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8章 眼睛
「只是借用利用一下規則而已。」法官紙人瞥了盧錫安一眼。他剛剛吸收的那些能量化作了一個特殊符號隱沒在了虛空中，隱隱約約形成了一個黃金天秤的模樣。
黃金天秤的臂杆微微搖晃，突然左邊的秤盤似乎一下子兜起了一個灰色霧氣團塊，突然變得一沉，讓整個天秤的平衡徹底傾倒向了一邊。
「裁決！」突然，法官紙人聲音嚴肅地喊出了這個單詞，在一股特殊規則的作用下，天秤的兩端被強行平衡在了一塊兒，而天秤原本空空如也的右端在這股力量的作用下也「撈」起了一團金色的光團。
「我們走這邊。」紙人沿著金色光團的指引，朝前方飄去，帶領著戰將和盧錫安暫時分開。
「居然還可以這樣？因為『我』是錯誤的，所以在排除了我之後，剩下的就是正確？這位法官閣下修煉的到底是什麼修行體系？」
盧錫安猜到了那一桿黃金天秤的大致效果，心中不由咋舌，這種層次的力量，似乎都涉及到了某些隱晦而模糊的概念和規則。
「難怪他會以『法官』自稱，這種玩弄概念、操縱規則的手段實在是太難纏了。不過好在……我和他並沒有什麼利益衝突，屬於合作者關係。」盧錫安心中感嘆一句，不過很快他就再法官紙人的催促聲中快速沿著相反道路快速前進。
「小子，你就憑著自己的感覺走，在感受到戰鬥波動之後，沿著我們留下來的標記回來。」法官紙人聲音在盧錫安的耳畔旁響起。
「好。」盧錫安不再猶豫，快速沿著一個方向移動。
……
盧錫安或走或停，開始按照自己心中的感受，在錯綜複雜的下水道網絡內快速移動。
「有戰鬥波動了？」
盧錫安停下腳步，扭頭朝著後方看去。
精神力作為觸角快速朝著那個方向蔓延，並且快速擴散，將具體情況快速反饋給了盧錫安本體。
「走。」盧錫安快速折返，依照著法官紙人留下來的一個個標記作為參照，快速穿越一個個岔道，並最終沿著一個洞口快速鑽出。
「這裡是……」盧錫安在冒出頭的一瞬間就看向了四周環境，卻發現這個建築自己在蒙多克家族府邸內部居然沒有絲毫印象。
「這是他們隱藏起來的一棟建築！」一旁，戰將此時揮舞著短矛，正在和三名被操控住的玩家竭力廝殺，他表情猙獰，動作時不時就會出現一些「卡頓」，原本那個被壓制住的「被控制人格」似乎有了甦醒的架勢，此時正與他的意識開始爭奪身體的主導權。
雖然在身體主導權上戰將能占據上風，但在這種拉扯的影響下他的實力最多也就發揮出個五成，在面對三名一級巫師層次的對手時，都一度落入了被動挨打的境地。
反觀那些被控制的玩家，此時在那絲絲縷縷灰色霧氣的加持下，實力都有了一定程度上的增益，甚至其中一名玩家氣息有些波動，似乎處於一級巫師和二級巫師之間的那種模糊位置，似乎隨時都有著突破的可能性。
「祭壇？」盧錫安感受著四周那些不斷逸散而出的灰色霧氣，很快就將自己的注意力轉移到了一旁的那個怪異建築上。
這是一個由石塊和骨頭組合而成的特殊建築，外型有些像是一座高塔，可造型卻是歪歪扭扭，絲毫沒有對稱、和諧這些因素，看上去和正常人類的審美背道而馳，只會給人一種怪異的視覺衝擊。
而在這棟高塔的頂部，則有著一枚巨大的眼球，眼球內的眼瞳像是一個特殊的漩渦，與某位特殊存在遙遙對應，甚至隨著它的不斷「呼吸」，絲絲縷縷的灰色霧氣從那個漩渦內湧出，讓這個建築內部的灰色霧氣變得更加濃郁。
「好啊！」盧錫安看著這些灰色霧氣，眼睛卻是發亮。
這種特殊的氣息，應該能刺激到那位處於沉睡中的偉大存在吧？
他直接拿出了羽毛筆，就要通過書寫的方式與那位沉睡中的偉大存在建立聯繫，並且提醒對方一下這裡有「小零食」到帳。
不過在下一刻盧錫安的書寫就被一頭混沌地精打斷，它嘶叫著就要和盧錫安糾纏在一塊兒，雖然實力只有一級巫師層次，但憑藉著灰色霧氣的加持，它發揮出的實力仍舊不容小覷。
「哼哼，你要阻攔我，我偏不如你所願！」盧錫安嘴角咧開，露出了一個笑容，他甚至能感受到這頭混沌地精的焦急，不過這種焦急卻是讓盧錫安的內心更加堅定。
