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昌侯之前本就受過重創,手底下的人也稱不上什麼大軍了。寫到這裡我希望讀者記一下我們域名
這會兒跟魏寧書的人硬碰硬自然是不敵的。
那晚,廝殺一直持續到了天快亮時,方歇。
蓋屠,武昌侯盡數亡於他手,剩餘俘虜,他也全盤接收。
匈奴人部族繁多,不止蓋屠這一支。而魏寧書的目標也不止在此。
他想要的是這匈奴人的所有草原都盡歸他手。
這樣他才有與聞肇和寧遠侯一博的實力。
蓋屠倒下以後,其他匈奴部族已經構不成威脅了。
隨後的日子裡,魏寧書費了一番功夫便將其他匈奴部落收攏。
而這段時日裡,阿青和塗西奉一直都留在這裡。
一個月以後,等到魏寧書的目地達到了,雙方也該坐上談判桌上了。
碩大的帳篷內,一張長長的桌子上鋪著一張新繪的地圖。
地圖魏寧書讓人加緊趕出來的。
上面畫的正是原本隸屬匈奴人,可現在盡歸他手的這片草原。
塗西奉站在桌前,看了有半個時辰了,思慮良久,他終於伸手用手指在地圖一角畫了一個圈說:
「就這裡吧。」
魏寧書擰眉看向塗西奉指著的地方,然後說:
「這裡雖然地盤不大,可草地最為肥沃,是養馬的好地方。
原來匈奴人的馬,大半都出於這個地方。
先生要是拿了這片地方去,那我不就虧了。」
魏寧書也不傻,他當初集中兵力攻打匈奴人,有大半的原因也是想要這裡戰馬。
不然僅僅是為了地盤和俘虜,他何不到中原去搶地盤?
對於魏寧書的一口拒絕,塗西奉也不惱,反而老神在在地說:
「魏侯爺,話不是這麼說的,這裡的草地是肥沃,可養馬也不是非此地不可。
整片草原都是你的,你又何必小氣。沒了這裡,其他地方也可以養馬。
你也不是非這不可,不是嗎?」
魏寧書搖搖頭,還是沒有鬆口:
「還請先生換個地方吧。」
這裡確實不行,魏寧書對這早有研究。
其他地方是可以出好馬,但是這個地方,是連蓋屠都垂涎三尺的。
當初出兵攻打數月,方才從另外一個匈奴部落手裡奪下這個地方。
此後蓋屠將那片草地徹底弄成了養馬之地。
可以說蓋屠的部族能成為草原第一部落,跟這片草地養出的馬脫不了干係。
足以可見,此地的好處。
塗西奉也不和塗西奉爭辯,他一屁股坐在椅子上,問在一旁悠閒喝茶的阿青說:
「城主,屬下瞧著這片草地甚好,不知道城主意下如何?」
阿青抬眼看著塗西奉狡猾的眼神,餘光一瞥又見魏寧書有些難看的神色,微一挑眉,點頭:
「可以,不錯。」
話一出口,事成定局,魏寧書抿緊了唇,臉色有些灰。
塗西奉見狀眼珠子一轉,捋了捋鬍鬚對魏寧書說:
「魏侯爺也不必喪氣,我們應城對喊打喊殺的沒興趣。
我家城主對這攻伐天下也沒興趣。要你這片馬場,不為其他,也不想為難你,只是為了做生意。」
魏寧書一怔,有些不解:
「生意?」
塗西奉點頭:
「沒錯,只為做生意。」
話一開口,塗西奉便開始侃侃而談,
「這片馬場能養出好馬,這是眾所周知的事。
我們來這,也是為了這個。不然我們城主也不會大費周章來參加這場鴻門宴了,先前還替魏侯爺你做掩護,吸引注意力。
所以魏侯爺,我是個生意人,做什麼也都是要談生意二字。
最先前我們與魏侯爺也是早有協議的,我們城主放了你,還給了你兵權,相應的,你每拿下一城,都要讓我們進去挑選人才。
按照約定,這片草原里的人也應該供我們挑選。
但是魏侯爺也不要忘了,你能拿下匈奴人的地盤,我們出力可不少。
還有當初要是沒有我們先攻打昌州城,武昌侯敗逃,你也拿不下武昌侯的封地。
如果沒有武昌侯的封地,那匈奴人你恐怕也打不了。
更別說這一次,我們也相助你不少。
所以,於情於理,現在魏侯爺可是欠了我們一大筆的帳,而我們只要這一小片馬場。
這個買賣,對魏侯爺來說,不吃虧吧。」
魏寧書被塗西奉說的啞口無言,他張了張嘴,卻又找不到辯駁的話來,最終只能連連苦笑。
同時他也想起了,阿青的手裡握著他的半塊兵符。
這一直是他的一個心病。
「是我欠了城主的人情。」
魏寧書灰頭土臉地說。
看把人逼得差不多了,塗西奉臉上又露出了笑容來,話鋒一轉,剛剛的咄咄逼人也變得柔和了不少。
「魏侯爺其實不必憂慮,我們應城又不打仗,養那麼多馬來也用不著。到最後這些上好的馬還不是得供應你們來。」
魏寧書被塗西奉說得有些懵:
「先生是,什麼意思?」
他猶猶豫豫地問到。
塗西奉表情親和地說:「我們這些馬,養來都是用來做買賣的。
要是魏侯爺需要,儘管買就是。我可以向魏侯爺承諾,這些馬,我們可以優先供給你。
價格也絕不會比市面上的馬貴。
魏侯爺也可以想一想,養馬也不是一件簡單的事。你一邊要爭奪天下,一邊又要養馬,這人手挪動得開嗎?侯爺可別因小失大了。
侯爺要是把這片馬場給了我們,我們會養出最好的馬供給你,同時你自己也能空出人手做更多的事。你看在下說的這話可有理?」
