,研究怎麼慢慢把陸尋想法扳回來。
葉遙關上手機,呼出一口氣。
陸尋還想來撞他的肩膀,葉遙伸手把人按住。
「嗯,一起去。」葉遙說。
上一次和陸尋一起來補課的房子裡,他們還規規矩矩的一人睡一個屋,但這一次陸尋顯然沒有那麼規矩了。
陸尋待在葉遙的屋子裡,眼看時間臨近晚上十一點,陸尋依然挪也沒挪,絲毫沒有要回去的意思,時不時看葉遙一眼。
「做什麼?」葉遙問,「你已經給我倒了第五杯茶了。」
陸尋靠了過來:「夜深了,我服侍皇上休息可好?」
葉遙瞥一眼裡邊的臥室:「那裡之前是熊貴妃睡的地方,你想上位?」
「那臭熊果然睡了床!」陸尋咬牙切齒,泫然欲泣,「我以為我是皇后,我被貶到冷宮了嗎?」
很多心裡話都會以玩笑的形式說出,葉遙多看了陸尋幾眼。
「沒有被貶到冷宮。」葉遙喝掉陸尋給他倒的茶,張開手,讓陸尋把他抱起,「侍寢吧。」
關了燈,葉遙被熟悉的力度摟在了懷裡。
他們面對面的抱著,呼吸都融在一塊,熱乎乎的。
房間隔音不錯,外邊的聲音都聽不見,寂靜的黑夜十分適合親熱。
但陸尋今天沒有急切的湊上來親熱,葉遙聽陸尋開了口。
陸尋像在糾結用詞,說話也沒有往日裡的利落。
「葉遙,今天那事……」葉遙被抱得更緊,陸尋像是怕他跑了,死死的往懷裡拽。
陸尋的聲音悶悶:「抱歉,我會努力改,別生氣,也別不理我。」
葉遙輕聲道:「決定改了?」
「嗯。」陸尋回答。
他們的距離近,連枕頭都是枕的同一個,葉遙能感覺到陸尋說話時呼出的熱氣。
「不改也不是不行。」葉遙說。
「嗯……嗯?」陸尋直接坐了起來,「你說什麼?」
「我說,不改也行。」葉遙重複了一遍剛才說的話,眼看著陸尋要進入震驚狂喜狀態,他連忙補充上後面的話,「但是你要做這些事的時候,必須告訴我,或者當著我的面做,不能在背後偷偷摸摸的瞞著我,知道嗎?」
陸尋呼吸都變得急促起來:「當著你的面?」
「嗯。」葉遙回答。
陸尋握住葉遙的手,掌心火熱:「我現在就想試試,當著你的面。」
葉遙:「……」
陸尋等了一會兒,沒等到葉遙的反對聲,當即從床上下來,直奔葉遙這間臥室里的小衣櫃。
葉遙躺在床上一動不動,聽見了衣櫃門被打開的聲音。
他不能將陸尋的身影看得一清二楚,只能隱隱看見陸尋在衣櫃中摸索了一陣,拿到了一件衣物後將上半身從衣櫃裡抽出,將頭低下埋在那衣物上。
哪怕是在黑夜中,這一幕對於葉遙而言依然太過具有衝擊性。
葉遙閉了眼,當做自己什麼也沒看見。
可還有聲音鑽入他的耳朵。
「遙遙……」陸尋聲音低沉,在涼涼的夜色當中透著莫名的性感。
草。
葉遙忍不住在心裡罵了一句,將發燙的臉埋進了被子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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