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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男人,真是掃興。

2024-08-31 20:48:59 作者: 日日復日日
  課後,溫竹影收拾好書本,要準備離開,秦如霜用手肘撞撞她,「小師姐,你不去跟溫師兄解釋一下嗎?」

  「如何解釋?」褚珀眼神飄忽,不解地按住自己的小心臟,也不知道是不是受原主的感情殘留影響,她一觸到溫竹影的目光就覺得心虛。

  當初她沒想起那一段記憶,後來雖然想起了,經過一番斟酌,還是選擇了離雀羽。從溫竹影的角度來看,確實是她失信了。

  褚珀「心裡」不想溫竹影對她留下不好的印象。

  「也對,這怎麼解釋都看上去是喜新厭舊。」秦如霜抬頭找宴月亭的身影,想招呼他過來,被褚珀一把按在。

  秦如霜疑惑道:「怎麼了?你們吵架了?」

  「沒有。」褚珀乾巴巴說道。

  秦如霜見她不想多說,也就沒有追問,靈機一動,「要不然,你先跟宴師弟通個氣,然後就給溫師兄說,是宴師弟受了傷,只有離雀羽才能救命,你也是迫不得已。」

  不得不說,她的主意雖然餿,但歪打正著地猜對了真相。

  眼看溫竹影的身影即將遠去,褚珀心裡七上八下,怪不是滋味,只好一咬牙,追了上去。

  溫竹影被她攔住,心中一點也不驚訝。

  褚珀誠懇地承認自己過錯,拱手道:「溫師兄,沒有為師兄取來火靈芝,是我食言而肥,對不起。」

  「師妹不必道歉,這本身也不是你的分內之事。」溫竹影渾身都透著疏離,「我之前便同你說過,我並不是非要火靈芝不可,若我真的想要,也不必其他人替我去取。」

  褚珀面上一喜:「那是有何物能代替火靈芝?」

  溫竹影被她驟然亮起的眼眸看得微微一怔:「火隕……」他及時止住話音。

  褚珀眼巴巴地盯著他,順著話頭猜測:「火隕石?那我可以幫溫師兄找嗎?」

  這還是她第一次徵求他的同意,而不是像往常那樣自說自話地奉獻,再逼著人收下。

  溫竹影低下眼看她,褚師妹眼裡含著一點小心翼翼,比起以往熱烈到蜇人的情感,現在顯得溫溫和和,乖巧地像領家小妹妹,反倒讓人不太好拒絕。

  「勞煩師妹了。」溫竹影不由鬆口。

  褚珀心裡的糾結一下子消散,臉上漾開鬆快的微笑:「不勞煩的,溫師兄真好。」

  溫竹影笑了下,看向在另一側等她的人:「你和霜師妹……關係挺好?」

  「嗯?還行吧。」褚珀不好意思地抱怨,「她真的太黏人了,那我先過去了,溫師兄慢走。」

  褚珀行完禮,腳步輕快地朝秦如霜跑去。

  溫竹影一直注視著她的背影,換作以往,褚師妹要是知道有女子對他獻殷勤,必定不會善罷甘休,這也是令他厭煩的一點,就像自己是她的囊中物一般。

  如今她倒是變得大方了。

  他轉眸看向站在建築陰影里的人,這種變化,是因為他?