魏寧書總覺得有什麼地方不對勁,可是塗西奉把話都掰碎了給他講,又句句都在理,讓魏寧書找不出話來反駁。
更何況……
魏寧書隱晦地看了一眼坐在那兒悠閒自在的阿青。
心裡也明白,這片馬場他保不住。
只要是應青看上的東西,就一定會得到手。
這會兒她還願意好聲好氣地跟他談,其原因應是跟她當初放了他,還給他兵權是一樣的。
若他真不答應又不能如何,惹毛了她,她一樣會用硬的。若是徹底得罪了應青,也是得不償失,這一點魏寧書比誰都清楚了。
這件事說白,這地盤他給也得給,不給也得給。
前車之鑑已經太多了,魏寧書也不想自找死路。
左思右想,魏寧書還是只能點頭應下了。
不過他更清楚,既然應青願意讓塗西奉坐下來和他談,那自然是給了他討價還價的空間的。
這一點魏寧書猜得不錯。
阿青不會把他掐死。
在應城的發展還沒到她預期時,三角結構必須穩定。
所以,不管是聞肇,魏寧書還是寧遠侯,她都不會真正把他們怎麼著。
平衡不能打破,這是底線。
接下來的時間,魏寧書就一直磨著塗西奉與他對馬匹的定價進行商討。
塗西奉心裡有一個低價,在這個低價的之上,他和魏寧書經過兩天的拉鋸,終於定下了雙方都滿意的價格。
這邊都說定了過後,魏寧書總算有時間來處理接下來的殘局了。
而阿青他們也在這時啟辰了。
在回應城之前,他們先去了馬場。
這片馬場靠近邊境,裡面還養了成千上萬匹的馬。
養馬的師傅都是老手,有自己獨有的一套方法。
雖然因為草原換了天,而人心惶惶。
但這些馬卻沒有在這段日子裡受到苛待。
匈奴人養馬的確有一套。
當日他們到地方接手時,除了教訓幾個不聽話的震懾眾人以後,倒是再沒有人找茬了。
塗西奉看著那一匹匹的馬,看進眼裡的都是白花花的銀子。所以臉上的笑都沒下去過。
他們在這裡停留了約有半個月後,等塗西奉將所有事情都理得差不多了。又等到盡舟帶著大批護衛來了之後,他將盡舟連同這些護衛護衛都留了下來。
現在此地也是應城重地了,所以定是要派人好好把守的。
管理人員也定是要心腹才行,所以塗西奉才會把盡舟留下。
處理完這些事後阿青他們才又啟程踏上了回應城的路。
這一趟,他們出來約有三個多月。
在這三個月中,天下局勢波雲詭譎變幻莫測與之前已經大不一樣了。
聞肇和寧遠侯各自蠶食了不少地盤,加之後期魏寧書的崛起,此時天下能叫得出來名字的梟雄也就他們三人了。
其他在夾縫中生存的勢力,已然不多了。
當然這其中最為特殊的就是應城了。
天下人都看得清楚,聞肇,寧遠侯和魏寧書三人全都默契的不去惹應城。
而聞肇和魏寧書兩人,甚至是一人不斷地送去錢財,一人不斷地送去人才。
而寧遠侯雖說沒送去什麼,可他身邊的第一智囊直到現在還押在應城,可他屁都沒放過一個。
這中間種種事,都在告訴天下人一個信號。
如今天下最安全的地方,就是應城。
因此很多飽受戰火的百姓都開始往應城遷徙。
只是如今應城接納的人口早就開始趨於飽和,不過幸好杭拾甫早就做好了應對此事的法子。
其中相關的規則也在運用當中了,因此應城也沒因源源不斷來的百姓而亂了套。
等阿青他們靠近應城時,應城的城牆已經初見規模。
龐大的人力物力,加快了進度,巍峨的城牆也有了大致的雛形。
雖然還未完工,可是光光這樣,見到的人也不自覺地被震撼了。
阿青的馬車入城時,城門口早就排上了長龍一樣的隊伍。
這些人得由在城門口專司戶籍的官員詢問以後,符合應城章程的才能進去。
否則是入不了城的。
而這還僅僅只是依附於應城的附屬城越州,越往裡走,越靠近應城,條件就更為苛刻了。
塗西奉中途看了,不禁嘆道:
「城主,這可是大浪淘沙啊,這往後應城管轄內的百姓可個個都不簡單呢。」
對於這話,阿青不可置否。
這也確實是事實。
因為應城不摻和進天下紛爭,所以當旁人在打仗時,應城忙著發展,忙著修城牆。
當其他地方的百姓飽受戰火荼毒流離失所時,應城則在從天下人中篩選最適合居住在應城的百姓。
所以應城永遠會比別的地方搶先走一步。
而這樣發展出來的應城,如何擔不起天下第一城這個稱呼。
往深了想,待天下太平新的皇朝被建立起時,天下盛世會不會來,塗西奉不知道。
但應城的盛世太平絕對會來。
一想到應城將來會走的路,塗西奉不禁覺得心潮澎湃雞皮疙瘩起了一身。
他出生時大寧天下從上到下已經開始腐朽,民不聊生了。
想不到他還能一手建立這樣的地方。
塗西奉預想到那樣的場景,難得的失了態。
阿青看見了,哼笑了一聲:
「出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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