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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5、戚顏 x 季少言

2024-08-31 18:36:33 作者: 執蔥一根
  柳溪回國後除了瑜伽,做的都是悠閒清淨的事兒。

  鄞城南邊的半山,她去爬了,偶爾再得空的時候,做些插花的手藝活兒,十分自在。

  在之前,她身體一直都不算太好,但在瑞士小鎮的滋養下,外加瑜伽的推效,聯合每天都要散步的小習慣,現如今的柳溪神清氣也爽。

  就是記憶力偶有不好,據自己父母而言,當年她腦部受了傷,失去了之前的所有記憶,後遺症並發下還能這般健康,算是一大奇蹟了。

  而她確實內心有感,察覺到了自己內心深處的某一空缺,即便是周遭再親近的人,她都有些下意識地逃避。

  所以,家裡對於她日後的生活,並沒有干涉太多。人生在世,能安安穩穩地存留在這個世界上,便是大幸了。

  之前還安排著要介紹男朋友,但柳溪心不在焉,內心裡排斥的很,每每吃了一兩頓飯便無疾而終。

  久而久之,柳家便再也沒提過了。

  這次回國,其實是她跟隨著柳家長輩回國探親,找尋新生活方式的另一個起點。

  日子不說轟轟烈烈,也就不知不覺地過去了。

  唯有的起伏是那天被一個陌生的男人攥住死死不放。

  柳溪在那些強勁的應激反應下,不願意接觸陌生人的反彈下,很少和人肢體接觸。

  之前季明珠便是個意外,大概是個漂亮的,聞起來香甜的小姑娘,柳溪內心很是喜歡。

  而那天,被男人拽住,她居然沒有下意識就立馬甩開。

  但撇開這些匪夷所思的場景,那天她好心給那個男人撐了傘,結果引來他更加激動地逼問。

  「這些年你去哪兒了?」

  「過得好不好。」

  「顏顏,我好想你。」

  她再三強調自己不認識他,也不叫柳溪,結果對方就是死賴著不走,非說是他的不好,把她弄丟了。

  那天的場景,雖然突如其來又慌亂,但回想起來,竟讓人心裡迷亂起來,時不時地抽痛。

  雨漸漸地打了些,霧簾之下。

  柳溪抿唇,「先生,您真的認錯人了,我的名字叫柳溪,不信的話,您可以看看,這是我的身份證。」

  「還有,您再不放手的話,我要報警了。」

  對方看了眼,淡淡一瞥,仍然固執著不放手。

  頎長的男人沐浴在沉寂的夜裡,雨水浸潤他的襯衣。他毫無察覺,就這麼默默地看著她,黑眸漆然,嗓音很沉。

  「媳婦兒,你把我給忘了。」

  簡簡單單的一句,她初聽時無解,等到回到家裡,在夜晚即將入睡時,柳溪的心沒由來的,空落落的。

  像是豁開一個巨大的口子,任憑秋風往裡灌。

  而後,她哭著從睡夢中醒來。

  阿爺阿婆聽到了,趁著夜燈趕了過來,問她怎麼了。

  十幾年來,柳溪一如往昔,一年總有幾次會在睡夢中犯心悸。

  「怎麼了溪溪,可是又難受了?」

  柳溪望向眼前和藹的親人,搖搖頭,「阿爺阿婆,你們別管我了,這麼晚了容易著涼,你們快去睡吧。」

  柳爺爺柳奶奶年齡很大了,柳父柳母還在瑞士,身邊只有一個柳溪。

  「沒事,和爺爺說說,你到底怎麼了?」

  「我夢見了一個人,但我看不清他的臉,他總是對我說著,要我回來。」

  阿爺阿婆聽到了,彼此相望兩眼。

  而後默契地嘆氣,並沒有再說什麼。

  之前柳溪犯心悸,也是這般情形,可問到具體的方面,她又說不出個所以然來。

  柳家是外戚華僑,這次回來,也是憑著點蛛絲馬跡,趁著回來探親的時候,找尋一下當年的痕跡。

  柳溪沒和兩個老人說遇到那個男人的事,「阿爺阿婆,我沒事了,你們回去睡吧,大概這兩天電視劇看多了,總想些有的沒的。」

  ......

