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光荏苒,又是一年春。Google搜索
這是阿青來到這個時代的第二個年頭,這一年風雲變幻,在經歷長時間的亂象以後,時局已經大不一樣了。
阿青預想中的三足鼎立已正式成了現實,聞肇,寧遠侯和魏寧書先後稱帝。
三個月前,聞肇在京都稱帝,建國大周,其後寧遠侯也不甘示弱在半月以後在封地稱帝,建國大梁。而魏寧書在魏家封地建立燕國,至此除開應城這麼一個異數以外,天下三分。
其後的日子便是三個新朝展開了曠日持久的拉鋸戰。
然而不論他們如何打,也都犯不到應城來就是。
……
春光無限,陽光照在人身上暖烘烘地很舒服,這樣的天氣最適合踏春。
因不受戰亂侵襲,所以應城中的百姓早就過上了正常安寧的日子。
也頗有些閒情逸緻做些雅事了。
因著這一年來有許多富戶以及前朝顯貴遷到應城來,所以大大小小的宴也舉辦了好幾次。
現下應城分內外兩城,所以天氣好時,內城中的淑女婦人自然就要約著到外城去踏春。
可今日的踏春遊卻是不同,此時但凡是城中有頭有臉的婦人姑娘都早早等在了城門口。
她們衣著打扮在適宜的情況下都帶著些許隆重,神情更是緊張中帶著肅穆。
其中有年紀小的還不會像家中長輩一樣隱藏情緒,所以這會兒眼睛滴溜溜直轉,帶著掩飾不住的好奇和激動。
而這一切的不同,皆源自她們此刻等著的人,正是阿青。
應城雖只有城主,沒有皇帝。但是對應城的百姓而言,城主就是他們的天。
況且對於這些人外來人來說,他們對阿青的認識大多來自應城本地人的口中和外界的傳言,卻從未見過她。
這樣頗具傳奇色彩的女子,不管是出於哪種心態,眾人都非常想一睹其貌。
只是可惜,阿青從來都是懶得出門,慣常都是待在城主府。
除了她身邊的人,甚少有人能見她一面。
所以之前乍然得知今日能與她同游時,幾乎所有人都以為是聽錯了。
迷糊好幾天,到了出發的日子了,現在站在這都有種在做夢的感覺。
「趙夫人,你確定今日城主真的會來。」
這位被稱作趙夫人的婦人已經不知道被人問過多少次了。
她轉頭看向正忐忑看著她,身材微胖,皮膚白皙的婦人。
她是錢氏米行的當家夫人。
這位錢夫人身份也不一般,她早年喪夫,年紀輕輕就守了寡。當時錢氏米行差點就敗了,是這位錢夫人一手把錢氏米行起死回生,掙下萬貫家財。
錢夫人也不是逃難到應城的,是塗西奉帶回來的。
想想平日裡錢夫人在商場上的雷霆手段,再看她如今的模樣,趙夫人抿抿唇,露出一個和善的笑來:
「放心吧,不是還沒到時間嗎?再等等。」
錢夫人遲疑地點點頭,也沒再說話了。
安靜地繼續等著。
當然這位趙夫人身份就更不一般了。
趙家原本不是什麼大富大貴之家,可現在卻是應城的新貴。
只因趙家的當家老爺趙安就是當初塗西奉從京都帶回應城的那幾個造煙火的匠人之一。
趙家在大寧還未破敗時,世世代代都在京都為皇家造煙火。
當年大寧昌盛時,趙家還是風光過好幾十年。只可惜後來隨著大寧走向衰敗,朝廷**,煙火這類耗費銀錢的玩意就漸漸沒落。
