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herdofwildAsiaelephantshasbegunanunusuallongjourney……」
【凌晨三點,電閃雷鳴,大雨籠罩了整個世界,在這個盛夏時節,乍然湧來的一股寒流使得氣溫驟降,幾乎凍得人瑟瑟發抖。】
「……AdishfromthetastingmenufortheAnhuiCuisineFestivalheldattheRedChamber……」
【宴月亭渾身冰冷,思維已經越來越遲緩,他的四肢開始爬上黑色的鱗片,鱗片硬而鋒利,頂開皮肉而出,往外滲著鮮紅的口口。】
高考考場上,周圍的考生都在專心聽著英語聽力,寫下答案。
而褚珀的試卷上卻空白一片,一個選項都還沒填上去,在她耳朵里,英語聽力和抑揚頓挫的旁白音交雜在一起,同時往她腦子裡鑽。
中文畢竟是自己母語,就算她再怎麼強迫自己,還是不由自主地被旁白的聲音引走注意力,從而錯過英語聽力。
褚珀焦躁地咬了咬筆桿,在心裡哀求:旁白,算我求求你了,這個時候能不能閉嘴啊!這可是高考!
【一道閃電劃破長空,大盛的白光短暫照亮了小樹林的景象,宴月亭蜷縮在四面透風的涼亭里,眼瞳映著閃電的光,瞳孔已經化為一條直線。】
「煩死了!」褚珀抱著腦袋,將筆一甩,猛地站起來,「閉嘴啊!我想聽聽力!」
轟隆——
雷鳴聲闖入她的夢境,教室里的白熾燈被她這驚天動地的一聲怒吼,吼熄滅了,褚珀猛地從床上彈起來,茫然地坐在黑暗中,閃電的光穿透窗簾,隱隱照亮周遭。
這是她的屋子。
褚珀吐了口氣,腦子終於清醒了一點,慶幸道:「原來是做夢,這個夢也太恐怖了吧。」夢裡她真的都快急哭了,醒來後眼角還帶著淚痕。
這是她高考之前最擔心的事,沒想到都考完快一年了,她都大一了,竟然還會做這種噩夢。
算旁白有點良心,在高考時一直安靜如雞,沒有發生夢裡那種要命的情況。
褚珀拍拍心口安撫自己的小心臟,倒頭躺回去。
【宴月亭意識昏沉,模糊的視線里僅剩亭外一盞昏黃的路燈,他不能睡,如果他被凍到化作原形的話,運氣好明天興許會在動物園醒過來,運氣不好,說不定會在某個酒店後廚醒來。】
褚珀瞪大眼睛,又一猛子坐起來,感情夢裡聽到的旁白是真實的?
她偏頭看了一眼窗外,外面電閃雷鳴,大雨轟隆隆地遮掩了所有聲響。
褚珀摸出手機看了一眼,凌晨三點一刻,她打開燈,從床上爬起來,走到窗邊拉開窗簾,玻璃上凝著一層水汽,異常的寒流侵襲了整座城市,使得現在明明是夏夜,卻冷得像是入了冬。
就連她都翻出了秋天的毛絨絨兔子睡衣穿上了。
這種鬼天氣,宴月亭不老實在宿舍里呆著,亂跑什麼?還大半夜的亂跑。
「要不要去找找他呢?」褚珀抬手抹開玻璃上的水霧,糾結地望向外面,自言自語,「嘖,要是去找他,肯定要把他帶到我的小屋來,我跟他又不熟……」
雖然她從小到大,時不時就要聽著旁白在耳邊念叨幾句,內容都是關於宴月亭的。褚珀一直都想不通,為什麼她會聽見這個聲音,小時候跟爸爸媽媽說起這個,他們都當她童言無忌,她說的次數多了,他們還帶她去看心理醫生。
後來,父母離婚,各自重組家庭,她再說什麼,也就無人在意了。
