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0章 赤龍火符!不見天日的重犯
十三生肖,以人為首。
卯兔林見月,巳蛇白玉京,午馬吳歧路,酉雞金昴日,戌犬韓地厭,亥豬王饕。
張凡與無為門打交道至今,見過的生肖已有六位,除了卯兔和巳蛇立場有些模糊,算是暫且站在他這邊,其他各個都是難纏的狠角色。
據他所知,十年前,龍虎山下,十三生肖也是死傷慘重,畢竟他們圍殺的乃是上代人肖和大靈宗王。
像十三生肖當中最神秘的子鼠,據說至今都是重傷未愈
至於像卯兔,戌犬,亥豬等都是新晉補充的成員。
換句話說,他們的上一任早已死在了十年前,龍虎山下。
這些新鮮血液畢竟火候尚淺,可是那些老資歷的生肖卻是各個如妖魔,身負玄通術。
寅虎,便是經歷過十年前那一戰,且活下來的生肖之一。
「你說我見過寅虎?」張凡眉頭一挑,腦海中浮現出諸多身影。
這些日子,他接觸的人不少,江南省道盟他沒少走,城中村黑市他也沒有少逛,夜不亮迎來送往,也有不少客戶……
「或許不是直接接觸,而是通過其他人間接接觸。」方長樂沉聲道。
「他不會輕易現於人前,凶如虎,猾如狐……」
「那便是寅虎!」
言語至此,方長樂緩緩收回了目光,凝聲道:「如果被他盯上,便離死不遠了。」
「方長樂,看來你對寅虎很了解。」隨春生開口了。
「我如果了解他,就不會身陷囹圄。」
說著話,方長樂緩緩坐了下來,神思內斂,眸光凝如一線,似如內照。
「我們來接你出去。」
隨春生略一猶豫,開門見山。
「出去?江南省道盟找到證據,能夠證明我的清白了?」方長樂頭也不抬道。
「那倒沒有,只是想讓你戴罪立功。」隨春生搖頭道。
「戴罪立功?」方長樂笑了。
「無罪從何戴?你們缺了人手,想要讓我為你們賣命?」
方長樂一言便道破了隨春生的來歷,扯下了他的遮羞布。
「你們走吧,除非確認無罪,否則我是不會走出這裡的。」
對於其他人而言,身陷囹圄,乃是困獸囚籠,可是對於方長樂,卻如閉關玄修,牢籠深深深幾許,不過山中修萬年。
「方長樂,你畢竟是茅山弟子,難道一輩子不查清楚,你就要在這裡待一輩子?」隨春生眉頭皺起。
他也沒有想到這位茅山傳人竟然如此孤傲,放他出去都不干。
「此身天地一虛舟,何處江山不自由?」方長樂淡淡道。
「對我來說,在這裡和在外面並沒有什麼分別。」
說著話,方長樂稍稍一頓,淡漠的目光瞥向隨春生。
「你這點道行還想請我出去?」
轟隆隆……
剎那須臾間,方長樂的目光陡然一變,恍若利劍出鞘,鋒芒凌厲。
嗡……
隨春生面色驟變,整個人仿佛被釘在了那裡,眼前白茫茫的一片,似如刀兵交錯,天地肅殺,他的念頭在驚恐,他的元神在顫抖。
天地本來無一物,唯有元神先天生。
這一刻,方長樂終於顯現出茅山傳人的恐怖,僅僅一縷元神之威,便讓隨春生物我兩忘,如遭大劫。
呼……
幾乎同一時刻,張凡挺身而出,橫檔在眾人身前,他眸光凝如一線,似那昊天星辰,泯然於茫茫天宇,卻有無量光輝閃爍蒼幕。
轟隆隆……
兩道目光在空中相互交接,恍惚中,便如兩道氣息就在糾纏,在碰撞。
那是元神之威,不顯於形,玄化虛空。
砰砰砰……
眾人面色驟變,仿佛聽到連連爆響在耳邊炸開,不大的牢籠內氣壓變得狂亂異常,如同高壓鍋一般,讓所有人的元神都感到了戰慄,瑟瑟抖動,不敢抬頭半分。
「這個瘋子……他……他竟然能夠在這裡動手!?」劉監心中似有一道聲音在狂吼。
江城監獄內部經過重重加固,尤其是關押犯人的牢房,更是有道門神通,鎮壓元神,束縛真陽。
然而,在如此惡劣的環境之下,方長樂竟然還有如此凶威。
三年的牢獄非但沒有磨掉他的鋒芒,反而讓他境界大成。
劫數既是殺生禍,也是長生藥。
若遇災劫,識神最為躁動,此乃修行不二之機。
天之道,損有餘而補不足。
此刻,抑制躁動識神,便是壯大沉寂元神。
「好,寂寞了三年,終於來了高手。」
方長樂放聲大笑,豪邁濤濤,當真是一笑相逢蓬海路,人間風月如塵土。