因此趙家連同其他幾家在京中處境就更難了,平日裡的俸祿也只夠餬口。
當初大寧亡了,皇帝死了以後,京都眾人惶惶不可終日,都以為要大難臨頭之際。
可他們這批匠人卻又被塗西奉挑選過後帶回了應城。
起初他們戰兢兢,而後聽從塗西奉之令開始重操舊業研製煙火。
誰也沒想到這一趟來應城居然是掉進了福窩裡。
趙安連同另外幾名匠人在一年前除夕夜裡制的那場盛大煙火徹底讓趙家連同其餘幾家在接下來的日子裡一躍成了應城的新貴。
煙火的生意其實一直都是握在塗西奉的手裡。
也就是說他們是直接為城主做事的。
光這一層身份就不簡單了。
何況這煙火生意還做得風生水起,賺了個盆滿缽滿。
這下他們就趁此這機會徹底起復了。
應城中但凡是見到他們的,上至錢夫人這種富戶,下至平民百姓,看了他們都是客客氣氣的。
趙家也逐漸在城中風光了起來。
不過趙家人一直謹言慎行,加之趙安的手藝好後來漸漸在城主面前有了姓名。
所以在前幾日聽說了趙夫人她們要去踏春,便一時興起說要同游。
這才有了今日這一幕。
眼看著時間慢慢過去,可還不見動靜,人群中漸漸焦躁了起來。
都在猜測,阿青是不是不來了。
趙夫人也不安了起來,甚至懷疑自己是不是聽錯了。
其實根本沒這茬,是不是她臆想出來的?
正當眾人焦躁時。
前頭終於有了動靜。
急促地馬蹄聲由遠至近,人群中的嗡嗡議論聲立馬停止了。
緊接著一個人影出現在視野里,只不過那人好似並不是城主。
來的也是一人。
轉眼間,那人騎馬來到了眾人面前,是個姑娘。
她一勒韁繩,馬停了下來。
這是有人認出來了,來人竟是杭箏。
杭箏父親是應城府官,師父是塗先生,這兩人都是城主的左膀右臂,她本人也是城主心腹。
總之她是一個在應城既有分量的人。
趙夫人一看清她後,臉上立刻揚起了笑來打了聲招呼:
「杭姑娘。」
杭箏翻身下馬,應了聲,後對趙夫人說:
「趙夫人見諒,我奉城主之命而來。
城主今日原本是與諸位有約在先,只是臨出門之際遇上了急事脫不開身,來不了了。所以特地讓我來告訴各位夫人一聲,不用再等城主她了。」
杭箏跟著塗西奉時常與城中商戶打交道,所以在場的有好幾個都臉熟。
趙夫人就更不用說,趙安直屬塗西奉管。杭箏與趙安的夫人也見過好幾面的。
「不妨事的,城主有要事在身派下面人來說一趟就好,怎的還好勞煩杭姑娘再跑一趟。」
杭箏笑了笑而後神色微斂,解釋道:
「我這一趟來,也是有我爹的吩咐。
我爹說,應城近日恐怕亂一陣子,讓我告訴各位夫人,若是出行,要小心些。」
杭箏這話一出,人群里嗡地一下就議論開了。
剛剛還算淡定的人,都變得不安起來。
趙夫人捏了捏手,保持鎮定道:
「可是出什麼事了,杭姑娘?」
杭箏見把眾人嚇到了,面上又一松,說:
「趙夫人你們別急,不是什麼大事。只是平日裡小心些就行。」
說話間杭箏又翻身上了馬,她手持韁繩坐在馬背上說,
「好了我還有事要去外城一趟,就不耽擱各位的時間了。」
說罷她一夾馬腹,騎馬往城外狂奔而去了。
圖留下還站在原地的趙夫人等人面面相覷。
派了杭箏來送信的應青此時又在哪兒呢?