她那時候才上小學,父母離婚對她來說就像天塌了一般,但在旁白里,宴月亭更慘,他剛出生就被丟棄,是在福利院長大的,還因為身上時不時冒出鱗片一樣的癬,被人嫌棄欺負。
他還是個小怪物。
有了個更慘的人作對比,她的遭遇好像都不算什麼了。
褚珀聽了太多的旁白,小本子都記錄了好幾本,當然也好奇地想知道旁白里這個陪著她長大的「宴月亭」究竟存不存在。
她根據旁白的線索,在網上搜索,確定了真的有那座福利院。
宴月亭成年後就要從福利院離開,所以高中畢業的暑假,褚珀拿著自己記錄旁白的小本本,串聯起所有線索,跨越了一座省去偷窺。
確實有這麼一個人存在,她正巧碰上他與人打架,瑟瑟發抖地躲在一旁,還被他陰戾的目光掃中,褚珀一個字都沒敢和宴月亭說,嚇得抱著本子掉頭就跑。
然而,緣分妙不可言,大學入學後,他們成了同學。在同一個系,不同專業,上毛概這一類大課的時候,會打個照面。
褚珀從旁白里了解了關於他的一切信息,但至今為止,見過幾面,還一句話沒跟他說過。
她一個人租房住,把這樣一個熟悉的陌生人帶回家,感覺還是有點危險啊。
【宴月亭如今這個模樣,根本不敢回宿舍,更不敢出去開房,就連出現在人面前,都一定會被當做怪物處理。世界這麼大,竟無他的容身之處,只能藏在學校南廣場面對教學樓左邊的小樹林最深處的亭子裡,獨自舔舐傷口。】
褚珀揉了揉自己胳膊上的雞皮疙瘩,旁白情緒也太飽滿了,都尼瑪快哭腔了。
這要不是專門說給她聽的,她直播吃屎,敢不敢再詳細點!
【沿著綠化道往裡走七百三十二點五米。】
褚珀:「……你贏了。」
她暴躁地揉揉頭髮,從衣櫃裡翻出一件寬大款的風衣,找出兩把雨傘,打開屋裡的空調,調到制熱模式,連衣服都沒來及換,就匆匆出門。
褚珀租住的房子是校區內的老式居民樓,原本是教職工住房,離南廣場沒有多遠。學校里治安還是有保障的,但是大半夜,又這樣風雨交加,冷得要死,外面一個人影都沒有,褚珀還是瘮得慌。
她踩在水窪里的腳步聲又重又急,兩手抓著傘柄,朝南廣場的小樹林裡鑽去。
快半個小時後,她才找到他。宴月亭抱著膝蓋蜷縮在亭子裡,穿著短袖,被飄進亭子的雨水淋得濕透了,手臂上能清晰地看到鱗片,有絲絲縷縷的血從鱗片間滲出來,混合著雨水,滲進他的褲子裡。
聽到腳步聲,宴月亭神經一緊,強迫自己從半昏迷狀態中醒過來,張眼看到一團白色的人影朝自己走來,他兇狠地齜出尖牙威脅。
正好閃電划過天際照得周圍一片亮堂堂,他們都看清了對方的模樣。
宴月亭碎發黏在臉上,烏黑的發間竟然還冒出了兩隻小小的角,皮膚蒼白得毫無血色,臉上有鱗狀的金色紋路,瞳孔猶如尖刺,威脅人時露出的獠牙,又尖又利,還把自己嘴唇劃破了。
鮮血染紅了他的唇,為那張蒼白的臉,添了一抹濃艷姝色。
褚珀心跳咚咚地砸著胸腔,也分不清是被嚇的,還是被驚艷到的,她腳步一頓,站在亭外,「宴月亭,我是褚珀,古典文學專業的,我們一起上過大課的,你應該見過我幾……」
雷聲轟隆隆地碾過頭頂,褚珀忍不住縮起脖子。
「我知道你。」雷聲過後宴月亭才說道,他將自己的手臂藏到肚子上,尖牙太礙事,說話口齒不大清楚,神情戒備,「大半夜,你來這裡幹什麼?」