  季少言淋了雨,開著車默默地跟隨著女人,而後將車停在附近,就這麼合衣在車上睡了夜。

  之後,他才直接回了公司。


  助理在看到季少言的第一眼,嚇了個半死。

  若說自家老闆平日裡狂妄了點,衣衫落拓,但也沒有過如此這般——不著衣邊的樣子。

  衣服浸潤著,貼在冷白的肌膚上,皺巴巴的。

  頭髮也凌亂地搭在額前。

  他還想抖個機靈,開個玩笑,用以緩解突如其來的尷尬,結果還沒開口,就被季少言帶進了辦公室里。

  」幫我查一下鄞城的柳家。」

  「柳家?」助理眼皮一跳,「他們好幾代都不在這邊了,早些年就移民了吧,最近市場上更是沒聽說了——不過他們主業務據說在瑞士,和國內都沒往來了。」

  「移民了就更對了。」季少言嗓音廖瑟,手裡拄著打火機,看藍焰慢吞吞地,靜靜地燃燒,「之前舒家拼命攔截有關英國的消息,在那裡拼命尋找,看來也沒什麼用。」

  聽到舒家,助理很快明白過來,季少言討論的是什麼事。

  拿澳洲做幌子,是一個點。

  舒家醉翁之意不在酒,在於英國。做的再怎麼隱蔽,但大海撈針的技術勘測,總有留下來的蛛絲馬跡。

  可如今看來,舒家的攔截並沒有什麼用。

  也算是一件喜事——因為目前看來,那些關於以往的任何痕跡,其實都不在英國。

  思及此,季少言眯了眯眼,「這次的事也不要讓舒家知道。」

  對付敵人,無須打草驚蛇。

  他季少言要的,是一招斃命,一鍋端起。

  半分反抗,半分緩解都會放任機會的——直接判入地獄。

  「好的季總,那我去了,您現在——」

  」我當然要親自出馬。」季少言淡淡打斷助理的話,而後緩緩吩咐道,「讓麗舍大街那邊送來當季最新款的襯衣,我現在去洗漱一下。」

  「............」

  望著自家老闆邁向休息室的背影,助理張了張口,拼命地忍著胸腔中的疑惑。

  梳妝打扮一番後,這是要去幹嘛呢?

  ......

  柳溪的日子還是正常過。

  只不過,許是腦子不夠用的原因,她總覺得有人在跟著自己,一連好幾天。

  起初,她會時不時地頓住,轉而看向周遭,並沒有什麼疑點。久而久之下來,她也就習慣了。

  這一天,她從麗舍大街出來,奉命去柳家的旁支親戚家吃飯。

  來接她的,是她的表哥。

  之前表哥一家去瑞士度假的時候,住在柳家。

  兩人關係還算好,這麼些年來,表哥成家立業,日子過的和和美美。

  「溪溪,你真就打算這麼過下去了?」表哥自從知道憑空多出來這麼個妹妹以來,就挺照顧她,而親戚這邊都是學術氛圍濃厚的高知分子,所以也從未在她面前亂嚼過舌根,將柳溪保護的很好,「要不要給你介紹個未婚帥哥?」