她此刻正在應城一處偏僻的別院裡。
別院不大,有些破敗,但是打掃地極為整潔,宅院外還有重兵把守。
而阿青剛剛進了宅院,此刻邁腳朝裡面的屋子走去。
她的身後一左一右跟著杭拾甫,陸曠之和幾個護衛。
他們走到門口,阿青推門而進,裡面伺候的聾啞婆正在給床上動彈不得的人餵藥。
聽見動靜她轉頭看過來,隨後就放下碗起身行禮。
杭拾甫打了個手勢,聾啞婆離開了。
聾啞婆一走立馬就露出了躺在床上的消瘦身影。
他抬眼向阿青看來,此人赫然就是曾名動天下寧遠侯的第一謀臣景虛。
只是此刻他已然成了一個躺在床上動彈不得的廢人,一點也看不出原來的意氣風發。
原來當初景虛和他兒子楚殷策劃逃跑,在逃跑過程中,景虛身受重傷。
一條命雖然撿回來了,但是整個人是徹底廢了,脖子以下全都不能動了,只能躺在床上吃喝拉撒都要人服侍。
可這般屈辱的活著,景虛都能鎮定自若。杭拾甫懷疑他或許還沒死心,所以景虛活過來以後,他就把人挪到這個荒廢的院子來,又派了個聾啞婆照看他。
有了第一次教訓,杭拾甫就把景虛父子兩隔開了。
景虛在這,楚殷也被他關在了另外一個地方去。
而今日將阿青找來,便是這景虛快要死了,非要將阿青一面,說是有一件關乎應城的大事要告知她。
杭拾甫原本不打算把阿青找來的,只是他套了景虛半天話,他都閉口不談。
只道最後說,他手裡關乎應城生死的東西,若是耽誤一會兒,應城危及就越大。
逼於無奈,所以杭拾甫才找來了阿青。
景虛轉動著渾濁的眼珠子,目光定定地看了阿青許久,才虛弱地開了口:
「常人道,人之將死其言也善,我與幾句話想與城主說。」
阿青坐在凳子上,聽到景虛的話後,似笑非笑地說:
「很多人臨死之前,都會對我說謊。」
換而言之,她不信什麼人之將死其言也善這話。
景虛艱難地笑了笑:
「城主,不也來了嗎?」
阿青挑眉道:
「你覺得,你很了解我?」
「不敢。」
景虛說,然而話音一落,他就使勁咳了起來。
霎時間屋子裡只剩下了他的咳嗽聲。
他瘦骨伶仃地躺在床上,咳嗽過後,嘴角溢出了血。
剛剛走回屋子來的聾啞婆見狀,便放下了手裡的東西。然後習以為常地拿起一旁的白巾子給他把嘴角的血跡擦乾淨。
景虛咳得滿臉通紅但是臉上的灰敗死氣卻沒有減少,反而染上了一種詭異之感。
而景虛的這幅模樣,並沒有讓在場的人生出半分同情。
他們只冷漠地看著景虛。
阿青用手指叩響了桌子,饒有興致地看著景虛,道:
「你想說什麼?說出來讓我聽聽,看我來的這一趟,值不值。」
景虛緩了緩,等身體舒服了一些,才看著阿青說:
「聽聞城主,喜歡做生意,我有一筆買賣想跟城主做。不知道,城主願不願意?」
杭拾甫和陸曠之一愣,隨即兩人對視了一眼後沉默不語。
說實話阿青喜歡跟聰明人打交道。
對於景虛這個堪稱這個時代第一聰明的人,阿青還是挺感興趣的。
只不過他們見面的時機不對,在戰場上景虛又激怒了她。
這讓阿青對他的興趣減半,方才把他丟在一旁自生自滅。
今天聽說他要死,還揚言手裡握著能決定應城生死的東西。
登時阿青的興趣又來了。
她想親眼看看這人的垂死掙扎,所以才會來這裡。
不過阿青並不想跟景虛嘰嘰歪歪地,所以直接開門見山問:
「你想要,什麼?」
景虛像是個破了洞的風箱一樣,大喘了幾口氣後青灰著臉說:
「我想讓城主放過楚殷,讓他,讓他跟著城主做事。」
景虛的話讓人有些意外,阿青彎了彎紅唇,臉上帶著笑意慢吞吞地問:
