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小凡和凡渡一起輪班,看守照顧著謝故,凡小故就放在病房裡的兒童床上,每天除了吃就是睡,沒心沒肺的典型。Google搜索
只不過是短短几天時間,謝小凡就感覺到了自己發生了好大變化。
他沒有從前那麼咋咋唬唬,那麼急躁了。
這是一種很神奇的變化,發生的悄然無息,可確確實實發生了。
謝小凡給凡小故拍奶嗝的時候,偷偷看一眼坐在沙發上,閉目淺眠的凡渡,看著他眼下的一圈青黑,心中那種想要長大的念頭,就如同一顆種子一樣破土而出,幾乎將他小小的心臟都給頂到只剩下一層薄薄的血皮。
他太渴望像凡渡一樣頂天立地了。
下午的陽光正好,氣溫有所回升,窗外樹枝上的喜鵲在嘰嘰喳喳地梳理著彼此的羽毛。
凡渡只閉目了短短半小時就睜開眼睛了,他首先將目光看向了謝故,一切如舊,並沒有什麼變化。
謝小凡趴在嬰兒床邊睡著了,手裡還拿著奶瓶,凡渡不言不語地走過去把奶瓶拿走,將一個薄毯蓋在了兒子的身上。
凡渡看著熟睡過去的謝小凡,嘴角抿起了一絲笑意,伸手摸了摸他腦袋頂上的一層軟毛,這個時候,他背後響起了一聲虛弱的呢喃,「凡渡……」
凡渡的瞳孔在這一瞬間放大,他猛地轉過身去,謝故的眼睛不知道什麼時候睜開了正看向他,手指艱難地伸過來,「凡……」
「謝故……」凡渡撲上去,握緊了他的手,激動到淚水都要湧出來,「沒事兒了……沒事兒了……我在……」
「凡小故……」謝故的聲音帶著一點力不從心,他扭轉了一下自己的腦袋,迫切地想要看一看自己的孩子,「給我看看……」
凡渡將凡小故從嬰兒床里抱出來,輕輕放在了謝故的身邊,「謝故,我們有女兒了。」
「啊……」謝故的看著狼崽的臉,眉頭都皺起來了,「怎麼這麼丑……」
「不醜。」凡渡看著他,「我們這是黑里俏。」
「眼睛不是眼睛,鼻子不是鼻子……」謝故都要被丑哭了,「還是女孩子……長大了怎麼辦啊……」
凡渡沉默了幾分鐘,發現自己也回答不了這個問題,「要不然……整容?」
凡小故絲毫不知,自己的兩個爸爸已經為她操碎了心。
「凡小故……」謝故親吻了一下凡小故柔軟的毛髮,眼角閃爍著一點淚光,「歡迎來到這個世界……爸爸愛你……」
凡小故似乎是感受到了爸爸的愛意,她咂巴了兩下嘴,眼皮顫抖了兩下,濕漉漉地睜開來,一雙泛著翠意的琥珀色雙眸第一次看到這個世界。
狼崽的臉上出現了大大的笑意,又奶里奶氣地喊了一聲,「叭!」
帶著棕色斑點的蒼黑色毛髮,泛著翠意的琥珀色雙眸,無一不在說明,她是一個跨物種的奇蹟。
謝故看著凡小故臉上可愛的笑容,就仿佛是看到了天使降臨人間,那一刻,他的心臟迸發出了無窮的愛意。
謝故住院了將近一個月的時間,臉上才修養出了血色,被批准出院。
今年過年較晚,走出醫院,看著張燈結彩的街道,一股濃重的年味撲面而來。
謝故一張臉藏在厚厚的圍脖里,呼出了一口白色的霧氣,伸手接了一片小雪花,「下雪了……」
凡渡的懷裡抱著凡小故,已經滿月了的凡小故尚且還不會變身,卻有如牛一樣的旺盛精力,人生第一次看到雪花,從襁褓里掙脫出來,用小鼻子去嗅聞著空氣中的味道,「叭……」
「爸……」謝小凡無時無刻不在嫌棄妹妹,「她真的不是傻子麼?一個月了都不會說話,就叭來叭去……」
凡小故就仿佛能聽懂她哥的嘲諷,毫不客氣地張開了嘴,發出了尖銳的哭嚎聲,「哇——!」
「好了好了不哭不哭……」凡渡拍打著凡小故的脊背,儼然是一個女兒奴,「哥哥才是傻子……」
不假辭色的凡教授在女兒面前完全就是另一個人,幾乎是毫無底線地溺愛,要星星不給月亮,就算真要月亮,也能改行研究太空飛行器去給女兒摘下來。
「我不傻!」謝小凡虛張聲勢地吵鬧起來,「我冬令營的入營考試可是滿分,一千兩百人就我和……」
說到這裡,他忽然沉默下來了。
他……已經很久沒有收到來自柏若寒的消息了。
在他那天慌裡慌張地拉黑了柏若寒之後,他又偷偷把柏若寒從黑名單放出來,可……柏若寒沒有給他發來任何消息,也沒有打來一個電話。
他說了半截話,就不往下說了,謝故好奇地追問,「和誰啊?」
「啊……」謝小凡停頓了幾秒鐘,遮掩過去,「沒誰,我忘了,這都一個多月了……」
他低下頭,不想讓凡渡和謝故察覺到什麼,然而自己右手手指,卻緊張地絞在一起。
無名指上的一張貓貓頭創可貼,邊緣都泛黃了起毛邊兒了,還沒有摘掉。
「回家吧。」凡渡伸出一條胳膊,攬著他們,「回去過年。」
一到新年,各種app都開展各種掃福領紅包的活動,瓜分幾十億,瓜分幾百億,回頭也可以吹噓一下自己是參與過幾百億大項目的人了。
謝故這個摳門精,沉迷這樣的掃福活動。
凡渡正站在椅子上貼春聯,一邊用手撫平,春聯上的褶皺,一邊問身後的謝故,「快,看一眼,歪沒歪……」
背後的謝故沒有回答,反而傳來了手機拍照的咔嚓聲。
「好了……」凡渡的臉上出現了受不了的笑容,沒想到自己就貼個春聯,謝故都要給自己拍照,「別拍我了,你快看一眼春聯貼的正不正……」
背後的謝故又是許久都沒有回答。
感覺到勢頭有點不對的凡教授猛地一回頭,只見謝故正拿著手機對準了春聯,在那掃福,根本就沒有拍他……
無話可說的凡渡,「……」
他啪唧一聲將春聯貼上,拎著椅子,怒氣沖沖地回家了。
大門咚地一聲關上,與此同時,謝故驚喜的聲音傳來,「是個敬業福!!!」
他一抬頭,沒想到自己竟然被關在門外了,「……」
狗男人!!!