褚珀默了默,「一兩句話解釋不清楚,不過,我是專程來接你的。」這裡樹太多了,好害怕被雷劈死。
專程來接他?那就是知道他在這裡,宴月亭坐著沒動,「解釋。」
褚珀:「……」她嘆口氣,舉著傘挪了一步躲到亭檐下,組織了下語言,「好吧,說出來你可能不信,從小到大我都能聽到一個聲音,這個聲音很像是那種電視劇里的旁白,它整天都在我耳朵邊叨逼叨,念叨的主要內容就是關於你的,所以我知道你的秘密,當然我是絕對不會說出去的,我已經為你保密十多年了,這你完全可以相信我。我本來是不打算打擾你的,但是今晚大半夜被旁白吵醒,聽它念叨你要在這裡被凍死了,所以我才來的。」
褚珀渾身差不多快濕透了,冷得說話的聲音都在顫,一口氣說完,喘了兩下,看向他,「大概就是這麼個意思。」
宴月亭一聲不吭,在她說話期間,將她從頭到腳打量了一遍。他經常能見到她,目光總是下意識被她吸引去,她與自己是兩個截然相反的極端,長相乖巧性格也好,很受歡迎,每一次見她,身邊都圍著一群人。
「你不怕我了?」
褚珀眨眨眼,硬著頭皮道:「我、我才沒有怕你。」
「那天偷看我的人不是你嗎?」宴月亭說道,「躲在樹後,又被嚇跑了。」
褚珀沉默片刻,坦然承認:「是我,任誰被旁白念叨另一個人念了這麼多年都會好奇的吧!你的人設太奇妙了,像童話故事裡才有的,我就是想去看看究竟有沒有這麼一個人。」
宴月亭睫毛顫了顫,童話故事……
她小聲嘀咕,「早知道我們會上同一所大學,我就不花那個冤枉錢了。」
褚珀冷得跺跺腳,耐心快耗盡了,「你跟不跟我走,不走我就回去了,快冷死了。」
「我手腳僵了。」宴月亭語氣不大自然道。
「那我來扶你,你不能凶我哦。」褚珀叮囑完,才將雨傘仰面放到地上,走過去蹲下,「手給我吧。」
宴月亭看她一眼,猶豫了幾秒,才伸出手臂。他的手肘上已經覆滿黑色的鱗片,褚珀碰了下他的手腕,涼得像是冰塊。
「你是不能自己調節體溫的,是吧?」褚珀儘量讓自己不去在意他的異常,免得刺激到他,將他的胳膊搭在自己肩上,用力將他托起來。
即便她的手心也很涼,但對宴月亭來說,卻很熱,透過濕透的睡衣,她身上的暖意源源不斷地傳遞過來,「嗯。」
「你先靠在柱子上一下,我帶了外套,給你穿上。」褚珀從口袋裡取出風衣給他套上,把帽子也戴好,指尖不小心碰到發間的小嫩角,宴月亭渾身猛地一顫,唔了一聲。
「對不起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沒事。」宴月亭抿了下唇,「謝謝你。」
「好說。」褚珀沖他笑了下,將他包裹得嚴嚴實實,擋住身上的異常,「衣服好像有點小,這是我最大的一件了。」
又一道閃電亮起,片刻後,雷聲炸響,一股妖風呼啦啦地穿過小樹林,瘋了似的捲起地上的雨傘沖入雨中,一個眨眼的功夫,就被吹斷傘骨,掉進樹叢深處。
褚珀默默收回手,「幸好我還帶了一把,雖然這麼大的雨,估計也沒什麼用。」
她話音剛落,身上壓來一個沉沉的重量,宴月亭眼瞳似起了一層霧,目光渙散,大概有些神志不清了,不能再繼續耽擱。
她拍拍宴月亭的臉,「再堅持下,你可不能睡,我拖不動你的。」
宴月亭本能地貼向她手心的溫暖蹭了蹭,幾不可聞地應了一聲,「好。」