畢竟敵人竭力想要阻止的，正是他一定要完成的！
只要能將那位偉大存在的視線朝著這邊匯聚一下，對於那位隱藏在暗中操控一切的地精祭祀來說，都是種致命的打擊！
「哼哼哼……」盧錫安心中冷笑著，可下一刻，在他的注視下，眼前的祭壇卻開始快速崩塌！
嘩——
那一隻被懸掛在塔頂部的灰色眼球瞬間閉合，內部的特殊漩渦的旋轉速度也開始快速減緩並最終徹底消散。
而在眼睛閉合之後，這個「塔」似乎一下子失去了動力支撐，組合起它主體的石塊和血肉骨骼快速失去了對彼此之間的聚合能力，由一個整體快速崩解成了一地狼藉。
灰色霧氣徹底消散，連帶著那些被控制住的玩家在身體一僵之後，也都氣息萎頓地直接倒地！
「這……」戰將有些懵懵地看著此時已經失去生機的那些對手，他輕輕摸了摸自己的腦袋，卻發現那個與自己爭奪身體主動權的傢伙此時也徹底消失了。
「我……我身體的問題解決了？」戰將摸了摸自己的身體，有些難以置信。
而盧錫安此時拿著羽毛筆，一時間卻不知道自己該笑還是該哭。畢竟還沒有真正動手呢，可那位地精祭祀卻是已經逃走了。
「還真是夠警惕的，不愧是那位存在的走狗。」薩納西斯伯爵的聲音在盧錫安的精神核心內幽幽響起，似乎是在嘆息。
「祂是在害怕這支筆？」盧錫安低頭看向了手中的羽毛筆。
「不是怕你這支筆，而是到了他們那個層次，對於命運，對於一些情感，惡意都會有了一個相對完整的認知，而祂在你這裡感受到了某種來自命運的示警，並且尊崇了來自命運的指引。」薩納西斯伯爵說得很是隨意。
「你直接說祂慫了不就好了。」盧錫安有些煩躁地回應了一句，他原本還設想過很多種和那位地精祭祀碰撞的可能性，但萬萬沒想到的是對方居然會用這種堪稱是棄車保帥的方式來結束自己和祂之間的第一次交手。
「你以為神靈是那麼好算計的嗎？」薩納西斯伯爵嗤笑。
「如果不是依靠著真實之地內部的規則遮掩，恐怕在你心裡第一次生出想要和祂做對的惡意時，他就能直接感受到你這股惡意並做出應對了。更何況對於祂來說，十年、百年時間也不過是一個較小的時間節點，祂完全有時間也有耐心和你這個小傢伙慢慢玩。」
「那句話說什麼的來著？唔，對，我可以失誤無數次，但你卻只有一次機會。」薩納西斯伯爵說著，聲音聽起來頗有種搖頭晃腦進行詩朗誦的感覺。
盧錫安沉默，他慢慢走到了祭壇廢墟前方，伸出手想要將那枚閉合的灰色眼珠拿起來查看一下。
可就在此時，這枚灰色眼珠卻是突然睜開，眼珠中那種混亂，扭曲的力量隔著無比遙遠的時空傳遞了過來，不過卻沒有攻擊，而就是這麼靜靜地注視著盧錫安。
而在盧錫安的視角中，此時這枚灰色眼睛卻是變得無比奪目，似乎成為了世界上唯一的光。
那是一隻他從未見過的漂亮眼睛……似乎超脫了一切存在，真理在那隻眼睛的襯托下似乎都變得格外渺小。
「清醒一點！」盧錫安的意識在吼叫著，竭力反抗著這股來自眼球的誘惑。
噗通噗通……
盧錫安感覺自己的心臟跳動得越來越快，在這枚灰色眼球的目光注視下，他的額角冒出冷汗，眼神卻顯得沉醉。
嘩——
下一瞬間，灰色眼球的異常似乎被真實之地發現，隨後規則降臨，將這枚特殊眼球給直接抹殺。
「沒想到，祂居然會注視過來……」薩納西斯伯爵聲音幽幽，語氣中有著一種說不出的悲涼。
「誰？」盧錫安回應了一句，不過在心中他也有了答案。
「混沌之母，也就是那些混沌生物口中稱頌的那位『母神』。」薩納西斯伯爵輕聲說了一句之後，就不再開口，似乎是因為剛剛混沌之母的注視而變得有些蕭索。
「可惜了那枚眼球。」法官紙人飄到了盧錫安身前，輕聲嘆息。
「您剛剛沒有感覺到嗎？」盧錫安看向對方，小聲詢問。
「感受到什麼？」法官紙人有些茫然地看向盧錫安。
「沒什麼。」盧錫安低頭，腦海中不由浮現出了剛剛那一隻深邃的眼眸。
剛剛混沌之母的降臨，似乎只有他察覺到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