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後面那個是他妹妹？」
霍頌今微抬了下下巴。
程炎撓撓頭，「應該是姐姐吧，好像叫伽伽。」
「哪個jia？」霍頌今倏地直起身子，「迪迦的迦嗎？」
「應該是吧。」程炎語氣猶疑，他認識的字也不多，胡亂點了點頭。
「名字還不錯。」
他剛感嘆完，林詞抱著腿，宛若一枚炮彈，跳進水池裡。
水濺得到處都是。
「……」
霍頌今抹了抹臉上的水，臉色難看，「林詞，你是不是有什麼毛病？」
林詞眨巴了下眼睛，目光落在他旁邊的程炎身上。
程炎抱著胳膊，幫霍頌今撐場面。
林詞呵了聲，他把小劉海往上一梳，學著他哥的語氣，「怎麼？要打群架是吧？你們先等著，我把我兄弟叫來。」
他從水池裡爬上去，躥得飛快。
霍頌今跟程炎對視一眼，都從對方眼裡看到了無語。
岸邊那個小姑娘瞪大眼睛，驚愕地看著她弟弟的背影。
池子水不深，霍頌今走到岸邊，他抱著胳膊，仰頭看著這小姑娘，「喂，你弟弟把你給扔了。」
小姑娘沒吭聲，反而是趴在那裡，好奇地用食指戳著他的奧特曼游泳圈。
霍頌今不爽：「跟你說話呢？你聽不見嗎？」
小姑娘繼續戳，沒理他。
霍頌今小朋友感覺自己要被氣成河豚了，他鼓著臉，重複：「就算你跟迪迦名字重複，我也不會對你客氣的。」
程炎走過來，尷尬道：「我好像聽說她是個傻子。」
霍頌今一愣，「真假？」
程炎平日裡最喜歡聽八卦，他嚴肅地點頭。
霍頌今看了小姑娘一眼。
她頭髮細軟，被一根黑色頭繩凌亂地綁著，額前落了很多碎發，眼睛生得最漂亮，黑白分明。
他悶悶的：「看上去還蠻乖的啊。」
撲通——
下一秒，他嘴裡那個蠻乖的小姑娘跳入游泳池裡，霍頌今再次被濺了一身。
「……」
他再次摸了一把臉上的水，一肚子的火對上那雙大眼睛時，瞬間消散了。
「算了，我不跟你計較。」
也沒管她會不會回答，霍頌今轉身要離開，剛走了兩步又被一股阻力拉回去。
他回頭，目光落在小姑娘的手上。
那隻手很白，扯著他的游泳圈不撒手。
「……」
霍頌今有點煩：「你到底要幹什麼？」
林瑤伽沒吭聲，繼續抓著游泳圈。
霍頌今跟她對視一眼，莫名察覺到她的想法，「你死心吧，我是不可能給你的。」
她不吭聲，繼續抓著。
霍頌今用力扯開，雙手扶著游泳圈走了。
三秒後，他回頭。
小姑娘身上的衣服濕透了，灰色的短T恤顏色加深，她似乎也不知道哭，呆愣愣地看著他的游泳圈，察覺到他的視線後。
鼓起臉頰，表示不滿。
霍頌今忽然有點於心不忍了。
他冷著臉走過去，聲音硬梆梆的，「算了，給你吧。」
林瑤伽抓住游泳圈，有樣學樣套在自己腰間，然後她開心地彎著眼睛。
肉嘟嘟的腿在水下開心地晃悠起來。
「霍頌今，小爺我帶著人回來了！！！」林詞人未到聲先到。
程未思跟在他後面，嘴裡含著一根棒棒糖。
程炎火速湊過來，興奮道：「今今，要打架嗎？」
霍頌今沉著臉點頭，「鞦韆的歸宿，總該有個結果。」
程未思表情一言難盡：「是歸屬吧。」
程炎無腦崇拜：「我們今今說什麼就是什麼。」
「少很他們廢話，直接動手吧。」霍頌今游到岸邊，剛想爬上去，褲子忽然被人從後面扯下去。
那一刻，他幾乎懵了。
短褲裡面是一件白底小內褲，是霍頌今求著程姨買了好久才買到的帶有奧特曼形狀的內褲。
他不可思議地扭頭，看清了動手的人。
正是那個搶了他游泳圈的人。
林瑤伽頗有興趣地戳著他的屁股，準確的說，是上面的奧特曼圖案。
霍頌今羞憤欲死：「林詞，你快來管管你姐姐………啊——」
下一秒，小男孩撕心裂肺的聲音在整個空蕩的游泳館響起。
其餘人目瞪口呆，看著林瑤伽一嘴咬在霍頌今的屁股上。
嗯。
下嘴還挺狠的。
起碼等程炎和林詞後知後覺過來拉開兩人的時候。
廢了好半天勁才拉開。
林詞很慌張，幾乎能預見他哥知道這件事後，自己屁股能被抽爛的結局了。
他欲哭無淚，拽了好半天，林瑤伽才捨得松嘴：「我的姐姐，我的祖宗，咱別咬了，你要是喜歡，我買雞屁股給你吃。」
霍頌今慌亂穿上褲子，屁股後面都被咬出牙印了，他眼眶通紅，惡狠狠地瞪著林詞：「你罵誰是雞呢？」
林詞愣了下，他仰頭看著程未思，無辜道：「大山，我沒有罵他是雞。」
程未思安撫地摸摸他的頭，「我知道啊，我們詞詞最善良了。」
「……」霍頌今發自內心道，「你們這對狗男男。」
時隔多年，霍頌今其實記不太清那個小姑娘是什麼樣子了。
但因為他既損失了一個游泳圈，又被咬了一口屁股，特別第二天還腦子抽了領著這個小姑娘買了冰淇淋，樁樁件件，讓他對這人印象很深刻。
那時是盛夏，而今已經轉了秋。
時隔多年，那張在記憶里因為時間久遠而慢慢模糊的臉逐漸清晰起來，跟面前這個女生的臉有部分的重合。
霍頌今盯著她看了許久，唇角稍稍彎起，「看來，奧特曼還挺有用的。」
「嗯？」林瑤伽一愣。
霍頌今伸手摸了摸她的眼角，聲音很輕：「現在也不傻了啊。」
林瑤伽還是沒弄懂他在說什麼，只覺得少年動作很溫柔，輕撫著她的眼睛。
·
一場期中考試下來，一中學子原本躁動的情緒平息了不少。
放學最後一節課是班會，許妝簡單說了些事情，話鋒一轉：「這次是統考，成績下周出，出來之後就要開家長會了，各位同學心裡都有點數。」
班裡原本就被考糊了的小崽子們這下徹底趴下去了，唉聲嘆氣。
安依依瞬間苦著臉，說：「我要完蛋了。」
林瑤伽：「怎麼了？」
安依依嘆氣：「我媽肯定要來給安盈開家長會，我的成績她肯定也就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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