褚珀臉上一紅,抽回手撐起另一把傘,撐住他往外走。宴月亭從她手中接過傘,「我來打吧。」
「你行嗎,還有力氣嗎?」
「嗯。」
兩個人舉著傘衝進雨里,這麼大的雨,雨傘聊勝於無,貼在她身上的身體就像冰一樣,褚珀擔心他就地冬眠,努力跟他找話,「我可以問個問題嗎?」
「你說。」宴月亭心平氣和道,撐著他的人身形實在嬌小,被風揚起的發梢打在他下頜上,他實在擔心自己會把她壓散架了,但她的身上太溫暖了。
「那什麼,鱷魚怎麼會長角?」褚珀從看到他頭髮里像鹿茸一樣的角時,這個疑問就一直在肚子裡打轉。
宴月亭回道:「不是鱷魚,是龍。」
褚珀轉頭看他一眼,「我讀書少,你別騙我,龍長得很英俊的,旁白說你長得像鱷魚。」
宴月亭被她氣笑了,「對不起,丑到你了。」
「啊,我不是那個意思。」褚珀連忙解釋,「我的意思是,不論是中國龍還是西方龍,都不長鱷魚那樣子呀。」
「鼉龍,你回去百度一下。」
「好吧。」褚珀頓了頓,又問道,「你該不會是胡亂下雨,被貶下凡歷劫來了吧?今天這雨和奇怪的寒流跟你有關嗎?」
宴月亭實在沒忍住笑了一聲,「可能是,我也不知道,旁白沒有說我的來歷嗎?」
「沒有,旁白嘴好碎的,跟個偷窺狂似的,你做什麼它都要叨叨兩句,我不想聽也必須得聽。」
宴月亭:「……」
【什麼都說?宴月亭一想到這麼多年來,自己的所做所為,都被另一個人聽在耳朵里,心中就有一種很說不清的情緒,但他同時又很慶幸,有這麼一個人接受他這樣奇怪的身體。】
褚珀側過頭,偷偷用餘光看了他一眼。
宴月亭敏銳地感覺到了,「旁白又說了什麼?」
「你的心聲什麼的,」褚珀撇清關係,「我其實不愛探聽別人隱私的,是旁白太變態了。」
宴月亭抿抿嘴角,沒有說話。
兩個人好一會兒都沒有在說話,頂著風雨快步走出樹林,褚珀被一道閃電嚇得定住腳步,等雷聲過後,才又繼續往前。
「你怕打雷?」還為他跑出來了。
「我只是害怕被雷劈。」褚珀咬著牙,「旁白一直催我呢,不出來救你,估計一晚上都不會讓我睡了,說起來你如果真的是龍的話,應該會法術或者魔法吧,這聲音是不是你搞的鬼?」
「你覺得我是暴露狂嗎?」宴月亭哼道。
褚珀想了想,把自己隱私完全暴露給另一個人也太尷尬了,「說的也是。」樓道就在前方,她去的時候,明明跑了好長時間,回來竟然還挺快。
宴月亭在她身上靠了一路,恍惚覺得半邊身子都被她捂暖了,精神反倒好了些。
褚珀領著他上樓,一打開門,一股熱氣撲面而來。
「我開了空調,你應該很快就能暖起來。」
宴月亭回眸看到她明亮的笑顏,四肢百骸都在泛著暖意,抬手蹭了下被她發梢撩了一路的下頜,「謝謝。」
褚珀給他拿拖鞋,「可能有點小,你把外套脫了吧,掛在那裡就行,去沙發坐一下。」
她說完光著腳走進房間裡,鎖上門換下濕透的兔子睡衣,穿上家居服,想了想,從柜子里扯出一張床單,抱著出去,「我沒有男生的衣服,你要不裹床單吧?把你身上的衣服換下來丟洗衣機里洗了烘乾,明天就能穿了。」
確實也別無選擇,宴月亭點點頭。
好一陣後才收拾好,坐下來喝口水,褚珀看了一眼時間,四點半了。她把空調調到合適的溫度,宴月亭裹著床單,只露出個腦袋,頭髮已經幹了,那對帶著點暗紅的黑色龍角讓人特別想好好研究。