「跟著我,做什麼?」
景虛已是強弩之末,他拖不起了,索性就將事情和盤托出:
「城主,我雖是躺在了床上,可腦子沒廢。
這一年多的時間,我已將應城,將城主你和身邊的人通通都摸了個清楚。
應城的情況,城主身邊人的秉性,和你的弱點我已都心中有數。
並將其全部彙編成冊,交於楚殷。
若是城主答應放過楚殷,楚殷自會將東西交給城主。
但城主若是,不答應,楚殷便會帶著那冊子去找寧遠侯。
屆時,仍由這應城是銅牆鐵壁,也攔不住寧遠侯了。」
準確地說那本冊子落在任何人手裡,都能輕而易舉地攻打應城。
阿青沒有說話。
景虛頓了頓,嘴唇輕動,就吐出了關於應城布防和情況。
應城是杭拾甫和陸曠之親手治理,其布防也是兩人研究的。
所以這會兒越聽,杭拾甫和陸曠之越心驚,直至最後兩人額頭上都浸滿了冷汗,撲通一聲兩人跪在地上:
「屬下是失職,請城主責罰!」
他們怎麼也沒想到,景虛都癱倒在床了,居然還能將應城摸透。
而且景虛沒有撒謊,他剛剛說的應城布防竟是分毫不差。
到底是誰在一直給景虛遞消息的?他們竟對此一無所知。
杭拾甫和陸曠之不知道該說他們自己無能還是說景虛太過厲害。
這處宅子偏僻,又有重兵把守。
宅子內沒有旁人只有個聾啞婆在照看景虛,連採買的都是護衛買好了送上門的。
門口護衛更是三日一輪換,一個月可能都輪不到同一人當值。
可千防萬防,還是沒防住。
景虛到底是怎麼做到的?
阿青瞥了兩人一眼,鼻子動了動輕嗅了一下空氣里的味道。
屋子裡的味道並不好聞,景虛長期癱在床上,縱使聾啞婆給他換洗的勤快,可還是消不掉景虛身上的味道。
所以屋內需要長期點香,驅散難聞的味道。
阿青不知怎的,忽而有些不高興了。
她冷聲說到:
「都滾出去!」
杭拾甫和陸曠之一愣,但很久就退了出去。
聾啞婆雖然聽不見
說不出話,但見看得懂臉色。
她見阿青臉色凌厲,杭拾甫和陸曠之白著臉退出去,也連忙地退了出去。
等屋內只剩下他們二人時。
阿青又忽然面色一松,笑了起來。
她盯著景虛看了半天,彈了下舌說:
「真聰明,你是我在這裡,見過最聰明的人。」
景虛沉默了,他知道阿青猜到了他的計劃。
香爐里裊裊升起的輕煙,明媚的陽光被窗戶柩分割成好幾塊的撒在屋內。
正好有塊光斑照耀在了景虛的臉上。
他冰冷的身體終於感受到了一點溫暖。
兩人誰也沒說話,沒了剛剛劍拔弩張的爭鋒相對,反而多了幾分歲月靜好。
過了一會兒,景虛淡淡地問:
「你為什麼不一起出去。」
阿青現下完全放鬆了,用手掌撐著下巴,懶懶地看著景虛反問道:
「我為什麼要出去?」
景虛低聲笑了起來,但很快又開始使勁地咳起來。
隨著他咳得越來越厲害,他咳出的血越來越多。
只是這會沒人再給他擦了。
他也不在乎,等氣順了方才說到:
「你很聰明,可是聰明人最忌聰明反被聰明誤。應青你不是載我的手裡,而是栽在了你自己的手機。」
阿青聽見這話,並沒什麼反應,臉上的笑意甚至都沒有消減半分。
她說:「你覺得,你很了解我?」
景虛盯著阿青渾濁的目光突然清亮起來,眼神銳利:
「應青,一年的時間,足夠了。
其實我們是同樣的人,我清楚你的弱點在哪兒。在你剛剛,拒絕我的時候,你已經失去了機會。」
這會阿青直接笑出了聲,她的笑純粹像是聽到了一句讓人覺得很高興的話。
所以她笑的很暢快。
景虛卻是愕然。