  「不用,現在這樣不挺好的嗎?」她淺淺笑著。

  「我是想著說,你老了沒人照顧,多麼孤單,找個伴相陪不好嗎。」

  「我也不耽誤別人了。」柳溪看了眼窗外,「每個人的活法都不一樣,短短几十年而已,也很快,你不必擔心什麼。」

  「就像是這座城市給我的感覺。」柳溪從未來過鄞城,可她卻覺得熟悉無比,」只要有感覺在,也不算是孤單吧。」

  恰逢紅綠燈,車子緩緩地停了下來。

  這邊市中心大屏幕里,正在滾輪播放著最新的花邊八卦。

  柳溪看了眼,居然是熟悉的人。

  是那天莫名其妙攥住她的,那個男人。

  「帥的吧,作為同齡人,他怎麼這麼多年了就感覺沒變過呢?」表哥感嘆了番,「就是花了點,我對於他的認知,全部來源於這些娛樂新聞。」

  「這人是誰?」

  「鄞城和江宋千三家並列的大佬,季家的季少言。」表哥看了眼,「我對他不太了解,只聽說有個挺漂亮的女兒,季明珠?」

  」.........季明珠?」柳溪恍惚中,總算覺得那股子熟悉從何而來了,季明珠和他長得像,原來是父女啊。


  「對,聽說很寵。」綠燈亮起,表哥緩緩地開啟了車,「這麼說,你顏值上和他也挺配,他老婆很久以前就沒了,這麼多年了,他沒再娶。」

  柳溪靜靜地聽著,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她驀然想起那男人一口一個的「顏顏」,看來是認錯了,覺得她像。

  表哥察覺到了柳溪的倏然沉默,繼而轉移話題,「你侄子吵著要見你,這下你來了,高興的能上天呢。」

  柳溪從剛才的沉思轉回來,」真的嗎,我要看看他有多高興。」

  ......

  飯後回家,在林蔭道上走著的時候,柳溪又感覺到了不對勁。

  距離家門口不遠的地方,停著一輛賓利。

  一個男人慵懶地靠在上面,略微低著頭,手裡扦著根煙。

  昏暗中,猩紅半明半滅。

  柳溪步伐頓了下,繼而悄悄加快速度,以儘可能遠離他的距離,繞了個大彎走過去。

  然而,就在她快步要繞過去的時候,她手腕被擰住,又像是上次那般,被強而有力的勁道給帶了回去。

  男人攥著她,將她壓制在車身上,長腿逼近。

  季少言微微眯眸。

  「剛剛送你回來那男人是誰?」

  柳溪從未見過這麼......樣的男人!

  她向來都沒什麼情緒,安安柔柔的,此時此刻聽著他的話,心裡驀然擰上來一股氣,」上次我覺得我已經解釋過很清楚了,您真的要鍥而不捨地糾纏嗎?」

  「又要報警?」季少言緩緩笑了,「你去試試看。」

  「我相信正義,所以就算你再怎麼厲害,也不會被包庇。」

  「你說說看,我哪兒厲害了?」

  「............」

  柳溪抿抿唇。

  季少言看她一如往昔的身段,和依舊柔美秀嫩的面容,眼神凝住。

  其實從前他這般逗她,她都會羞的,是那種表面淡淡,眼神羞怯,面容染紅的模樣。

  如今見到真人,他依舊恍若夢中。

  但總比做夢好,季少言一連好幾天,在夜晚都不曾入睡過。

  稍稍鬆開她,季少言擰滅菸頭,「暫時不碰你,我就問,剛剛那男人是誰?」

  「我沒必要和您說吧。」柳溪整了整衣衫,」您的出現對我的生活造成了極大的不便,望您周知。」

  男人自放手後就又崴倒在車身一邊,不知道想到了什麼,略微自嘲一笑,又像是自言自語,」顏顏,你就能這麼恨我,一點都想不起我?」

  但凡她還存留有半分記憶,早就找到回家的路了。

  「我想說很久了,之前一直跟著我的,也是您吧。」柳溪嗓音舒緩,末了又柔下來,」我也聽說了一些事,但我不是您的顏顏,我是柳溪。」

  」你打聽我?」季少言桃花眸灼灼。

  「不小心知道了些,您女兒是我瑜伽課的學生。」

  季少言沒再說話,自從查到以後,繞是他這般的人,也不得不相信命運輪盤周轉。

  苦痛厄去,便都是福了。

  但於此同時,季少言也了解到,她目前的一些身體狀況。

  一切還得循序漸進。

  能找到,看她還活著,便已然是最大的幸運了。

  幸好,她遇到的,是柳家一家。

  「顏顏,別躲我,接下來我還會再來。」看著她匆匆而去的背影,季少言在背後緩緩開口。

  ......