轟隆隆……
笑聲未落,方長樂站起身來,他一聲驚吼,運轉虎豹雷音,恐怖的聲波幾乎要將眾人耳膜撕裂,強大的氣壓竟是震得鐵鑄的牢籠嗡嗡作響,後者如同充氣的皮球,鐵欄杆竟是在眾目睽睽之下迅速變形。
「兇殘至極,兇殘至極!」
劉監,隨春生,展新月面皮顫動,眸子裡湧起深深的震驚之色。
誰也沒有想到,這位茅山傳人比起傳說中的更加兇殘,這座牢籠關不住他。
果然,他說的沒有錯,在這裡和在外面,對他而言並沒有任何區別。
轟隆隆……
牢籠被方長樂強大的氣息撐破,他的手臂恍若長槍彈動,竟是朝著張凡戳了過來。
嗡……
幾乎同一時刻,張凡身軀震盪,便有斑駁霞光籠罩,似乎星光垂落,自那北極玄天。
「眾星之母,斗府尊王!」
「天母心咒!?」
方長樂眼眸微沉,卻是認了出來。
「這門法落在真武山手中,也只有夏微生練成,你是真武山的弟子!?」
方長樂的眼力和見識與他的氣魄一般恐怖,然而他不等張凡回話,恍若長槍的手臂彈落在張凡身上,星光抖動,如同一層甲衣便將其震退開來。
「好強的肉身!?」
張凡眉頭一挑,能夠以血肉之軀硬抗天母心咒,方長樂的這具肉身強大到不可思議。
然而,若以元神關照,便能發現,方長樂的皮膚下,流動的血液之中,似有一道道細微符文在流淌,這些符文如同蟲子一般,不僅充斥於血液,融入於皮膚,甚至就連筋骨之上都有烙印。
「茅山的不傳之秘,靈符煉法身!?」隨春生目光大跳,腦海中崩出這門茅山道法。
據說,此法,乃是以茅山秘傳的三十六道符籙,分別淬鍊人身之皮毛,血肉,筋骨,五臟,六腑……直至通靈玄真之境。
不過,此法兇險,脫胎換骨,伐毛洗髓,一旦修煉,幾乎九死一生,非有大勇大運不可。
砰……
方長樂再次殺來,他一拳落下,拳鋒處似有符文閃爍,盪起重重波紋。
張凡運轉【天母心咒】,星光涌動,匯聚雙手之上,也是一拳轟殺而出。
轟隆隆……
兩道身影撞擊在一起,一道道裂痕沿著地面向著四周蔓延開來,恐怖的勁道捲起狂風肆虐,壓得人們胸口一滯,幾乎無法呼吸。
「好咒術!」
方長樂一聲長嘯,突然,凌虛一指,竟是在空中勾畫起來。
「天圓地方,律令九章,吾今下筆,萬鬼伏藏!」
凌空畫符,茅山的看家本領。
轟隆隆……
突然,方長樂一筆勾勒,在空中畫出一道奇異的符籙,似龍蛇起陸,天地驟起殺機。
吼……
眾人驚悚,恍惚中,便見方長樂的元神呼之欲出,玄妙之間,竟有一團火從中映射至那奇異符籙之上,使得其大放光明。
「這是……赤龍火符!?」
隨春生目光顫動,露出不可置信的神色。
他早就聽聞,茅山有一道祖傳的寶物,名為赤龍火符。
據傳,古老歲月,一日,天降異火,落於西川大山之中,彼時,茅山祖師途徑此地,便見赤光透空,經天不絕,他深入山中,竟見一口古井,內中火光瀰漫,竟有龍吟傳出,驚得山中走獸驚恐。
茅山祖師,修長廣大神通,竟是以身入古井。
當晚,皓月當空,便有人聽見一聲龍吟響徹,聚目望去,似有一道赤芒橫空,恍若龍形。
至此之後,那口古井便再也不見。
茅山祖師回到山中,便留下龍形寶籙,蘊藏無窮玄妙,後世弟子成為赤龍玉符。
「早就聽聞,方長樂天賦異稟,十三歲時獲得祖師青睞,繼承了赤龍火符……」
隨春生面色凝重。
「難怪他的元神與眾不同。」
方長樂的元神恍若一團赤焰,灼灼不滅,內中似有一道神秘的虛影盤踞,恐怖的力量催動畫出的符籙,化為一道真火,轟殺而至,如赤龍涅槃,焚焚熾烈。
「好火法,我也有一術。」
就在此時,張凡的眼睛猛地亮了起來,他胸膛劇烈起伏,一口氣吐出,化為滾滾真火,如龍似劍,玄玄生威。
「火龍丹劍!?」方長樂眸光凝起,不由輕笑。
「此法雖妙,卻擋不住我的赤龍火符!」
他的元神早已與此寶相合,符籙一生,火道之中,便稱魁首,尋常真火根本無法與之爭鋒。
轟隆隆……
果然,赤龍降臨,噴薄的火焰如同獠牙利爪,便要將張凡吐出的火龍撕裂。
「三相炎!」
就在此時,張凡單手結印,一聲輕喝。
剎那間,他催動的火龍竟是盪起一聲劍吟,一分為三。