阿青滿臉笑意,指著景虛說:
「你是這裡第一個說,了解我的人。
以前也有一群傢伙,以為很了解我,了解我的弱點。所以,他們想掌控我。
可是後來,我把他們一個一個都殺了。
然後就再也沒人敢說他了解我。」
景虛的神色變得冷硬起來。
「你是不是以為,我跟你一樣。」
說著阿青指了指腦袋,
「這裡沒人比得上,沒人能跟得上你的腦子,所以覺得很孤獨?」
景虛沒說話,但是額上的青筋狠狠跳了一下。
阿青又說:「有人會因為強大而覺得孤獨,所以他會不斷犯蠢。
一個犯蠢的人就不叫聰明了。」
阿青眼神逐漸變得漠然起來,臉上雖還是帶著笑意,可卻有種深入骨髓的冷意:
「你不是一個聰明人,你也不強大,你憑什麼覺得了解我。」
阿青的話一落,這一次景虛陰惻惻地笑了起來。
血水說著嘴角流了他滿臉,他的耳朵,眼睛,鼻子都開始滲血,他卻是不管不顧:
「我了解你也好不了解你也罷。你死了,這些就都不重要了。」
「真是可憐,你以為這個東西,能殺了我嗎?」
阿青看著桌上的小香爐,然後用揭開香爐孩子,湊近了狠狠嗅了一下裡面的味道。
其實很好聞,這就是可悲的地方。
世界上絕大多數,完美的東西都有毒。
就好比這香爐的里香,香味非常,引人不自覺地想要沉溺其中。
只是可惜,它是劇毒,人多聞幾下就會中毒身亡,無藥可救。
所以阿青喜歡也不能擺出來聞,至少現在她還不想殺光所有的人。
一個人待著多無趣。
阿青不過一個稀鬆平常的動作,卻讓景虛驚駭不已。
鮮血不斷地從他身體裡湧出來,他卻是一眨不眨地看著阿青,半響終於失態地大喊:
「你沒事,怎麼可能,你怎麼會沒事?你為什麼沒有中毒?你怎麼不死!」
景虛本是強弩之末,拼著最後一口氣想要殺了應青。
可是她居然沒有中毒。景虛神情癲狂,瞪大了猩紅的眼睛,血淚大顆大顆從眼睛裡流出。
很快阿青的臉就不再清晰,耳邊的聲音也變得遲緩。
景虛想殺掉應青,可他也知道計劃很可能失敗。
可是他無法接受的是它以這種方式失敗。
應青居然不怕毒,她不怕毒!
景虛的心裡忽然湧出強烈的恐懼感,那張美人臉好似成了地獄裡爬出來的羅剎。
「你是妖孽,你是妖孽,你是妖孽,你是,妖孽……」
景虛驚聲大叫,但在最後一聲兒落下以後,他長大了嘴,斷了氣。
景虛的死狀有些駭人,他七竅流血,眼珠子險些脫框而出,嘴巴長得大大的,面目猙獰死不瞑目。
要是旁人看見了,恐怕得嚇得幾天幾夜睡不著覺。
阿青收回目光,只覺得丑。
隨後她提起桌上的水壺將香爐澆滅。
景虛死前鬧的動靜有些大,屋外的杭拾甫和陸曠之早就聽到了。
可沒有阿青的命令也不敢隨意闖進去,直到他們看到一旁垂頭立著的聾啞婆突然倒地。
兩人一驚,等把聾啞婆翻過來只看見她七竅流血地斷了氣。
兩人立即叫了聲不好,就衝進了房間。
他們進去時阿青剛剛把香爐澆熄,因為門一直是敞開的所以味道很快就散了。
杭拾甫和陸曠之倒是什麼也沒聞到。
他們二人也沒想到那兒去,只是看阿青還好端端站在那兒,這才鬆了一口氣。
隨後他們瞥見床上景虛的屍首後,皆倒吸一口涼氣,只不過他們還來不及說些什麼時,突然有人急匆匆來報。
楚殷逃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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