宴月亭看出她的想法,「可以讓你摸一下。」
褚珀眼睛一亮,「真的?」她走過去,撩開凌亂的黑髮,她還記得之前自己不小心碰到角時他的反應,所以動作格外輕,研究了好一會兒,驚奇道,「真的是真的!長在你頭上的。」
她退開一步,才發現宴月亭整張臉已經紅透了,眼眸里盛著水色,褚珀心裡咯噔一聲,一秒鐘不到,就將當初看到他打架時那兇巴巴的模樣格式化掉,把這副樣子刻進了腦海。
她咽了咽唾沫,目光閃爍:「我是不是弄疼你了?」
宴月亭搖搖頭,垂眸盯著茶几上的一個小擺件,「我只是還沒習慣別人碰它。」
氣氛忽然有一種無法言說的微妙,褚珀坐到另一邊,喝水潤潤喉嚨,用說話轉移自己的注意力,「你是怎麼躲那破亭子裡去的?」
宴月亭有問必答,「兼職很晚才回來,遇上寒潮,又在長角期比較虛弱,身上就冒出了鱗片,我害怕被人撞見,慌裡慌張躲去了那裡。」
「那你這個樣子,會持續多久?」
「不知道,第一次長角。」
褚珀抱著手機查了查,還真的有鼉龍,不過沒什麼有用的信息,「那在你恢復正常前,你可以住在我這裡哦,我想你也沒別的地方可去了。」
宴月亭詫異地抬眼,「你……防備心也太弱了。」
褚珀撇撇嘴,「那是因為是你,換了其他人,我才不會這麼傻乎乎帶進家裡來。」
宴月亭心跳一滯,聽她繼續道,「我連你幾歲尿了床都知道呢。」
萌動的心跳凍結了。
「開玩笑的,別生氣嘛。」褚珀笑嘻嘻道,跑去拿出自己記錄旁白的一疊筆記本給他,「因為一直聽著你的事,就感覺像是一同長大的一樣,所以,我一點也不覺得你陌生。」
宴月亭抽了一本看上去略顯陳舊的筆記本翻開來看,紙上的字跡很是稚嫩,有些字還是拼音,褚珀伸長脖子張望一眼,赧然道:「是我小學時記的。」
本子上記的是一次期末考,幾個男同學將他堵在廁所,讓他幫他們作弊。宴月亭根本不想搭理他們,被他們推進廁所隔間鎖了一整節課。
他自己都記不得了,反正得罪過他的人,後來都被他報復回去了。
「有沒有感覺很奇妙,我經常在想,我們是不是生活在童話故事……」褚珀說到一半,改口道,「不對,你是鼉龍,那就是在神話故事裡,你肯定是這個世界的主角,只有主角才會有旁白音。」
宴月亭笑了笑,接著她的話隨口道:「只有你聽得見,那你不就是女主角?」
褚珀愣了下,睜大眼睛。
這很有道理啊,簡直讓人無法反駁。
兩個人大眼瞪小眼片刻,又同時錯開目光。褚珀慌裡慌張地去找空調遙控器,「溫度是不是太高了?」
宴月亭聲音乾澀道:「有一點。」
褚珀把溫度調低了些,氣氛實在太過微妙,她也坐不住了,「那我先去睡了,晚安。」
宴月亭目送她進屋,「晚安。」
燈光熄滅,宴月亭窩在沙發上,腦子裡思緒紛雜,根本睡不著。
【如果這是一個神話故事,而屬於我的女主角是你,真好。】
屋裡面,褚珀抱著被子在床上滾了幾圈,抬手捂住自己發燙的臉頰。
她好像要展開奇妙的愛情線啦。
=====全文已完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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