  溫竹影經受過褚珀「暴風雨般的愛戀」,對那位小師弟略有些同情,目光與他對上,對方朝他拱手行禮,溫竹影含笑點點頭,轉身離開。

  褚珀回去的時候,秦如霜正和秦倦說著話,只見上課時還滿面春風、嘴角恨不得咧到耳根的霜師妹,此時神情低落,簡直比考試沒過的當事人還要難過。


  連褚珀都不由暗自讚嘆秦如霜的變臉技巧。

  秦如霜眼中淚光點點,「哥哥別難過,你這次試煉沒過,只是缺少了點運氣,下次肯定能過的。更何況你其他考核的成績都很好,你千萬不要氣餒才是。」

  「阿霜說的是。」秦倦苦笑了下,看著自家妹妹眼中沒有絲毫減少的崇拜,考核失利後,連日來縈繞在他心中的陰霾都消散了些許。

  前些日子,他一度消極不振,把自己關在房中不出,到了今日,才鼓足勇氣來見秦如霜。

  秦倦從袖口裡取出一個儲物袋,交到她手裡,「這份禮物送來得有些晚了,祝阿霜考核通過,我聽聞布道塔磨礪道心,條件更是艱苦,你進去前可要多做些準備。」

  「謝謝哥哥。」秦如霜捏著儲物袋,眼睛紅紅的,囁嚅道:「是爹爹來信了嗎?」

  「昨日剛收到的,還送來了好些東西,我都一併裝在了儲物袋裡。」秦倦神情不大自在,「父親在信中詢問我們近況,說家中人都惦記著我們,等你從布道塔出來,我們就抽空回去看看。」

  秦如霜心裡清楚,父親提起她,想來也只是順手添一筆,若真的關心她,秦倦不可能連信都不拿給她看。

  但她還是做出歡喜的表情,兩人又說了一番話,秦倦一走,秦如霜臉上的表情就冷下去,低頭看看手中的儲物袋,眼中流露出幾分譏諷。

  褚珀這才走上前去,秦如霜對她笑了笑,得意道:「你看,隨便裝一裝,掉幾滴淚,就能拿到這麼多好東西。」

  但這些東西分明都是她母家的,現在卻要去從別人手裡乞討。

  褚珀摸摸她的頭,秦如霜深吸口氣,壓住喉嚨里的哽咽,聲音低不可聞,「讓小師姐見笑了。」

  「說什麼呢。」褚珀勾住她的腰,「你以為你在我這裡還有秘密嗎?」

  秦如霜一下笑了,「說的也是,要是我打得過小師姐,都想把你滅口了。」

  「你確定?我死了可沒有人讓你盡情展露真面目,那你不是憋得慌?」褚珀逗她道,「難不成去挽著楚風的胳膊,幸災樂禍地告訴他,你哥哥試煉沒過?」

  「才不要。」秦如霜扁嘴,餘光瞥見遠處的身影,提醒她,「宴師弟要走了喲,看上去好像被拋棄的小狗。」

  褚珀順著她的目光望過去,只看到宴月亭孤獨的背影,他一直都是這麼獨來獨往,原本應該在試煉中收穫一位關心他的人,「要不,你去看看他?」

  秦如霜一臉莫名,「我?這合適嗎?」

  「當然合適。」沒有比你們倆更合適的了,褚珀慫恿她,「正好宴師弟在試煉中受的傷還沒有好全,你再去幫他診斷診斷。」

  說到治療,秦如霜便沒理由拒絕,「那你不需要我帶你去找羅不息了?」

  「沒事,我一個人去揍他就行。」褚珀捏捏指關節,要是宴月亭以後都不肯再戴離雀羽,那就是這姓羅的鍋,她一定會讓他知道編排屹峰親傳弟子的後果。

  「羅不息窩在擎蒼峰不出來,估計就是害怕小師姐找他麻煩,你一個人去擎蒼峰,真的沒問題嗎?」秦如霜憂慮道。

  褚珀愣住,她揍羅不息容易,但進擎蒼峰確實有點困難。

  巽風派三大峰,戚峰門下皆為體修,屬於皮糙肉厚的防禦型,在遊戲裡面就是肉盾。


  屹峰和擎蒼峰是巽風派兩個戰鬥力輸出內門,除了一致對外的時候,在門派大比這一類賽事活動中,擂台上爭鋒相對,打得驚天動地,急赤白臉的,必少不了刀修和劍修。

  而且在修真界的刻板印象中,刀修和劍修都是一言不合就動手的粗魯人,但劍修不這樣認為,劍式講究輕靈縹緲,文雅得多,實在是笨重的刀沒法比的,和刀修被一起綁在歧視鏈上,人家不服。