與此同時,謝小凡正趴在自己的床上,手裡握著手機,屏幕上顯示著與柏若寒的簡訊聊天框,可……他們之間從沒有發過一次消息。
他們連微信都沒有。
手機號都是在回海城的高鐵上才加的。
謝小凡心裡簡直是百抓撓心,要不然……給柏若寒發一句過年好?
只是一句過年好而已,沒有任何其他意思。
他將手指移動到了手機鍵盤上,哆嗦著敲下了過年好幾個字,還沒點擊發送就趕緊刪除掉。
不行……萬一柏若寒問自己,為什麼把他拉黑怎麼辦?
萬一他問起,那句喜歡是什麼意思怎麼辦?
萬一他覺得自己是個變態怎麼辦?
謝小凡哀嚎了一聲抱著被子倒在了床上,他十八歲的人生里,還從未有過如此糾結的時候。
這樣高懸空中的感覺實在是太難受了……
謝小凡正看著天花板出神的時候,手機忽然震動了一下,顯示有簡訊進來。
又是垃圾簡訊……謝小凡撓了撓自己的頭忽然覺得好煩躁,他看都不看剛要刪除,下一秒鐘他就頓住了……
柏若寒:「過年好,看煙花麼?」
臥槽臥槽……謝小凡的瞳孔在這一瞬間放大了,他捂著自己的嘴差點尖叫出來。
他握著手機的手都在哆嗦,根本就不知道自己該說什麼。
又一條簡訊進來了。
柏若寒:「看窗外。」
謝小凡愣了三秒鐘,扭頭看向了窗戶,一顆光球升入了夜空,砰地一聲炸開,萬千朵煙花點燃了整片夜色,組成了一顆碩大的心形。
謝小凡琥珀色的瞳孔倒映著煙花的影子,幾乎都看呆了,連呼吸都停止住,「……」
下一秒鐘,他光著腳就從床上跳下去,連拖鞋都不穿,就撲向了大門,大喊了一聲,「我出去一趟!」
沙發上的謝故只看見一道身影一閃而過,他跟著喊了一聲,「穿外套!!!」
他低下頭,手裡拿著認字的圖畫書,教凡小故,「來,跟爸爸念,福fu……」說著他就拿起手機,對準了福字咔嚓一掃。
凡小故眨巴著眼睛看著自己的爸爸,小小的腦袋裡根本就想不通,他這是在幹什麼又在教自己什麼,「……」
謝小凡狂奔到樓下,胸膛劇烈起伏著,樓下只剩下了留有餘溫的煙花殘骸,根本就沒有人影。
柏若寒走了……
謝小凡在寒風裡站了一個多小時,才感受到了刺骨的冷意,此時此刻的感覺是那麼的……難以言喻。
在這個闔家歡樂的日子裡,柏若寒……又是跟誰一起過年呢?
謝小凡幾乎是失魂落魄地走回家,凡渡正好把最後一道菜端上了桌,他招呼著,「小凡,過來吃年夜飯了。」
年夜飯前發壓歲錢,凡渡早就準備好了給孩子的紅包,先把最大的一個遞給了謝小凡,「祝小凡,平安順遂,前程遠大。」
又將另一個遞給了凡小故,「祝小故,健康如意,無憂無慮。」
謝故坐的板板正正,一臉期待地看向了自己老公,瘋狂眨眼示意。
凡渡低笑了一聲,從兜里又摸出了一個紅包,目測至少有十厘米的厚度,「給,你最喜歡的。」
謝故倒吸了一口涼氣,沒想到今晚,他才是那個最大的贏家,他簡直是迫不及待,當場就把紅包拆了。
然後他……拆出了八百八十八張福字。
凡渡臉上帶著一絲冷笑,「去掃吧。」
無話可說的謝故,「……」
小心眼的狗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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