俘兵共計有約摸一萬人左右,為避免與城中百姓發生衝突,當初由杭拾甫和陸曠之做主把人都被安置在了城外十里地的一片林子裡。記住本站域名
兩人怕這批俘兵不服管教,生出事端所以做了許多預防措施也防備著。
但沒想到還是發生了今日之事。
阿青和杭拾甫到的時候,地方已經完全被俘兵占領,原本看守的護城軍皆被打得鼻青臉腫脖子上架著刀跪在地上。
情況慘不忍睹。
阿青下了馬車後面跟著杭拾甫和幾個衙役,大步向前走去。
她臉上沒什麼表情,身姿窈窕有致,向來帶笑鬆快的眉眼此時有了幾分冷艷之感。
遠遠的,守在門口的俘兵見著來人,表情一愣,直直地看了好一會兒才認出了人。
接著他們臉色瞬間變得慘白,滿眼地不可置信。
喉嚨更是像被什麼東西給哽住了,張了張嘴,卻吐不出一個字。
隨著阿青越走越近,那幾人更是直接打起了哆嗦,面色驚惶。
待阿青人到了眼前他們也不敢攔,直愣愣地等人與他擦肩而過時,才腳一軟跪倒在地瑟瑟發抖。
那害怕的模樣不亞於是看見了閻王,這讓跟在阿青後面的人瞧著不經咋舌。
想一想之前這些人有多囂張?
鼻孔朝天,尋釁挑事,眼睛都長到了頭頂上,一副牛氣沖天的樣子。
而現在阿青還沒做什麼呢,只是光光見到人,就已經嚇得腿軟。
可想而知,那日阿青在他們心底到底留下了多深的陰影,以至於到現在連反抗的勇氣都沒有。
營地里鬧哄哄地,俘兵嬉笑怒罵,有把護城軍吊起來用鞭子抽的,又把人按在地上喝尿的,還有讓人強迫他們從□□底下鑽過去的。
極盡羞辱,讓人見之心中憤怒愈發沖天。
杭拾甫更是目眥欲裂,恨不得提起刀將這些人通通殺個乾淨了事。
自他們接手這批俘兵可從未對他們苛待過這些人,更沒行虐待之舉。
這些人簡直欺人太甚!
然而還不待他有所發作,事情便發生了轉折。
只見剛剛還囂張跋扈的人,猛一回頭看見阿青面無表情地立在那裡,頓時就像被掐住脖子的鴨子一樣,再發不出一點聲音。
他們錯愕,驚恐地看著阿青,就像是看見了什麼駭人的東西一樣。
滿目地不可置信!
據他們得到的消息,這個女人應該死了才對,不死也該是重傷纏身起不來了才對。
這是怎麼回事?為什麼人還好端端地站在這?難道,他們一開始得到的消息就是假的?
所有的俘兵只覺得後背發涼,腦袋嗡嗡的,半天都反應不過來。
阿青見著這些人一副見了鬼的表情,瞬間就明了這些人心裡的想法。
她眉峰一挑,似笑非笑地說:「怎麼,以為我死了?」
這人活生生地站在這,誰敢認為她死了。
撲通撲通幾聲,只見剛剛還囂張至極地俘兵通通跪在地上,一動不動,面如死灰。
現在他們就恨不得現在就縮成一團,消失在原地。
營地里一片安靜,只聽得見風吹動樹枝的颯颯聲。除此之外,就是俘兵能聽見各自咚咚心臟狂跳的聲音。
阿青把手舉到眼前,摩挲著指腹,扁了下嘴,說:
「真熱鬧,真有趣,就是都不太聽話,喜歡找死?」
她的語氣平常,甚至還帶了兩分笑意,但這話卻成功地讓下面的俘兵的心漏跳了一下。
強烈的恐懼感在瞬間攝住了他們,連呼吸都變得不順暢起來。
但這話說完後,阿青轉而另說到:
「給我拖把椅子來!」
立馬有人端了一把椅子過來,放在阿青的身後。
這下就想有一把刀懸在他們脖子上但遲遲沒有落下來,讓人心裡更加惶惶不安。
阿青坐了下來,靠在椅背上,笑眯眯地說:「我可以等等,你們要不要繼續?」
等什麼?又繼續什麼?
這念頭一轉,沒人敢再往下想下去。
一個個幾乎是爬在地上了,黑壓壓地一片。
這些人原本是杭拾甫和陸曠之想留下來好好訓練一番,以望他們能歸順應城。以後也能保衛應城的。
但是現在不得不承認他們二人的天真。
如果不是有阿青在,能鎮住這些人,恐怕,整個應城都會被吃得連骨頭都不剩!