  所以,兩峰弟子一般很少會去對方的地盤。

  據說曾經有擎蒼峰弟子和屹峰師妹情投意合,為了見上一面,愣是從屹峰山腳下打到半山腰,最終,被打哭回擎蒼。

  第二日,那位劍修就帶上一大群同門,上門來挑。

  你打過來,我打過去,來來回回,持續了大半個月。最終以屹峰師妹扛起大刀,在同門的幫助下,衝上擎蒼去把那位劍修大哥娶回了家。

  兩峰師長對門下弟子的「友好交流」表示喜聞樂見,希望兩峰弟子多多喜結連理。

  褚珀現在要去擎蒼峰,勢必驚動擎蒼峰的親傳弟子,反過來,那她的師父師兄肯定也會知道,太麻煩了,不能大張旗鼓地去。

  「霜師妹,你和楚風青梅竹馬,應該經常去找他吧?」褚珀摸著下巴道。

  秦如霜立馬否認:「我才沒有經常去找他,是他動不動就跑來找我。」

  「總之,是去過擎蒼峰的吧?」

  秦如霜點點頭。

  「霜師妹,借我一套你的衣服唄。」

  ***

  褚珀身著穿風谷的內門法衣,頭髮半披,帶著面紗,到擎蒼峰的時候,楚風已經在山門前等著她,低調地引她進入擎蒼內門。

  褚珀問道:「你看過他的小冊子?」

  楚風從袖子裡掏出一本粗糙的線裝小本,「後山試煉過後,許多弟子都會總結一下自己的試煉成果,像這樣集結成冊給師弟師妹們分享的,也不在少數。」

  「焦火山也寫了?」褚珀接過來隨手翻看。

  楚風尷尬地咳一聲,「對不住褚師姐,之前羅師弟來問他離開後的情況,我沒想太多,就全都給他說了。」

  褚珀接過來隨手翻看,在小冊子最後幾頁,翻到了焦火山的二三事。

  上書:

  【白師姐用手輕輕梳理著日師弟的長髮,將赤紅的離雀尾羽插入他發間。日師弟臉上漫上一層薄紅,嚶道:「小師姐,現在火靈芝沒了,你要怎麼向冷師兄交代?」

  小師姐掐住他的下巴,邪肆一笑,「你非要在這個時候提別的人嗎?男人,真是掃興。」】

  褚珀一腦袋問號,這些化名都是什麼鬼?!不能說是毫無瓜葛吧,但明眼人一看就知道說的是誰。

  她拎起書展示給他看,「這也是你說的?」

  楚風瘋狂咳嗽,「斷斷不是!這屬於羅師弟的自我發揮。」

  「不錯,他不去寫書真是屈才了。」褚珀磨著牙花子,繼續往後看,「這就是擎蒼峰劍修向師弟師妹們分享的後山試煉經驗?」

  教什麼?教師妹們以後都掐住師弟的下巴說「男人,真是掃興」嗎?!教師妹們左擁右抱,一邊追師兄,一邊撩師弟?

  不對,她本來也沒有這麼做啊!

  臭劍修,你們就是這麼編排我們刀修的?果然是好狠毒的心。

  「咳咳,前面、前面都是正經的內容。」楚風快招架不住了。

  褚珀冷笑一聲,「感情我跟宴師弟這一段,算是不正經的?」

  「褚師姐別誤會,楚某不是這個意思。」楚風滿臉尷尬。他最開始看到焦火山後面這一段隱藏內容的時候,立即就去找了羅不息。

  後者正抱著靈石,笑得合不攏嘴,「不用擔心,我用的是化名,再說了,富貴險中求,只要我不出門,褚師姐就打不到我。」

  當收到秦如霜的紙鶴時,他就知道,羅不息這頓揍挨定了。他還是替師弟求情道,「褚師姐,羅師弟這兩年也不知怎麼了,變得對錢財格外看重,有些魔怔了,他添油加醋的這些內容只是想多吸引些人購買,並不是有心冒犯,請師姐手下留情。」

  「那我下手輕一點。」褚珀微笑。

  楚風把人領到羅不息的住處外,不忍直面同門的慘狀,沒有進去,「褚師姐,我在外面替你護法,你打完通知我,我再帶你出去。」

  「有勞師弟。」

  褚珀無意間瞄到小冊子一句話,瞳孔微微一縮。

  【日師弟倚在崖壁上,只是定定看著,第一次心裡空白得沒有任何想法。】

  這句話她好像在旁白音里聽到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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