  季少言這番話,不僅僅是嘴上說說。

  一時之間,在柳溪所有能施展的公共空間裡,都會有季少言的身影。

  不眠不休。

  並且——一如既往地認為她是他的顏顏。

  柳溪因為脾性使然,做不出太拒絕人的行為。

  關鍵是,季少言強勢又霸道,柳溪百思不得其解中,恰好柳家啟程返回瑞士,她也就跟著回去了。

  抱著之後再來鄞城的想法,柳溪目前的打算是,躲著他。


  其實這般慌忙,遠遠不是她的風格。

  說來也巧,無論人有沒有失去以前的記憶,但某些性子是刻在骨子裡的,未曾改變。

  她知道正面交鋒不是季少言的對手,乾脆就躲了。

  最讓人迷茫的,還是她對於他的不排斥。

  這種熟悉又陌生的感覺,讓柳溪心思冒起了雜草,淺淺地戳著人。

  這次啟程,表哥一家也跟了過來,要拜訪柳父柳母。

  柳溪晚飯後,頗有些心不在焉。院子裡告別表哥一家後,她就在別墅周圍走動。

  腦海里躥有的,不僅僅是那男人的身影。

  他身上攜有淡淡海鹽的洌然,都讓她不討厭,甚至於是——喜歡。

  柳溪應激反應後,對於情感方面,都是拒絕的態度。

  在此之前,她覺得自己一人,沒什麼不好。

  撇開那些有的沒的小心思,柳溪緩緩地舒了口氣。

  現在於她而言,還是一個人好。

  長久的觀念,並不是驟然間便能轉變的。

  這樣想著,她杵立在別墅的後院,靜靜地望著天空的月亮。

  皎潔的清輝,一如她的心。

  看夠了以後,柳溪長裙拂動,繼而緩緩轉身,驀然,直接撞上一堵肉牆。

  「啊——」她小聲驚呼後,被來人理所應當地擁進懷裡。

  「別怕,是我。」

  熟悉的低沉語調,末尾稍稍揚起。

  是季少言。

  「你怎麼會在這裡?」

  「我為什麼不能在這裡。」季少言擁緊她,「顏顏,你今天很漂亮。」

  她穿著潔白的裙子,襯的小腿如瓷一般,纖細又直。

  柳溪一時之間又羞又赧,被男人這樣抱著,渾身柔著化下來。

  她掙脫不開,恍若之間,只覺得這樣被他擁進懷裡的時候,好像有很多次。

  「剛剛叫你的,和當初接你的那男人,是同一個?」

  「我表哥。」柳溪不自覺間,脫口而出。

  倏爾,就在她走神的時候,季少言察覺到她的不反抗,又得了滿意的答案,捏著下巴就吻下來。

  滾熱的舌尖燙過,連帶著氣息強勢地渡過來,有力的胳膊緊緊桎梏住她的細腰。

  柳溪絲毫動彈不得。

  不知道過了多久,望著她幾乎溢出水的濕潤眸子,季少言用額頭抵住她的,緩緩磨著,眼神很亮,「媳婦兒,你還記得我。」

  」我等你太久了,顏顏。」季少言近乎呢喃。

  這樣被抱又被吮著,已然撞開了這麼些年來,柳溪不曾踏足過的領域。

  更是頻繁地、無畏地在她的底線邊亂杵。

  柳溪用盡全力推開他,惹得季少言往後退了兩步。緊接著,她的手揚起,連帶著在他面頰上揮了下。

  不痛不癢的,很輕。

  她做不出太出格的事兒,即便是這般。

  柳溪加快腳步,身影很快便消失在後院的拐角處。

  季少言沒再追上去。

  他單手扶額,輕輕撫著自己被揮的那半邊臉。

  久久未動。

  繼而,季少言緩緩地笑起來。

  作者有話要說:  禿頭蔥:你還笑,死變態: )

  騷男人,孤立你!!!!

  這章還是全部有紅包兒qvq感謝在2020-04-1722:55:15~2020-04-1822:57:38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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