想到這,杭拾甫捏緊了拳頭臉色微微有些蒼白。
是他托大了,這一批人本就不是那麼容易馴服的。
想到陸曠之,杭拾甫一眼掃了過去,卻沒看見熟悉的人影。
他瞳孔一縮,大聲道:「陸大人呢?」
底下無人回答他。
阿青彈了一下舌:「問你們話呢,人呢?」
這下有人動了,一個人縮著身子,佝僂著身軀,鑽入一個帳篷里,然後把一個五花大綁地陸曠之拖了出來。
杭拾甫見著陸曠之嘴裡塞著一團破布,整張臉被打得已經快看不出原來面貌了。當時就忍不住了,快步走到他身邊,為他鬆綁。
陸曠之身上的繩子都被解開了,但人已經昏昏沉沉的,失去了意識。看的出來,在這期間,他遭了不小的罪。
杭拾甫向來溫潤的臉色,一下子變得難看起來。
他目光銳利,厲聲呵斥:「你們太過分了!」
底下跪著的人身體埋得更低了,不敢吭聲。
杭拾甫將陸曠之交給衙役命人將他帶回城裡醫治,又吩咐人把其他受傷的人一併帶走。
過後,他咬牙切齒地瞪著底下老老實實跪著的俘兵道:「我與陸大人還有護城軍,可有苛待過你們?你們怎能如此行事?簡直無恥之尤!」
杭拾甫是個文人性格又向來溫和,此刻怒極了,那人也不過罵一句無恥。
乾巴巴的,毫無威懾力。
但阿青卻沒那麼好說話了,陸曠之,護城軍,所有應城的人都是屬於她的東西。
自己的東西在眼皮子底下讓人作踐成這樣,怎麼想,怎麼讓人高興不起來啊!
阿青自椅子上起身走到了跪著的俘兵面前。
她垂眼居高臨下地看著匍匐在她腳下之人。
那人的手邊還放了一根鞭子,這鞭子便是他之前用來鞭打護城軍的。
阿青一雙宛如深潭的黑色鳳眸,沒有什麼情緒。她抬腳,落在腳下之人的脊背上,而後碾了碾說到:「知道不聽話的人,會受到什麼懲罰嗎?」
一邊說著,她一邊用腳踩著那人的背,一點一點往下慢慢地使勁。
阿青的力量是個什麼級別,他們曾親眼看見過,但看見和親身經歷卻是兩碼事。
就比如現在她腳下的人很快便支撐不住了,身體不斷往下塌,撐著地的手也開始劇烈顫抖。
他的面目逐漸猙獰,牙齒咬出了血,使出渾身的力氣抵抗這背部的巨大壓力。
恍惚間,他甚至以為壓在他背上的其實是一座大山。
倏地阿青嘴角一彎,美艷的臉上露出一個笑來。
接著,砰,一聲悶響,她腳下的那人,最終支撐不下去,被阿青徹底踩在了地上。
他連一聲慘叫都還沒來得及出口,便兩眼一翻,趴在地上,嘴裡凸凸地冒出鮮血。
殺人不過眨眼的事,在戰場上就是這般。
在場的人甚至覺得,自己仿佛還身在戰場上。
面前站立著的這個女人,渾身沐浴著鮮血,是自地獄裡爬出來的惡鬼。
在她面前,他們沒有生機,只能等死。
絕望開始充斥著整個營地。
此時這些人無比的後悔,惱恨自己居然怎麼會相信,這個女人不出現是因為身受重傷不行了這樣的鬼話。
營地里鴉雀無聲,空氣里緊張恍若實質,壓得人喘不過氣來。
阿青忽而轉頭問杭拾甫:「你想怎麼懲罰他們?」
杭拾甫被問得一愣,但隨即說:「下官一切聽從城主命令。」
阿青挑眉道:「剛才,你不是很憤怒嗎?要不然全都殺了,給你消氣?」
杭拾甫聞言卻是怔住了,他看著阿青一臉笑意的模樣也不看出她是說真的,還是在開玩笑。
但如此隨意的便定下萬人的生死,杭拾甫還是有些做不到。
他腦子轉過了幾個念頭,而後道:「這些俘兵桀驁不馴,下官和陸大人都是文官,並不知該如何對待他們,方才釀成今日禍事。
如此,此事該如何了下官聽從城主令。」
阿青聽後這話,貌似認真地想了想。
她轉身慢步走回了椅子上坐下,接著悠悠然道:「帶兵我也不會。」
接著她又說到:「我只知道適者生存,優勝劣汰,勝者生,敗者死。」
眾人渾身一顫,從阿青嘴裡吐出的每一個字都讓人心驚肉跳,極度不安。
阿青眉梢樣,臉上的笑意深了幾分:「我給你們一個機會,讓你們活。」
有人聽到這話忍不住抬頭望向了她。
阿青說:「從今天開始,你們所有人都是敵人。
你們要各自為政,與人搏鬥,贏了就能得到食物,水還有睡覺的地方。
輸了的,我就把他吊在城牆上,兩天兩夜,能活下來的,就可以回營地,死了,我就把他丟到亂葬崗餵狗。」
這是懲罰,也是練兵!
正如阿青所說,她不會代表,應城中也沒有人會帶兵。與其留著這些人,浪費米面,不如讓她培養出一群兵器敢死隊。
這種性質其實與阿青很像。
不同的一點在於阿青是精心養護出來的,而這群人將是從死人堆里廝殺出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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