這些日子,張凡參悟【火字貼】,採補百年參王,早已將【火龍丹劍】的威力提升了不止一個層次,創造出更多的手段。
三相炎,便是其中之一,乃是以三道火龍組合而成。
「丹火生三妙!?」
眾人見狀,不由生出異樣的神色,就連方長樂都不由眉頭一挑。
張凡的火龍,以一化三,三道火龍沖天而起,周圍的溫度驟然暴漲,恐怖的氣息讓眾人眼前的光景都開始扭曲變化。
下一刻,三道火龍從不同方向合擊圍獵,恍若螺旋絞殺一般,竟是將那頭猙獰的赤龍生生撕裂開來。
轟隆隆……
赤龍幻滅,虛空中凝聚而成的那道符籙立刻爆碎開來,化為一道道火星四濺。
呼……
幾乎同一時刻,張凡輕輕吸了一口氣,原本狂烈的三道火龍竟是在讓他周身如流風散開。
此刻,牢房內恍若一個大蒸籠,別說是劉監,就連隨春生,展新月都是面色泛紅,汗如雨下。
「好,火龍丹劍能夠用出這樣的效果,當真是高手。」
瀰漫的熱浪中,方長樂緩緩走來,死死地盯著張凡,眼中泛著別樣的異彩,如同灼灼不滅的火光,那是一種見獵心喜。
「我可以出去。」
就在此時,方長樂話鋒一轉,突然開口了。
「你願意跟我走了?」隨春生大喜。
「不是跟你走,是跟他走。」
方長樂抬手一指,指向了張凡。
「那真的是再好不過了。」張凡咧著嘴,對於這位茅山傳人,他也頗有好感。
尤其是對方道法玄妙,實力在年輕一輩之中算得上是很恐怖了。
「你的火法很是精妙,快要走出自己的路子了。」方長樂也不顧其他人,直接與張凡切磋起道法來。
「小成法晉升大成法的路上,沒有參考,只能自己去走,每個人的大成法都不一樣……」張凡點了點頭道。
「我看你剛剛的符法也留了很大的餘地,未盡全力。」
「不錯,你的眼光很毒辣,我的元神與赤龍火符融會貫通,元神化符,只怕要把這裡捅破了天。」
方長樂看著張凡,露出讚許之色:「咱們是同道中人,點到為止即可,沒必要打生打死。」
張凡點了點頭,對於方長樂的印象又加深了一分。
此人醉心道法,乃是個修行狂人,但卻不無腦,反而心思細膩深沉。
「兩位,出去再說吧。」
隨春生打斷了兩人的談話,跟著劉監辦完了手續,便駕車離開。
目送著張凡一行人遠去,劉監擦了擦額頭上的汗水,轉身走向監獄深處,來到了一鐵閘門前,他按動密碼,閘門緩緩打開。
劉監走了進去,黑漆漆的房間裡沒有半點光亮,他卻是詭異地點燃了一根蠟燭。
昏黃的火光照亮了腳下的路……
劉監竟是沿著階梯,一路向下,一層又一層,足足九層底下……
沉重的鎖鏈聲幽幽響起,昏黃的燭光照亮角落,那裡有著好似棺材的巨大合金柜子,一道人影被鎖在了柜子里,只有頭顱裸露在外面,一根根鎖鏈貫通了他的身體,讓他無法動彈半分。
「前輩……我又來了……」劉監彎著腰,一臉的討好諂媚。
「你的腎水快燒乾了,這是你唯一的機會了。」
就在此時,一陣蒼老的聲音從黑暗中傳來。
腎屬水,心屬火,水不足則火旺,心火旺生,便會滋生諸多情緒和欲望。
所以,往往腎虛的人慾望反而比一般人都要強。
按理說,腎水幹了,這個人也就快完了。
「前輩,按照你的修煉之法,真的可以……」劉監猶豫道。
「置之死地而後生,心火越旺,念頭越強,念頭越強,劫數越大,劫數越大,緣分也久越大……」
「這是盜天機,原本是從【甲生癸死】中傳出的一路法門,能不能成,便看你自己的造化了。」
蒼老的聲音從黑暗中傳出。
「是……是……是……」劉監擦了擦額頭的汗水,一臉的誠惶誠恐。
「那個小鬼走了?」
就在此時,蒼老的聲音話鋒一轉。
「方長樂?他走了。」劉監恭敬道。
「不是他……」
「嗯?」
「嘿嘿,南張一脈僅剩的獨苗啊,竟然修煉了三屍照命,有意思,有意思,怕是張家的人都要被殺光了……」
「哈哈哈……」
突然,黑暗中,蒼老的聲音沒由頭地大笑起來。
劉監麵皮一顫,露出驚恐之色。
「晚輩就先走了,您好生休息……」
「李前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