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陛下寬宥。連紋抬起頭,說道:「陛下,奴婢覺得,皇后和婕妤之間,應該有嫌隙。或許,她們早已撕破臉了。陛下,您千萬別因為寵愛婕妤,就對皇后疏忽大意啊。畢竟奴婢斗膽猜測:婕妤娘娘是怕皇后娘娘的身孕影響陛下的江山社稷,所以才想除掉皇后娘娘腹中孩兒。」連紋小心翼翼地觀察皇帝的反應。
皇帝的眼皮跳了跳,說道:「你胡思亂想些什麼?朕和皇后伉儷情深,斷不會因為區區一個妃嬪生產,就對她心存芥蒂。」
見皇帝否認得斬釘截鐵,連紋不禁鬆了口氣。皇帝果然足夠信任皇后娘娘,這才讓連紋的猜測成為了事實。
皇帝又問:「皇后近來身體如何?」
「稟報陛下,皇后娘娘近日精神好轉,已經能吃飯,也能下床走動了。」
皇帝頷首道:「如此就好。」
皇帝看向連紋,吩咐道:「朕命你從今往後每隔兩個月就去看望皇后,務必保證皇后母子平安。另外,你再挑選一批忠心可靠的宮女。
連紋看皇帝沒有去鳳棲宮的意思急切地說道:「陛下,今日皇后的氣色好多了。奴婢看著高興極了。陛下不如趁現在過去瞧瞧皇后?說不定皇后娘娘一見到您,病情就會痊癒。」
「嗯。」
皇帝站起身走到床邊,掀起錦被,俯視熟睡中的皇后。
皇后閉目靜眠。她臉色蒼白如紙,卻仍掩蓋不住容貌的嬌美。
皇帝伸出手輕撫她冰涼的鬢角,柔聲低語:「皇后,你一定要好好的。朕答應你,等這陣風頭過去,朕就帶你出宮散心。」
連紋見狀,連忙退出內殿,守在寢宮門外。
半晌後,她看見皇帝扶著床沿慢慢坐下,然後將皇后的手握在掌中。皇帝的嘴角揚起一抹淡淡微笑,仿佛回憶起什麼甜蜜溫馨的畫面。
皇后的手很軟。
皇帝用力握緊,貼在胸前。
「皇后……」
他喃喃喚道,眼中流露出眷戀不舍的情緒。
…………「陛下?」
連紋剛喊了一聲,就看見一群內侍捧著衣物、藥品魚貫而入。
她愣了愣:「陛下這是……」
皇帝淡淡掃了她一眼:「朕要在這裡照顧皇后,你先退下。」
連紋微微張嘴,卻不知該說什麼才好。
皇帝揮了揮手,讓眾人將東西送進來。
連紋咬了咬牙,最終還是躬身告退,離開了寢殿。
皇帝將皇后擁在懷中,替她掖好被子,然後自己躺在旁邊陪她一塊兒休息。
他的呼吸很均勻,雙眸闔上。
良久之後,一直沉寂的皇后突然睜開眼睛,掙扎著坐起身。
皇帝感覺到異常,睜開眼睛看過去,卻見皇后面色慘白、滿頭冷汗,額角青筋爆出,似乎在忍耐著劇痛。
「皇后?你怎麼啦?」
皇后死死揪住身側的褥子,指甲陷入肉里,血珠順著指尖滴落在枕頭上。
她艱難地喘息著,啞聲道:「陛下……臣妾……肚子疼……」
皇帝聞言面色大變,連忙翻身下榻,
他連忙按住皇后的肩膀,讓她躺在床榻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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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傳太醫!傳太醫!」
連紋聞訊趕來時,皇后已經昏迷過去了。
她嚇壞了,慌張地問道:「陛下,發生了何事?皇后娘娘究竟怎麼了?」
皇帝皺著眉頭,神情凝重,說道:「太醫院的人呢?快去把太醫叫來。」
「喏。」連紋匆匆跑出了鳳棲宮。
很快,幾名太醫提著藥箱來到了鳳棲宮。他們圍攏在皇后身邊,七手八腳給皇后診脈、煎藥。皇帝寸步不離地守在床邊
片刻後,太醫擦擦額頭上的虛汗,說道:「陛下,娘娘並未患病,她這是胎位不正導致的小產。」
小產?!
皇帝驚愕不已。
皇后的腹部尚且只隆起了一點,根本算不上小產。可是她為何要說自己腹部絞痛?
「朕方才摸她的手,感覺她渾身僵硬,脈象紊亂。太醫可確定是胎位不正?」
「啟奏陛下,娘娘確實懷孕了。」
皇帝猛然瞪圓了雙眼,不敢置信地盯著太醫,怒喝道:「你說什麼?皇后懷孕了?為什麼會小產?」
皇帝心裡暗想「除了那次對皇后動粗之外,至今我都沒有碰過她,難道是一個月前那次……」
太醫垂頭說道:「啟稟陛下,皇后娘娘懷孕不到兩個月,胎象尚且穩固。只怪娘娘身體孱弱,才會導致胎象不穩,引發滑胎徵兆。老夫開一副安胎藥,服下之後,調養數日便無礙了。」
聽了太醫的話,皇帝長舒一口氣,懸著的心總算放下了。
他原以為,自己與皇后的婚姻會因為那場意外而夭折。但沒想到,皇后居然懷孕了。
真是太好了!雖然皇帝已經有一位皇子了,但只要是謝苒和他的孩子她都喜歡。他原本想讓太醫留下來照料皇后,但是皇后執意要離宮養胎,只好依了她。
臨行前,皇帝拉著皇后的手囑咐道:「皇后,你的身體還沒好全,需得好好調理。別擔心,朕會派人照顧你。」謝苒勉強笑了笑。
皇帝又說道:「明天朕親自送你出宮。」
「不必了,陛下。」謝苒拒絕道,「臣妾想一個人靜一靜,請陛下恩准。」
皇帝遲疑了一瞬,還是妥協了:「那朕明天早朝後再過來。若是有什麼需求儘管和朕提。
等你身體好了,朕親自接你回宮。」
皇后勉強一笑:「臣妾遵旨。」
……
連紋跟在皇帝身後,亦步亦趨。她看了看皇后,又偷偷瞥了一眼皇帝,欲言又止。
「還有事?」皇帝問道。
連紋咬唇道:「陛下,皇后娘娘她……她……」
「她怎麼了?」皇帝追問道。
連紋猶豫半晌,終於鼓足勇氣問道:「陛下,皇后娘娘她……懷孕多久了?」
「懷孕一兩個月吧。」皇帝答道。
連紋的腦袋「嗡」地炸響。
皇后懷孕了!
皇后竟然懷孕了!
皇帝察覺到連紋的失態,狐疑問道:「有什麼問題嗎?」
連紋急忙低頭搖首:「沒……沒什麼問題,奴婢就隨便問問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